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不言败      更新:2021-02-26 18:41      字数:5063
  “这个吧,我当时还有一个故事没告诉你,现在给你讲。”那厮清了清嗓子,坐到了高高的实验台上开始讲那过去的事情,“当初,中学的时候,有个姑娘,哈哈,跟我挺不错的。我当时笑话她,说——”
  “你再这么吃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变成恐龙的。”当初,阿维这么说的。
  “恐龙?恐龙是好人还是坏人?”姑娘回答。
  “你难道不明白么?恐龙,这个,大概应该不算好人吧。”
  “那我就不当恐龙,我要当克赛!”
  “这个,哈哈,是吧,恐龙是动物,克赛是傻缺,你还是挑个动物当比较好。”
  “我为什么非要当动物啊?”
  “嗯,你别着急,我帮你想想,这个,你当企鹅怎么样?”
  “为什么是企鹅呢?”
  “你看你啊,一到冬天,路滑,你走路就老是摔跤,但是又摔不坏,”阿维那厮犯二的功力看来早就炉火纯青了,“这个,企鹅,在南极,也老是摔跤,也摔不坏,摔了还不起来,就干脆用肚皮贴着冰面滑行——”
  “我又没滑行!”
  “总之,跟你挺像的,你要是不当恐龙,就当企鹅算了。”
  “就是这样啦,所以我以后就管她叫‘企鹅’了。”阿维跟我继续讲,“后来,我跟她说,企鹅老用肚皮着地,又不疼,就是因为肚皮上有鳞片。她既然叫企鹅,那么肚皮上也应该有鳞片,我说要验证一下,摸摸她的鳞片,她不让我摸……”
  “你就是猪头啊,二死了!”听着阿维讲,我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只好捂着肚子笑着,捶了他两拳。
  “这样,后来,我们才演化到把可爱又善良的女生叫做企鹅的。”
  阿维的故事终于讲完了。
  “不过,”笑够了,我想了想,还是不明白,“这跟你平安夜那天晃点儿、跟李自成打江山什么的,还是没有关系啊!”
  “还差一点,你就明白了。”那厮抠了抠眼睛,慢吞吞地说,“因为,平安夜那天,最早被我称为‘企鹅’的那个人,突然出现了……”
  “哦,那我就明白了。”我点点头,“谁让你当初犯二的,说同时骗很多只企鹅,多骗一只就多一分危险,现在你危险了吧?”
  “所以,要消除危险,就得想办法啊!”阿维很笼络的表情,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你和澎澎都得帮帮我,小维姐姐平常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不过,一生起气来,唉。”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什么时候,阿维晚上冒着大雨去买辣鸡翅,那也是和小维姐姐发生了矛盾以后。
  惟企鹅与小人与热带鱼难养也!看来,古之人不余欺啊!
  195
  幸亏阿维的江山只是有一点点风吹草动,而没有碰上吴三桂那样开关投敌的大灾难。
  小维姐姐看在阿维那厮那上就要考研的份上,终于决定既往不咎了。
  “如果以前跟我好过的企鹅,突然跑来找我,你会有什么反应啊?”处理完了阿维的事情,为防万一,我决定试探性地问问澎澎。
  “反应?那要看你有什么反应了。”澎澎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而后给了个含糊的回答。
  看着女孩有点为难的样子,我责怪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问出了这样的问题来。
  “放心吧,”我凑到女孩耳畔,轻声说着,“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然后,在寒冷的冬夜里,在狂欢的人群中间,在红色的天空底下,我们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好久,好久,直到新的一年钟声敲响,直到人群的欢呼淹没了灯火通明的都城。
  那一刻,我知道我找到了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
  我听着女孩的声音,感受着女孩的体温,当她的呼吸随着胸口的起落而传递给我,我感觉我正在被慢慢融化,轻飘飘的,随着响彻的钟声,飞上夜空;一起飞走的,还有长久以来始终挥之不去的疑虑、空虚、寂寞和忧伤。
  女孩的唇温暖而柔软,轻触着我寒冷的皮肤。我终于知道了,水瓶座的本意并不是喜欢随风游荡,而是一直在找寻一个可以安心停靠的小栈。
  难以想象其他,所以我下定决心,绝对不会离开澎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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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咴儿传来消息,当初拍的那部MTV终于获奖了。
  虽说只是三等奖,但是在咴儿的运做下,宠物猫澎澎还有原来乐队的那一行人,竟然重新集结了起来,去录制了一个中央电视台的节目。
  “人家的录音棚,设备那才叫好呢。”回来以后澎澎兴奋地说,“而且,那首歌分开录的嘛,先录吉他,然后鼓,然后键盘,然后是唱的。她们都是录了好几遍才录好,只有我,一遍就通过了,嘿嘿!”
  “这么说你还多少说得过去啊。”看着女孩的自豪,我没有忍心用犯二来打击她,“那,既然如此,你要不要考虑继续跟猫咪一起搞音乐算了啊!”
  “那是猫咪的追求,我只是玩玩自己高兴的。”看来澎澎还是挺明白的,“既然我当初自己挑的专业是广告,就是因为我觉得,我应该比较适合做广告的。”
  “我觉得,你似乎更适合犯二哦。”
  “你给我死到一边去啦!我在说正经的呢。”澎澎一拳打来,“我想,毕业以后先找个广告公司,熟悉一下业务什么的,然后,有机会的话,自己建一个广告工作室。”
  “好主意啊。”我捂着被澎澎袭击的胸口,“就算在广告界你发展不利,也可以去练习散打什么的,一定百战不殆。”
  然后,我体验到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我觉得,确实应该祝贺你们一下。”晚上,我给宠物猫打去电话。
  “嗯,谢谢你了。说实话,能走到这一步,真的挺不容易的。”
  “这样,就是你一直追求的东西吗?”
  “可能吧,”宠物猫叹口气,“至少会越来越近的。咴儿现在正在跟一家唱片公司谈,顺利的话我们可能会跟公司签两首歌。”
  “听起来不错哦,越做越大了。以后混得好了,别忘了我们这群家伙啊。”
  “你说什么呢!我们哪会……”
  “后来,我一直在想,也许当时还是你对了。咴儿能做到的,恐怕我确实做不到,至少是很困难的。而现在,你的努力能有回报,真的,挺不错的。”
  很好,我又对猫咪说了实话。
  宠物猫又轻轻笑了起来,还是有掩饰的那种笑声。
  而后我们还说了什么,已经记得不很清晰了,总之是,我们的路已经有了分歧,各自的领域,只能靠各自去游历,至于之前发生的事情,那些不经意间摩擦的火花,大概就像是夜空里的流星,瞬间的美丽,然而最终是要归于沉寂的吧!
  这样也好。
  现实主义的大四 第五节 同学
  万恶的考研结束时,阿维请客吃饭,以示庆贺。
  “其实,我真的觉得欠了你不少。”看着因为考研瘦掉三圈的阿维,我知道我确实心怀愧疚,“当时做课题,分明是你拉着我做的,可是最后等于你把成果给我了。闹得我保送,你要来考,还不知道究竟考得怎么样。”
  “傻猫,闭上你的乌鸦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哼!”
  “哈哈,这事儿啊,真的没什么。”阿维喜笑颜开,沟回泛滥,“反正都这样了,这次考得,感觉挺好的,多半咱们以后还得一块跑野外呢,哈哈!”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良心不安啊。不如这样吧,这顿饭算我请你的。”
  说完之后,在阿维和小维姐姐都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我离开坐位,跑到前台结帐去了。
  “早知道你要付帐,不如去吃鲍鱼的好。”那厮果真三句话不离犯二。
  “阿维~”小维姐姐揪起阿维的领子,“跟你说了,没事不要那么二,你就是不听。”
  “这个,犯二好啊,犯二可以让你把各种各样的知识融会贯通,温故知新。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二者而从之,其不二者而改之。”
  这次小维姐姐揪的不仅是阿维的衣领了,还有那厮的耳朵。
  “你看,阿维现在也尘埃落定了,你打算怎么办啊?”不忍心看阿维被蹂躏,我侧过身,和澎澎说话。
  “他不是刚考完么?还不知道考得怎么样,怎么能叫尘埃落定啊!”
  “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他能做的都做了。”我抓着澎澎的双肩,让她正视着我,“你不要转换话题,告诉我,你打算要怎么办?”
  “我想……”女孩犹豫了片刻,低下头,决定坦白从宽,“我实习的那家广告公司,我觉得还不错,他们也说毕业以后可以让我去。”
  “那不是很好吗?”
  “问题是,他们说,刚去的一两年,可能会被外派的。当然,运气好的话,也有机会被派到国外短期学习什么的,但是,我还是不想离开北京……”
  原来这才是女孩犹豫的原因。
  “你听我说,有机会的话,你还是应该尽量把握的。道理你都明白,是吧?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要离开一年半载的,你觉得值得的话,我是全力支持你出去看一看的。又不是抓你去明教波斯总坛当教主一去不回了,是吧?”
  “嗯,谢谢你。”女孩笑了,抓紧我,不松开。
  “先生您好。”就在我和阿维都忙于应付身边姑娘的时候,一个企鹅服务员出现了。
  “你好,怎么?”我转过身回应,同时看见企鹅服务员手里拿着一张钞票。
  “是这样的,刚才您结帐时所付的钞票是伪钞,所以很抱歉,我们不能接收。”
  “啊?伪钞啊?”阿维听了立即来了精神,“在哪呢?我看看。”
  企鹅服务员把伪钞递给了阿维。
  那厮先是靠近到一个厘米,仔细看过三遍,然后又举起纸片对着灯光,反复琢磨,再然后,用手指弹着纸片,放在耳畔听声音,再然后,把鼻子凑过去,像做化学实验一样扇闻气味,再然后,就在那厮准备用舌头舔的时候,濒临暴走的小维姐姐把他喝止了。
  “啊,这个吧——”阿维拿着伪钞,看着企鹅服务员,不置可否。
  “先生,这个确实是伪钞,我们用验钞机验过的。”
  “伪钞吗?那这样吧,你给我换一张,换一张不是伪钞的,我不就能用了吗?是吧?”
  此话一出口,那厮立即被以小维姐姐为首的我等三人打翻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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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意未褪的早春,我接下了新的课题,跑到野外两个星期。
  而澎澎则是一边应付着学校的毕业论文,一边开始在那家广告公司里干活了。
  “傻猫,你这个死猪头!你是故意不开手机的吗?”刚刚下了山,还没回到北京城里,澎澎的电话就打过来。
  “这个,不能怪我啊,美女同志,山上没信号,你该怪中国点心那帮家伙。”
  “没信号你也不早说!我还以为你又牺牲在‘偷鸡沟’里了呢!”
  “好啦,我又不是黄鼠狼,干嘛每次都偷鸡!告诉你哦,再有两个小时我就回去了,是不是有善良的人要磨刀霍霍向猪羊为我接风洗尘啊?”
  “哼,你还好意思说?要是你再继续不打招呼造失踪,我就要摆‘全猫宴’了!”
  然而车上的两个多小时,却显得格外漫长,直到我真切地走到我家门口,真切地见到了守候的澎澎,接触到女孩的身体,听到了女孩的声音,我才终于确定了难耐的短暂分离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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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东西,吃了晚餐,长途旅行的疲惫感觉就排山倒海地翻腾了上来。
  “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澎澎从我的眼神中,猜出了我身体上的疲惫。
  “还好吧,我——”
  “你听我的哦,该休息就休息,反正已经从山上回来了,还担心什么呢?你不会是要身体力行地验证‘晚上不睡、早上不企’吧?乖孩子听话,睡觉啦!”
  “那,好吧。”我还是听从了澎澎的劝告,准备早早休息,“不过,明天是星期六吧,你是不是不用去公司?没事的话我去找你,反正我这几天应该都很闲的。”
  “好呀。”女孩淡淡地笑了,“但是有一点你要听话哦,如果困了就睡懒觉不要起床,不然强打着精神的话,样子看着很难看的,知道吗?”
  我明白女孩的用意,因此也跟着一起淡淡地笑了。
  我们互道了晚安,女孩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屋子里忽然响起了《土拨鼠》的音乐声。
  我的手机。
  “业务繁多的傻猫先生,你很忙哦,刚下山来就有人追着找你,是不是欠了谁的钱没还啊?不然谁会那么积极?”
  “我怎么会欠钱呢?”
  “那,莫非,你欠的是情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