第 12 节
作者:小秋      更新:2021-02-26 19:26      字数:4868
  他像个孩子般走近他。
  习清岸拉著他的手,让他坐在床沿。
  「看著我。」
  他抬头看他,清岸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深邃而柔和,「相信我,
  我不会轻易死掉的。」
  他凝神看了他一会儿,抚摸他的脸,「我知道了,我会尽一切力
  量来守护你,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他执起他的手轻吻,「我对你
  发誓。」他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他的手在颤抖,习清岸察觉了,他微微一笑,「其实我一点也不
  担心,我一直都相信你。」
  他苦笑一声,放开他,「好好睡,我该走了。」
  「云楼。」他叫住他。
  「什麽?」
  「这个房间的床很大,你今天就睡这里吧。」
  他愣了一下,「睡你旁边?」
  「我的睡像是很好的喔。」他拉著他上了床,让出一半的空间。
  「不行,我早上起床上班,会吵醒你的。」他别过眼,刻意忽略
  睡衣下露出的雪白颈项,细致锁骨。
  「放心,我每天早上是连铜锣都叫不醒的,忘了我低血压?」
  枕头上馀留著清岸洗发精淡淡的香气,他渐渐放松下来。
  习清岸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觉到没有?」
  他心跳加速,他在诱惑他?「什麽¨¨没有?」
  「我心脏的跳动?」他努力忽略男人的手自动探入他的睡衣,在
  他胸膛上轻轻抚弄。『云楼,请专心听我说话。』
  胸口的手静止了,他平放在他睡衣下裸露胸口的手掌,炙热的像
  要烧起来。男人心不在焉的说:『我很专心。」
  围绕著他的身体也忽然炙热起来,滚烫的像是要烧融他。他不自
  在的移动了一下身躯,大腿摩擦到云楼,却听见他倒抽一口气。『怎
  麽了?』
  李云楼的声音苦涩,想起了唐守中的忠告。『没什麽,你要说什
  麽快说。』
  他将手伸到他颈下,搂住他肩膀,让他顺势安心的枕在他胸膛上
  。
  习清岸对这个亲密的姿势觉得有些怪异,但仍顺从的靠著他的肩
  膀。他隔
  著衣服按住李云楼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柔声说:『我会一直在这里,
  哪里也不去,我的心跳会一直持续,每天都会不断的跳动,你摸著我
  的心跳,就不会再做恶梦了。』
  『是吗?』李云楼的声音沙哑,抱著你却不能进一步碰触你,才
  是我的恶梦。他苦涩的想。
  习清岸努力安抚他,「我没有死啊,所以不用再担心了。」他拨
  拨他汗湿的黑发,「你明天还要上班,不要再担心我了。」
  「¨¨是吗?」这样堂而皇之的吃他豆腐,真的可以吗?
  「我弟弟以前也常作我死了的噩梦,就会跑来和我睡,摸著我胸
  口,就不会作那样的梦了。」习清岸一点都不知道他的邪念,努力想
  驱除他的不安。
  他怔怔的看著他,渐渐露出微笑,但深沈的暗眸转黑,隐藏了情
  绪。「好的,谢谢你。清岸,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习清岸低沈的声音柔软如丝绒,眼神淡淡的抚慰他,
  他觉得这个男人运气实在不好,稍有亲近的人就会被敌人拿来攻击他
  ,怪不得连女朋友都没有,怎麽可以害到女孩子呢?只是,难道他要
  孤家寡人一辈子吗?
  李云楼不知道他正在胡思乱想。『你这样随便邀请别人,很容易
  让人误会,他说。『除了我,别让任何人上你的床。』他的语气严厉
  起来。『太危险了。』
  习清岸脸上一红,『听你在说什麽,好像我是浪荡子。除了孟州
  没有别人啦,我们小时候都一起睡的。』
  『现在已经长大了,即使是弟弟也不可以。』他收紧手臂,『答
  应我。』
  习清岸被他越来越强的压力禁锢住,忍不住抗议。『他不可以,
  难道你就可以?』
  『我是不一样的,我现在是你的保护者。』他的语气霸道。
  习清岸觉得好笑,不再和他争辩。像是对待小孩子般,在他额上
  一吻,「睡吧。」
  从此以後,李云楼就几乎天天睡在他房间,拥著他进入梦乡,习
  清岸也不以为忤,孟州以前不安的时候,也常常跑到他的房里睡。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云楼的怀抱很温暖,宽大的肩膀,厚实
  的胸膛,还有那惊人的安定感。只是,在他身边,有时候心跳会莫名
  其妙的加速到危险的地步。奇怪,这种感觉是怎麽回事?
  他不解的想。
  清之晓第七章-眷恋(中篇)1
  日子一天天安然过去,习清岸几乎认为之前的绑架只是一场梦。
  太安静了。
  不只是安静,简直就是无聊。
  自从云楼做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後,他连医院的工作也被迫暂时
  停止,每天只能无聊的在花园閒逛。
  并不是他有什麽怨言,毕竟李云楼也尽了心力陪伴著他,几乎变
  成两天才去一趟公司,他让习清岸想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那句
  诗。
  两人都是男的,他怎麽会有这种想法呢?他摇摇头。
  不想变成云楼的负担,他每天都像赶狗似的,强迫他去公司上班
  ,然後,韩妈会煮好吃的午餐,盯著他全部吃下去。
  下午他会小憩一番。起床後,到花园閒晃。
  云楼的住屋真是很大,在精华区中,竟可以有一大片空地草皮,
  造湖,树目的种类之多,简直像一个迷你森林,他最喜欢散步到树林
  中,然後拉几首小提琴自娱。
  这个家共有两幢房子,一幢是他住的白色三层别墅,另一幢在园
  子的西边,足足有三十层高,平常守卫森严,有几次他不小心接近了
  ,马上被有礼的挡驾。
  那里究竟是干什麽的?习清岸不禁奇怪。
  不过那是人家的私事,云楼既然没有主动告诉他,他也就不打算
  问。
  过了几天,他认识了一个极有趣的男人,由他那里知道了一切。
  那天是一个大太阳的下午,他躲开韩建国的监视,穿著工作服,
  蹲在地上用铲子挖土,打算种几株花苗。
  『喂!』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後。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用大胡子覆盖住脸庞的男人。这个人的个子
  非常高大,起码比云楼还高半个头,几乎有两百公分。身材不能用魁
  武来形容,巨大的像一只熊,站在他身後,像一朵巨大的乌云,将太
  阳完全遮住。
  看到面前的满脸泥土的园丁怔怔的打量他,那个男人露齿一笑,
  显然习惯了初识人的怔愕。被阳光晒的黝黑的脸加上大胡子,只有他
  雪白的牙齿闪闪生辉。
  『你家老大在不在?』他背了一个看起来像黑色,不知道原来是
  什麽颜色的大背包,漫不经心的问。
  习清岸不能理解他所谓的『老大』是谁,他怔怔的重复,『老大
  ?』
  『你们家头儿,李云楼啦。他在不在?我大老远从非洲来找他。
  』
  习清岸猛然回过神,『啊,你找云楼。他不在这里,去上班了。
  』
  『我知道,那个工作狂一定在上班,问题是在哪里呢?在忠孝东
  路的办公大楼,还是¨¨。』他指指西边三十层楼高的大厦,『在总
  部?』
  总部?习清岸跟著他的手,看著那栋高楼。『他不在那里。他今
  天和环宙科技的总裁有约,在新竹园区开会,不过他晚上会回来吃饭
  ,您是他朋友?』
  男人看著他,眯起眼睛,『我以前没有看过你,你是新来的园丁
  ?连总裁的行踪多摸的一清二楚。』他似笑非笑。
  他的笑容隐含著某种血腥味,习清岸皱了皱眉,小心的说:『请
  问你是哪一位?是云¨¨李先生的朋友吗?』他想起了云楼的对头。
  男人审视著他,目光落在他拿铲子的纤细手腕上,眯眯笑的眼中
  现出凌厉的锋芒,『我和那个人的关系¨¨非常复杂,有时我想要他
  的命,有时他想要我的命,有时候我也会帮帮他,你说我们是不是朋
  友?』
  他居高临下,望著蹲在地下的习清岸,给他十分的压迫感,他警
  觉起来,『你是谁?怎能侵入这里?请你离开,不然我要叫人了。』
  那人不回答他,『你是潜龙帮的兄弟?』
  『潜龙帮?我不晓得那是什麽,请你快离开。』
  『在这里工作的人不晓得潜龙帮?你也太欲盖弥彰了。』他摸摸
  下巴的胡子,『谁派你来的?』
  掩盖在大胡子下的眼神凌厉如刀,习清岸简直惊慌起来,这人是
  云楼的对头吗?怎麽会跑到这里来,如果他抓住他,云楼说过,他会
  放弃抵抗和攻击,束手就擒。
  他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蹲了太久,一起身便眼前一片昏黑。
  那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让他免於倒地的危险,他定了定神,『
  谢谢你,请你¨¨松手。』
  男人却不理会,另一手握住他拿铲子的手腕,『这麽纤细雪白的
  手腕,你不是单纯的园丁。』
  他的手劲大的令他冷汗泌出,『请松手。』
  那人松开他,摸摸下巴,『你是谁派来的?老实告诉我。』
  习清岸握住自己淤血的手腕,挺直背脊,『我是云楼的朋友,暂
  时住在这里,你是谁?这麽放肆失礼。』
  『李云楼的朋友不多,我都知道,没有你这一号人物。何况他岂
  会让朋友住在他家?你的谎言太无知。』
  习清岸忿然,『我不跟你说话。』他转身要走。
  男人上前一步挡住他,『不交代清楚你别想走。不要逼我动手。
  』
  习清岸惊慌了,这人真的是坏人,他举起铲子向那人掷去,人向
  反方向奔跑。
  那人轻松的躲过铲子,一步跨前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扭。
  习清岸痛的几乎要昏过去,这时,一个人影越过他,挡在他身前
  ,一掌劈向那人,那人不得不松手,两人交起手来。
  快速的交手几秒,两人打了照面,都向後跃出。
  那人大笑,『小子是你。你们李先生呢?』
  韩建国躬了躬身,『荣爷请高抬贵手,这位是我们李先生的挚友
  。』
  他快速回身,扶起了习清岸,『习医生,您没有事吧?』
  习清岸跌的灰头土脸,从两人的对话知道是友非敌,只是实在忍
  不住这口气。『这只熊是谁?如此失礼。』
  那人一怔,仰头大笑起来。
  韩建国看他手腕红肿,眼中掠过一丝怒意,『荣爷,你怎的不分
  青红皂白,出手伤人?』
  『你不知道,这个小子穿的像个园丁,讲话却斯文不凡,还知道
  李云楼行踪,我岂能不怀疑?问他是谁又不说。』
  韩建国冷冷的说:『荣爷,请不要欺侮李先生的贵客。』
  『我只是想弄清楚。』
  习清岸叹口气,『我说了是云楼的朋友,你又不信。』
  男人有些尴尬,搓搓手。『我不认识你啊。』
  韩建国替他推拿腕骨,『习医生是近半年才认识李先生的,荣爷
  已经出国长达两年,自然不认识习医生。』
  那叫荣爷的男人自然听出韩建国语气中的怒意,他知道韩建国对
  李云楼极忠心,但对任何人都冷峻傲岸,他几乎已被李云楼训练到没
  有多馀的情绪,竟然对这个年轻人护惜有加,不禁吃惊。
  『建国,这小子是你什麽人?』
  习清岸这时已经恢复颜色,『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是不是,建国
  ?』
  韩建国冷著脸,『习医生,你全身都脏了,我带你进房里换衣服
  。』
  他不顾习清岸全身污泥灰尘,弄脏了他一丝不苟的西装,便一把
  将他抱起。
  习清岸大感尴尬,『请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太阳太大了,我们得尽快回屋里。不然你会头昏。』
  他不看高大的男人一眼,迳自抱著习清岸入屋。
  那姓荣的男人尴尬一笑,跟著两人进屋。
  韩建国将他抱入卧房,轻轻将他放在床上。『习医生请更衣,你
  今日还没有午睡,我去替你放水,洗过澡以後上床休息一下吧?』
  习清岸脱下脏兮兮的工作服,笑说:『今天真给那人整到了,他
  是云楼的朋友?』
  韩建国别开视线,避开那现入眼中美丽至极点的身躯,『是的,
  他和李先生是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大学同学。』
  习清岸愕然,『天哪,这麽有缘份啊。』
  韩建国点头,『简直是孽缘,不过,他可说是李先生最好的朋友
  。』
  习清岸微微一笑,『那我呢,我不算云楼的朋友?』
  韩建国摇头。『习医生和李先生是超越朋友之上的,李先生从不
  曾派令我去保护任何人。』
  『建国对不起,这几日你日夜不离的跟著我,我知道委屈了你。
  你很想跟著李先生办事吧?』
  『习医生不要误会,建国能保护习医生,是建国最大的荣幸。』
  习清岸嗤一声笑出来,『建国,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