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水王      更新:2021-02-26 18:43      字数:4887
  “混血我是看出来了,但智商高,没觉得。”他悠悠地堵我,脚下的马达开始发动,“还有,你实在不适合当老师,这我是说真的。”
  然后,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绝尘而去。
  哼,我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原地,现在的学生还真不好搞,可老师我也不是吃素的。
  放心,接下来我会多多“关照”阮同学,留意其行踪动态,以便解除校园生活的单调无聊状态,偶尔打几场架虽能帮助大家消化火气,但仍不够发泄自身体内的能量,邵振安确实需要更刺激的。
  一想起我的快艇救生执照、职业赛车执照、滑雪教练执照搁到快发霉了,心里就郁闷。学校这地方再乱它也是学校,玩不出什么大事来,对于我来说,纯良级别的都腻了,只有这阮晋对我胃口,那小子不单纯,直觉他可以为我提供些额外信息,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找到一个突破口:张婷莉。我充分发挥无敌“少女杀手”之本色,抽空档与之周旋,并且差点儿破了自己不动校园女生的规矩。
  但结果我发现自己失策了,我有点儿喜欢上这个叫张婷莉的美人了。像现在这样,我和她为了避人耳目,在校外的林荫道上散步,当然,散步这样的运动是不适合我的,但为了不坏美人的兴致,我也勉强收收野性。哄女孩子开心是绅士之职责,义不容辞。但到目前为止,我们也只发乎情止乎礼,很是克制,这柏拉图式的纯爱,还真不像是我所为,但毕竟双方身份敏感,弄得不好,我也怕惹上麻烦。
  “跟邵老师你相处越久,就越发现,你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婷莉说话时,眼睛很温柔,初成的女人味,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怎么不一样?变好还是变坏?”我继续充雅痞。
  “你有特别的气质,不像是普通的代课老师。”
  “嘿,那你可说错了,我是特聘讲师,不是代课老师。”
  “哈哈……”她笑起来,“你们男人还挺会计较。”
  “你知道几个男人,嗯?”我突然靠过去,首次逾矩令她有些紧张地盯着我,“小莉,我只算是你的老师么?”
  “我……邵老师,我……”
  “阮晋是你男朋友?”
  “不不,不是的。”她纠正道,“我们小时候非常熟悉──”
  我不动声色:“青梅竹马?”
  她看着我:“他住我家隔壁有五年的时间,一直非常照顾我,后来他们举家移民澳洲,一年前我才又遇见他,前几个月,他突然转校到这儿,我们自然又亲密起来,但并非男女朋友的关系,你和他一样,都相当讨女孩子喜欢,所以,像你们这样的帅哥,还是少惹为妙。” 张婷莉咯咯笑起来,远比我想象的要成熟老练。 跟那家伙相提并论是有点儿不爽,但一想到了解到他的这些内幕,暗爽,原来那小子也不是没出处的嘛。
  “前几个月才转校来的?”我发现破绽,“他全家都搬回香港?”
  “伯父伯母没有回来,只他一个。”
  好好的国外大学不念,来香港?呵,阮晋,可给我抓着把柄了吧。
  当晚,我就去了学生宿舍,看表是八点一刻。找准目标直冲进去,他居然快我一步,我立即截住他室友问道:“阮晋呢?”
  “一分钟前刚下楼。”
  “啧,他不怕门禁?!”是,他当然不怕,他在这个学校似乎享有不少特权,我已经察觉了。我飞奔下楼,正好看见那辆黑色机车遁入晚色中。
  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停车场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在他的机车上装了微型定位跟踪器,当然,警方可以因此而拘捕我,但这东西我自懂事起,就玩得熟透了,还没逊到被捉到过。
  他的车停在“暗夜”酒巴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我毫不犹豫地跟进门去,这个声色场足可让这小子吃个校纪处分。
  谁料一进场就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盯上了,估计是酒巴雇的打手,他们看我神色坦然,倒还客气地上前说道:“今天只对贵宾级会员开放。”
  进个酒巴居然还分等级,我正愁接不上腔,一个中年风情女郎上前来为我解危:“我来处理吧。”两壮汉居然乖乖退下,估计眼前这人是抓大头的。
  “帅哥,会跳舞么?”她笑眯眯地看着我的脸,开口便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舞?”
  “脱衣舞。”她倒也直截了当。
  “哈。”我干笑一声,然后说,“会。”
  “爽快。”那女人豪迈地拍拍我的肩膀,“瞧这身材这长相,什么时候赏脸来暗夜助助兴?”
  “先告诉我今天什么日子?”我朝四周一打量,真是什么精彩的人物都有,阮晋一个大学生怎么会有这种场所的会员?果然有问题。
  “私人party而已,我是这儿的老板章桐。”她笑得意味深长,“这儿可都是些社会上流人士,网罗俊男美女的高级场所,你的皮相保准一上场,就有美人看上你,遇上我算你走运。”
  “多少钱?”
  “两万半小时,不算客人小费。”
  “这么好赚,肯定有问题。”我笑。对于玩票性质的东西,我是无所谓的,在纽约我也常干,当然这区别于一般的低级表演,不过是为了标榜自己的身体,吸引异性注意,并不像国人那样引以为耻,观念不同而已。
  “知道那个人么?”我指过去,章老板看向阮晋,“噢,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是追男人追这儿来的,呵。这小子来这儿不过三两个月,却是个人见人爱的主。怎么?”
  “有点儿小过结。”
  “你可别在我这地头闹事。”她看我很扫兴,又安慰我,“不过可以透露一个消息给你,看见那个漂亮妞儿吗?”
  红衣、娇颜、束腰、丰臀,绝代妖姬。“瞎子才看不见。”
  她笑着提供机密:“艾薇是阿晋的红粉知己,他们今晚有活动,你让艾薇跟你出场,探他点内部消息,也算是扯平。”
  我用下巴指指阮晋:“那家伙一直那么臭屁?”
  “女人就喜欢他那调调儿。”
  “怎么才能让艾薇跟我出场?”
  “你是有钱少爷吧?”她也看出我是在玩。
  “算是。”在这女人面前,坦白变成一件极容易的事。
  “那好办,给她买礼物,约她。”
  “嘿嘿,我要是肯来跳舞,一晚上汗流浃背也顶多三两万,你让我给人买的礼物想必不会便宜,这么算账,可是入不敷出,你确定你这酒巴经营没问题?”
  “你小子有意思,我喜欢。”
  “老板娘你更有意思。”我亲密地靠过去,“能说么?透露这么重要的情报给我,你也想我去整他?”
  就在这时,我发现章桐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作弄的光彩,整个人又显得年轻了几岁:“不是我,我是替全场男人出头,看他风头这么劲,是人都不爽啊,你这小帅哥别让我失望啊。”
  我啼笑皆非,但自认为魅力与当年相比有增无减。摇身一变跳脱固有形象,直向美女而去。
  “艾薇?”我在她身后唤道。
  美人回眸,动人心魄:“你是──”
  “邵振安。”
  阮晋回转身看见我,脸上的惊讶稍纵即逝,我玩味地一笑,故意不去看他。
  “能赏脸跟我跳个舞么?”
  她不经意地打量了我一番,微笑:“好。”
  我半拥纤腰直捣舞池,酒巴的舞池都不大,但已足够我施展功夫,三两下,美人早已星眸半醉,十足崇拜。
  “你的舞很好。”
  “我是看舞伴发挥。”
  “呵,你想约我?”
  “还不够明显么?”我把嘴唇贴到她耳朵边,“阮晋是你什么人?”
  “朋友。跟你一样。”
  算是答应我的约会了,也巧妙地推托了我的问题。
  跳完舞,我借机转到阮晋旁边。
  我抬手要了杯酒:“不介意我约艾薇吧?”
  “你跟踪我,想干什么?”他答非所问,眼睛灼灼地盯上我,深不可测。
  “学校太无聊,我没事可干,所以……”
  他的双瞳已经快收成一条线,这家伙怒起来还蛮有气势的。
  可这招对我,完全不管用,我移过去,停了会儿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可以公开?你是谁?有什么秘密?”
  “邵振安,太自以为是会吃苦头的,到时候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这种典型的公子哥,别没事出来现,因为好奇心太甚而翻船,不值得。你究竟是干什么吃的,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记得,不要给我惹麻烦,不要在我身边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说完,提着酒杯就走开。
  “喂,你没叫我老师!”我笑着对着他嚷,他没回头。我早在纽约就翻过一次船了,不在乎在这儿再翻一次。
  艾薇与我走到酒巴后的巷子,我装得一脸虔诚,对她轻柔说道:“抱歉,我并不是有钱人,我只是喜欢你,所以真心约你出来。”
  “不是吧。”她的表情意味深长,显然比我更高杆,“你整晚关注的人──恐怕不是我吧?”
  “什么意思?”我笑了。
  “你想调查阮晋?”口气带点袒护。
  “啧啧,厉害。”我打个响指摇头,“你的直觉就没有出错的时候?”
  “很少。对阮晋有兴趣的人不只你一个,但都是女人,我想你是跟他有什么牵扯吧?你既然认识他就应该知道他并不好惹,我劝你凡事别太过了。”她的巧笑倩兮此刻看来非常刻薄,不过够辣!
  “谢谢忠告。”我把头凑到她耳边,“看来你今天不会跟我出场了,那,下次吧。”
  “好啊,只要你够格。”
  “不会让你希望的。”痞笑过后,转身离开。
  在陋巷丢下美人独自退场,实在不像是我这样的英雄所为,但这一晚,因为阮晋,我失手失策。
  之后我决定继续跟踪,等阮晋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我看他跨上机车冲入暗夜,于是飞车追上去。
  这个不着调的钟点,他显然不可能会回学校宿舍楼,那他──我的血都开始沸腾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有趣,但我知道不调查出个所以然,我会抓狂。
  驱车五公里左右,对手突然转上盘山公路,我心中诧异,谨慎地跟上。
  在一个五十度角的转弯之后,那辆黑色机车开着大灯,已经挡在前三十米左右的位置,我正好来得剎车。然后,我看见前方车主潇洒地跨下车,抱着头盔向我缓步走来。
  我主动摇下车窗,微笑以对,够镇定够合作吧。
  阮晋的表情有点儿阴郁,停在车窗外冷冷低头研究我,语气有点儿不耐烦:“到底想干嘛你?一次说清楚,我没那么多闲功夫!”
  “有兴致去寻欢作乐,我看你的闲功夫不少啊。”
  “你他妈有完没完?!”他居然对敬爱的老师暴粗口,“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别再妄想没事找事,我知道你不会是什么老师,你也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纨!子弟!”
  “将学生们的罪恶倾向扼杀在萌芽状态,是不是一个老师应该具备的职业道德?”我的语气义正辞严,但表情可绝对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喜欢管闲事是么?”他深呼吸,忍耐。
  “你想扁我?”
  “是。”他伸出食指指着我,“明晚八点到西校区一楼大堂。”
  “明天那儿是各学院搞联谊活动的会场,他们可不欢迎老师入内,难道,你给我派通行证?”
  他严肃地说了句:“你只要在门口等我就行。”
  我暗暗狂笑,但表面装得很正经:“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
  “也许是你特别讨厌吧。”
  “这个理由很充分!”我有点儿不舒服,“这次不只是邀请我参加学校联谊增进师生感情这么简单吧?”
  “来了就知道。”他挺直身子,转身朝他的机车走去。
  “喂!”我下车冲他喊,他回头看着我,没作声。我继续往他的方向走,直到与他面对面。
  “你不会是真的想扁我吧?”
  “怎么?讨打?”他挑了挑眉毛,有点儿似笑非笑。
  “倒还没那么逊。”我回敬,“我只是想说,你刚刚的理由虽然充分,但不合逻辑,想再问明白,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要和我讲和?”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罗嗦?”
  在夜色中,他炯炯双目发出慑人的光,直直地盯着我,像能穿透我的身体一样。我突然感觉到压迫感,一种不能轻易躲过的窒息的压迫,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扯住他的衣领:“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知道你是谁?”
  “可许吧,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