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节
作者:
北方刷刷 更新:2021-02-17 08:03 字数:4992
等待玄一的过程中,他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笑得像个傻子。她终于要醒了吗?她终于可以回到他身边的吗?
再也无法形容心里的激动,他只是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发抖。
玄一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样没骨气的样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平时泰山崩于面而色不改的人,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嫌弃!
他极其无语地推开元洛逸,好好地给陆景初检查了一番。
脉象平稳,身体各方面的重创都已经恢复了,而能够流泪说明她已经恢复意识和知觉了,只是看她现在的情况,又不像是一时半会能醒的。
“等等吧,观察几天,说不定就醒了。”
又是这句话,让元洛逸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半,说不定说不定,那也就是有可能根本醒不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大年三十,玄一也很不好意思,他也没什么办法,他的职责就是把人救活把病治好,可是这明明就是一个大好人,叫他能怎么办。
灰溜溜的,他又躲回了归元寺,开始了他的冬眠。
年三十那天,几乎一年不与睿王府来往的麟王府,送来了礼物。
和去年一样,元洛琛特意为陆景初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
他去北寒之地,不只是为了找药,那里特有的千年寒玉据说玲珑剔透,而且带在身上,能够强身健体,驱凶避邪。
白玉,最能衬托灵动的女子。他命人将其打磨成一根梨花簪,雕工细致,异常美丽。他相信,若是她插在发间,肯定是锦上添花。
当然,他自然不会想到,耗费如此苦心的簪子,最终会插向他的胸口。
元洛逸收到礼物的时候,没有退回去,只是放在了梨清苑里,他不替她做决定,一切等她醒来了然后自己处理。
这一夜,整个京城依旧烟火繁盛,他抱着她上了高楼,在璀璨的烟花和星辰下,他搂着她,轻轻地吻了她。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转眼就一年了。
她也睡了足足有一年了。
一月的时候,元凌天再次派他出了趟门,不过没什么大事,三天他就回来了。
匆匆地走进府里,大家都低着头,惶恐不敢言论的样子。
一向敏锐的他立刻察觉出有什么事情,厉声冲卫然吼道:“有什么事直说,别告诉我是跟她有关的!”
危险的视线扫过众人,大家一下子就跪下了,卫然道:“王爷,是……是皇上派人接走了王妃!”
“你说什么?”元洛逸微微一愣,父皇怎么会突然接走初儿?忽然的,他有些不安。
“王爷恕罪,李公公拿着皇上的圣旨来的,属下……属下实在不敢抗旨!”
“知道了。”他烦躁地回了一句,直接又出门跨上马朝皇宫驶去。
御书房里,元凌天正在跟元洛琛下棋,一个神态安逸放送,一个却心不在焉。
“洛琛,这局你又要输了。”元凌天落下最后一个子。
“父皇英明,儿臣实在不才。”元洛琛看了眼棋局,无奈地勾起嘴角,这局真是败得太丑了。他不知道父皇突然召他来下棋是为了什么,可是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甚至他觉得,下棋只是在等某个人,或许,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元洛逸着急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下棋的两人,有些错愕。
“这么慌张做什么?要把朕的御书房给拆了吗?”元凌天神情有些严肃地看着门口的元洛逸。
“是儿臣无礼,望父皇见谅。”
“过来坐吧。”元凌天示意元洛琛将棋盘收拾一下。
元洛逸神情有些焦急,快步走过去并未坐下,“父皇,她在哪里?”
“怕朕把你的王妃吃了吗?”
元洛琛收拾棋盘的手一顿,微微皱眉地在两人身上打量一番。
元凌天神色有些不悦,身子有些虚地靠在椅背上,敲了敲桌子:“叫你收拾棋盘,你看着我们做什么?”
元洛琛神色一凛,低头继续收拾,元洛逸也坐在了桌边。
“怎么?兄弟两人像不认识似的,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吗?觉得你们母妃死了,就没有人管你们了是吗?”
“父皇不要动怒,是儿臣无礼了。”两人道着歉,互相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做戏!还真是会做戏!”元凌天冷哼一声,“朕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识过,就你们这点表面功夫,以为瞒得住朕!”
他这一挑明,两人都低着头不再说话。
元凌天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淡地道:“说吧,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他的时候,都不说话。
砰的一声,元凌天将手里的茶杯砸到桌上,面色阴沉地道:“把朕的话当耳边风了是吧,叫你们说话就说话。”
“父皇,儿臣只想要回自己的王妃。”元洛逸先开口。
“那你呢?”元凌天望向元洛琛,后者依旧沉默着不说话。
“哼,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这一年来,你们做过什么,以为朕都不知道?朕就想看看你们究竟要闹到何时,洛琛,你说,你想的是不是跟他一样的?”
“儿臣的王妃在自己府里,怎么会跟六弟想的是一样的。”他淡淡地,语气不卑不亢。
元凌天虽然看着气虚体弱,可是眼角眉梢的威严却是不容忽视。
“不要跟朕装腔作势了,或许朕要提醒一下你们。”说着,他拿出一块小小的玉石,在手里把玩着。
元洛逸和元洛琛脸色猛然大变,那是陆景初含在嘴里的玉石,她就靠着这个小小的玉石保护着身体,两人不敢想象没有这个东西,会发生什么事情!
“父皇……”两人的语气有着相似的急切,甚至是有些愤怒。
元凌天满不在乎地看着两人,“怎么?是忍不住要造。反了吗?”
☆、江山美人(2)
元凌天满不在乎地看着两人,“怎么?是忍不住要造。反了吗?”
“父皇,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元洛逸一下子站起身子,脸色很不好。
“你不要太放肆了!”元凌天紧捏着手里的玉石,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考虑到他的身体,元洛逸终究不能跟他硬碰硬,只好软下口气,跪地道:“是儿臣不对,求您把她还给儿臣。”
“你们应该知道,朕是容不下一个有可能霍乱江山的红颜祸水的。她让朕的儿子手足相残,让你们这样心心念念地想着,还想拿朕的江山做赌注,去博得你们的美人,真的以为朕会放任你们这样被一个女人迷惑吗?”
“父皇,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是红颜祸水,请您注意一下措辞。”元洛逸抿了抿唇角,语气有些冷然。
元洛琛也起身跪地道:“她是无辜的,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你还有脸说话?”元凌天铁青着脸色指着他,“尤其是你,你给朕说说,她是你什么人,你又是什么身份,你的那些肮脏的想法合适吗?”
“什么叫肮脏的想法?我不认为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你这样说是在逼朕动手吗?”
“父皇!”地上的两人都急了,“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肯放了她?”
元凌天倚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这世界有舍才有得,万事没有两全,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或许你们还没想清楚,但是朕给你们一个选择。”
他将旁边的一个托盘拿上桌子,掀开盖着的红布,里面有两样东西。左边是明黄的布包裹的太子金印,右边的则是一把小小的钥匙。
“这钥匙开的那个房门里,就有你们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江山还是美人,自己去选择最重要的那一个吧。”
元洛逸和元洛琛对视一眼,前者率先拿了那把小小的钥匙,元洛琛低头沉思半晌,深吸一口气,伸手拿了桌上的太子金印。
“都想好了?”元凌天半阖着眼皮,有些疲惫地问道。
“想好了。”两人低低作答。
“既然想好了,那就起来吧。记住,这是你们自己你情我愿的事情,朕现在就赐你们一人一道圣旨,一个终身不得觊觎对方的皇位,一个终身不得觊觎对方的女人。如果有违,天下共诛之!”
“父皇!”元洛琛看向元凌天,眼眸中有些挣扎,眉间深深褶起。
“怎么?朕这样做什么不对吗?”元凌天质问的目光投向他,元洛琛哑口无言,低头道:“没……没什么不对。”
“那就散了吧,朕乏了。”
“儿臣告退。”两人拿着各自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元洛逸拿着手里的钥匙和玉魂,去了旁边的一座行宫,李公公说她就在这里。
带到这里,李公公便告退了,元洛逸拿着钥匙开门,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嘎吱一声,门被他推开,视线落到流苏帐幔笼罩的大床时,他脚步停滞在原地,再也迈不开一步。
“初儿……”他不敢置信地呢喃一声,因为激动垂在体侧的手臂有些颤抖。
陆景初正环着膝坐在床头,对于这里的一切有些陌生,但是听到开门声时,她就知道她等的那个男人来了。
她偏头看向他,墨黑的青丝披散在肩上,露出这一年多来第一个笑容,浅浅的弧度,犹如春水映梨花。
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元洛逸一个箭步冲向床边,将她搂在怀里。
“告诉我,这一定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对不对?快告诉我!”他的手臂越收越紧,陆景初有些吃痛地轻吟出声,吓得他立马松开了她,伸手抚住她的脸,眸中欣喜和爱恋交错上映着。
“是真的。”陆景初也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声音嘶哑着,因为一年多没有开口过,现在一时还恢复不过来。
“我爱你!”低低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与她额头抵着额头,闭着眼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我也爱你!”陆景初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地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同时留下眼泪。
陆景初紧咬着嘴唇,扑进他的怀里,痛哭出声,瘦弱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元洛逸微微垂眸,看见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里的痛色四溢,胸口一阵阵涨疼。
“对不起。”他亲吻着她的泪水,哑声说着。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错!”她紧闭着眼睛,却还是有眼泪不停流下来。
“不关你的事,不要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推。”他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了,都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醒了就好,你醒了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凌凌住造这。“嗯。”陆景初抽泣一声,埋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元洛逸打横抱起她,往宫外走。“什么时候醒的?”
“早上的时候,醒来就看到父皇在旁边,他说让我在这里等着,你会来接我的,父皇没有骗我!”
他的眼里略过一抹深思,不得不承认,父皇的心思果然深沉。
淡淡一笑,他抱着她继续前行,“父皇当然不会骗你,我更加不会丢下你的。”
“嗯,我相信你。”陆景初吸了吸鼻子,抬头看着他坚毅的轮廓线条,轻轻笑道:“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什么话?”他不解地轻皱眉头。
陆景初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就是从我生日那天起,你大多数时候说的话,我都听得到。”
元洛逸猛然停住步子,耳根子一下子烧了起来,脸色无比窘迫。
他这些时候,对着沉睡的她,说了很多以前他从不会说出口的话,他现在都不敢回想他说过什么肉麻又缠绵的话。
看着他面红耳赤,陆景初的笑意更加明显,但是也很感动,喉口哽哽的,她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道:“没什么的,我很喜欢。”
最终还是释怀地一笑,他道:“反正都是真心话,我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真狠心,现在才醒。”说着,他又继续抱着她往外走。
陆景初靠在他怀里,有些伤感地道:“其实我生日那天,我第一次能够听到你说的话,意识模模糊糊的,像是在做梦,知道有人在说话,可是睁不开眼。后来情况好了些,我大致知道自己是清醒的,听到的也更清晰,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好像有某种力量在梦中拽住了我,就只能整日在昏睡与清晰间交替,我知道大家都很着急,我也很着急,可是就是醒不过来。今天父皇派人接我进宫,我隐隐有些感觉,直到他取走了我口中的玉石,我渐渐没了一点意识,然后不久就醒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父皇知道真正有效的办法,我刚才还怪他,出言不逊。”思及此,他有些难受。
“你跟他吵架了吗?”陆景初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把事情都说开了,结果对于我们是好的。”
“哦。”陆景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靠在他怀里不再说话。
两人慢慢走过长长的宫道,身后的那个拐角显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