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
孤独半圆 更新:2021-02-26 18:44 字数:4931
叫她去找别人是吧?好!她就去找别人,他以为她没有别人可找吗?明天她就回台湾,从此和他一刀两断,什么求婚、什么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通通都是假的,到头来,还是只有工作和宠物是真的……
「起来。」梵立走回她跟前,嗓音痦?br />
她的模样……他宁愿她追上来对他破口大骂,也不要看到她蹲在这里伤心。
这个女人真的牵动了他的心,他无法丢下她走掉,而显然她的脾气也不怎么好,如果他不回头,她明天就会走。
他居高临下的凝视著她。
天微霍然抬头,晶莹的泪水还挂在眼角,气焰不见了,迷茫的神情混合著稚气,她眼红鼻子红,看起来分外娇弱。
「你不是很有个性走了吗?」她扬起睫,没好气的站起来,与他面对面,瞪著他,气恼的问:「走了就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他的黑眸在暗幕里灼灼放光,在她怨怼的瞪视中,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我担心你会害怕被海盗奸淫的女子冤魂,所以回来看看你。」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她突然发怒,动手槌著他的胸膛。
他承受著这份甜蜜的重量,月光照出他嘴角淡淡的温柔,他顺著她的发。「知道。」
「哼!」她板著脸,不肯轻易原谅他。
他板趄她不肯好好看他的俏容,眼底深深切切的。「天使,你愿意包容我这个可恶的男人吗?」
问她这句话时,他同样感受到另一种震颤,一种不相信他会这么对女人说话的震颤。
「我才不要。」她矫情地打掉他的手,还是不肯看他,其实心里已经软化了。
他深深的看著她。「真的不要?」
她摇头。「不要。」不要才怪,虽然很可恶,但她想一辈子占有他……
「唔……你做什么?」她瞪大了双眸。
梵立在吻她,天微奋力拍打著他的肩,但没用,他继续吻,直到她不知不觉的踮起了脚尖迎合他,直到她心甘情愿软绵的依回他怀里,直到她主动搂住他的颈项,热烈的回应他的吻。
这一刻,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嘴硬:心老早在爱神面前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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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这里就快有电了?」
从梵立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天微简直想欢呼。
他微笑说道:「这套供电系统由德国制造,包含太阳能专用的冰箱跟蓄电池、面板及配线,大概一万块美金就可以搞定。」
「真是太棒了!」她兴匆匆的去调酒。「这值得好好庆祝一下。」
虽然水果伏特加鸡尾酒曾让她酒醉,也让她酒後大大失态,但她却从此爱上那种味道,自己也学著调,现在已经是高手了。
两人对坐著品酒,归期已定,就在几天之後,他要陪同她一起回台湾拜会她的家人,还要押著她辞职,不如此铁腕,他认为对工作狂热的她,可能随时会改变主意。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里的海风和椰影,还有美味的野生鲍鱼。」她慢慢啜著调酒,转动晶莹的水杯,语气就像明天她就要走了。
「我们随时可以再回来。」如果她喜欢的话,他甚至可以买下这座岛,这并不困难。
「到时再说吧,我真的无法想像嫁给你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夹了口岛民自己晒的小鱼乾往嘴里送,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怎么还不告诉我吴昭志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别再卖关子了,我真的很想知道耶……」
「请问——」一道接近中低音的女子声从门口传来,打断两人闲聊的气氛。
天微朝门口张望了一眼。
这个时间,整座岛的人们都在午睡吧?是什么人呢?
小饭桌就摆在窗边,椰子屋根本没什么客厅、餐厅之别,只有通往卧房的走廊前挂了拼布门帘,厅里摆著四张矮椅和一张小茶几,坐在饭桌旁可以对门口一目了然。
她看到有个衣著入时的高姚女子目光试探的走进来,她显然不是在地人。
女子有一头黑色的长鬈发,长发及腰,因为身材高姚,大约有一百七十公分吧,所以显得身形更为修长,她骨架很细,五官立体美丽,带著几分混血儿的味道,肤色偏奶油色,整个人看起来艳光四射,只不过她脸上的妆有点糊掉了。
「你找哪位?」天微站起来。
她还在不明所以,眼角余光却看到梵立也站起来了,她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瞪视著伫立在门边的女子,面孔微微变色。
「你来做什么?」梵立的黑眸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我总算找到你了。」女子松了口气。「为什么躲到这种地方来?」她不解的望著他。「据说这里没水也没电不是吗?伯母很担心你,听说你都不跟她联络。」
天微觉得她的口音有点奇怪,态度也有点奇怪……不,不是有一点,而是很奇怪,她一点也不像是梵立的普通朋友。
她看著梵立,希望得到解答。「抱歉,可以替我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
「我是梵立的女朋友,我姓邵,邵朵丽。」女子在梵立未回答前先开口了,她仿佛现在才意识到天微的存在,她看看梵立,又看看天微,美眸流转著疑惑。「你是——」
天微的呼吸顿时有点紊乱。
她很想幽默的回答那女子——好巧,我也是梵立的女朋友。
可是她做不到,一颗心还没用的直直往下沉,她相信自己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早就分手了。」梵立保护似的站到天微面前,他眯起眸子,不耐烦的看著邵朵丽。「我们之间已经了无瓜葛,你不要乱说话。」
邵朵丽叹息一声,美眸直勾勾的瞅著他。「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这里好像没我存在的必要,失陪一下,我到沙滩散个步,你们聊吧。」
梵立拉住了天微,不让她走。「不要误会,我不知道她会来。」
「我没事。」她强装镇定,还牵强的对他露出一记微笑。「有朋自远方来,说什么也要招待人家喝杯咖啡,不是吗?」她抽回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
她走了,眼里的强颜欢笑,他都看到了。
他愠怒又冷淡的瞪视著邵朵丽。「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立……」她哀愁的看著他。「我要你知道一件事——」她吸了吸鼻子。「我并没有另结新欢,一切都是骗你的。」
「你说什么?」他的俊颜倏地紧绷了。
她泪汪汪的看著他。「我……肝里检查出癌细胞,我怕我死了,你会过度伤心,所以我就骗你我另外有了男朋友,其实是不想你难过。」说著说著,她奔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这几个月做了化疗,情况稍微控制住了,医生说我情况很好,我不会死,所以我才会来找你,知道你为了我,已经大半年不进公司了,我好难过,我们都太爱对方了,不是吗?」
梵立完全的怔住了。
不只他,倚在窗边偷听的天微也呆愣了。
这个他交往十年、随时可以论及婚嫁、他准备要娶的女人没有背叛他,她没有变心,只是因为替他著想才会编出一个漫天大谎……天微摇著头,情愿没躲在这里偷听。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邵朵丽激动又热切的吻著梵立的耳朵和面颊,甚圣吻他的嘴唇。看到他也情不自禁的伸手环绕住他那「前女友」的纤腰,轻抚她的背心,天微的心凉了半截,一股酸酸楚楚的感觉从心底深处直冲上来,她快不能呼吸了。
泪水蓦然冲进了眼眶,她滑坐在泥地上:心脏划过一阵刺痛。
里面那一对相爱的男女抱得难分难舍,接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想而知,久别再见的恋人,当然要抚慰彼此的身心,他们,会上床吧?
接著他们会和好如初,他会更爱那女的吧?雨过天晴,他们会快乐的结婚去,然後生孩子,编织属於他们的幸福。
至於她与他……天微抹掉泪水,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吧!
只是,她的心……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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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把自己灌醉,夜幕低垂之後,她疯疯癫癫的唱著歌回到椰子屋,等人等到快疯了的梵立立即起身一把抓住她。
「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他皱著眉峰。
瞧她喝得醉醺醺的,整张脸都快变成苹果了,连路都走不稳,真怀疑她是怎么回来的?最近的一个卖酒杂货店,少说也要走上二十分钟。
「我去喝酒啊!」她笑嘻嘻的推开他。「不要碰我!我要睡觉了!」
他想跟她好好谈谈,可是她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疯样根本没办法谈,他只好把她架进房里,押著她睡觉。
等她醒来再谈吧……坐在床沿,他轻轻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露出她俏丽的脸孔来。
喝得这么醉,可见朵丽的来到真的剠激了她,但也没必要什么都还没听他说就把自己给灌醉吧?
这女人还真奇特啊……
温柔的替她盖上被子,倾身吻了她红艳艳的嘴唇一记,替她将小油灯点亮,他退出了房间。
梵立一走出去,天微就睁开了眼睛,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都要抛弃她了,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温柔?
她是喝了点酒,那是为了让自己不要紧张得一直胡思乱想,她没有那么醉,装疯卖傻是不想太快听到他说出分手两字。
她好傻,是不是?
早说、晚说,反正他终究会说。
他们才相识不到一个月,又怎么比得上人家的十年之情呢?他总不会为她抛弃了有情有义的旧女友吧?
一切已成定局,要怪只能怪老天为什么让她这么晚才遇到他,又为什么不让他的前女友早点出现,起码在他们相爱之前出现,那么她就不会那么痛了。
她把面颊埋进被子里,低声饮泣,生怕被隔壁房的他给听到,可是蓦然想到他的前女友可能就在他房里,她又快崩溃了。
无止境的嫉妒瞬间急涌上心头,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这十几天来,他们每天都相拥而眠,而今她的位置躺著别的女人,他们在做什么呢?
这个想法烫伤了她,她蓦地弹坐起来。
她抱著头狂摇。
天哪!她真的快疯了。
她好恨……
她恨他让她这么痛苦,她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爱上了他,她恨他那个白痴女友什么谎不好撒,偏偏撒这种谎,她恨当初他爽爽快快的把地卖给她就好了,一拿到合约她就会回台湾,也下会让自己有对他心动的机会……
她恨,恨的事太多了……最恨的是,他为什么不选择她!
好傻的一个问题!
他当然不能也不会选择她。
选择了她,他就会变成一个千夫所指、无情无义的男人,抛弃她是理所当然的,再理直气壮也不过了。
天微拿出手机,叫出两人甜蜜的合照。
「再见了,梵立……」她凝视著照片里的他,鼻子发酸,心头划过一阵难受的痛楚。「我真的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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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的晨风中,天微醒过来了。
才清晨五点,她开始收拾行李,表情木然,动作也木然,她不想给梵立开口说分手的机会,她要自己走,保留最後的尊严,她绝对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
选择离开是情非得已,并不是怕他为难,她才没那么惺惺作态,她只是非常清楚的知道一件事,任何人听到他那女友欺骗他的理由,都会於心不忍的,他是男人,当然更是如此。
而她知道,如果听到他说要分手,她不知道自己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她不想失态,她要他的记忆里,保留她完美的影像,因为他们,相爱过,也因为要离开的此刻,她仍然深爱著他……
「不能再留恋了……」深吸一口气,她穿上薄外套。
如同来时一般,她的行李并不多,把梵立买给她的几件当地纱裙留下,这是会触痛她心口的东西,她不想带定。
轻巧的推开房门,她像小偷般的蹑手蹑脚,没有声息的步履不由自主的在梵立房门前停了好一会,才匆匆的逃避自己想再见他一面的心情,夺门而出。
心痛!
心好痛!
原来爱一个人真会爱到有心痛的感觉,以前她从来不曾这样,每次和男人分手,她都只有轻松的感觉,总是把工作摆在第一的她,对於男人受不了她的工作狂热提出分手,她都会如释重负。
她苦涩的扬起了嘴角,看著澄蓝无云的天空。
看来半糖主义的恋爱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在分手时不会痛。
「为什么今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