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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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裁判 更新:2021-02-26 18:34 字数:5148
安全忧心。
帮他收拾好行装,抹去眼泪挥一挥手,对心爱的人不说再见。五月艳阳下的麦金利,气温只有零下十五度。山势凶险,而他们这一次选择的路线是十七条登顶路线中难度最大的。我没有如朋友们叮嘱的那样,给他挂上一枚“护身符”;只在每一个有月或无月的夜晚,都读几页有关山的书。世界著名登山家植村的自传就搁在枕边。植村君是在麦金利山遇难的,为了打破该山冬季无人登顶的季节禁区,他死在五千多米的一处冰壁上。在我看来,植村已成了麦金利峰上的一个神。读他的书,便是我做的一次“晚祷”——我仿佛听见厚重的钟声在心的深处和谐地振荡……
山会保佑我丈夫的。我相信。
Number : 6928
Title :流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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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 总第 135期
Provenance :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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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剧作家特里斯旦·勃纳德一生写了40个剧本、50部小说。他在1932年写的《流亡者》,堪称世界上最短的戏剧。全剧如下——
(幕启:边境附近山间一幢木屋里,一个山里人正坐在炉边烤火,一阵敲门声,流亡者进屋了。)
流亡者:不管您是谁,请可怜可怜一个被追捕的人吧!他们在悬赏捉拿我呢!
山里人:悬赏多少?
流亡者马上离开了(幕落)。
Number : 6929
Title :日子
Author :项俊平
Issue : 总第 135期
Provenance :当代青年新诗一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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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是忧郁的冰块
在阳光下融化
日子是沉默的小溪
汩汩地向前流去
日子是一双竹筷
夹着咸甜酸辣的现实
日子是一张木梳
总有理还乱的思绪
日子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日子
是一道加减乘除混算的试题 日子
是一座被船尾抛弃的岛屿 日子
是一颗挂在人生的额角上的汗滴
啊 日子是一轮鲜红鲜红的太阳
你痛苦 它也要升起来
你幸福 它也要落下去
Number : 6930
Title :相思
Author :郑愁予
Issue : 总第 135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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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底
你底
在遥远的两地
却如对口的剪子
铰住了……
莫放进离愁吧!
莫放进欢愉吧!
只要轻轻地
把梦剪断
你一半,我一半……
Number : 6931
Title :留言
Author :钟鼎文
Issue : 总第 135期
Provenance :台湾现代诗选
Date :
Nation :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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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将我不朽的爱,留给世界。
将我难忘的恨,带进坟茔。
一片浮云飘过大海,是我的生命,
一片微风吹过花丛,是我的感情。
我祈祷的手将变作树,伸向穹苍,
我含泪的眼将变作星,俯瞰大地。
亲爱的母亲、亲爱的故乡,我太困倦了,
让我回到你们的怀抱里久久地安息吧。
Number : 6932
Title :绝妙的定律
Author :张继平
Issue : 总第 135期
Provenance :喜剧世界
Date :19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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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定律 好不容易鞋子合脚了,可样式又过时了。
弗雷德定律 今天是威风凛凛的公鸡,明天呢——可能成为威风扫地的鸡毛掸子。
法兰克定律 就爱而言,女人是专业的,男人是业余的。
哈里·福斯迪克定律 憎恨别人就像为了逮住一只耗子而不惜烧毁你自己的房子。
扑克游戏定律 赢者说说笑笑,输者高喊“发牌”。
拉纳透纳定律 一个成功的男人就是赚的钱比太太花的要多;一个成功的女人就是找到这样的男人。
拿纳姆定律 婚姻就是把猫头鹰变成家鸽的尝试。
费林挫折定律 当你的猫在你的大腿上睡着了,你又不忍心惊醒它时,你突然便意甚浓,要去厕所。
布尔克定律 如果总统不把气发在太太身上,就会把它发在国家上。
政客定律 他们可以许诺你在没有河的地方搭起一座桥来。
社论第一定律 非常骄傲地发表了一篇精彩文章并期望得到读者的热烈反应时,你将只收到一封来信,信中告知本报第四版右下角有个排版错误。
诺尔斯定律 辩论时间的长短与问题的重要性成反比。
科克兰会议定律 会议的价值和出席会议的人数成反比。
罗伊尔定律 凡事都要往好处想,如果你掉进一个池塘,说不定屁股口袋里会装进一条鱼呢。
彼得成功定律 站起来的次数要比被击倒的次数多一次。
邦尼人力定律 一个人在一分钟内可挖一个洞,六十个人在一秒钟内就办不到。
卡尔·汉斯定律 官方之说,就像比基尼泳装:隐藏重点,展现诱惑。
墨菲争执定律 绝不跟一个傻瓜争辩——别人会搞不清到底谁是傻瓜。
劳伦斯·彼得定律 许多人爬到了梯子的顶端,却发现梯子架错了墙。
莫德尔定律 没有什么事严重到可以被讥笑的程度,除了裤裆开了。
Number : 6933
Title :老两口
Author :都筑道夫
Issue : 总第 135期
Provenance :海外文摘
Date :1992。6
Nation :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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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进门,就迎出来一个白发老头。青年推销员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喔,喔,可回来了!你毕竟是回来了。”老头脱口而出,“老婆子快出来。儿子回来了,是洋一回来了。很健康,长大了,一表人才!”
老太太连滚带爬地出来了。只喊了一声“洋一!”就捂着嘴,眨巴着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推销员慌了手脚,刚要说“我……”时,老头摇头说:“有话以后再说。快上来,难为你还记得这个家。你下落不明的时候才小学六年级。我想你一定会回来,所以连这个旧门都不修理,不改原样,一直都在等着你呀。”
推销员实在待不下去了,便从这一家跑了出来。喊他留下来的声音始终留在他的耳边。“大概是走失了独生子。悲痛之余,老两口都精神失常了吧?倒怪可怜的。”他想着想着回到了公司,跟前辈谈这件事。老前辈说:“早告诉你就好了。那是小康之家,只有老两口。因为无聊,所以这样作弄推销员。”
“上当了!好,我明天再去,假装是儿子,来个顺水推舟,伤伤他们的脑筋。”
“算了,算了吧,这回又该说是女儿回来了,拿出女人的衣服来给你穿。结果,你还是要逃跑的。”
Number : 6934
Title :五十自戒
Author :刘心武
Issue : 总第 135期
Provenance :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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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来今年要满五十了。参加工作以后,听惯了“小刘”的称呼。后来专门搞创作,也很享受过一番“青年作家”的头衔。现在年届五十,渐渐有人叫我“老刘”,无论如何再不能划归青年行列了。
据孔夫子立下的标准,五十岁时应达到“知天命”的境地,我能么?实在没有信心。
但也不甘自暴自弃。我曾说过,自己以往十多年写的不说,对人性善的挖掘,比较执著,但对人性恶的探微发隐,就比较薄弱了。现在我想说的是,对人性的探索,无论是善的一面,还是恶的一面,以及善恶难辨乃至善恶杂糅与相激相荡的一面,还有不能善、恶概括的其他侧面,包括那些微妙的、神秘的、深隐的、混沌的、基本粒子般难以把握和天体星云般难以穷尽的种种构成,固然需要沉淀到社会生活中去作不懈的体验,同时,勇于以自己的心灵作探究的标本,把自己“皮袍下面的小”,乃至心底最深处的污垢作一番扫描、剖析、化验与涤荡,恐怕也是必不可少的。
清夜扪心,便感到自己心灵深处至少有两种恶,在五十将临时有窜动膨胀之势,不能不引以为戒。
一是对同辈人的嫉妒。据说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又据说嫉妒心是有规律可检的——几辈人之间,差辈间的交叉嫉妒,相对要弱于同辈间的平行嫉妒;同性之间的嫉妒,相对要强于异性之间的嫉妒;同行间的嫉妒,亦相对强于隔行间的嫉妒;渐进者对暴发者的嫉妒,却又往往弱于暴发者对一贯顺利者的嫉妒……又听到过一种理论,是说嫉妒之心不可无,但不可太强、适度的嫉妒是人奋发向上的心理原动力之一;社会的良性竞争中,实需适度的嫉妒心作润滑剂……
我对这种种说法都没有做过深入的研究,但就我个人而言,冷静自视,那心底里咬啮着灵魂的对同辈人的嫉妒,却无论如何是一种即使不能涤除也必须自觉压抑的人性恶。
在同辈人里,我一度算是幸运儿。情况众所周知。但在知足的心理层面下头,我不得不汗颜地承认,竟仍然时常窜冒着对同辈人的嫉妒。对人家才能方面成就方面名方面和利方面实惠方面实力方面前景方面眼下方面……种种超过自己的地方,总有一种针刺般的隐痛。从而不仅在暗中巴不得人家或自然衰竭停滞倒退或触个霉头栽个跟斗,甚至也还有一种隐藏得很深连自己也死活不愿承认说出来写出来要鼓起老大老大勇气并且脸上不禁火辣辣——可那又是千真万确存在着的恶浊想法——一旦有机会,少不得要臊一臊他的面皮,扫一扫他的光头,坏一坏他的声誉,阻一阻他的前程……年届五十,面对自己的心灵,我不禁自问,会有那么一天,我由于自己竞争力的衰竭而进一步发展到借助于“拉大旗作虎皮”以冠冕堂皇的符号系统,掩护着我那对同辈人的嫉妒毒 ,去达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目的吗?
另一种蛰伏于我灵魂深处的恶,便是对年轻人的嫌厌。其实也还是一种嫉妒,所谓对年轻人,是含混其辞。干脆更坦率些说吧,针对的是比我年轻的作家——当然,那对他们的嫌厌度,是与他们的走红程度成正比例的。我走上文坛那阵,有多艰难,他们现在多容易!我从茅盾手里领过头名奖状时,他们还在哪儿窝着哩?看他们那狂放劲儿,知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们见到我的时候,居然没有足够的礼貌,没有应有的微笑,没有引出我谦让之辞的必要恭维,没有征求我的批评指正,甚至没有最低限度的敷衍……他们写得太多因而太滥!写得太快因而太粗!写得太轻松因而太浅薄!写得太新潮因而太危险!写得太火爆因而太讨厌!他们应该沉下去!应该暂停!应该知趣!应该安于寂寞!……我心灵深处的恶啊,其实,恐怕是我自己难耐寂寞吧?因为不能将我的高峰期、我的走红期、我的轰动期加以延长、发展、上扬,所以,我不能承认年轻一代超过跨越我的现实!……从心底深处挖出的这些黑臭的“意识流”,如一堆蠕动的蟑螂般令我自己恶心。天哪,难道迈进五十岁,走向六十岁,我会变得把骂年轻作家,渐渐当作我的日常功课吗?我再写不出像样的作品,甚至连不像样的作品也出不来,剩下的事情便是坐在客厅里,同一二同辈相投者叹息年轻一代作家的不肖,或者出席一些这样那样的会议,满足于在有关报道的一串名单里见到自己的芳讳,又或者在会议上,作出气急败坏的发言,抨击年轻作家的所作所为——当然在我所使用的符号系统里,我会频频嵌入诸如“多数”、“大多数”或“少数”、“极个别”一类字眼显示出自己并非“以偏代全”。但最要命的是,无论是“多数”还是“少数”的年轻作家的作品,我其实都不耐烦阅读,或简直根本不读,我对他们的义愤大多来自“听说”,有的是同辈人辗转告知,有的则仅仅来自餐桌上子女的议论——并且还是赞赏的议论……天哪,我会变得那样吗?会吗?
一身的冷汗在慢慢干掉。值得庆幸的是自己还能自信说一句“江郎并没有才尽”,灵感仍时有爆发,创作冲动涌起时似乎也还虎虎有生气,短至一二百字的极短篇,长至几万字十几万字几十万字的小说,也都还能写,并且在散文、随笔的写作方面更有空前的兴致与产量,下笔绝无枯涩感而有汩汨流淌之势,并且写出来的东西也还大都能找到地方发表,也还能出书,还有竞争力,没有衰竭,所以迈进人生的第五十个年头时,占据着心灵大部分空间的,似乎也还是些光明的、向上的、健康的、善良的、美好的、有益的、宽容的或至少是平实的、无害的、中性的、庸常的东西。
但搞一搞自我的心理卫生,挖一挖自己灵魂深处的恶浊,给自己提出一点警戒,确实不仅是必要的,也是及时的。把它公布出来,自我示众,也是企盼前辈、同辈、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