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
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26 17:58 字数:4762
都会好起来的。
次日起床去上班时,才在新年里第一次见到两位老人家,陆母看到湛鸣时吓了一跳,问他:“怎么回这里来了。”
湛鸣看了看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于是就说:“晚上回来再和你们详细的说吧。”然后就到车库里拿车了。
这一天,湛鸣的思绪就像半空中轻盈的风筝那样,忽高忽低地飘着,始终停不下来专注做某事。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又上了那个宠物论坛去,然后把馒头的帖子从头到尾的看了一次。正看到一半,一个女同事凑到跟前说:“好可爱的猫咪啊。”
“是吗?”湛鸣回过头去看她,心底里有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到了晚上回到家,湛鸣发现父亲居然一大早的就在家里呆着,心想真好,速战速决。谁知道家里竟然来了客人,而那客人就是杨清,看着她像没事的人一样,和陆母在厨房里包饺子,湛鸣一阵头大。当面揭穿,未免不给她脸面,让她没有台阶可下,可是不说,父母不知道,更加加深误会。
“湛鸣啊,你就别站在厨房里碍地方了,赶紧出去,厨房不是你们男人呆的地方。”陆母看的出来很高兴,包得的饺子都是有板有眼,有棱有角的。杨清笑眯眯的看着湛鸣,眼神别有深意。
“小清,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找你谈一下。”不想当着她的面和父母说分手的事,如今之计就是想办法劝走她。
杨清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的,想也没想的拒绝了。陆母不明就里,也跟着打趣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这么舍不得你媳妇啊!有什么话,晚上回到家里再说,小清说了,洗手间的下水道有点塞,你回去好好整整。”
湛鸣不想再纠缠,再说了一次:“小清你来。”
杨清见了他这架势,知道他是势在必得,于是更加耍赖,靠着陆母身边撒娇道:“妈,你看,他就是这样,一刻也离不开我,我就是想跟你学包饺子也不行。”
陆母早就被这声“妈”喊酥了骨头,那里还舍杨清离开,于是把湛鸣往大门一推:“去,去,去,一边去。”然后把门带上。湛鸣没办法,只得走到客厅,坐立不安的等着杨清落单的机会。可惜,一整个晚上,杨清都和那块“免死金牌”一块,没有单独行动过。湛鸣坐在那里,思前想后,终究觉得,再也不能这样拖下去了,对不起也要做了。于是,决定在吃饭的时候宣布。
杨清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只以为自己只要和陆家父母拉好关系,在长辈面前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她料定湛鸣是不会让她在长辈面前出丑的,所以,她就一直紧挨着陆母寸步不离,然后不停的跟陆母说甜言蜜语,哄得她心花怒放。
到了吃饭的时候,陆母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直说:“这个媳妇好啊,娶了她就没有婆媳烦恼了。”
杨清听了这句话,更是高兴得不得了,仿佛未来就在眼前招手一样,而湛鸣则是听得心慌,知道困难是更上一层楼了。
“说到结婚”陆家的家长发话了“我以前催你们的时候,总说年龄还小,再等等。可是湛鸣都30了,总不能这么无了期的等下去吧。”说完,看了杨清一眼,杨清看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马上搭口:“爸,那是以前了,我也26了,女人过了25岁,可就不值钱了,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湛鸣听了,刚想开口反驳,陆父的声音又响起了:“那就抓紧时间办一办吧,英国大使馆那边有个空缺,四个月后就要找人顶上了,你们看看时间来不来得及,来得及就把酒席办了,来不及就先办证,酒席的事情就有劳小清在这边准备,等到以后放假再回来补办。”
杨清听了,心里喜滋滋的,真是吃了颗定心丸。陆母已经是喜上眉梢了:“你看我们家湛鸣,真不浪漫,求婚都没有,真是委屈你了,小清。”
湛鸣听了父亲的消息,心里已经炸开了锅,再看看父母的态度,更是急得要死,赶紧抓住母亲话音刚落的空挡,宣布:“没有婚礼,我们已经分手了。”
一句话,仿佛一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涟漪无数。陆父最先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问:“你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分的手,为什么分手?”
“昨天分的手,因为我们不适合。”相交于旁人的惊讶与激动,湛鸣则是平静得很。
“什么叫做不适合!谈了这么多年恋爱,怎么可能现在才发现不适合,这是什么理由?”
“有些事情,必须经历过才会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最重要的。”
“胡说”陆父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你不爱她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在一起,你是吃了迷魂药还是什么,净说胡话。你要她这么多年青春怎么办!”
“小清”湛鸣望向她“你应该值得更好的男人拥有,你应该找个他爱你,你也爱他的人来结婚。你要的幸福我无法给你。”
“一派胡言”陆父已经是怒不可恕“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儿子,居然玩弄一个女人的感情!小清,你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杨清料不到湛鸣竟然真的当着父母的面拆她的台,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现在听到陆父又叫她解释,更加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了:“陆伯伯,只能怪我们没有缘分吧,他爱的不是我。”
“谁,是谁?是哪个狐狸精?”
“沈嘉培。”
沈嘉培的名字一出,刚才还群情激动的人,现在都没了声息,陆母看着湛鸣沉默却坚定的面孔,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还忘记不了她吗?”
湛鸣点了点头,又再点了点头。
“可是她都不要你了,你还巴巴的想着她干嘛!”杨清冲着他喊了出来,话音刚落,眼泪也流了出来。
“这就是爱情,没有理由,不问原因,她要不要我不要紧,我爱她就行了。”
“狗屁的爱情”陆父听不下了,插话说道:“我不同意,这个女人当我们儿子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当年都分手了,现在为什么还要再找回来。”
“当初为什么分手的原因,我们都很清楚,不要把责任全部推到她头上来,当初我们分手,是各方面的压力所致。”
“总而言之,分手了就分手了,当初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现在我也不同意你们再在一起。”
“我要和她在一起,这是我的决定,我只是告诉你们而已。”
一餐晚饭,就这样不欢而散。
晚上杨清回去的时候,问他:“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小清,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的脾气你很清楚。你值得更好的人拥有。”
“好了,不要再说了,今天算我自取其辱。”说完,上车,绝尘而去。
第 35 章
杨清走后,湛鸣就被父母叫到了书房里,准备三堂会审。陆父坐在红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紫砂杯,大拇指在杯沿里不断地磨索着,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反倒是陆母,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半晌,陆父终于有了动作,他把杯子里的普洱抿了一小口,然后挪动了一下身子,问湛鸣:“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一句气话也没有?”
湛鸣走了上前,拿过茶托上的紫砂壶,往另一只空杯子里倒茶,一边倒,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是真的。我没有必要说气话。”
“她不适合你。”陆父又抿了一小口普洱,然后斩钉截铁地下了个定论。
“什么是适合我的呢?比如这个普洱,以前你们总说我体热,不适合喝它,可是我喝过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适。这是不是告诉我们,实践才能出真知呢?”说完,湛鸣拿着杯子,凑到鼻子底下闻了一下,然后一仰头,一口气喝完。
陆父听了,冷哼了一声:“一个连怎么喝普洱都不懂的人,居然也胆敢和我讨论普洱。”
“不懂喝,并不代表不能参与讨论。”
“你们什么时候又遇上的?”
“去年年中的时候。”湛鸣拿着紫砂杯在手里把玩着,小小的杯子,上面还留着热茶的余温。
“这么多年了,隔着这么多事,你确定你们还适合?”
“不确定,但是至少我愿意去试,这样总比沉默在旁,什么也不做要好。”
“你确定她还爱着你?”
原本还在手中转动着的杯子,这一刻停了下来,湛鸣笑了笑说:“我不确定她是否还是爱我,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现在还爱着她。”
“你知不知道,她父亲的事情会害了你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曾经教导过我,畏手畏脚做事的人,终究难成大业。”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湛鸣借机往外走了。
“我说湛鸣啊,你能不能管好你女朋友啊,这大半夜的打电话给小瓷,这不是存心不让我们过夫妻生活吗?”
“胖子王……我们分手了。”平静的语调,就像两人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什么?分手?真分还是假分?”
“什么真的假的?分手还分真假吗?”
“那当然,真分是指没有退路的那种,以后无论谁低头,都不可能再反悔。假分就是说两人在赌气,时效一过,你们又会重新在一起。”
“是真分,没有时效,没有退路。”
那边听了,是长久的沉默,电话里只听到轻轻的呼吸声。
“好端端的,说什么分手呢?你以为分手很好玩吗?”
“分手怎么可能好玩,它又不是游戏。”
“出去喝一杯吧,怎么样?”
半夜的北京城,已经沉沉睡去,四周只有路灯在散发着淡淡光辉,看在眼里,有一种安静,祥宁的安全感。然而,后海的酒吧街,却依旧繁华热闹,无数红男绿女在一扇又一扇漂亮的大门里进进出出,越夜越美丽。
湛鸣一早就已经来到,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只点了一杯白开水。到酒吧里喝酒的人,无非两种,一种是买醉,一种是找乐子。至于是买醉还是找乐子,看人数就知道。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的,就是买醉,一群人坐在那里的,就是找乐子。湛鸣属于后者,目前他的生活虽然也有不如意,但尚未达到要一醉解千愁的地步。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是不可能解决的呢?既然可以解决了,那又何必拿酒精来麻醉自己呢。酒精这东西,痛快的是你迷醉的一瞬间,痛苦的是清醒过后的时刻——事情仍未解决,问题时时刻刻都在困扰着清醒的你,然后还有一个宿醉在等着你,所以,只有糊涂人才会傻到去买醉。
湛鸣刚坐下没多久,胖子王就和湛海来了,胖子王一看到他,马上不客气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不满地说:“好家伙,你小子倒是解脱了,可难为了我们家,替你收拾烂摊子。”
“她还好吧?”湛鸣关切的问。
胖子王白了他一眼,然后闲闲地说:“何谓好,何谓坏?反正没有自杀的打算。”
湛鸣听了,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明天总会到来的,太阳照常升起。”
“你有什么打算?”
“再说吧,不急,慢慢来。等事情真的告一段落再说。”
“慢慢来?兄弟,你就不怕她被别人追跑了?”
湛鸣喝了一口微温的白开水,气定神闲的说:“怕,但是我更怕在事情还没搞好的时候把她牵扯进来,这样只会越来越乱。有些事情,急不得的。”
“哼,我更喜欢速战速决。”在一旁沉默已久的湛海满不在乎的说道。
“谈恋爱不是攻碉堡,纳粹党的闪电战未必适合。”
“那你就等着八年抗战吧。”
八年抗战?湛鸣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杯,想到他们之间,似乎真的已经分开八年了。八年是一道鸿沟,横跨在它们之间,他们站在这道鸿沟的两端,彼此遥望,差点裹足不前。但是,幸好,这世界有一样东西叫做桥梁,有了它,就不怕这鸿沟跨不过去。只要这八年抗战能够胜利,只要这鸿沟能跨过去,再多等几天又何妨呢?八年太长,但也不必只争朝夕。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来,敬我们的爱情旗开得胜。”湛海拿起手中的Formule 3。
湛鸣和胖子王也拿起了手中的酒杯,和湛海碰杯。湛海看了一眼湛鸣杯中那透明无色的液体,狐疑地拿过来凑到鼻子下闻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你拿白开水来糊弄我?”
湛鸣笑笑,说:“我现在需要清醒的头脑。”
湛海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胖子王,他还没来得及把胖子王手中褐色的液体拿过来鉴别,胖子王就一脸笑意地说:“嘿嘿,优生优育,我就以茶代酒了。”
湛海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想当年我们是何等的风光,想喝酒喝酒,想泡妞泡妞,现如今,我连个陪我一场痛快的人都没了。”说完,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酒精。
胖子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