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
点绛唇 更新:2021-02-26 19:23 字数:4753
美U馐狈胗裣榈纳谱匀恢毕呱仙6鹛旖颉⑽髌贾荩こ悄谕獾牟菰脸。〕煞胧稀窬奶煜隆T诒本┧叨戊魅穑熳恿钪詈睿仓耸挚扇取R虼斯闪渌篮螅罹卣衿旃牡牡谝桓龆韵蟊闶欠胗裣榱恕?br />
一九二六春初,张家父子乃整编残部,率师再度入关。守关原‘叛将’魏益三不支,率其‘国民四军’逃往保定。少帅精锐乃占领滦州,直指天津。
这时奉张父子对冯玉祥是必除之而后快。事隔六十余年了,恢复自由了的张汉公在台北还向我说:‘冯玉祥作假作了一辈子!’那时他父子对冯的办法,除奉军正面进攻之外,并檄调败退山东的李景林和张宗昌的‘直鲁军’攻其南;作霖更遣专使与吴佩孚释嫌修好,约他自武汉北攻冯军于信阳;并诱引阎锡山出娘子关取保定,使冯之‘国民军’四面受敌。
在冯氏四面楚歌之时,那位寄冯氏篱下,无兵无将而徒拥高位的段执政,处境就更为困难了。他深知他只能‘执政’于张、冯、吴三派的均势之下。一旦其中任何一派独得其势,武力失去平衡,他就要下野了。因此段执政在国民党‘北伐’前夕,实在是个三处磕头、四面讨好(三面之外再加一面便是原八国联军时帝国主义所组织的‘公使团’)的一位最可怜可嫌的国家元首。
‘三。一八惨案’与天安门喋血
冯玉祥原是‘北洋军阀’集团中唯一的一个没有固定地盘的主要军阀。他游击全国,四处依附、四处‘倒戈’,竟成为民初全国知名的‘倒戈将军’。当然他倒戈最成功的一次便是一九二四年他叫做‘首都革命’的‘北京政变’了。这一下他忽然搞到个全国第一号大地盘──北京。但是北京太重要了。玉祥无意中得之,但是得到了,他又消化不了。只好捧出个老军阀段祺瑞做幌子。可是段祺瑞的资格又太老了。他竟然要假戏真唱,不愿做冯玉祥的傀儡,已如上述。冯既指挥不了他,而自己又不愿做自己傀儡的喽啰。因而这位‘作假作了一辈子’的‘倒戈将军’对段执政呈请‘辞职’又‘辞职’;而段执政对他则‘慰留’又‘慰留’。二人心知肚明,都在唱戏。只是直至一九二六年春,这台假戏再也唱不下去了。──受他唆使向张家父子倒戈的郭松龄已兵败身死。死敌奉军已倾巢南下。而被他倒戈几至身败名裂的吴佩孚,又信誓旦旦必报此仇。玉祥处此逆境,唯一可以自保之道便是南交汪蒋,北靠苏联了。汪蒋对他自然是欢迎之不暇;而斯大林、托洛斯基也早已看中了他。一九二六年初,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索兴公开化了。
俄人援冯既然公开了,则日本援张,英人援吴,也就更加积极了。一部中国近代史,原即是一部帝国主义列强在华角逐史。这次北洋军阀的内战,帝国主义的阵线也是十分明朗的。
因此在二月初旬当奉军舰艇在大沽口外出现时,冯军乃在大沽口沿海设防,并以俄制水雷封锁大沽口,并一度与故意穿过封锁线的日舰炮战。如此一来,帝国主义就全部卷入中国内战了。日本人就首先对冯军布雷,提出抗议。
三月十六日英美法义荷比西日八大帝国主义,更联合援引‘辛丑条约’海口不得设防之条款,向北京政府外交部,提出四十四小时期限的‘最后通牒’。
段政府怎敢得罪帝国主义呢?同时他也为讨好奉张,并暗防赤俄,乃劝令冯部停止布雷。冯玉祥之是否接受段的劝告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却是段之向帝国主义低头,大大地违反了全国的民意。这时‘五卅惨案’的血犹未干,而帝国主义气焰又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加以这时‘国共合作’情意方浓。国民党(也就是共产党)在华北的的地下活动,正如火燎原。‘五四运动’当年的激进分子这时多半是国共两党的地下工作者,一声呼啸,则学运工运便一哄而起。
民国十五年(一九二六)三月十八日(星期六)激于义愤的北京学生和市民数千人乃集合于天安门前开了个‘国民大会’,声言反抗‘八国通牒’。要求把八国公使赶出中国,并撕毁‘辛丑条约’。大会由徐谦、顾孟余、李大钊等公开或暗中主持。一时群情激昂,呼啸冲向国务院。这时执政府的卫兵慌了手脚,卫队长乃下令开枪。枪声骤起,群众前逃后冲,秩序大乱。被击毙的学生和市民达四十七人。伤者一百五十余人。是为民国史上前所未有的政府屠杀徒手学生和平民的‘三?一八惨案’。
这一杀不得了,全国舆论为之沸腾。北京政府亦自知理屈,国务总理贾德耀引咎辞职,段执政亦明令对死者抚恤,伤者送医。但是这批军阀当局总以为这次群众运动为国民党(共产党)地下煽动之所致,乃下令通缉徐谦、顾孟余、李大钊(一八八八…一九二七,时任北大教授兼图书馆主任)、李石曾、易培基等。徐谦等乃避入俄国使馆。这就伏下了后来张氏父子查抄俄使馆的契机。
在中国近代史上,所有学运、民运,从政府的立场看,都是‘坏人’煽动之所致。其实所有群众运动都是激于义愤的;‘坏人’只能推波助澜而已。此时段政府之无力‘撕毁辛丑条约’,无法‘赶走八国公使’,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段政府之枪击爱国学生与市民,死伤至二百余人之多,那就混帐之极了。
邓小平初出茅庐
这桩‘三?一八惨案’只是军阀混战史中一件‘惨案’、一段‘插曲’。无关乎大局。这时张吴联合讨冯,冯自知不敌,乃分饬所部自直隶与河南向北京撤退。北京如再不保,便北撤南口,准备向西北逃窜。冯的另一着棋便是干脆把他与第三国际和国民党的关系正规化。
三月廿日当广州的汪蒋正为‘中山舰事件’,开始决裂时,冯却应鲍罗廷之约自平地泉赶去库伦。未机鲍亦偕大批国民党要人顾孟余、陈友人、谭平山、邵力子、于右任等抵库。在诸人劝说之下,冯也就同意加入国民党了。
在‘近代中国’这坐大舞台上表演出将入相的演员们,他们‘才’、‘德’和社会背景,基本上差别有限。只是一部‘中国近代史’,却是一部从‘中古’逐渐进入‘现代’的转型史。在这蜕变期中,则有极明显的‘阶段性’。表演后一阶段的演员就要比前一阶段的,更要‘现代化’。前一阶段的演员,如不把握时机教育自己(像孙中山那样),当时代进入次一阶段,你就要被时代所遗弃,变成新时代的‘革命对象’了。像冯玉祥这样的人,他自‘滦州起义’(一九一一)的小革命党转变成民国初年的标准大军阀。等到二十年代中期这个军阀阶段渐成尾声时,他如不有所转变──不论是自动的或是被动的──就势必和吴佩孚、孙传芳等同舟共沉了。想不到在一九二六年初他因兵败走投无路之时,却被第三国际看中而加入日了国民党。
国共合作和北伐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个新阶段。在这‘新阶段’中,冯玉祥本是没份的,但是三凑六合,使冯氏搭上这条新列车,便随之进入次一阶段了。
玉祥于四月中既与第三国际和国民党洽谈妥当,四月底他就接受苏联的邀请,偕徐谦等一行到世界革命的司令部莫斯科朝山去了。一朝四阅月正赶上‘国民革命军’誓师北伐,一路势如破竹,直下长沙武汉。国内形势大变。当这位老军阀带了一批斗志昂扬、信心十足的小共邓小平等和大量俄援武器自苏联返国时,冯玉祥也就是另外一个冯玉祥了。
四大军阀。各怀异志
话分两头,当冯玉祥得意洋洋地走向莫斯科之时,他留下的一批‘国民一二三军’的将领鹿钟麟、孙岳、张之江、宋哲元、韩复矩却正被奉直二军打得七零八落。这时无兵无将的段执政自然的就要抛弃冯系,而向争夺北京城,来势汹汹的奉直两军之间求其均势了。但是张家父子这时的兵力远在直系残部之上,所以段执政在依违之间,难免就有‘暗通奉系’之嫌。事为冯系守将时任北京警卫司令的鹿钟麟所悉,鹿乃于四月九日派兵为执政府、缴卫队械,举行二次‘北京政变’把段祺瑞赶入‘东交民巷’。鹿为自保计乃释放前总统曹锟,声言愿重隶麾下;并通过曹锟与吴佩孚释嫌修好,希图共拒奉张父子,然吴则与奉张另有密约,拒不接纳。鹿自知独力难以抗奉,便于四月十五日全师撤出北京,退守南口。冯军既撤,那由张宗昌、张学良、李景林所率之奉军及直鲁联军乃长驱而入,占领了北京──也结束了为时一年有奇底段祺瑞‘临时执政’的闹剧。段氏一去则中枢无主,由颜惠庆等暂时‘摄阁’,勉维持中央政府于不坠。至于政府前途,就要看张作霖、吴佩孚,尤其是前者决意如何安排了。
在双方代表于五、六月间一再磋商之后,彼此决定对‘颜阁’暂时维持,而对冯之‘国民军’则双方合力加以解决。
此时冯的残部显然是根据冯发自莫斯科的密令,在奉直两军东南两方夹击之下,向西北转移以求自保。冯军西进则首撄其锋者便是山西的阎锡山了。
阎氏自辛亥以后,盘据山西十余年。自称要把山西建成半个日本。对北京政潮,总是鼠首两端以避祸。他甚至把山西铁道系统建成‘窄轨’,不让外省军车进入山西;他在山西非必要时亦不出省。可是这时我不犯人、人却要犯我。冯部国民军石友三、韩复矩等部于五月下旬,以流寇姿态,侵入大同。眼看雁门关甚至太原都为在旦夕。久据穴中怡然自乐的阎老西,一时手忙脚乱,乃连电张、吴两帅告急。愿率三晋健卒,同伐冯贼。
阎之伐冯,无他,拒贼自保也。
吴之伐冯者,誓报前年一箭之仇;并图藉机重主中枢也。
张之伐冯者,入关为主,取而代之也。
因此,张、吴、阎、冯,四大军阀,各怀异志;各军将领,谋利求禄,各为其主。把整个华北打得烟雾弥漫、血肉糢糊。可怜千万生灵,被这批军阀弄得尸填沟壑,家破人亡,惨不忍睹。
这时华南两广的国民党也正在东争西讨,枪声遍地;汪蒋二人为争领导权,正彼此钩心斗角。湖南的赵恒惕、唐生智更打得头破血流。驱汪以后的国民革命军,也于此时乘湘乱而北伐。一时中华大地,南北东西,都炮声隆隆。这时的中国,哪里还是个国家啊?!
奉张统一华北的远景
在这华北四大军阀混战之时,四人之中以吴佩孚比较空虚。他虽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毕竟是强弩之末,众叛亲离,兵力无多。加以他北至南口,南及衡阳,绵延千里,一字长蛇阵的战线,进攻退守均属不易;随时有斩头、除尾,和腰斩的危险。事实上当他于一九二六年春应张作霖释嫌修好,共除冯玉祥的密约(见苏锡麟自述,载全国‘文史资料选辑’第五十一辑八二页),计划北上讨冯时,他拖在南方的尾巴──赵恒惕的湖南地盘,就被唐生智吃掉了。唐自知无力抗吴,乃投向两广,这便引起了革命军的‘北伐’,吴佩孚也就首尾受敌了。
至于阎锡山,阎老西这位山西‘土豪’(章太炎评语)原不是个雄才大略的野心家。他毕生的心愿都集中于维持山西省这个大票号。这一点他也的确做到了。所以对付阎老西,除后来的共产党以外,国民党和日本人都赶他不走。但是为着保持山西这个老巢,合纵连横对他都只是技术性的问题。阎锡山是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的。北伐军势力大了,他也可追随‘焕章大哥’加入国民党受命为‘第三集团军总司令’的。大同雁门之争,也就忘于脑后了。
冯玉祥在华北虽是个无根军阀,但是他一旦发现了‘联俄容共’‘加入国民党’这条新出路,思想搞通,乐不思蜀,南口弹丸之地的得失,对他也无关宏旨了。
至于长江流域那些小军阀,处于四战之区,北边战败则投南(如唐生智);南边战败则投北(如孙传芳);南北相持则舍冷灶烧热灶(如陈调元)。他们本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再看那些据守西南、西北的边疆军阀。在王纲解纽,中原无主之时,他们就你砍我杀,兼并边陲,称王称霸。但是一旦中原一统,新朝崛起,他们自会奉表称臣,甚至撤藩归政,皆不是大问题。这一套样板戏,已在我国历史上演出了两千余年,此次不过是最后一场罢了。
所以我们民国史发展至一九二六年(民国十五年)初,局势已十分明朗──南方已逐渐统一于‘联俄容共’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政权;北方政权则渐次归并于奉张父子。双方‘楚河汉界’,一南一北把神州中分为二。分久必合,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