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节
作者:
小秋 更新:2021-02-17 07:58 字数:5047
季旺心脏怦怦直跳地也将衣裳脱了,躺在了外边。当他辗转反侧,浑身血液涌动难以入眠时,竟然听见金铃的打呼声!
她打呼就已经让季旺够惊讶的了,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洞房之夜还啥事都没做,她竟然睡着了?这怎么可以?这不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么?这实在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季旺肺都要气炸了,他无法理解她到底是怎么睡着的。哪怕是头母猪,这会子若是面对着公猪也睡不着啊!
季旺气呼呼的,用手戳了戳她的背,“喂,快醒醒,你不能再睡了!”
金铃一下惊醒过来,迷糊地问:“为啥不能再睡了?都什么时辰了你咋还不睡?”
“你打呼跟打天雷似的,我哪能睡得着?”其实这并不是季旺想说的重点。
金铃当真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打呼这玩意,我自己也管不着啊。那我注意着吧,快睡吧。”她打了个哈,又闭上眼睛接着睡。
季旺急了,一下翻身过来,压在金铃的身上,正要凑唇来强吻她,一下被金铃掀到一边去。
“你……你干嘛,大淫贼你!”金铃惊道。
季旺被她掀得简直要气厥过去,他怎么就成了大淫贼?他又覆了过来,“你我现在是夫妻了,我不这样才不正常哩!”
他拽住她的胳膊不让她动,又要亲了过来。只是金铃力气大得很,一下就抽出了胳膊又来推他。
金铃对他推推搡搡,他对金铃拉拉扯扯,紧接着季旺突然一声大叫,“啊!我……我的胳膊被你给推断了!断了断了!”
金铃吓得坐起来,“真的假的?”
在隔避屋的招娣和仲平也能听到一点动静,招娣问道:“他们这是洞房,还是打架?”
仲平也纳闷,“莫非是金铃不让季旺碰她?”
这时他们依稀听到季旺说胳膊断了,两人吓得赶紧起来,准备过来瞧瞧,洞房之夜可别出大祸了。
这边屋里的季旺见金铃终于关心他了,好像很担心他胳膊断了似的,故作很疼痛地说:“嗯,真断了,你再推它就得掉下来了,现在你可千万别再碰它了。”
他一说完就扑在了金铃身上,对她又亲又啃的,双手还在忙着解她的衣纽。当他双手搂着她不着衣缕的身躯时,金铃既害羞又气愤,道:“你个大骗子,你胳膊好得很。”
招娣和仲平才刚出门又返回来了,招娣小声地说:“咱俩真够傻的,竟然连胳膊断了的话都信。若是真断了,还不早就嚷上天了,怎么会突然又没动静了。”
仲平笑道:“既然你都知道自己傻了,还不赶紧乖乖地睡觉,由着他们去。他们现在哪怕说要死了,咱们也别相信。”
这边季旺又说话了,“你使劲要轻一点,别紧箍着我的脖子,脖子断了就不能活了,得死了。”
两人缠着亲了一阵,季旺身子向金铃一挺,金铃咬着牙轻哼了一声。
“很疼么?”季旺怜爱地问了她一句。
“我不怕疼,我从小到大都不怕疼的。”金铃如此回了他一句。
季旺感觉自己又无语了,但还是这么应了她一句,“不怕疼就好。”
找了这么一个不怕疼的娘子果然是好,季旺将他男子本性发挥得很极致,不需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金铃也不再说他是大淫贼了,而是很好地配合着他。
季旺后来倒是瞧出来了,她哪里是不怕疼,她只不过开始疼一阵,后面根本就不疼好不好?
第二日早上醒来,季旺是胳膊酸疼,脖子也酸疼,感觉昨夜和谁打了一场大架似的。他见金铃也醒了,便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金铃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了他,而且还是没穿衣裳的他,她面红耳赤地摇头,“我很好,没哪儿不舒服。”
季旺不停甩胳膊,再晃着脑袋,故作委屈地说:“洞房之夜不都该女子受伤或这儿酸疼那儿酸疼的么,咱们怎么反过来了?”
金铃哼了一声,“你个大男人怎么跟个豆腐做的似的,这么折腾一下就浑身酸疼。”
季旺见她很瞧不起他似的,忽然一下又扑在了她的身上。金铃双手猛力推他,“我得赶紧起来给大哥大嫂做早饭吃,可不能落下懒惰的名声。”
“咱们分家了,大嫂昨日就说让我们做自己的饭吃就行,晚点起没人管你。你不是说我是豆腐做的么,我要让你瞧瞧真正的汉子。”
接着又听季旺嚷道:“你轻点轻点!这回真的是要断了!”
“断了才好!”
……
金铃起来后,来到新搭的小厨房做饭,她见大嫂也才刚起来,这会子正在井边洗脸漱口。
“季旺,等会儿我要不要给大嫂敬茶,新媳妇都得敬长辈的,虽然公婆……。”金铃瞧着坐在灶下烧火的季旺。
“不用,大嫂前几日就跟我说不用。虽然说长嫂如母,可是大嫂不爱咱们把她当成长辈一样看待。她说她只比咱们大一点,像亲兄弟姐妹一样相处就行。”
“大嫂真好。”金铃爽朗地笑着。
“女人要笑不露齿!”季旺见她笑得露出一排牙,忍不住道。
金铃瘪着嘴,嘟囔道:“这个你也要管?”
“当然了,不仅要笑不露齿,还要食不言寝不语,还有……睡觉的时候不许打相公。”
金铃见季旺说得振振有词,她直翻白眼,心里忖道,该出手时她绝不会手软。
樱娘洗脸漱口之后,和云儿做早饭。从今日开始,坐在这饭桌上吃饭的人更少了,只有她和伯明、云儿三个人。
樱娘叹道:“云儿,待下个月你嫁给梁子后,就只剩我和伯明两个人吃饭了。”
云儿最近变得开朗许多,她微微笑道:“我不在了,你和姐夫两人面对面吃着,肯定还会更香哩。”
伯明接话道:“我瞧着云儿了不得了,都学会拿人取笑了。”
这时他们突然听到院子外一阵敲门的声音,因为一家人都还没有谁出门,院门还是栓死的。
樱娘纳闷,“会是谁呀?”
金铃和季旺也正在吃早饭,季旺吃着吃着,故意挑茬:“你喝粥别这么呼呼啦啦的,女子行事要轻柔斯文一点。”
金铃放下筷子,嚷道:“你别再管我了行不行?”
这正是季旺乐此不疲喜欢干的事,他怎么能不管呢?
这时金铃也听到了有人敲院门,她跑了出去,见樱娘也从厨房出来了准备去开门。
“大嫂,我来开!”金铃跑向院门,将大门一开。看着这么多她不认识的人,她傻愣着不知如何是好。她瞧着他们,他们也都瞪大眼瞧着她。
“金铃,是谁来了?”樱娘问道。
只听金铃对那些人说:“你们是不是要饭的,先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吃的。”
樱娘走了过来,见外面几个人都衣衫褴褛的,也以为是要饭的。
第71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外面的四个人见樱娘和金铃把他们当成要饭的;顿时你瞅着我,我瞅着你;都不敢进来。
樱娘从厨房拿出两个大饽饽,金铃则拿出了两块玉米饼子。平时若有要饭的来了,樱娘也顶多给几个饽饽或玉米饼;那些要饭的还感恩戴德的;因为他们在别的家门口大多是要吃闭门羹的。
他们一接过饽饽和玉米饼子就大口吃了起来;看样子是饿坏了。但是他们站在门口吃,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樱娘也不好赶他们,转身回屋准备接着吃早饭,叫金铃也回屋去吃。
金铃一共只摊了四块玉米饼子;她和季旺一人只吃一块;还没吃饱哩;但是剩下的两块已经给外面要饭的了,她只好再喝一碗粥算了。
“季旺,你吃饱了么?”金铃自己有点不饱,她觉得季旺是个大男人,应该会更没吃饱才对,“要不要再摊几块饼子?”
“不用。”季旺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
忽然,他反应过来了,“不会是你没吃饱吧?”他仰头长叹一声,“完了,我养不起我的男人婆了,男人婆要把家给吃穷了。”
金铃在桌子底下猛踹了他一脚,“不许再叫我男人婆!”
季旺揉了揉腿,跑到他们的卧房里,从桌上的盘子里拿出两块枣糕,兴冲冲地来到厨房递给金铃吃,笑嘻嘻地说:“多吃点,你放心,我养得起你。”
金铃有些感动地接过枣糕,甜蜜蜜地咬了一口。没想到季旺接着说:“我就当家里多养了一头母猪。”
金铃呛了一口,“你欠揍吧!”她站起来追着季旺打。
季旺跑出了屋,见小暖在院子里蹒跚地走着,嘴里还咿咿呀呀的,便问道:“小暖,你吃饭了么?”
小暖笑得两眼眯成了一轮小弯月,“吃……吃……”
招娣和仲平刚吃过了早饭,这会子招娣在叠着炕上的被褥,收拾着屋子,仲平在洗锅碗。
金铃走过来,将小暖抱在了怀里,她见外面四人吃得差不多了,就说:“小暖,咱们舀一瓢水去给他们喝好不好?”
她知道那些人可能还没吃饱,但也只能这样了,就端些水给他们解解渴吧。
金铃抱着小暖,给他们送过来一瓢水。这时招娣从屋里走了出来,喊道:“小暖,你在……”
招娣话还未喊完,顿时怔住了,两眼圆睁。瞧着门口的那四个人,她突然跑了过来,“爹……娘……,你们……”
招娣瞧着他们一身破烂衣,比往年穿得更不像样子了,顿时泪如雨下,“你们咋混成这个样子了。”
招娣她娘柳氏见到了自家闺女,当场哭开了,“我的闺女哟,爹娘实在走投无路,就想着来找你了。我和你爹哪怕饿死了也就那么回事,好歹活了几十年,只是你大弟今年十四,小弟才十二,都还未成人,瞧他们那可怜模样……”
柳氏哭得泣不成声,招娣扑过来,与她娘抱头痛哭。招娣他爹直叹气,两个弟弟红着眼睛,也是要哭似的,只是手里还捧着瓢在喝水。
这时尴尬的是站在边上的金铃和刚出厨房的樱娘,因为她们刚才把招娣的娘家人当成要饭的了。
招娣与她娘哭得差不多了,就把她领进了院子,她爹和弟弟们也跟着进来了。
柳氏瞧着薛家到处都贴着大喜字,抹净泪道:“你们家刚办了喜事?我们来不会扰了你们吧?”
招娣啜泣着,“无碍,是我家四弟昨日成亲。”
樱娘和金铃忙着去沏茶,刚才只是舀了一瓢冷水给他们喝,想想都觉得实在是失礼。
仲平早闻声赶了出来,他叫了声岳父岳母,便赶紧回屋再做一顿饭去了。仲平是个不爱多说话只干实事的人,他知道丈人一家刚才肯定没吃饱,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饭菜更让人觉得踏实了。
伯明抱着念儿出来了,一家人与招娣娘家都打过招呼后,便坐下来听柳氏讲她家的遭遇。
金铃不好坐下来听这些,她端来一碟瓜子和几块枣糕放在桌上,就忙活去了。若不是昨日办喜事,她屋里也不会有这些。虽然薛家日子好过了,这些吃的也并不是常备的。
金铃先收拾了碗筷,再去屋里拿她和季旺的衣裳出来洗。
樱娘和伯明是家里的大哥大嫂,这时可不好走开,必须得坐下来倾听的,否则会显得很不礼貌。招娣来薛家都两年了,除了仲平去过一趟齐山,她娘家从未来找过薛家,若不是被逼无奈,估计也不会找上门来的。
柳氏断断续续地说着,“前年你们家收了黄豆,仲平还给我们家送去过几斤黄豆种子。去年我们家就开始种了,本以为河挖好了,就不会再闹干旱,可是河挖一半就停下了。虽然去年齐山没往前干得厉害,可是收成也差,收上的粮食除了交赋税,剩下的只够吃半年的。虽然仲平当时也细说过怎么种黄豆,但我们仍没能种好,最后只收了一百五十斤。即便是这样,我和招娣她爹还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卖黄豆挣了九百多文钱。我们家可是从未一下子见过这么多钱的,过年时家里还舍得买些衣裳穿,还给招娣两个姐姐家各送去了几斤黄豆种子和五十文钱。”
听到这里,樱娘觉得招娣娘家的日子慢慢好了起来,今年也不干旱,只要好好在家种地不就行了,莫非家里出啥祸事了?否则这一家人没道理全都穿得这么破,混得跟乞丐一般。
招娣听得有些着急了,“那这到底是咋的了,日子不是也能将就着过么?粮食不够吃,不是可以用钱来买么,今年一斤粮才三文钱,有那么些钱,哪怕花掉了一些,剩下的也够买上两百斤了。”
“闺女哟,人算不如天算啊!好事才刚近,祸事就临门了!”柳氏哭得伤心,“就在十日前,不是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