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
猜火车 更新:2021-02-26 18:03 字数:4860
“妈妈……”双胞胎看看妈妈,又扫扫一脸铁青的“叔叔”,四只乌圆大眼内是满满的担心。
“乖,先去找外婆。”她柔声催促。等一对儿女拐过走廊,目光扫了一眼仍握住她的男人手掌,说:“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柯毅低咒一声,松了手。“怎么,支开他们,是想要和我好好吵一架么?”
“随便。”
他拧起浓眉,“什么叫随便?”
“吵架找茬我都奉陪。”
“该死!”他咒,“你就不能好好理解我的话?我是认真的!”
认真?她怀疑柯大少的字典里可有这两个字的存在?
“我们复婚。”他说。
她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外星人。
“我说,我们复婚。”他重申一遍。
“你受了什么刺激?”
“你——”他好想仰天长吼,这女人,总是有本事将他最暴躁的一面激发出来。“你就不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一点吗?喜或怒,总要有一样吧?”
她扯唇淡哂:“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他气结。的确是,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女人,还没有讨她当老婆时,已经知道她淡漠的性子。几年中,她甚至不曾对他大怒过,哪怕是……“我们复婚吧,我是认真的。”
总算冒出了祈使句。她仍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问:“我一直很奇怪,柯毅,婚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那不是一句单纯的请教。
“你知道在婚姻这场游戏里有一项双方都必须遵守的规则是什么?”
他瞪大黑眸,等着她的下文。
“忠诚。”她比例完美的小嘴里轻轻吐出的两个字令他一震。
“这两个字,终你一生,可能用在婚姻上?”她莞尔,“不可能,对不对?所以,你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婚姻,还是老老实实做你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吧。”忠告完毕,欲擦肩而过。
“柏樱。”他唤住她,转到她面前盯着她翦翦双瞳,“你爱过我吗?”对于一个自负的男人来讲,这一句问得并不轻易,因为答案有可能是最伤人的。
柏樱从容一笑,说:“我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但是,你阻止了我继续爱上你的可能。”
“因为别的女人?你明知道我那是在逢场作戏。”
哈,真好用的四个字。“如果你在逢场作戏后,不需要我尽作妻子的义务,也许我会考虑维持那个婚姻。毕竟,我还没有爱上你。但是,我无法忍受你身上带着别的女人的气味时碰我,尤其,你最后竟逢场作戏到那张床上来了。这样说,够明白了吗?”
“你还没有爱上我?”他只注意到这几个字的冲击,“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吧?你始终无法忘记原诺梵!”
她无力地摇头,“柯毅,不管你在处理婚姻的态度上有多糟糕,我始终还认为你是个敢作敢当的男人。你现在不是要告诉我,你只所以留恋花丛,是因为我心里有别人吧?”
“我没那样说!”柯毅低吼,象只喷火的龙,“我只知道,如果你爱上了我,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弃那段婚姻。”
“你错了。”她不愠不火,不疾不缓地说,“如果是我最爱的男人犯了那样的事,就更加不可饶恕。不同的时,我自尊心和心灵受伤的比例会有变化。别怀疑,原诺梵就是一个借鉴。所以,不用羡慕他,他同你一样,也已经失去了我认同的资格。”
“最爱的男人?”他果然只拣最刺耳的听,“有多爱?我怀疑,你这个女人,懂得爱人吗?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吧?”
“那又有什么不对?”柏樱掀唇一笑,“不爱自己,又怎么有能力爱人?”
“莫柏樱,我不是非你不可!多得是女人想坐上柯家少奶奶的位子!”
“我知道啊,早在我还顶着柯家少奶奶的光环时,接到的那些自荐来接我位子的电话时就知道了。希望柯少爷的桃花运越开越旺。”
他握紧双拳,要不然,真怕自己会失控掐死这个女人!
“没有指教了呗?那我要告退了。不过,行前我非常正式地知会柯少爷一声:我绝没有和你复合的可能,所以,不要在我父母身上下什么功夫了。谢谢柯少爷的抬爱,再见。”
“为什么要让哪些不重要的女人影响你,你明知道,不管我走多远,最后还是会回来你身边!”他吼出来,忘了控制音量,有几位路经的甲乙丙丁被惊动了。
“这怪了,我有什么义务一定要站在原地等你?”她似笑非笑,“在你第一次在婚姻里拥抱别的女人时,就注定我们结束了。只所以能拖上三年,是因为我不爱你。”
一记重锤绝望地击上心脏。望着她步履从容的纤细背影,他颓然放下双肩的重量,倚在身后的墙上:他可能拥有过不少女人,但妻子却只有一个。而这唯一的妻子,是他唯一爱上的那个,而她,不爱他。也许在最初是有那么点动心,但在他的桃花朵朵时,她的心游离开了,然后,再不回来。
[第三卷:第二章]
“妈咪快看,报纸上有你耶。”莫问小小的身子整个趴在餐桌上,陷在报纸里,胖胖手指头点着上面的头像,“是妈咪,莫莫提,过来看看喔。”
从厨房端出早餐的柏樱不以为意:女儿总把报纸、杂志、电视一些美女看成是她,这是所有儿女在幼时对母亲最美丽的诠释呗。
“真是是妈妈喔,旁边这个是叔叔。”莫提点着小脑袋说。
嗯?咬了一口面包干的柏樱伸出手,“给妈妈看。”
报上醒目的黑体加粗标题赫然在目——“豪门之子有意复合?与前妻藕断线连为哪般?”,还有“灰姑娘可有机会再入豪门,入主南柯正宫宝座?”下面,配发她和柯毅的侧面照片。
哈,她还真是欲哭无泪。怎么最近她与中内外报刊的八卦版很有缘吗?藕断丝连?正宫宝座?她需不需要崇拜能杜撰出这些字符的记者的想象力?
“叮叮叮……”电话铃响,跑过去接听的是腿快的莫提:“你好,我是小帅哥莫提,有何指教?……唔,你是麦苗阿姨喔?这么早打电话来是想吃妈妈做的早餐吗?……那你打来做什么?”
柏樱扔开影响消化的不良情绪,按过话筒:“阿云。”
“樱,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
不出所料。“看了,也知道我又一次荣登八卦女主角之位。”
“那你和柯毅……”
“你认为呢?”
“当然不可能。”
“那就没问题了。”
“是哦。我只是怕你被影响心情,你好不容易从美国的三角恋中绯闻中脱身耶。”
“不用担心我,我身体很好,抗击这些外力没问题。你还是好好谈你的恋爱吧。”
“不许你疏远我们呶,等秋秋度蜜月回来,我们三个人要在精致佳人好好喝一杯。”
她听出好友语气里的哀怨,轻笑道:“好。”
“还有,你要不要考虑谈场恋爱,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哟。”
“你不会想把你男朋友过户给我吧?”
“讨厌!不好笑。”麦云娇嗔,“是他的一位同事啦,在美国读的博士,很好玩,也很热情,性格正好和你互补,人长得也不错喔。”
美国?“我不知道你对当红娘有兴趣?”
“唉呀,我不想你找理由把我和秋秋推开嘛,反正又不是一定要做男女朋友,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好。来嘛,秋秋后天回来,我们来个六人约会,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嘛?”
她失笑:“你安排吧。”
“耶!那等我电话咯,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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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麦云之后,她收到无数“亲朋好友”的咨询电话。
在美国,她只是个陌生的东方女子,所以能在喜欢故弄玄虚的媒体助澜下披上“神秘”面纱;在这个她生于斯长于斯的城市,她用二十八年的时间累积了熟识她的“亲朋好友”。于是乎,报纸登下的三日内,她拥有了一部热线电话。
真不知道那些位几年也未见得联络一次甚至排不上辈份的热心者哪里获得了她的号码,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外,大多是些吃饱了无处消化的人物,藉“关心”之名行“八卦”之实,毕竟,登不了豪门,听一些豪门轶闻也是好的。
三天后,为了让耳朵有个清净,她拔了家里的电话线,将手机转入了语音信箱。
以致蜜月归来的秋秋因打不通电话,带着自意大利带回来的礼物登门兴师问罪,在问清楚原由后,又笑得花枝乱颤,乱没同情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有老公在楼下守候的幸福女人,门铃又响。
以为是秋意那个迷糊精又忘记什么军国要事,她踅回迈向卧室的脚步,懒洋洋地开门,懒洋洋地抬眼,当来者的眉眼口鼻通过视觉输入到大脑意识层时,就算她想拒人于门外也来不及了,除非她想压断那只已经迈在门内的脚。
“樱。”斯南枫小小声的唤。
有钱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拿飞机当巴士坐,来往如履平地。
“樱。”他偷觑着她,又追唤。
“有事吗?”
“进去谈好不好?在外面很难看耶。”他暗指了指隔壁那位站在门口大有偷听欲望的大婶。
“出门说吧。”她取了放置在玄关处杂物篮里的钥匙,锁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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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咖啡店内,斯南枫贪婪地望着柏樱的容颜,瞬也不瞬。他想她,太想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如此想她。第一次不见她时,相思是只噬心兽;第二次不见了她,相思成了魔,他按奈不住那日愈壮大的魔,所以,他来了。
“可以说了吗?”她用汤匙搅着没加任何佐料的黑咖啡,抬眸问。
“樱,我想你。”
“知道了,还有吗?”
他垮下了嘴角,一直明亮如宝石般的蓝眼睛里此刻是难以抑制的灰黯迷茫。“樱,我知道因为宝儿,你对我存了气。但不能因为这样,你就把我开除出你的名单,我所做的努力,不能就因为一个我无心的过失就全部否定,对不对?”
“斯南枫,你不是无心。”柏樱推开咖啡杯。她明白,她和他之间,需要一个真正的了断。“你对你的宝儿,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别否认。我不管你和宝儿之间是什么,但我无意跟在你身后等你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心有所属后再来说声‘对不起’然后掉头离去。我珍惜我的自尊和时间。”
斯南枫摇头,一直以来,薇薇安的阴影缠绕着他,除了司徒珏,他没让任何人碰触那块禁地。但为了挽回自己心爱的女人,他需要把它翻出来晒在阳光下。
“宝儿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个妹妹,而且是一个被我害死后又复活了的妹妹。薇薇安那年才六岁,我十四岁。我和司徒珏去玩滑水,她抱着我的腿哭着要随我们一起去。我知道,她是不愿意呆在那栋只有保姆的大房子里,所以,我带了她一齐到海边。那块海滩,是我和司徒珏的秘密基地,除了我们,没有别人来。我把她放在遮阳伞下,拿了水果饮料零食给她,然后就离开了。我玩得忘了周遭的一切,突然间,我听见司徒珏拼命地大叫,疯了似地。我看过去,我看见了什么?小小的薇薇安,在海浪的推动下浮移不定!不不不,我游过去,抱起了她,放在在海岸上,挤腹排水,人工呼吸都做了,我拼命的使用各种所学到过的溺水救援法,可是我的小薇薇安,她美丽的蓝眼睛始终阖着。然后,我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是司徒珏叫的,薇薇安被他们抱走了。我跟到医院,我的小薇薇安只给了我两分钟的时间,她说:‘哥哥,我看到天堂了,天堂很漂亮,但是,我仍想做哥哥的薇薇安……’”
一个大男人,俯在咖啡店的桌面上抑声哭泣,她可以深切感受到他的悲伤,她甚至想去轻抚他颤动的褐发。
“母亲赶来,听到了薇薇安的最后几个字,听到了医生的溺水死亡,她甚至没有问缘由,就接受了现实。她不爱薇薇安,因为她不是她与所爱男人的结晶。可是,那是我唯一的妹妹啊。我瘫倒在医院的走廊上,目送着薇薇安的小小身体蒙在一层白布下,向太平间送过去,一步一步……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大哥哥,给你纸。’那纯净的的嗓音,像极了我的薇薇安,然后,我看见一对纯净的眼睛……”
是宝儿呗。
“母亲在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正与来自中国的魏家夫妇用餐,闻讯后,他们也随着一起赶过来探视情况,所以,带来了他们的小女儿。由此,我认识了宝儿,在薇薇安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