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孤独半圆      更新:2021-02-26 18:44      字数:4923
  她连忙解释,「我是说,你真的不必因为目前这个情况而把地卖给我,没有这个必要!」
  他耸耸了肩,无所谓。「那么,把吴昭志的联络电话给我吧,我跟他联络,我想他会有兴趣向我买地的。」
  「不行!」天微的语调不自觉的提高了,看到船上其余三人同时把目光转向自己,她连忙压低声音。「我的意思是,吴昭志都已经走了,表示他根本没诚意向你买地,而我,我陪你在这里共患难,我才有诚意,如果你要卖地,当然要卖给我才对!」
  他用一种讲理的态度看著她。「我说了要卖给你啊,是你说不必的。」
  「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她忽然打了个冷颤,海面上的气温好像越来越低了。
  「你很冷?」她的冷颤没有逃过他锐利的眼。
  「你不冷吗?」她反问他。
  她的身体像冰一样冷起来,冷得她不想说话,贝齿不停打颤。
  他看著她瑟缩的模样。「知道成语接龙吗?如果你赢了,土地就按市价卖给你的公司。」
  「真……真的?」她抖得连句话都说不好,其他人也一样,个个在发抖,就只有梵立还挺得住,她服了他。
  「狂风巨浪。」他起头。
  「浪……浪人情歌……」不对,这是歌名。「浪子……回头。」
  「头头是道。」
  「这个简单……」她抖著笑了笑。「道貌岸然。」
  「燃眉之急。」
  「你中文不错嘛。」她抖著说:「岌岌可危。」
  「危言耸听。」
  她不由得联想到他们现在的情况。「听……听天由命。」
  他微微一笑。「命不该绝。」
  「绝……绝无……仅有。」她抽了口气,搓著冷冰冰的手。「你不觉……越来越冷了吗?难不成……这里会下雪?」
  「这里不会下雪。」他接著答,「有目共睹。」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微轮流在手里哈著气跟梵立玩成语接龙,她是感激他的,如果不这样玩,奖品又那么诱人,她一定会冷得睡著,那她就死定了。
  「……双管齐下。」她说。
  「下不为例。」
  他想了想。「我输了。」
  她瞪大了杏眸。「你是故意让我的吗?」
  「不是。」他只是想让她振奋精神,不过当然,他是刻意让她的。
  她满脸不信。「那怎么可能……」
  船夫蓦然欢呼一声,打断她的疑问,看到那三个人迅速的交谈起来,她连忙问梵立,「说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他听了下他们谈话的内容。「我们可以走了。」
  她眼睛瞪得更大。「可以走了?」
  不会吧,海面上大浪不减,虽然黑云散了,怪风也停息了,可是这时候走不会再遇上危险吗?
  但这里当然没有她作主的余地,纵然满心的怀疑与不安,船夫还是决定再度出航了。
  再出航当然也没那么顺利就回到米纳岛,天色渐渐昏暗,船底一直被汹涌至极的巨浪拍打著,一下子船沉没在大浪之中,一下子破浪而起,又一下子整艘船又落在巨浪的怀抱中,惊吓程度百分百。
  天微完全没办法睁开眼睛,海水不断打在她身上,她浑身都湿透了,尖叫是免不了的,这比她唯一一次的泛舟经验可怕一百倍,更别说此时旁边根本不会有巡守人员来救护他们了。
  梵立紧紧拉著她,昏天暗地之中,船底吱吱作响,整艘船好像快解体了,如果待会她抱著裂开的船身碎片飘流在海上,她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完全是一场和天的竞争!
  幸好,一行人反覆和大浪搏斗了两个多小时之後,水色总算逐渐变成亮青色的了。
  暴风雨过去了,风速减弱,只有前方外海处还持续有白色碎浪在翻涌著,船总算可以比较平顺的航行了。
  大夥欢呼起来,每个人都累坏了,天微抬起头看了梵立一眼,他也正看著她,那向来锐利的眸光里居然有一抹柔。
  第七章
  船到码头,直到双脚踏上米纳岛的土地之後,天微才有了踏实的感觉。
  梵立紧紧牵著她的手走回椰子屋,两个人都浑身湿透,但岛上的风是暖风,她已经不觉得冷了。
  「去冲个澡吧。」他松开她的手,把冲澡间先让给她。
  她回房拿了换洗衣物定进冲澡间:心还是跳得很快。
  在船上她抬起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著她时,她几乎想拉下他的颈子吻他,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瞬间有那么冲动的饥渴。
  他对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吗?
  他拉著她下船,下了船还一直拉著她的手没放开,她也任由他拉著,他们在船上「相依为命」了那么久,任何一对陌生男女经此一役都会进出火花吧?更别说她老早为他的西装造型倾倒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跳得飞快。
  船上历险的镜头一幕一幕回到她脑海里,他不时伸手揽住她,她则一直像只惊弓之鸟躲在他怀里,好几次巨浪打在船身时,她还吓得抱住了他的腰身,那男性的气息……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好像如此这般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味道。
  梵立——除了要跟他买地,她对他实在一无所知啊,他说他被交往超过十年的女人给背叛了,现在他还爱著那个女人吗?
  如果他还爱著那个女人,趁什么都还没发生,她还是早点打消对他的绮念比较好……
  慢吞吞的冲著身子,脸红心跳的胡思乱想了好久,直到惊觉自己在浴室待太久了,她才连忙擦乾身子,穿好衣服定出去。
  她去敲他的房门。「抱歉,我洗太久了,你可以去洗……」
  梵立打开了门。
  一看到他,她居然完全忘了自己要对他说什么。
  她口乾舌燥的抬头看著他,在小油灯的照明下,看到他黑眸熠熠,跳跃著两簇幽柔的火光,而他的唇,他那好看得过分的唇,正该死的引诱著她!
  她定定神,润了润唇,努力赶走吻他的渴望。「我是说,可以换你去洗了。」
  「我洗好了。」他缓慢地说。
  她眨眨明眸。「你……洗好了?」
  他深如子夜的黑瞳,直勾勾的瞅著她。「我到隔壁去洗。」
  老实说,此刻他渴望著她。
  昨天那场婚宴,她喝醉了对他调情,他知道自己有所反应,只是他当然不会趁人之危,对一个酒醉没意识的女人做些什么。
  而今天同船共难,她一直像只无助的小猫黏著他,当她害怕时,不时往他怀里躲,那种美好的英雄感,直到他刚刚独处在房里时还不时冒出来,让他产生本能的生理反应。
  他已经多久没有满足自己的欲望了?
  自从朵丽对他提出分手,自从他独自一人走避到这座小岛来,算一算,已经大半年了。
  他以为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忘掉那个女人带给他的屈辱,但今天得知她在找他的消息时,他竟没有一丝丝的喜悦。
  於是他知道,他已经不再需要躲在这座岛疗伤了,想到她,他不再痛,不再愤怒,尤其是今天,他渴望的只有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很美,真的很美,纵然没有女性化的长鬈发,黑发的长度大约只超过她的下巴五公分吧,但打薄的刘海下是一张顾盼俏丽的巴掌大面孔,双眸清亮有神采,秀丽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唇,她是美女。
  「喔,这样啊。」得知他洗过澡了,天微又不自在的润了润唇。
  难怪他看起来如此乾爽,害她一颗芳心怦怦乱跳,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她不会想著,如果他把她拉进房去,她绝对不会拒绝他的……
  「既然你洗过了,我好像应该回房了哦……」她别开视线,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多么失望。
  「等等。」梵立叫住她。
  她几乎是立即就回头,她的眸底写著渴望,她的心跳又加速了,她吞了口口水问他,「还有事吗?」
  他若无其事的说:「把合约拿过来,我们正式签约。」
  如果他不提的话,她真的几乎忘了这件事了。
  原来他叫住她只是为了履行诺言,跟她签上地买卖合约,她真的感到很失望,她没有魅力吗?还是,他对她根本没感觉,微妙的电流是她想太多了?
  不管如此,能够再多跟他相处一下都是好的,她发觉自己简直想睡在他房里,她不想和他分开。
  「你等我,我去拿!」
  她迅速回房拿了合约,还拿出小镜子整理一下仪容,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她还真想化个妆,女为悦己者容嘛……
  这个想法害她心脏紧缩了一下,他根本就对她没感觉,因为他是男人,在暴风雨来袭时保护她,因为她是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她到底为什么因为这样就对他产生不切实际的罗曼蒂克想法?
  她连忙把镜子收回包包里,拿了合约定到他房门口。
  房门没关上,他也跟刚刚一样还站在门口等她,表情和姿势都没变,只是看到她有点喘的出现,他居然立即将她拉进了怀里!
  她仰头瞠瞪著他,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突兀,虽然这明明就是她所期待的……她呻吟了一声。
  梵立什么也没说,用吻封住了她的双唇,她的心脏差点停了一拍,大脑在瞬间当机了。
  老天!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娇喘著,这实在太乱来了,他居然问也不问就吻了她?而她,她居然也没有马上推开他?
  总之,他吻得太激狂了,她已经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退得他顺势把她的纤背压在墙上,他的手指陷入了她的腰臀之间,她的体内掠过一道痉挛。
  天微意乱情迷的闭起眼睛,就是这样的吻,跟她想像中的一模一样,他是个会接吻的男人,灵活的舌尖翻搅著她的唇齿,她的俏颜如火,一睁眸就对上他烧著灼热火光的黑眼。
  他成功的撩拨起她所有的女性特质,她巧妙地回吻著他,有技巧的勾缠著他的舌,轻慢的吸吮著他的下唇,她放纵自己享受与他的肢体摩擦,这感觉就像天雷终於勾动地火了。
  他们一直热吻著,她手中的合约早已掉落在地,没人理会那份合约,他们有满满的激情需要发泄,连说话都是多余的。
  他们吻进了房间,无所谓谁是主动的,谁又是被动的,她只知道她浑身著火似的发热,他的手指和嘴唇像有魔法,她喘息著,为他而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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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结束在三十分钟之後。
  他们仰躺在床垫上,两个人都还在喘息著,浓烈的激情让他们几乎快透不过气来,窗外,闪烁著星光,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
  天微这才意识到他们刚刚居然没关窗子,那她那些毫无顾忌、毫不保留的大声呻吟不就都被人听光了?
  「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她问。
  梵立看著她,两人目光对视。
  他的胸膛因汗水而潮湿,喘息渐渐平息,他的唇对她露出一个慵懒的微笑,他伸出手轻抚她的嘴唇,移动手指,轻触她的小小柔软的耳垂。
  在她回房去拿合约书之前,一切不是都还很正常的吗?
  她走回房那短短的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兽性大发……她不由得弯唇微笑。
  没错,就是兽性大发。
  他刚刚的表现就像一只疯狂的野兽,拚了命的在发泄旺盛到家的精力,在他的身下,她连一点点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随著他起舞,登上极乐的殿堂。
  「听过吗?」他轻揉著她美好的耳垂,黝黑的眼凝望著她。「耳朵软的人:心也很软。」
  她的耳朵形状很美,像一只小小的粉色贝壳,连接耳垂到下巴的线条也很美,她有一副好身材,玲珑,但凹凸有致。
  「是吗?」天微扬扬眼睫,也动手摸他耳朵,然後她夸张的扬起了秀眉。「好硬!嗯,看来你是个狠心的人。」
  他笑了,没否认。
  在某方面,是的,他是个狠心的人,梵氏家族的男人,不狠心无法生存下去。
  「你知道什么是爱人吗?」他想起朵丽的某一次哭泣,那是端庄的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那么失态。「我不是你的公事,处理完毕就可以丢下,等到发生问题,职员呈上来时再处理一下又可以丢掉,我是个活生生的女人,我需要你的疼爱、你的呵护,梵立,你到底懂不懂?」
  她哭得声嘶力竭,他却只感觉到极度不耐烦,因为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在等他,没空陪她玩爱情游戏。
  他以为她在使小性子,没想到他们会渐行渐远,他以为他们会按照他的计划共度一辈子,她却另结新欢了。
  她当然给了他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