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
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26 17:59 字数:4769
犹记得那天,湛鸣在公司门口截住她的次日,办公室里的那班八婆简直是炸开了锅了,猫猫一脸陶醉地说:“天哪,这不是偶像剧里常演的吗?女主角意欲离开,男主角执意不肯,于是用蛮力把女主角拉走了。”
嘉培在旁边一脸黑线地看着她,她想,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到她四周散发出来的桃花朵朵呢?动画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一个一脸陶醉的女人身边肯定有无数飘荡的桃花。
“嘉培啊,你什么时候交了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都不跟我们说啊?”
“不是男朋友,只是……”话还没说完,又一束鲜花送到了手上,嘉培环视了办公室里的众人一眼,个个都是一副“看你还狡辩”的神情,嘉培眼睛一闭,心里感叹道,这个虚名,她是坐实的了。
之后一连几天,湛鸣都到英盛来接她,她问他:“你不用去照顾你妈妈?”
“吃完饭了就去。”他说。
然后,这几天的安排都是那样,湛鸣和她在湛海家里吃饭,然后他驱车送她回家,再转身去照顾母亲。这期间湛海只出现过一两次,更多的时候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问湛鸣,湛海的工作就这么忙吗?湛鸣耸耸肩,不置可否。
“天知道他是忙工作还是忙泡妞。”
“对了”嘉培想起了什么,说:“湛海比你还大一岁吧,怎么还没结婚啊?”
“怎么,你想做媒?”湛鸣一脸打趣地问她。
“那倒不是。”做媒?怎么可能,她自己本人的婚姻大事都还没着落呢!
“我想起了一本小说里的话。”
“什么话?”嘉培好奇的问。
“凡是有钱的单身汉,总想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嘉培听了,觉得好笑,于是追着他问是什么书。
“什么书?”湛鸣挑了挑眉:“我的大小姐,这是《傲慢与偏见》的第一句话啊,当年你可是逼着我看的,还差点要写读后感。”
嘉培想起了年少相恋时的趣事,神色有点尴尬:“是吗?我不大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整本书我就记得这开篇的第一句话。”湛鸣接过她的话题,故意避重就轻地说。
“为什么?”嘉培好奇的问。
“因为它和中国那句古语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
“哪句?”
“田舍翁多收了三斗麦,尚且易一妇。一个是要娶老婆,一个娶了之后再换一个。有没有一种遥相呼应的感觉?像一个故事的开头和发展,就差结尾了。”
“那么,结尾会是什么样的呢?”嘉培问。
“你希望结尾是什么?故事是人写的,你希望结尾是什么就是什么咯”
春节的前夕,住院了半个多月的陆母终于出院了,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嘉培再也不用为湛鸣做饭了,本来她应该是松了一口气的,可是,偏偏,她没松一口气不但只,心底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是不是一个人习惯了一种生活之后,忽然之间改变了,就会变得很不舒服?
陆母临出院的那个晚上,两人吃过晚饭后,湛鸣神秘兮兮地对嘉培说:“带你去看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嘉培问。
“去到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湛鸣的心情似乎挺不错,一直和嘉培聊天打趣。好几次,嘉培都追着问他到底是去哪里,他总是不言不语,嘴角带笑。
“我妈明天出院了。”
“我知道,恭喜她了。”
“她说邀请你明天到家里去吃饭。”
“什么?”湛鸣的话明显地吓了嘉培一跳。
“她说想请你明天去家里吃饭。”湛鸣又耐心地重复了一次。
“为什么?”
“你说呢?”湛鸣反问,然后好笑的看着在旁紧张的嘉培。
“我觉得不用了吧。”嘉培眼神闪烁的说。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我不过是做了几顿晚饭给你,尽了一个老朋友的关心而已,王阿姨实在不用放在心上的。”话越说到最好,嘉培的声音就越小,到最后几乎是说不出口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无力。
“什么?”听了嘉培的说话,心情一直很愉悦的湛鸣终于绷起了脸来:“一个老朋友的关心?”
“我只是觉得在外面吃饭实在是没营养,所以才……”
“沈嘉培,你果然一点都没变,胆小,怯懦,遇到问题永远都是逃避。我从来就没遇到过一个这么好心的老朋友,居然可以天天为我做饭。”
“你现在不是遇上了吗?”嘉培坐在旁边,小小声的反驳道。
“你到底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想逃避些什么?”
“没有逃避,就是,就是……”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敢说没逃避?你也配在我面前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觉得我们也不能这么下去了,免得别人说闲话,以后我们还是少点见面吧,毕竟你妈妈也出院了。”
“沈嘉培,你这个胆小鬼。”说完,湛鸣猛地一踩刹车,嘉培一个惯性使然,往车窗前一靠,等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巴碰到了一个温润的东西。
这一定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物件,她想。因为这东西的味道,她曾经无数次领略过,太过熟悉了,所以她不用猜都知道这东西是属于湛鸣的。不过,有所不同的是,以前它是温柔的,带着一种浓情蜜意的味道,而现在是霸道的,有一种攻城略地的张狂。记忆之中,他很少发火,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深刻的感知到他发火了,还是很厉害的那种。一个怒火攻心的吻是什么滋味,她现在是深切的体会到了。
半晌,两人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湛鸣抓着嘉培的肩膀,一字一顿,甚至有点咬牙切齿地说:“沈嘉培,你想清楚了,要么我们两个就这么耗着,打一辈子的光棍,要么你就跟我回去见父母,找个日子把事情办了。”
嘉培整个人还呆滞着,完全没有回复过来,湛鸣看她这个样子,叹口气,继续开车前进。剩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而那个神秘的地方湛鸣也没有再带她去。车辆在夜色中行驶着,车窗外的灯光在视觉的作用下连成了一条光带。这回家的路程怎么就这么长呢?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害得她要在这车厢里坐立不安着。
终于,到家了。临下车前,湛鸣说:“明天的事我就不为难你了,但是你自己得考虑清楚,任性和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说完,马上驱车绝尘而去。
她想,她是彻底的惹怒湛鸣了,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到春假结束,两人都没有再联系过。这样的结局本应是嘉培求之不得的,可是偏偏她却慌了神,有好几次,拿起了手机,连电话号码都调出来了,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按下去。而平时,在家上网的时候,她就对着那个MSN的头像发呆,虽然,它一直都灰暗地沉默着。
直到有一天,陈瓷打电话给她,心急火燎地问她:“你们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一连三天都遇见他和一女的在一起?”
“什么女的?”
“我怎么知道?我知道了就不会找你了。你们的事到底成没成?他怎么会和一女的不清不楚起来?”
“不可能。”话刚说完,嘉培就马上斩钉截铁地反驳起来:“他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陈瓷在电话那头好笑地反问起来。
“我就知道。”
“你就那么有信心?”
“对。”
“你和他在一起了?”
“没有。”听到这一句话,本来还理直气壮的嘉培,马上蔫了起来。
“那不就得了,男未婚女未嫁的。你凭什么这么自信啊!”
“……”
“你呀,抓紧吧,好男人不好找了,当年错过了一次,现在就不要再错过第二次了。”说完,陈瓷就挂了电话。
接完电话后,嘉培整个人就瘫坐在沙发里,蔫了。他不要她了,这是接完电话后她的第一个想法,他是真的生气了,生气到不肯再等她了,这是她的第二个想法。想着想着,她就哭了起来。很多事情,你以为你求之不得,可是得到之后你却发现,那压根不是你想要的,甚至是你嫌弃的。她一直希望,她和湛鸣从此河水不犯井水,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等到他真的转身离开了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离不开他了。习惯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像水滴一样,一滴一滴的,慢慢地滴穿你的心房,不着痕迹,持之以恒,等到你发觉的时候,你的心已经装满了那一个人了。而现在,她终于发觉了,而她却即将失去他了。
嘉培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湛鸣的电话,可是,铃声刚响起,那边就马上切断了。她不服气,又打了一次,这次是关机。自作孽,不可活!她在心里狠狠地骂起自己来,然后回房趴在床上哀哭起来。
第二天是春假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嘉培顶着一个浮肿的熊猫眼去上班,办公室里的人看到了,一个一个地跑来询问是怎么一回事,每次嘉培都苦笑一下说晚上喝水喝多了。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说法,猫猫甚至说:“你那个男朋友也真是的,大过年的还惹你生气。晚上回去记得好好的教训他一顿。”这次嘉培没有反驳,可是心底却更哀伤起来。
晚上,嘉培到机场去接参加次日姒凝婚礼的若杏回家住。这两个久未见面的死党,躲在房间里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说到最后,聊到了她和湛鸣的事来,若杏听了,唏嘘不已:“你怎么就舍得把到手的幸福扔了呢?”
嘉培低着头,不知如何反驳。
次日是姒凝的大好日子,本来姒凝是要找嘉培做伴娘的,可是曹媛却死活不愿意,吵着说一定要在结婚之前过一次伴娘瘾,于是,嘉培只好退位让贤了。
不用做伴娘,那就只需晚上赴宴喝喜酒就行了,嘉培想起湛鸣也有被邀请的,心想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晚上嘉培故意请假提前下班,然后回家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起来。若杏看着她在那里仔仔细细地化着妆,于是取笑她说:“你这提前回家,到底是为了和我汇合呢?还是为了化妆?你化这么漂亮的妆是为了这场婚礼呢?还是为了某个人?”
嘉培听了,说:“我谁都不为,我是为了我自己。”说完,拉开抽屉,把放在里面的首饰盒拿了出来。中国人好面子,赴喜宴的时候都喜欢有一两件首饰来装点门面。
“要这条,这条配你的衣服。”若杏拿出一条珍珠项链说道。
嘉培看都没看就摇头了,然后拿出一条白金项链说:“要这条。”
“这条?”若杏拿过那条项链来看,细细的白金项链,在灯光底下闪着璀璨的光芒,上面的一颗钻石坠子更是让人离不开眼,若杏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才说:“这不是你大学时的项链吗?和你的衣服不是很配啊。”
“不要紧。”嘉培拿过若杏手上的项链,然后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戴:“走吧,出发吧。”
两人去到酒店的时候,人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一对新人站在门口接待了她们。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嘉培抱着姒凝,由衷地说。
“谢谢,我多希望能够早一天对你说这句话啊。”
嘉培假装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开玩笑说:“那你赶紧介绍一些青年才俊给我认识啊。”
“今天晚上的伴郎不错,你看要不要介绍一下?”
嘉培笑笑,错开了话题:“我进去了,你们忙。”说完,正想拉着和曹媛聊天的若杏一起往里走,谁知却错了个空,若杏被曹媛拉住了,曹媛一脸苦瓜相的对若杏说:“好姐姐,你帮帮我吧,做伴娘累死了,早知道我就不做了。”
若杏没好气地摇摇头,站到了一边,和曹媛一起迎接客人来。
“活该。”嘉培笑骂道。
“嘉培,你是12号桌。”曹媛在一边补充到。
一走近12号桌,嘉培就明白为什么曹媛死活都要拉住若杏了,因为那桌上一早就已经坐了一个人了。嘉培低头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边的位置上,刚想说你好,对方就开口了。
“你做这边吧,那边等一下看不到主席台。”湛鸣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说。
“哦。”嘉培听见了,马上听话地换了个位置。
“你还留着这个坠子?”湛鸣盯着她胸前的项链说到。
“嗯。”
“你不是说我们以后各走各路吗?你还留着干嘛?”
“好看。”嘉培低声地反驳道。
“你就不避嫌?不怕别人想歪?”湛鸣又问,语气里半是取笑半是挑衅。
“别人一早就想歪了。”
“那你还不去解释?”
“……不想解释。”
“为什么?”
“懒。”
“口是心非。”湛鸣恨恨地说,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