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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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格1 更新:2021-02-26 18:05 字数:4907
“正午?”他坐旁边歪过头看我。挺正经地要说什么事儿。
“干吗。”
“真的……没挨揍?”
“怎么着?想替我出头?”
“你要是批准我教育你老头儿,我没问题啊。”
“你歇菜吧你,以前挨小七欺负,也没见你帮我。”
“那不是不知道吗。”
“那是,你知道什么呀。”他只知道叶禾让人骂了,急得就找茬去了,还顾得上我被小七堵在胡同里抢钱?妈的,还是叶禾要借来给他买东西的钱。我拼命不给干吗呀,就因为叶禾要给他买他想要的游戏盘啊,我亏心不亏心啊。楞把一张大票给撕裂了,挨了小七的揍,回家还得给老爸揍。人家俩到跑到游戏厅里面打游戏去了。他妈的想起来就窝火。“走了!”我回忆起来就生气,站起身准备走。
他也站起来
“走,请你喝酒去。就当赔礼,瞧你那样,气性还不小。你丫就他妈的小心眼,屁点儿小事记一辈子。”
“用不着!”我转身就往我家楼里走。
“哎!有劲没劲嘿!”他在后面嚷嚷。
“有劲!”我回头怒视他“有劲你吃秤砣去!”我走回家里,坐在自己屋里听歌,听着听着就觉得自己挺烦人的,都他妈多久的事儿了,现在又拿出来给自个儿填堵。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哦~~~’
我跟着电脑里的歌大唱,越唱越高兴。以至多了听众都不知道,等我停了有人在后面咯咯笑
“这是什么歌儿啊,怎么这年头什么歌词儿都有啊!”何黎靠着门框边笑边说。
我回头瞅着她乐不可支的样,也不由得笑。
就是,这年头,该笑的事儿多多啊,没事儿找什么不自在!
我们公司主要食品是速冻饺子,做高端用户,我挂名叫主管,其实就是个业务员。每天跑超市经销商。不管阴天下雨还是艳阳高照都得往外跑。而且不管你跑多远,当天状况如何,都要在5点赶回去报到。
刚跟着经理跟超市负责人谈了判,经理一脸不爽。
“这家没谈好,叫我来签什么协议?”
“她当初答应的,2万进店费,谁知道突然加价。”
“这些人,一点商业道德也没有。”他还气得纷儿纷儿的。刚才那个超市经理可没给他什么面子,堂而皇之慢声慢气地说
“别说您什么独资公司有影响,不就是个饺子么,要说饺子,这是中国人的东西,你们美国人瞎掺和什么?”
我当时直想乐,拼命忍住。
经理说他还有事,让我再去附近的超市看看。
看看着,就差不多4点多了,去车站等公共汽车回公司报到。谁知,雨哗就下来了,这叫一个突然。我躲也没处躲,偏偏赶上一个露天车站。
回到公司楼下,全身滴水,偏偏公司大厦一带,滴水未下。我立刻成一景儿。
偏巧不巧,卫同在那儿抽烟,他怎么老在那儿抽烟?烟囱!
我灰溜溜地走过去,脑子里念经: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您这是?”我知道他不可能看不见我。可我可以不理他。我继续往前走。他居然掐了烟跟上来了。“没带游泳衣游泳去了?还是没等衣服干就从洗衣店里拿出来了?头发上抹油了?还是理完头发没吹?……”
我转身看着他,不发一言。
他瞅着我半天,忽然说:“你别告诉我,有块雨云只跟着你啊。”
“阿嚏!!!!!”
我对着他大声打了一个喷嚏,吓他一跳,喷他一脸。
爽!
正交接,手机来了一个信息
‘我建议你去厕所干手机那里把衣服弄干。’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
我在其他杂志上又看到了叶禾的那个广告。有一次和他出去,他躲躲闪闪的,我看着他眼晕,我说你眼睛瞟来瞟去的干吗?
叶禾说,我怕被人认出来。
我看看周围坦然的人群。十分同情的看了看他。
我觉得,他有做演员的基本素质,自恋!
3
有个新的城市经理上任,是个女的。梁思雨,不过大家都叫她英文名字,rainy。她说话一嘴港台腔,可是听说不是港澳同胞,海外侨胞,更不是台湾同胞。不知道她这腔调是自学成才还是怎么着。直到大区经理也走马上任,才知道,原来那女的是耳濡目染。没多久,就传说两个人原来就在一个公司,这次双双被招进公司来,一定是Perter
Yang一直把梁思雨当红颜知己提拔着。Perter
Yang是个香蕉,外国出生外国长大,据说爸爸是山东人,妈妈是湖南人,可也不知怎么一嘴港台口音。
于是,办公室里很快鸟语花香起来。几个赶时尚的文员也纷纷屏弃北京口音,弄得舌头不平整起来。
公司好像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本来我也纳闷为什么美国公司要卖饺子,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收购了一个香港的牌子,开始在中国大展拳脚。
本来,公司高层的变化对我来讲没有任何影响,我还是干我该干的活。不知怎么的,有一天,又是下雨,大家忙完工作都在屋子里‘炸金花’(一种赌牌),我一是没钱,二是不会玩,就在外面屋子里面在电脑上做表格,这是我主管交代的。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呢?”一个港台腔在我耳边响起。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梁思雨正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回来了?”我差点忘了我还有一个任务,望风。
她笑了一下“别紧张,我早就知道。”她指了指里面。
“噢”那应该不关我的事了吧。
“怎么不和他们一块玩?”她又问。
“我不会。”
“不想赌?”
“也是。关键也没赌本。”
“有钱就赌?”
“不知道。”我随便说。
“表格做的挺漂亮的。”她又说。
“啊。是王浩交代的,他设计的。”
她眼睛里有些变化说。“噢,是吗。”
“是啊。”我不知道和她有什么话好说,只是觉着别扭。
“那早点回家吧。”她说,然后婀娜地走了。据说现在梁思雨的穿着是那些女孩模仿的对象。
第二天,郁闷的事情发生了,那几个主管都黑头黑脸的。王浩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对着我问:“昨天那女的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说她早知道,而且,她进来我也不知道。”
“是吗?那怎么走的时候,也没听你说?”
“我以为没事。”
“是!你是没事!我他妈的这个月奖金都给扣了。”王浩急赤白脸地说。
在公司里赌钱被扣奖金也没什么不应该,既然你愿意赌,就得做这个准备。我没接他的茬。他瞟了我一眼。
然后,有好心人劝我说,你小心点,王浩想找茬儿开了你呢。
这是什么事道?
我开始尽量少在公司待,早上报了道就出去,晚上按时回来汇报一天工作,然后抓紧时间麻利儿走人。我不是怕他开,我是烦看见他们。
有一天下楼,偏偏碰上了梁思雨,一起在电梯里。她打量我说“上次公司吃饭你怎么没来?”
“噢,那天有事儿。”
“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她问。
“不是。真有事儿。”
她笑了一下,电梯已经到了1层,我对她说我先走了,她点了下头,继续待在电梯上,我差点忘了,她的车在地下。
快步往外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贺正午!怎么不参加集体活动?”我一回头,看见阴阳怪气的卫同。
瞪他一眼,他跟上来说:“可以呀,招呼白领呢?”
“关你事儿么?”
“怎么不关,再怎么着咱们也是发小儿。”
“去你的吧。”
“真的真的,不是哥们儿提醒你,这种女的你可招呼不了。”
我懒得搭理他,一门心思往外走。他却过来抻我
“干吗啊?”
“喝酒去。”
“喝什么喝,不去!”我突然发现自己心情不大好,没来由的心浮气躁。
“你回家干吗?你爹又不在。”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
“不是和你那小姐姐海南双飞去了么?”
“你怎么知道?”
“哇塞,你老爹和你那小姐姐,多爆炸的新闻啊,你问问去,樱桃园有谁不知道的?”
我看到他眼里分明是不怀好意。我甩开他说“你笑话谁呢?”
“谁啊?谁笑话谁了?”
“少他妈给我装。都写在你脸上了。小姐姐怎么了?碍着你们了?用得着你们说三道四的?”
“干吗啊贺正午,你吃呛药啦?”
“吃了!”
“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工作上,还是学习上,难不成是生活上的?跟哥哥说说,哥哥给你开解开解。”
“用你么?”
“走吧。别别别扭扭的。你说你,四年不回来,一回来就还这个德行,跟谁都欠你二五八万似的。逮着谁损谁不说,还老没好脸儿?你以为你伤得着谁啊,自己内伤去吧你!”
“我伤谁损谁了?”
“叶禾啊!你敢说你没损他?说什么这年头知名艺人也没人搭理了,更何况街上大爷都能上得杂志呢。”
这话我是说了,闹了半天,他给叶禾打抱不平,在这儿等着我呢。
一想到这儿,我这难受劲儿甭提了,都他妈得一起长大的,谁比谁少个眼睛,缺个鼻子吗?干吗挤兑我,护着他?他淋点小雨都不成,我被雷辟了也没事儿。同人不同命是吧?我认了,离你们远点还不成。你这个孙子跟前跟后地干吗?
我立刻话也懒得跟他说,径直朝前走。他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我一回头,大叫一声
“孙子你丫烦不烦!”
对面行人被我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再一看,卫同早转弯儿了。
我立刻瘪了茄子。回了家。
还没上楼梯到家门口,就有种不详的预感。我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那儿说话
“他肯定一会儿就回来。”
“这么肯定?”
“这小子也没什么别的地儿可去。堵家门口就是正途!”
我一探头,卫同就指着我笑着说:“你看怎么着,能出圈么他?”我无奈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卫同和叶禾,慢慢走上去开了门。
进了门,卫同就像进了自己家一样,大呼小喝地说
“贺正午,你老爷子一走,这儿就是咱仨的乐园了。瞅瞅,我都买什么了,你不是爱吃豆腐丝儿么,这有,还有,猪头肉,肉皮冻…。。别站着呀,哥俩儿喝起来啊。”说罢,‘啪’的一声,他拉了一个易拉罐。我才发现,丫居然弄了一箱啤酒上来。
我也不客气了,上去就开了酒喝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轻飘飘了。
叶禾看着卫同乐得很好看,我瞅着叶禾说
“叶禾,后面没人跟踪你吧?不会有追星族守在楼下吧?我这房门可禁不住挤,要真有个几百人进来,我这屋子算是废了。”
叶禾摆手说:“小午,你又损我你。”
我喝了口酒说:“卫同,该你出声了!我刚损他了我!”
卫同冲过来把我摁在床上,脚踩着我的屁股舌头大着说
“再,再,损人,不,不利己,抽,抽你小丫的。”
我流马尿了,喝酒多了,就是管不住自个儿。
4
我实在是很讨厌我这种怪疟的性格。我喜欢那种温和的,或者说温柔的性格。就好像叶禾一样。他不需要发火,就谁也不忍心跟他发火了。像我这样的,刀子似地看谁不顺眼就损谁,当时一时痛快,过后,还是堵在那儿,上不上下不下的。跟谁都不痛快,自个儿也不痛快,这是图什么?
就好像,和我爹吵了一架,愤然去外地念书。比老头儿气性还大,暑假寒假都不回来,春节一个人在宿舍里。难受吗?要不难受我是你孙子。可是,就蹩着劲儿。老头儿不愧是我爹,小四年也没理我。最后,我不还是灰溜溜地回来了?
和我爹有什么仇?要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从小一点点堆积起来,积土成山,积水成河。以至于,想解除恩怨都无从下手。
说了归其,还是我自己这脾气闹的。我就是一填堵的东西。
算了,也活了20多年了,什么根儿也种下了。该怎么着怎么着吧。以后,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的时候,多把一道关,问问自己是不是非得这么说,这么做吧。
于是,在我自我分析,将自己全盘否定破罐破摔以后,我开始有了片刻的伪坦然。我和卫同叶禾走在一起,也喜笑颜开,也插科打诨,也貌似善良,也软语温香,也看上去像个心胸开阔的人。
卫同和叶禾适应得很好,好像我的变化是严丝合缝的。实际上,那有那么大一深沟,你们就看不见?还是,根本我是什么样你们都无所谓?
这样的转变,倒换来和卫同交心的机会,卫同开始跟我谈人生了,他说:“你说人这辈子图什么?图钱?图利?还是图感情?”
我说“图个乐吧。”
“图什么乐?”他正色说,他正色的机会还是不多的“你说,我们公司的那些人,费劲心思地向上爬,明枪暗箭地互射,有劲没劲?你爬上去了,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