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炒作      更新:2021-02-26 18:42      字数:4743
  行┎叮圆黄穑崭张隳愎诵┬腋5娜兆樱终庋腥痰睦肟悖圆黄稹?br />
  “哥!”殷沫轻叫,努力让自己有些哽咽的声音平静,“你别怕,我陪你去,很快,五年很快的,我每个月都去看你。”
  他说的话在郭勇意料之中,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知道他会舍弃一切跟自己去,无论自己到哪里。“不行。”郭勇断然拒绝。
  “哥!”殷沫轻叫。
  “我妈在我二哥家什么都不知道呢,我会让他们瞒着她的,就说我去外地了,这里就要靠你了,没事儿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一切都好,那房子是用她的名字买的,不会收走,如果我妈想回来住,你得陪着她,如果我不在,你又突然走了,我妈一定会起疑心,她心脏病这么厉害,万一受不了刺激怎么办。”郭勇很严肃,握着殷沫的手说。
  “可是,可是……”
  “别可是,听我的,听话,替我照顾好我妈,等我回来,放心,我没事的。”郭勇说。可是怎么能忽视掉他通红的眼睛,怎么会忽视掉他紧抿着的嘴唇,怎么会忽视掉他用力握着自己的手。
  “哥……”
  “答应我,小沫,答应我留在这里替我照顾我妈。”
  “哥……”
  “答应我。”
  “嗯……”殷沫用力点点头,一滴泪水滑落了下来,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抬手把眼泪擦掉,说:“哥……我……答应你。”殷沫出来了,宋海立站在门外,看到殷沫凄苦的脸欲言又止,殷沫打个招呼默默的低头走了。
  “小沫把房子和‘我最快’卖了。”宋海立看见郭勇第一句话就说。
  “哦?!”郭勇很吃惊,忙问:“他……这是为什么?”
  “来不及通知你,他自己找到那个男人家里,他们问他要了200万,说,就不告你了。”
  “他……他,这小孩儿。”郭勇叹息一声,沫儿,我的沫儿,你让我……
  宋海立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警察低声说:“我不能告诉他,正好那家里的老人坚持要告你,反正小沫也没有任何证明给过他们钱了,那女人也同意了。”
  郭勇低头无语,半晌说:“怪不得,他听到宣判后脸色那么难看,我让你们瞒着他偷税的事情,原来他还……”看看宋海立,自己轻笑说,“从小到大,其实都是他在维护着我,我以为我的出现可以让他不再孤单寂寞,原来我一直都错了,我是在用他填我自己寂寞的心,原来怕失去的人是我。”
  “五年会不会太长了?”宋海立问,有些担心,看殷沫脸色真的不好。
  “我有办法。”郭勇点头说。
  房子卖了,殷沫的行李只装了两个包,搬到了三姐家里,躺在郭勇房间的床上,床头柜上放着过年时全家人拍的照片,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殷沫伸着两根手指“V”字形摆在身前的郭勇头上,做着鬼脸,照片上看不到,郭勇的一只手背在身后,握着殷沫的手。
  哥,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的。
  二十二、痛并快乐着
  二十二、
  殷沫在家里挨了一个月,郭勇已经去了,自己反复思考,怎样才能瞒过三姐,怎样才能不让三姐怀疑,可是思绪越来越乱,无论在想什么,最后出现的都是他的笑容,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一丝浅笑,注视着自己的双眸含着浓的化不开的温柔。终于无法再等待了。
  当郭强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殷沫时很吃惊,三姐欣喜地把殷沫让了进来。开开心心的吃了顿晚饭,席间殷沫婉转的跟三姐说,小勇哥到外地去了,自己的“我最快”也不用操心了,想出去旅游,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三姐从没怀疑他会对自己撒谎,只是说担心他一个人在外不安全,殷沫笑笑说,自己是个男人,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吃完饭,郭强瞅着个机会拉着殷沫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小勇那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郭勇问。
  殷沫笑笑点头说:“强哥,我看三姐在你这里住得挺开心的,辛苦你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殷沫没告诉郭强自己的决定。
  郭强点点头,叹口气说:“唉,别的到好说,小勇原来在国外也是一待好几年,经常不在家,我妈年纪大了也不太会多想,就是……”说完欲言又止。
  “强哥,没事儿,三姐和我的亲人一样,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殷沫看他的样子问道。
  “小勇让我妈在我这儿,我倒没什么意见,可还有个小保姆,这费用……虽说他出事前给我留了些钱,可前一阵子我的装饰城被人骗了一批货把钱都用了,这往后……我怕……我这儿有点儿紧张,让我妈看出点儿什么来。”郭强有些为难。殷沫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背包,里头有卖了房子和“我最快”后剩下的10万多,殷沫拉开背包,取出了10万,递给郭强。“不行,怎么能要你的钱呢,这不行。”郭强手里拿着钱推托。
  “不用和我客气,小勇哥是我……亲哥似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强哥,我现在也没有太多,这些你先拿着,如果你还需要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想办法的。”殷沫把钱推过去,笑笑说。
  郭强和殷沫出来,三姐拉着殷沫聊天,还是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一个人旅游不安全什么的,郭强在一边儿替殷沫说话,年轻人是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夜深了,殷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不着,轻轻推开三姐的房门,三姐躺在床上,身边是小孙女甜甜,一老一小已经熟睡了。殷沫轻轻走到床边,慢慢得用手将三姐已经白了的头发拢在耳后,握着她的手跪在床前。那手的指节因为长年劳作已经变形了,手上的皮肤松弛,长满了老年斑,覆着粗茧,摸在手里硬硬的。就是这双手会做出可口的饭菜,会织出漂亮的毛衣,会在夜里为自己盖上蹬掉的被子,会在那冷清的别墅里为自己留一盏温暖的灯光,在寂寞的童年给自己一个像家的幻想。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好小勇哥的,我一定会陪着他。
  清晨,殷沫在三姐的恋恋不舍中离开了,踏上了开往山西的火车。
  出了火车站和自己居住的城市截然不同的环境让殷沫有些惶然,但毕竟是年轻人,适应力强,好奇心占了上风。肚子有些饿了,走了没多久,找了家路边小吃店,老板介绍风味小吃“李圪抓”,殷沫吃不太惯这个味道,好在便宜,吃饭的时候,费了半天口舌从山西口音的老板那里打听了去监狱怎么坐车,喝了一大碗水,擦擦嘴匆匆的走了。
  公交车很破旧,坐在车上咣当咣当的乱颤,殷沫的心很期待,这么些天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看见自己会怎么样呢?反正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下了公交车,打听着,走了四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监狱。灰蒙蒙的外墙,墙头累累的电网,带着肃杀的感觉,他,他就在这后面吧,殷沫呆看了一会儿。
  接待的是个年轻的狱警,看了殷沫一眼,例行公事的告诉殷沫今天不是探视的日子,殷沫一愣,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一点儿也不懂,陪着笑脸详细的问了,什么时候才可以来,被告知,一个月只有一天的时间。年轻狱警打量着殷沫,清秀斯文,笑的时候带点儿腼腆,长得善良又无害,虽然知道不能以貌取人,可看到他脸上失落的表情还是有些不忍,看殷沫手里提着的香烟、水果,好心的提醒他,这些东西都送不进去得。殷沫忙请教怎么能给里面的人买点儿好吃的东西,年轻狱警告诉他,里面的人都有一张卡,亲人或朋友可以给他往里存钱。
  给郭勇存了七千块钱,殷沫对年轻狱警感激不尽的走了,想着再有个二十天就可以看见他了,心里头又踏实了有了盼头。监狱周围挺荒凉的,没有人家,殷沫吃了碗牛肉拉面,看着天色暗了,才发现有个重要的事情忽略了。今晚要住在哪里啊!拉面花了三块钱,付完了钱,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加上在背包的书里夹着的那张一百的,全身上下一共只有二百多块钱了。这些钱就算住十几块钱的小旅馆也不够啊,还得吃饭。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没钱是什么感觉的殷沫站在路边笑了。原来没钱的感觉就是世界这么大你却不知道下一秒应该站在哪里。
  躺在街心公园里的长椅上,夏夜的风粘粘闷闷得吹在身上,小勇哥的房子和银行里的存款都被罚没了,三姐的那个房子也不能出租,自己在这里得吃得住,每月一定要给小勇哥存钱,让他在里头买烟抽,买点儿好东西吃,这些都得用钱,明天得找工作啊。殷沫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天上的星星。哥,这里的夜,不好看呢。殷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试用期半年,一个月五百。”招聘的人低头说。
  “管吃住吗?”殷沫挤进去问。这个劳务市场很火爆,到处是找工作的人。
  “管午饭一顿。”
  空拿着大学毕业的文凭,可好像不怎么管用,殷沫挤出来,不管住怎么办?昨晚睡在公园里被人赶起来好几次,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不花钱可以睡得。又挤到另一边,这里管住的工作很少,都是招聘饭店服务员或厨师类得,殷沫算算自己的钱,恐怕光管住还不行呢。 “能先预支一个月薪水吗?”殷沫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果然,几乎是被人拎着丢出人群的。殷沫抓抓头发,伸伸舌头,哎呀,怎么办呢,要不,找个管住的工作,只吃一顿中午饭?在人群外团团转,饭店业现在也很抢手呢。殷沫想往里挤。
  “妈的,给这么俩钱,挤什么挤啊。”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往里挤,其中一个说。
  “就是,累死累活一个月还不够买烟抽得,哼。”另一个说。
  身边有一山西口音的人说:“嫌少,你们还在这儿挤,想挣钱下私矿子去啊,管吃管住天天结钱,敢去吗?!”
  殷沫一听眼亮了,哪儿?矿子是哪儿?管吃管住还天天结钱?有这么好的事儿?拉着那个说话的男人出来,不顾那个人脸上的怒意,陪着笑脸问,男人的口音很重,说半天殷沫才知道是说下煤矿的事情,问清了地方,殷沫挺高兴的,男人很不解的看他说:“小伙子,下矿子,拿命换钱的活儿啊,你得三思啊。”殷沫笑笑,说声谢谢转身走了。
  “你?!”小煤矿的工头把手里的铅笔夹到耳朵上上下打量殷沫。殷沫站在煤渣飞扬的矿口四处看,一个个全身漆黑的身影就从那个坑口地下手脚并用的爬上来,身后的筐子里满满的黑石块,从殷沫身边走过,只看见眼白,从头到脚都是乌沉沉的黑。“哎,这活儿可不是你能干的,还是趁早走吧,别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出出力气就行。”工头有些看不起殷沫。
  这是个私人小型煤矿,殷沫见到了电视上码头苦力发筹子的那种计算方式,背过来一筐称了重量差不多,就给根筹子,用这个一天下来算钱。殷沫估摸着自己一天怎么的也能背个十几二十筐吧。“您给帮帮忙吧,哪怕用我一天呢,不就知道行不行了嘛,我要是真不行,我也不给您添麻烦了。”殷沫从包里把准备给郭勇的烟拿出一条来递给工头。
  工头大方的接过来看了看牌子,夹在胳肢窝底下对殷沫说:“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这矿是黑的,别看工钱能多那么点儿,可出了问题,是什么钱也拿不到的。”
  “是,我明白,只要管吃管住,每天能给结钱,别的我不要求。”殷沫忙说。工头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要了殷沫的身份证登了记。
  “老李。”有个男人刚卸下来一筐媒,被工头叫住。
  “哎。”男人老老实实地答应,殷沫看他,被煤漆住了,看不出年纪,天热,这里的男人大部分赤裸着上身,看他背有些驼。
  “这小孩儿是新来的,你带着他,安全知识讲给他听。”工头对他指指殷沫说,殷沫忙冲他笑,工头又说:“他今天要是能干下来,你就领他到你们那棚子里头睡。”
  “哎。”男人答应着,冲殷沫露出白白的牙齿。
  殷沫想,他一定在对自己笑,忙说:“李大哥,麻烦你了,现在能开工吗?”
  男人看看殷沫说:“小伙子,你这身衣服不行啊。”
  “哦?”殷沫看看自己,为了下煤矿特意到商场的卫生间换的牛仔裤,黑T恤,想着牛仔裤抗磨。“衣服怎么了?”殷沫问。
  男人又露出牙齿说:“那行吧,下去两趟你就知道了。”
  殷沫顺着坑口的木梯下去,一个不留神滑了脚,一屁股敦在坑道口地下,引得几个人善意地笑。殷沫抓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老李跟几个人说:“新来的,大家多看顾点儿吧。”
  殷沫忙说:“大家好,我叫殷沫。”
  坑道口算大的,往里走了没一会儿,就得弯腰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