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紫就觉得这伦森（人生）都暗无天日了啊，有木有~
  认命地换好衣服，顾漫紫三两下地扒了几口早餐，坐在沙发上调换着遥控器，等着顾妈妈洗好碗出去逛街。
  “妈~就不能不出去么？你想要买衣服、鞋子，直接网购就可以了啊。网购还便宜一点，我们这边的衣服贵死了，简直跟抢银行没区别。我们……”
  没有什么节目好看的，顾漫紫从茶几上拿了个苹果，晃荡到厨房的厨房门口，依靠房门，边啃着苹果，边和正在洗碗的顾妈妈说话。
  “网上买的衣服又不能试穿，没试穿能都知道穿起来好不好看？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懒呢。不就是出个门么，多大点的事。”
  顾妈妈的脸上已经有些不悦了。
  这逛街的事情她都提了好几回了，漫紫不响应也就算了，这回她都特地逮她出门了，还这么推三阻四的。
  “不是，哎……我这不是……害怕见到那些亲戚呢么。一见面不是问，哎，漫紫啊，你在哪上班啊？月薪多少啊，谈对象了没有这类让人烦不胜烦的问题。”
  顾漫紫学着那些亲戚朋友八卦的腔调，怪模怪样的逗笑了顾妈妈，她关上水龙头，睨了眼女儿道，“长辈们也是关心你，再说了，哪能一出门就能碰见熟人啊。行了，你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妈等会儿就好了。”
  顾妈妈打发女儿去客厅，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回房换衣服去了。
  这人啊，从来就是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顾漫紫一心祈祷，不要在路上碰见任何的熟人，让她过一个舒心安静的年。然而，要想在一个不大的小镇上避开熟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大过年的，大家都回家团圆，置办年货的，别说熟人，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都有可能会见到。
  这不，顾漫紫才和顾妈妈两人在街上才逛没多久，从一家衣服店里走出，就在门口碰见顾妈妈的一熟人。
  “哎呀，岳华，这是你女儿啊？在哪里上班呢？工资多少啊？哟，都这么大了，该谈对象吧？现在有对象了么？”
  那口吻，那内容，和早上顾漫紫学的那是一样一样的。
  顾漫紫耸了耸肩，您看吧，我就说见到熟人肯定会被人家问道这些问题的。
  顾妈妈的脸上有了尴尬的神色，那位熟人一点也没瞧出来，还在热情地问着。
  总不能不理人吧？于是顾妈妈堆着笑道，“在A市上班呢，做什么编辑。这个我也不大懂，工资吧，也就马马虎虎。养她自己一个是绰绰有余的，反正我和她爸也不用她养。她能把最顾顾好久成了。你女儿呢？听霜琴说都订婚了，明年就要结婚了，是么？恭喜恭喜啊。”
  “呵呵。哪里，哪里。我女儿也是个不省心的，毕业到现在工作一直换。好不容易今年总算是在一家电子商务公司稳定下来了，月薪4000，5000的。对了，我女婿就是这家公司的经理。呵呵。你女儿呢？我记得是跟我家晓晓一样大的，有对象了么？”
  言语之间，不无炫耀的成分。
  女人么，聚在一起无非就是比比谁家的老公赚得钱多，谁家的孩子成绩考得好，孩子长大了以后，就是比谁家的孩子赚得钱多，工作体面，再之后，就是孩子们的嫁娶情况了。
  顾妈妈也是女人，比较之心自然也是有的。
  想当初顾漫紫大学的成绩那还是相当可以的，年年都拿各种奖学金啊，比赛奖项啊，顾妈妈在亲戚朋友面前，那也是相当抬得起头的。
  但是工作以后，她就明显感觉到自家女儿于他人的落差了。漫紫是个图安逸的，胸无大志。她邻居家的儿子，当初还是她学弟呢，人家工作才一年就买车了，也谈了A市当地的女朋友。漫紫倒好，毕业的时候什么月薪，几年了也没什么大的变动。至于对象么…。．
  顾漫紫本来想直接说自己已经有一个男朋友的，收到顾妈妈凉飕飕的眼神，只好把话给咽了回去。
  奇怪了，在她和子默分手了之后，妈不是一直想要她找个男朋友呢么。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怎么又不让人说了？
  “没有。你也知道的，我家漫紫天天都在忙着工作。没时间谈恋爱呢。阿素。要不你什么时候遇见个合适的，给我家漫紫介绍介绍？”
  顾漫紫越听越不对劲，妈这是在说什么呢？她明明就已经有了尉迟流氓了…。．
  “好啊！我姐姐家的大儿子今年29了，过年马上就30了还没娶老婆呢。他家条件不错的，要不我改天帮你……”
  那位阿姨满口应下，似乎对做媒的这档子事相当得感兴趣。
  顾漫紫有时候真的不了解女人，特别是已婚的上了年纪的妇女的心态。她们自个儿操心自个儿的儿子、女儿不就好了，还偏偏要对别人家的儿子、女儿的事情也这么热心。
  她们到底知不知道她们的这种热心会对晚辈造成相当大的困扰啊？
  “妈~”
  顾漫紫拽了拽顾妈妈的衣袖，妈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啊？
  顾妈妈没理她，拍掉了她不安分的小手，瞪了她一眼，转头对那位朋友笑着继续说道，“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阿素，你接着说，接着说。”
  那位阿姨的热情也实在高涨，“妈，您不是说逛完街还要买菜呢呢？阿姨，我跟我妈还要去买菜呢，您看你…。”
  她太熟悉妈妈这眼神了，这阿姨要是再说下去，她回家耳根子就不会有清静的时候了。
  那阿姨也是个识趣的，见顾漫紫和顾妈妈两人对这话没什么兴趣，也就顺着顾漫紫的话说道，“那你们先忙，先忙。我们下回再聊啊！”
  “好，好。下回要是有空，来我家坐坐啊。”
  顾妈妈拧了下顾漫紫的胳膊，顾漫紫吃痛，又不能叫出来，只能强笑地和那位阿姨说再见。
  妈妈的“九阴白骨拧”还是这么厉害啊…。
  “你这孩子，刚才为什么不让妈回答你黄阿姨的话？你知不知那样会让人觉得你没有礼貌。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人家阿姨问你什么有对象了没有又怎么了？你都26岁了，难道不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么？难道你就和那个尉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耗着？你看人家黄阿姨的女儿，妈记得她今年十月份才换的工作，人家就能找到一个经理当老公。你说你……”
  回到家，顾妈妈解下围巾，往沙发上一座，就皱着眉数落顾漫紫。
  哪有长辈还没有说走，晚辈就急着要告辞的。
  “妈！我就是对她的那个话题没有兴趣。我在哪里工作，月薪多少，结婚了没有，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关那些人什么事啊！我就不乐意回答那些问题，我也讨厌他们问东问西的。还有，我明明和尉迟交往得好好的。您怎么还让人给我介绍对象啊！难不成您想要女儿学韩子默，脚踏两条船么？”
  顾漫紫把包往沙发上一放，也着急上火了起来。
  她和尉迟流氓交往没多久，就打电话跟家里人报备过的。起初妈妈也没说什么，后来一听她说尉迟流氓父母离异，他到现在都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妈妈就不乐意了，三番两次地催她回来。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妈妈会让人给她介绍对象。
  她现在可是有主的啊，妈妈怎么能这么做呢！
  “好好呢？好什么好呢这是？他现在没工作，也没房子，到现在都还租放过日子。搞不好你们两个在一起，还都是你接济的他，一个大男人还要靠你一个小女人养着，这算得上好么，啊？”
  顾妈妈的音量加大了起来，“要不是那会儿你刚失恋，妈担心你情绪缓不过来，妈能同意你和他在一起？你刚才都听你素姨说了吧？人家的女婿可是经理级别的。她女儿也就一普通公司员工，月薪都上5000了，她女婿工资指不定高到哪里去。妈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明天晚上妈已经约了你小阿姨了。这件事妈本来想迟点再跟你说的，但是看你今天这态度，妈怎么瞅着你好像非那个尉迟不嫁了啊！这事绝对不成。”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尉迟从来没有要过我的钱，我什么时候花钱养过他了。再说了，我都有男朋友了，您怎么还能让我去相亲呢！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去！”
  顾漫紫双手交叉在胸前，音量也高飙了上去。
  “你这孩子怎么跟妈说话的！妈跟你说……”
  “不听，不听，不听！”
  “嘭”一声把门给用力地甩上，顾漫紫任性地跑回了房间。
  “怎么了这是？”
  顾爸爸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瞧你把女儿给宠的！”
  顾妈妈瞪了眼顾爸爸，气呼呼地去厨房淘米做饭，这女儿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啊！
  顾爸爸摸了摸鼻子，他什么都没做啊…。
  农历十二月三十号，距离除夕只剩下最后一天。有大把大把回家过年的人，盼个团圆，也有大把大把出来狂欢，图个热闹的人。
  酒吧，就是许多人找乐子的地方，越是节日就越是人满为患。
  尽管人手忙不过来，连身为老板的他都要亲自负责调酒，忙得分身无术，殷战北还是很够意思的亲自调制了一杯名为“夜色”的蓝色鸡尾酒。
  “嫂子真抛下你一个人回去过年了？”
  将调好的酒递到坐在吧台前的尉迟衍的面前，一气呵成的动作引得周围的女生尖叫连连。
  尉迟衍端起酒杯，对周遭虎视眈眈的异性目光视若无睹，黑眸淡淡地睨了眼神情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殷战北，抬头，不答反问道，“听蛮子说小涵过年并未回去？”
  他和蛮子还没结婚，大过年的蛮子回去跟她的家人一起过理所当然。北可就不同了，他和小涵还是有过婚姻基础的，他们的婚姻甚至到现在都还有法律效应。
  现在人家人就在A市，却没有邀请他一起过年。他这个现在时老公恐怕会真的成为过去式。如果真的要比凄惨，那北的情况还真是比他严重许多。
  听出尉迟衍的言外之意，殷战北顿时一噎。
  他的确是到现在都没有搞定那个三年前擅自离家出走的逃妻。
  尉迟衍一点也不同情地看着脸上笑容僵凝的殷战北，继续坏心地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当年你以为她只是义气用事，认定了没有你在她的身边，她那个千金大小姐一定活不过三个月。结果她不但成功地从你的身边逃离了三年，这三年来她似乎过得还不错。”
  尉迟衍语气平淡，口吻也不是那种刻意的嘲讽，但听在殷战北的耳朵里，那是句句都戳他心窝子上了。
  殷战北瞪了眼尉迟衍，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以为我们如今闹成这样子，是因为谁？”
  殷战北是方晓涵最特殊的存在，但是方晓涵一直都只是殷战北的路人甲乙丙丁。当年方晓涵身为市委副书记的父亲没有垮台的之前，千金大小姐的她对他是各种追求，他却从来没有动过心。如果不是后来尉迟衍有件事捏在方钟正的手里，当时才二十五岁的他也不会被方明诚逼着早早地就踏入了婚姻那座坟墓，娶了他一点都不爱的方晓涵。
  “哦？是么？是因为我的缘故么？你问问你自己，你当时决定娶方晓涵，有多少的原因是出于方明诚的威胁，有多少原因是因为你觉得娶了方晓涵还不坏？”
  指尖敲打着玻璃杯，尉迟衍扬起一边眉。
  “尉迟简傲！”
  殷战北总是带笑的面容沉了下来。
  不带这么挖人伤口的啊！
  “殷战北，你是那么容易就受他人威胁的人么？如果你当时不是已经对方晓涵动了情，你会乖乖地接受方明诚的威胁？既然同样都是身不由己，那你为什么不接受老头子的安排，由你接手尉迟家，他自然会派人摆平我的事。你到现在还想要自欺欺人吗？早在三年前，你就已经爱上了那个以你为世界的中心，傻乎乎地围绕着你转的女孩。”
  尉迟衍难得说这么多话，偏偏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无力反驳。
  殷战北愤愤地看了他一眼，他颓然地坐了下来，目光无神地望着流光溢彩的酒吧，“太迟了，是不是？我追她追到这座城市，完成她当年的心愿。可是当我亲手将这一切送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告诉我，她的梦想早就已经不再是开一间酒吧，她还让我离她远一点。我想，我已经在她的梦想之外。”
  她甚至拒绝和他的生活有任何的牵扯，仿佛当他是什么毒蛇猛兽，最近每次去找她，都避他如蛇蝎。
  是，他承认，他在这段感情里不知不觉地在动了情。只是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她已经对这段婚姻失望。也许是她已经给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