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上网找工作 更新:2021-02-26 18:47 字数:4217
“你封了他当‘侍人’?”
……多嘴的蟑螂……
“嗯,挂个名号而已。”
“还取名叫‘夜歌’?”
“嗯?嗯……”
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吗?怎么他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
“由竞和由仪不是都说了么……”
可恶的两个家伙,要是等我恢复,我非宰了你们不可!
“是啊,他们都说了!夜歌夜歌,是想夜夜笙歌吗?”
好,好冷的声音?
不过这种好像相公外遇,娘子吃醋的语调不应该从你身上冒出来吧……
“我,我还小……”
还没那个夜夜笙歌的“本事”……
“还小?你不小了,都能封‘侍人’了!”
(*侍人,相当于嫔妃的一种,当然是属于排名下面的,不限男女)
“我,我也只是封封而已……对了,由竞和由仪没有来么?”
我小声嘀咕了前一句,然后提高音量将话题转到那两蟑螂身上。平常最喜欢跟着流风来看我吃瘪的人怎么转了性了?
“他们?他们不用你挂心了。”
流风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比起冷面还叫我心惊。
“怎,怎么了?”
从他问我第一句时就存在的不好的预感,现在越发的强烈。
“没什么,现在‘你的侍人’大概在好好的招待他们呢……”
脑中的一根弦断开了,我拔腿就向外面跑,依稀间,仿佛听见衣帛撕裂的声音……
离歌靡音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跳得飞快,像是快要从胸前跳出来的一般。
夜歌……
那两个人说,现在把人交给他们或许还能保住他一命,等到流风回来了,那就不能保证了……
别人我或许还不知道,但对于那两个人,我却是了解的。
交给他们?
恐怕比落在流风手上更惨!
而现在,流风可以说是明示了他们可以自由处置夜歌。
如果……
我简直不敢去想那个“如果”……
拔腿飞奔,能早一点是一点,只是越靠近殿门,心中的不安越大。
“夜歌——”
声音卡在喉咙里,再也无法吐出一个字,我呆呆的站在殿门口看着……
红白交映……
谁人的手,被拉至头顶捆住,踩在他人脚下?
谁被印染下点点斑痕,青紫交错?
又是谁将我的青鸢折去了双翼,摆成献祭般的凄凉……
那双纤长莹洁指骨分明的手,如今被紧紧束住手腕,软软垂在地上的手指不自然的弯曲着。披散的银发在地上凌乱的纠结,像张编织的网,束缚住其中的猎物。
被撕裂衣物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是因挣扎而留下的斑驳痕迹,强制打开的双腿,还有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你在干什么……”
冷凝的语气,我一时没有发觉这竟是出自我口。
“干什么?”
由仪踩住夜歌双手的脚一个使力,那具被折辱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弓起,他身上的那个人闷哼一声,却是愉悦。
“增加情趣!”
我冷冷的看着由竞捉着夜歌的腰,分着他的腿抽插,混合着白色Jing液的鲜血从交合的之处随着他的动作不住流下,浸染上散在身下的那白银的发上。
颈上的红色印记开始发烫,胸口有股莫名的怒气,远远超过了自己私有品被别人抢占去的愤恨。
“放开他!”
我半抬着下巴,和由仪对视。
“凭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
一字一顿,右手一抖,将灵力汇集化器……
一只手无声无息的压在我肩上,我一个心惊,汇集在右手的灵力散去。
“不过是一个不能开口的离歌族玩物,你想对着他们动手吗?”
流风压着我的肩膀,声音里有一丝紧绷。
“还是说,还要靠他来削弱封印,解除禁制,所以不能死?”
“……”
我大惊,眸孔在一瞬间放大,尔后缩紧。
难怪他不问我那颈上的禁制,却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要为了一个玩物违抗我吗?”
话语带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耳后,里面透出的杀气却让我僵住了身体。
动?不动?
我知道,我一旦开始动作,这次的事情我们两个之中没有一个躺下就绝对无法收手。
似乎是满意我的僵直不动,他凑在我耳边低语。
“我又不会杀他,只是他们两个对你这个侍人垂涎的紧,让他们玩玩何妨……”
精化为气,气化为神,我一个矮步从他掌下错开,右手一扬,一道劲气袭向流风。没有料到我这下突然的袭击,他很是狼狈的闪开,身上的锦袍被划了一个大口子。
“我说——放开他!”
大吼一声,双剑分别击向两人。由仪本就是站着,闪身避了开去,由竞就没有那么好运,从左胸划至右肩的口子,鲜血直冒。
“竞!”
由仪大惊失色的飞身过去,用灵力封住他的伤口。
我闪到夜歌身边,除去他腕上的束缚,拉好那被撕破的衣服,勉强遮住他布满淤痕的身体。
“夜歌……”
我颤抖着扶起他,将他的双手小心的托放在他身侧。那本来侧向一边看不清表情的脸,现在全然映入我眼。
苍白的失了血色的脸,泛白的唇,还有那双缓缓睁开的平静无波的眼?
“流韵……你居然为了个玩物生气?这个连知晓兄弟丧尽,被下咒印吭都不吭一声的你竟会发抖?”
流风一脸激动地看着我,气愤不已。
“玩物?说得好!我又何尝不是任由你们戳捏揉扁的‘玩物’?”
“我挂着个帝王的名义,却连在自己的后殿中都不得安宁!”
“有哪个皇帝像我一般被囚禁深锁?有哪个皇帝像我一样手下只有一个亲信?有哪个皇帝和我一样时不时地还要遭受他人的羞辱?”
我一手指着由竞和由仪,和他对峙。
“现在,我连自己的‘侍人’都保不住……帝皇?全是笑话!敢光明正大的轼君谋位,却不敢坐上这个帝位?是怕天下人民看出端倪的指责,还是怕上面无数的鲜血和冤魂纠缠不休?”
看着流风一脸震惊,我吃吃的笑。
“真是可笑,是吗,夜歌……”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银发人儿,恍惚间像是回到初次见面的时候。
他皱皱眉头,向我伸了伸手,却终究无力的垂下。
“流韵,将他放下,我可以不杀你……”
再次回复了一贯的冷凝,这样的流风,让我新生战意。
“放下?不杀我?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夜歌呢?”
“杀——”
强烈的杀气,这就是战场上战无不胜的疾风将军的魄力?
我低头柔声问着夜歌。
“夜歌,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柔和的看着我,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呵呵呵,不愧是我的侍人,只可笑他们还问这样的问题……”
我让夜歌斜靠着殿柱,站起身来,再次化出的双剑上荧光流彩,冷锋上带着浅薄的杀意。那时一时的气愤,竟将左手的短剑给逼了出来,要打的话,应该还能搏一搏……
“我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你还要我把人交出来?流风,你是在看不起我,污辱我吗?”
我紧了紧剑柄,交叉剑身护在身前。
“要打吗?”
流风的神情变了,手一挥,一把三尺青锋长剑抓在手里。
我看了看自己手中半尺多长的双短剑,还是不行,灵力不够,原本一尺三寸的妖蛾双剑,现在这个模样,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匕首……
既然这样,我只能近身战,速战……速决!
抢身扑上前,一手挡剑,一手横切。眨眼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招。我制不了他,但他想要拿下我,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揪住一个空隙,流风的剑向我当头罩来,欲置之我于死地。我双剑交错,抵着剑锋。他一掌拍来,已是躲避不及。
“陛下小心!”
福满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狠狠撞在流风身上。饶是他灵力护身,还是被撞了个不稳,我趁机将他剑势引到一边,就地一滚,躲开那一掌。
“去死……”
一股劲风夹带着阴冷的声音而来,后背上狠狠地挨了一掌,我向前冲了几步。
由仪……
居然忘了还有这两个人在!
喉咙里一阵腥甜,灵力接续不上,妖蛾双剑上的流彩黯淡了下去。
“啊——”
一声惨叫,我转头望去,只见福满圆乎乎的身躯贴着墙壁滑落下来。流风收回出掌的手,赤红着双眼,向着夜歌走去。
“现在轮到你了……”
他很不正常的低语,眼中满是狂乱。
我转到夜歌身前,一手收回短剑半蹲的搂住他,一手聚集起所剩无几的灵力护在两人身前。
“夜歌,抱歉,恐怕我俩再也出不去了!不过,有你陪我,倒也不错……”
我喃喃着,却见夜歌眼中闪过一瞬间的失落,然后坚决的摇了摇头。
'就算我死,你也不会死的'
他仰起头,向着屋顶启开了唇。
一声优悦轻长似鸟鸣的声音从他嘴里冒出,在殿上顺着空气的波动流淌。离歌靡靡,天籁魔音,止水断流,静风截云……
据传,离歌仍是上古神族遗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支,族内之人兼擅歌咏,发多为淡色近银,而越是纯净的银色所得神力就越高,他们一歌,可止水断流,静风截云……可谓靡靡,是为天籁!不知何因,他们一生只歌一次,声动九天异象生,靡靡传音梵天变,听者无一不醉,无一不痴,无一不念……
我想起了以前父皇还在世时总管说过的话了,终于知道为何会被这样传说……
声动九天异象生,靡靡传音梵天变,那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语言,却一字一音的敲入心底,缓缓缭绕。
那一个一个字音,仿佛不是用嘴用唇吐露出来的,而是直接从空气中飘荡而来,字字相继,字字相击……将大殿之上的结界震得“咔咔”作响。
随着声音的尖锐,我看到空气中有金黄|色的波纹缓缓荡开,以夜歌为中心的纹路带着强大的能量,像是被束缚在殿内一般,击打在殿柱和墙壁上。而那上面出现了细小的裂痕,渐渐扩大,崩塌……
身上的剧痛让我还不至于完全沉迷于那天籁魔音之中,打着颤想将夜歌抱起来逃出这个眼看即将崩塌的殿堂,却在看到他时不能动弹。
那双即使在那样的折磨下也能保持平静的眼中的光芒已然溃散,比起原来苍白如纸的脸色,现在更可说是透着一层青沉的死气……
不知何故,一生只能歌一次吗?
我终于明白其中缘由了——那歌,竟是在消耗你们的生命力么……
夜歌啊,这样就好!我和你,都不要逃了,真得有点累了呢!
我们和福满一起作伴,就这样长眠,可好?
劳累感袭来,被苦苦压制住的一口鲜血终于吐了出来,**在快裂断的殿柱上,紧紧地拥住怀里的人,放任自己的思绪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