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缘圆 更新:2021-02-17 08:08 字数:4740
,留下我一个人醉生梦死黯然魂消。
酒好象是喝多了些,本来还只是高度近视,怎么一会儿就变成了高度散光,看人都带重影儿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摸出一锭碎银搁在桌上,不行不行,再喝下去我就得趴地上了。
出了门被风一吹,人登时清醒了许多,这里的酒度数不高,跟蜜汁糖水似的,可喝多了还真是他奶奶的后劲足。
门外阳光耀眼得刺目,我尽量沿着人少的路走,不让人看见我这一脸酡红的醉态,只想着抄近路赶紧溜回家。
巷子弯曲而窄,一个脏兮兮的小子朝我迎面跑来,尽量地想避开他却还是撞到了一起,他哎呀一声大叫,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身,我也险些摔倒,见他摔得比我还要狼狈,连忙双手用力扯他起来,好心地问道:“小弟弟,你摔伤了没有?”
他一双眼睛甚是灵动,嘻嘻笑着摇摇头,一个咕噜翻起身就来拍我身上的土,我闪开一步看着他,笑话,欺负姑奶奶我喝醉了,拿这种小偷的伎俩来对付我,不怕你知道,书上电视上网上这样的桥段多了去了,若我还能上这个洋当,真是枉为穿越女主。
他吐了吐舌头小跑着走远,我摸了摸怀中银两还在,不禁暗自得意,再摸摸脸色却僵硬了,大事不好,怀中的书稿不见了,刚才想交给安若古却一时忘记了,想不到还是被这小孩给摸了去。
我的孤本啊,昨夜抄了我半宿,这年头又没有笔记本无法存档备份,偷去就没了啊,得花我多少时间再写一遍啊!
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小宇宙呼里哗啦全体充分燃烧,我拔腿就追那小屁孩,你丫也太没眼色了,放着银子不偷,偷我书稿做什么,难不成你还以为是银票。
用堪比刘翔的速度跨越地上的草篓破烂箩筐穿出了小巷,眼前那还得见小屁孩的踪影,我的心拨凉拨凉地,最后的一缕酒意随着这一阵急奔涌出的汗意早蒸腾到了九霄云外,只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扶着墙不住低声咒骂。
街道边有一个豆花摊,眼光匆匆一扫似乎有几个人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豆花,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正想认命地回家,却听得其中一个人正在低声念道:“剥极而复参九阳……”
我眼前登时一亮,这,这不是我最新最新地更新么?
两人男人坐在同一桌,一色的青衣长衫,其中一人脸色恭恭敬敬的,只敢用屁股尖儿轻轻挨在座位上,另一个气宇轩昂,目光炯炯地正在读着手中的一叠纸片。
我眼睛亮了又亮,笑嘻嘻地走过去道:“这位老兄,这些纸张是我的,能不能劳驾还给我?”
那人抬头只瞧了我一眼,我登时舌头打结,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真是刮刮叫别别跳,世上那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捏。
他一双桃花凤眼,眉目清淡如远山,微微笑时自有一股慵懒的气息,抿起嘴唇时又不怒自威,颇有王者风范,只可惜这一副好皮囊,竟只是个寻常百姓的命,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这么一副打扮。
他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唇边好笑的意味分明,“何以见得这书稿是你的呢?”他反问我。
说话倒还文刍刍的,看来还读过几年书,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凑近他指着最末页一个小小的签名道:“看到了吗?这个赵曼就是我的名字。”
原谅我必须靠他这么近,我目前就是个高度近视,但即便是如此,和他的俊颜相距得如此之近,仍是令我的小心肝一阵急跳,我只得把这种花痴行为自动解释为酒精的冲动。
他还未说话,身边另一个人已站起身来喝道:“大胆!”声音尖而且锐,他不悦地斜斜瞥了那小厮一眼,那人立刻噤了声,继续着他那古怪的坐姿不动。
看来平民中也分等级,他明显跟那个人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物。
我朝他伸出手道:“鉴定完毕,你是不是可以把它还给我了?”
他微微一笑将书稿交还给我,低低说道:“想不到京城中最为红火的倚天屠雄记(作者注:为避皇帝讳,龙字我一律改之为雄)竟然是赵曼姑娘的大作,真是失敬啊失敬。”
我得意地昂起了头,金大师的名头不是盖的吧,嘴里却谦虚着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写着玩玩罢了。”
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黑眸中飞过一抹好笑的神情,“那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得重新收好,下次可没这么好运能被我顺手牵羊地再拿回来。”
没有听错吧,莫非我看走眼了,他不是一般地人,却是传说中的盗帅?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似乎是看穿了我心中所想,重重地敲了一下我的额头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竟把爷想得如此不堪?”
还爷呢,美不死你,最厌恶古代这爷的自称了,我立刻嗤之以鼻,扑地笑出声来,他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我身子飘闪赶快逃离开了他大掌的势力范围,扬声笑道:“这年头太平富庶,贩夫走卒们但凡有了几两银子,都敢称自己是大爷!”
哈哈笑着走远,身后低低传来了一声闷吼和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他凝眸看着我的背影若有深思地念叨:“赵曼,爷算是记住你了。”回头瞪了身后的小厮一眼道:“你越发放肆了,还敢笑爷!”
那个低眉顺眼的人努力抑住笑容,连声音都憋得有些异样,“奴才不敢!”
狭路相逢
安若古急得在茶馆里团团转,没有了我的最新更新,明儿他可拿什么来应对这一帮如狼似虎的超级粉丝?在伸长了脖子够望了N多次后,终于看到我得意洋洋地朝这边走来,眼睛登时亮得象灾区人民见到了解放军,大老远地就迎了出来。
“赵姑娘你可是回来了,真是急死我了。”接过我的书稿,他乐得合不拢嘴,仍不忘抱怨一句,一边说一边翻看起了最新内容。
我叮嘱他道:“你可记住了,每天只能更新半章,多一个字也不行,这些听客可不能惯,就得让他们听个半截心痒痒才好。”
想我每天写得容易吗,你们大家只管翘起腿来听就成,看这里看这里,我这些天熬得眼睛都佝偻了,连自制的黄瓜面膜敷上去都看不到效果。
安若古眉花眼笑道:“这个我自理会得,姑娘放心。”
从自家后院围墙低矮处轻车熟路地翻进了家,暗香与疏影正在偏房内安安静静地绣花做活,她们已习惯了我每天上午的关门自闭行为,一致认为我是瞎了眼后性情大变,孤僻而令人难以靠近。
两个小妮子绣花绣得专心致志,我轻手轻脚地便从她们的眼皮底下溜进了房门,甫一打开门,就看见房内坐着一个青衫少年,抬眼看我时笑容象水晶一样澄澈,正是我的大哥叶昂。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来了多久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微眯笑得促狭,“似乎我应该问你出去了多久?”
我讪讪干笑着:“我这不是上次听说书上瘾了么,今天你又不在家,只得一个人溜出去看看。”
他轻轻笑了,起身仍不忘拂平衣衫上的褶皱之处,并慢条斯理地开口:“你胆子倒是挺大,就不怕爹爹知道你眼睛已经复明?”
我在桌边坐下,伸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入口方知茶水已冰冷,看来他果然来了不是一时片刻,定定神才嘻嘻笑道:“只要哥哥不说谁会知道,再说爹爹也不可能再出尔反尔地送我入宫吧,毕竟我的眼疾经由皇宫太医诊治过,早就有了进宫豁免权。”
他哂然,最近我嘴里时不时地冒出一些现代名词,他不知是不是听习惯了,从未表示讶然和难以理解。
“看来你果真听入了迷了,明天哥哥有时间,就再带你去听说书吧。”他温和地看着我,神色间爱怜无限,他真的是真心待这个小妹,只可惜我却不是她。
我听后兴致缺缺,跟他一起去受约束得紧,还不如我一个人溜出去呢,只是有人表示关心,再怎么地也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不是,于是我笑着道:“好哇,那敢情好。“
叶昂察言观色,我肚子里拨拉的小九九他心下已是了然,淡淡道:“你一个女孩儿家,动不动就翻墙出门成何体统,想玩的话跟哥说一声,闹得动静大了叫爹知道了又该骂你不安分。”
我老实地点头答应了,我就怕他搬出爹这尊大佛,他面色缓了缓又道:“早些休息,明早我来接你。”
第二天早上果然如约来接我出去,最近安若古腰包鼓了在天香茶楼包了个专场,并听从我的建议开放了贵宾专区,我将老哥引到天香茶楼,老实不客气地点了豪华包厢,反正由老哥掏腰包,好事可不能便宜了他,横竖我这个点子专家还没享受过这种星级待遇呢。
几色精致点心,四样干果,四样水果,一碟五香炒的瓜子仁,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小二麻利地奉上后便退了下去。
安若古惊堂木一拍正式开讲,说实话故事情节我已烂熟,但听他这么声色俱茂地一讲还真比枯燥的书看得有味,书中人物仿佛活灵活现地展现在了我的面前。
老哥叶昂安安静静地听着,薄唇微抿,一双大眼灿然有神,帅气的男人就是有这种气度,举手投足间都是风度翩翩。
我听着听着就心不在焉起来,叶昂的这种温和的气质其实很象孟子轩,永远那么宽和有礼,让人从心底就觉得易于接近,与之相交如沐春风,可惜他到底不是他,孟子轩有没有来到这个时空是一个谜。
神思一飘远后面的情节就没有听清,叶昂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问我道:“说是来听书的,可我怎么看你倒象是睡着了?”
“谁说的?”我立刻反驳,“我每一个情节都听得清清楚楚。”
“好,那你说说,方才安先生讲到那里了?”叶昂紧跟着再问,目光炯炯。
想考我,可难了,老兄!我气定神闲地开口道:“张无忌坠入悬崖后每日只以鲜果活鱼为生,闲时也给朱长龄几枚果子维持他生命,在救了一只百年老猿后意外从猿腹中得到了失传已久的九阳真经,苦学数年后终于大成,成功地驱散了体内的玄冥寒气。”我一气说完挑衅地看着叶昂。
他却皱眉摇头道:“不是吧,好象那里不对吧。”
怎么会,我几乎大跳了起来,这里有谁能比我更清楚小说的脉络走向。
叶昂的眉峰越锁越拢,轻声道:“安先生好象只讲到这里。”说着便简单讲述了一下内容,张无忌听到朱武两家联手欺骗他,意图引张无忌带众人去冰火岛寻找金毛狮毛谢逊,不料被张无忌听到众人的阴谋诡计,在逃跑中被众人追及,不慎与朱长龄同坠悬崖生死未知。
他望向我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惊讶莫名来形容,“似乎你所知的内容比安先生还要超前,你是从那里听到这个故事的?”
面对他的质问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了每天只更新半章,这家伙莫非财迷了心窍,竟罔顾我的吩咐只更新了半半章,想不到这只狡猾的狐狸,竟这般变着法儿敛财,心眼儿比我还狠,坑品比我还不如。
我一道杀人的眼光直向台下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安某人飞去,六月的炎暑天,安某人竟莫名地打了一个寒噤,一道寒意从头涌到脚。
老哥还在等着我的回答,我抬头望外面的天,开始转移战术,“真热呀,哥你要不要喝杯茶?”他笑着摇头。
“哥,我给你剥荔枝。”殷勤地奉上雪白的果肉,叶昂不客气地吞下,接着问:“快说呀。”
“哥,这杏仁酥真好吃,你也尝尝。”我包着满口杏仁酥嘴里含糊不清。
“到底什么回事?”他还是笑盈盈地问我,眼珠一转恍然道:“这书不会是你写的吧。”
我的神呀,莫非你是现世诸葛亮,惊诧间一口杏仁酥扑地哽在喉咙,噎得我喘不过气来,直着脖子哎哎叫。
叶昂吃了一惊,连忙倒过一杯茶喂我喝下,这杯茶一下肚,气登时顺了很多,杏仁酥也顺利地入了肚。
好险,差点被一口杏仁酥噎死,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兀自惊魂未定,叶昂只在一旁笑着看我,他不再追问,我乐得装糊涂,眼睛只溜溜地往外望,那在外间包厢门口转悠的大妈,手中提着的篮子里装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烤玉米?
我眼神不好,嗅觉可是灵敏得很,这诱人的香气,隔着这许远不停地冲击着我的味觉神经,刺激得我是食指大动,我霍地一声站起,无视老哥诧异的眼神,直指着那位大妈就要吆喝。
“我要吃……”
“这位大婶,麻烦两支烤玉米。”一个尖而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说了半截的话,大妈立马乐颠颠地进了隔壁的一间包厢。
叶昂压低声音问我:“你还要吃?你不看看你都吃了多少?”他不客气地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