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大刀阔斧      更新:2021-02-26 18:02      字数:5145
  乌云无声移动,阴影下,有黑影在慢慢逼近。
  流年两只耳洞,还塞着布团,正抬头望天,心无旁骛。。。。。。
  折子戏过后,开演今夜大戏游园惊梦,才子佳人的文戏。
  韩朗早没了兴头,杵着头对华容吹气。
  台上戏帘一挑,有人拓然登场,身边的华容眉毛一抖,邻桌马上有人窃语,〃不是文戏吗?怎么有人扛枪上来了?〃
  韩朗闻言,斜眼望回台上,大煞风景的人物出现了林落音。
  戏锣琴乐也被迫齐齐停下,所有人不明状况地,安静地瞪着那登台外人。
  落音一身戎装,站姿挑衅,与韩朗四目相会,〃我来拿人,闲杂人,闪!〃
  台下众人迟疑,呆坐不动。台上,枪尖锋点寒光眩眼。
  华容继续打扇,动作略微大些。
  韩朗眉头一揪,若有所思。
  僵持间,看座最后突然有人冷哼,〃青葱总受已经有主,将军居然还想来松土。〃
  话为完,一团黑物,已经被抛出,空中弧线一条,轰然落到了台上。
  刹那,血水爆开!
  不是物,是人!血未流干的死人!
  人们骤然领悟,这里已经不是等热闹看的地方,哗地一声,激流涌退,奔走逃难!
  有人忙,有人不忙。
  不忙的人好数,就四个。
  韩朗,华容,林落音与扔尸上台的流年。
  流年持沾血的剑,边走向林落音,边抬臂抹额角,渐渐干涸的血渍,得意地喃喃,〃我不会那么差劲,被同一伙偷袭两次。〃雪耻居然那么轻而易举。
  〃我只拿韩朗一个,与他人无关,别多事!〃林落音凛然道,有意无意地扫了台下的华容。
  流年不理,一跃上台,〃话说,我平生最讨厌拿枪的!〃
  〃的〃字落地,流年已经撩剑猛袭,锋快如流星!
  林落音横枪挑开,避闪得游刃有余。
  不远处,韩朗冷然揉着太阳穴,单从作战经验比较,流年太嫩了,更何况对方是林将军,必输无疑。
  想到这层,他霍地勾起笑容,手肘推张嘴改看武戏的华总受,〃东窗事发,我是欺君之罪。你现在开溜,还来得及。〃
  华容眼眨也不眨地看台上,忽然拽韩朗,韩朗注意力回到对打的那两位。
  流年已经挂彩,右肩裂开一道血口。
  韩朗人靠后而坐,坦然命令道,〃流年下来,带着华容离开,这里交与我处理。〃
  已经杀红眼流年哪里肯依循,那厢跳脚急叫。
  〃再耍脾气,给我滚回你爹那里去!〃韩朗冷冷拂袖而起。
  命令就是命令,不会再有任何一条批注。
  瞎子都看出,林落音给了机会。这个机会自然不包括,韩朗本人。
  看主子跃跃欲试,胸有成竹的样子,流年只得压住伤口,退居二线,走到华青葱,目光示意要开路了。
  华容举扇摆晃,明显拒绝,坚持要看热闹。
  韩朗眉宇舒展,皮笑肉不笑,〃你不会想等他来松土吧?〃
  华容两分委屈八分懊恼地尾随流年离开。
  戏台又冷场了片刻,林落音终于发话。
  〃你挑什么武器,我奉陪到底。〃
  韩朗懒散地张开双臂,〃我束手就擒。〃谁说他想打来着?
  韩宅马厩内外,皆静。
  剩余三个黑衣刺客交换眼神,一人胆大提着亮刀,沿左侧土墙,小心地进厩。马嚼夜草,鼻息呼呼。
  突然屋顶上横梁,有响动。
  刺客抬头,还没看清,铁黑饮马的大缸,当即砸下,物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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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 回复:'转'一受封疆(天生一对淫人也)
  闷响一声。
  流云忍痛马肚下窜起,磕马蹦上,伸手握夺那刺客的刀把,横给他一刀归西。
  喉口血箭横飚的那刻,其余两人闯入。流云借马力再上,双臂交错,左右开工,一刀不错。红血涂人马。
  华贵闭眼从梁上跳上马背,屁股刚坐稳,人就打了个冷嗝。九死出一〃声〃,离奇地响。流云终于嘴角一牵,驾马奔出韩家。
  一路冷嗝,华贵就没停过,骑在马背上一跳一抖的。
  流云回头看他,话在舌尖,却见华贵挺身,霍地一声将他扑倒在马背。
  〃噗〃的一声,有枝冷箭破空而来,堪堪擦过流云头顶,正中华贵。
  流云回头,只瞧见一枝长箭没入华贵正心口,却滴血未出。
  箭杆随着心跳,一齐搏动。
  一跳一动。
  流云怒目回视。
  第二队人马已然杀到。华贵重伤至此,除了束手就擒,再没有别的出路。
  马蹄踏石板,原路返回。
  华容与流年两人默契,互相不睬。
  华容车内打扇看夜景解闷,流年粗粗整了下伤口,撩鞭赶车,一路沉默。
  为等韩朗,马车行得极缓。
  路走到一半,街道开始不平静。流年环顾,追兵已到,车被困在了正中。
  华容钻出头,瞅瞅形势,义气盖天手语,〃你先走,走得一个是一个,好找援兵。〃
  〃不行,保护你是主子的命令。〃
  〃没援兵,我们都要死。〃华容的比划果断万分。
  流年定了定,再不犹豫,弃下马车杀出人群而去。
  而华容留在车内,不消说,很快便被韩焉人马拿住,一起押解回京。
  至此,韩焉此行大胜,除流年一人逃脱外,其余人马悉数落网,无一幸免。连夜启程,押送还京。秘扣抚宁王府。
  是夜,依旧无风,抚宁王院落,万花压枝。
  书房还是焚香,墙上字画,苍劲有力。
  韩朗受邀,坐在蒲团上,和哥哥下棋。
  〃我技术蹩脚,不玩了。〃韩朗最后还是叹气。
  韩焉也不为难,动手收拾棋子,脸始终寒雪敷面。
  这时,有人禀报说,吩咐定制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
  韩焉整衣,〃抬进来。〃
  韩朗神定自若,耐心等待。
  东西没能被抬进门,因为委实太大,抬不进。只能放在门口。
  韩朗探头一瞧,原来是口超大尺寸的棺材。
  〃你可知,你是韩家活得最长远的次子?〃韩焉眼神重压在韩朗身上。
  〃知道。〃韩朗施然而答。
  〃你如何知道?〃韩焉追问。
  〃猜的。〃
  〃那你还如此。。。。。。〃
  〃大哥,那不是先人愚忠,就是先人贪权贵造成的。〃
  鼎香燃尽,韩焉终于露笑,〃那好,你自己去和祖宗说吧。〃说完,挥手吩咐手下,〃来,伺候抚宁王入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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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 回复:'转'一受封疆(天生一对淫人也)
  第二十八章
  梅雨将至,有月无风。
  韩府老宅,耳厅外满圃紫色罂粟盛开,溶着月光,花泛出蓝紫色。
  韩焉独自坐在石阶之上,眼前仿佛又见随云,坐在他的身旁,捧腮笑问他,〃都说人在独处时,才是真正的自我,果然如此吗?〃
  〃傻丫头,人性互动方成形,人前看不到的我,那还会是我吗?〃韩焉勾起一抹笑容,动容地伸手悬空勾画她的轮廓。
  生死一线,咫尺岂只天涯。
  〃那还会是我吗?〃韩焉心里咀嚼这句,眸里依然清明一片。
  有脚步声靠近,韩焉自然明了来的是谁,头也没回,只笑道,〃这原是我家花圃的一大特色,如今虽不复当年美景,却也没轮到荒废不堪的地步。林将军,觉得如何?〃
  〃落音是个粗人,不解花语。韩大人,私下召见在下,有什么大事?〃
  〃林将军凯旋后,是立即回京的?〃韩焉终于转身,友善地望向刚回京不久的林落音。
  〃不,我去了次洛阳。〃坦荡荡的回答。
  〃去洛阳做什么?赏花?〃韩焉含笑再问。
  〃私事而已。如果大人怪林落音延误归期,我愿承当责任。〃
  韩焉叹气,又转望花圃,〃罂粟花开三日便谢,我劝将军该学会欣赏。〃
  因有韩朗心结在先,落音说话也显得硬冷冷的,〃韩大人,找我就是问这事?还是有其他事,如果有的话,请开门见山。〃
  韩焉缓缓走下石阶,手抚花瓣,坦然道:〃我想问林将军借用手上兵权。〃
  落音诧异,抬眉追问,〃大人索要兵权做什么?〃
  〃起兵,造反。〃韩焉轻松道出四字,两词。
  〃韩国公,你说笑话?〃林落音以为听错,闷了片刻,锐身跟进,怒目走到韩焉面前。
  〃我不开玩笑,把兵权给我,助我造反!〃
  韩焉话没说完,落音〃不祥〃剑已然出鞘,尖锋指着韩焉的咽喉,剑光森然,映出韩焉似笑非笑的脸,衬着罂粟的蓝紫,奇冷极至。
  即使是玩笑话,也已属大逆不道,天地难容了。
  〃治世需明君,是天命我认。但要我辅助如此窝囊的皇帝,你不如剑再上前半寸,现在就杀了我。〃韩焉不避不闪,口气斩钉截铁。
  〃你。。。。。。〃林落音手腕轻颤,突然苦笑道,〃不按常理出牌,果然是你们韩家的一大特色。〃
  〃谬赞。〃韩焉歪头,用种端详奇物的目光看着林落音。
  〃不借你兵权,你还是会有所行动。〃
  〃自然。〃
  死了个韩朗,已经民心惶惶不安,如现下他杀了韩焉,天下岂能不乱?可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张扬着说要造反。。。。。。
  久久,林落音不言一句,心里即使十分矛盾,也有数自己该选哪条路,可就是好强,咬牙不说。
  于是,僵持依旧。
  短短三尺青锋距离,拿不定主意的沉稳持重,拿定主意的漫不经心。
  〃韩焉,你想我帮你?〃
  〃将军随意。〃韩焉并不赘言,大大方方地做出请自便的动作。
  林落音皱眉,默然地收刀,将头一低想疾步离开。人走到园门前,却被韩焉叫住。
  〃此物是你师傅的遗物,今日交还。〃韩焉随手向其抛出一锦囊,落音出手接住。打开锦囊,里面只小小石头一枚,黑亮却平凡无奇。这小石子却让落音想起自己的师傅,心潮澎湃。
  他阖目,吐出一口浊气,〃我师傅果真是拜在你的门下。〃
  韩焉不语,持笑等待。
  林落音睁眼,星眸亮朗,〃石名不弃。〃说着话,他又将不祥剑取出,用那小石的石棱划剑身。
  不祥剑遇石,好似脱下一层蜡衣,锋芒璀璨刺目,咄咄逼人。
  剑气无形却有声。嗡嗡声中,向四周扩散,青芒夺华天地,罂粟花瓣微动,大一片花的花瓣无声落坠下,空中一分为二,干净利落。
  圃园里依旧无风。
  〃即使不祥也不可弃。〃落音收敛目光,转眸凝视韩焉:〃这是我师门信物,不弃石的主人,就是不祥剑的主人。我师傅将石给你,剑却送还给我,就是遗命,要我至死效忠。〃
  〃所以。。。。。。〃韩焉莞尔。
  落音走回韩焉跟前,单膝落地,左手持剑,锐尖插地。〃师命不可违,我愿意效力于你。即便不祥也不轻言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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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 回复:'转'一受封疆(天生一对淫人也)
  韩焉微笑搀起他,〃为表双方的诚意,你再去洛阳,为我拿下诈死在逃的韩朗吧。〃
  洛阳。
  紫藤花开,溶溶花香。
  是夜,韩朗想看戏,举家同行。
  临行前,华贵感到不适,流云不放心,所以这一对,同留在宅子,看家护院。
  流年自然走到台前,终于得到机会,顶回护卫的位置。
  韩朗一上马车,就笑对华容道,〃傻子都看出你家华贵是在装病,用心险恶。〃
  华容收扇,手动回答,〃也只有你王爷家的流云眼神不佳,或者是视而不见。〃
  种种迹象只表明一点,华贵有计划地想反受为攻,流云可能当真着急,全然不知。
  车轮动,马蹄慢蹋街上石板,脖铃声音清脆。
  车里两人默契,相视一笑,难得今朝好心好肺,都没想横加去破坏。
  府里的华贵果然闷头倒在床上,明里是睡觉,暗地摩拳擦掌,手心出汗,一次多过一次,守株待兔的人,也能心跳如鼓猛敲。
  门开,流云进屋,送来熬好汤药,正想开口,华贵已经坐起了身,拉着流云的袖子。
  〃我没病。〃嗓门自动关上三分之二,可声音听着还是不小。
  流云错愕间放下药碗,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