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
作者:
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26 17:58 字数:4753
后不要谎报军情,小心受到治安处分。”
曹媛在旁边不好意思地笑着,安抚着警察说:“警察同志,我们这不是怕你们不来吗?我们这几个弱女子,还得靠你们保护。”
那警察白了曹媛一眼,说了句以后少来这些容易惹是生非的地方,就走了。
警察走后,嘉培和曹媛,姒凝三人也打算走了,湛鸣担心那几个男的还潜伏在她们的四处,等警察离开后上来滋事,于是就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几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说话,就连贫嘴贫惯了的曹媛都沉默是金,一直到姒凝和曹媛都下车后,湛鸣才开口说话:“你以后做时不要这么冲动,别人说你一句你就上去打人。”
嘉培坐在他旁边,一直看着窗外的夜色想心事,冷不丁的被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然后,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是这样子说她的。于是,在心底,一把无名的火就悄悄地烧了起来。她正打算张开嘴对他冷嘲热讽的时候,湛鸣又说第二句话了:“要是真想打的话,就忍忍,等到警察或者有男人在场时再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嘉培没有料到他会补充这一句话,愣愣的看着他,他以为他会和那个人一样,嘲笑她,甚至和她吵架。可是,却不是这样,而是婉转地对她说,其实你是可以打他的。
湛鸣看到嘉培一脸呆滞的样子,于是就好笑了起来:“要你忍这一口气几乎是不可能的了。算了,下次注意就是了。以后到这样的地方留心点,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遇到我们的。必要的时候把你们的男朋友带上。”
“我没有男朋友。”嘉培低声地说。
湛鸣莞尔一笑,然后有点促狭地说:“所以我才说是你们,不是说你。”
一路送到嘉培家门口,嘉培下了车,又再回过头来问:“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晚了,会打搅到你家人睡觉。”
嘉培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刚走没多远,湛鸣就在背后说:“到家打个电话给我。”嘉培听了,点了点头就大步跑回家了。
五分钟不到,嘉培的电话就到了,湛鸣接了过来,就听到嘉培慌慌张张地说:“你还在不在楼下?我有事要麻烦你。”
不一会,就看到了嘉培心急火燎地下了楼,怀里抱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馒头。一上车,嘉培就说:“快,找兽医。”
湛鸣看了看车里的时钟,半夜11点多了:“怎么回事?”他一开发动机,一踩油门,银白色的C5就像一支箭一样冲了出去。
“不知道,回到家就躺在地板上,尿了一地的血尿。”刚说完,眼睛里就开始涌出泪水来了。虽然知道这只猫陪伴自己的时间没多少年了,可是忽然这么一来,还是接受不了,想起以往它缠着自己撒娇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难受。
湛鸣看她这个样子,心底里也不好过,于是就安慰她说:“没事的,馒头不会有事的。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不用担心。”
“你还记得它叫馒头啊?”嘉培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充满惊讶。一只微不足道的猫咪,他居然还记得它的名字。
“我还记得它是我送你的呢。”湛鸣笑着说。
嘉培听了,又低下了头,把手放到馒头的脖子处,轻轻的揉了起来,它最喜欢她这样揉它了,每次这样一揉,它就会满足地眯起眼睛来享受。难得他还记得这猫是他送她的,可是她却已经不大记起这猫的出处了,这么些年来,它陪伴着她,恋爱,失恋,又恋爱,又失恋,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至于是谁送的,已经不再重要了。就算是她仇家送的,她也会一样地爱它,疼它,舍不得它。或许这样的爱才是最纯粹,最本质的,没有那么多的考虑和顾虑,也没有那么多的伤心与难过。
夜已经很深了,一连找了好几间宠物医院都已经关门了,湛鸣开着C5,找了小半个北京城,才找到一间正打算关门的兽医店。当嘉培匆匆忙忙地跑了进去,意欲就诊时,那兽医摆了摆手,直说:“关门了,有事明天请早吧。”
“医生”嘉培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我家馒头病情很危急的,等不到明天了。”
那兽医正不耐烦地想打断嘉培时,几张百元大钞递到了兽医面前,然后一把低沉温和的声音说:“医生,你就帮帮忙吧,这猫对我们很重要的。”
兽医看到那几张百元大钞,摇摇头,于是就抱过馒头,开始细心地检查了起来。嘉培站在一旁,提心吊胆地看着,眉头纠结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十多分钟后,兽医检查完毕,嘉培紧张的问:“有事吗?会有生命危险吗?难治吗?”
兽医拿出一瓶点滴来,开始为馒头输液:“可能是尿道结石,先给它输瓶吊针先,明天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吧。”
“医生,你一定要救它。”嘉培抓住了兽医的手,就想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兽医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也不希望治死它,砸了我的招牌。”说完,就坐到一边看起报纸来了。
嘉培坐到馒头旁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它。忽然,她想起还有一个湛鸣在旁边,于是就转过头来对他说:“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家吧。这里我来照顾就好了。”
湛鸣摇摇头,婉拒了:“不了,这里很难搭计程车的。我晚点回去不要紧的。”可是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了过来,嗯嗯啊啊的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一脸抱歉地对嘉培说:“小清有点事,我先走了。我叫我哥过来照顾你。”
嘉培一听,更是过意不去了,连连摇头拒绝说:“不用了,你有事还是回去吧,你女朋友要紧。我一个人可以的,我有的士公司的电话,可以叫车过来的。”
湛鸣摇了摇头,又打了个电话给湛海,然后一直等到湛海来了才回家。
湛鸣回到家,杨清已经睡下,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湛鸣看到她,就问:“怎么回事?不是说肚子疼吗?”
杨清点点头,湛鸣走了过去,摸了摸她的肚子,问:“怎么回事?白天吃了什么东西?”
杨清歪头想了一下,才说:“几个冰淇淋,几个芒果,还有中午吃了四川火锅。”
湛鸣听了,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头,然后说:“你呀,活该。吃药了没?”
杨清摇摇头,一脸讨好地对他说:“我要你喂我。”
湛鸣听了,有点生气了,拿出药箱,找了几味药,装了杯温水就给杨清服下了。杨清服了药后,又歪歪腻腻地上床睡觉了。
湛鸣服侍完杨清后,想起了什么似的,打开了电脑上网。他记得常去的那个社区有个宠物版块的,那里常有兽医出没其中,问问他们或许会知道馒头的情况。
刚进到那个宠物版块,就看到“馒头”这两个熟悉的字眼,再一看ID,不要骨头只要肉。于是好奇的点了进去,然后看到好几张馒头的照片,以及一两张女主人手部和馒头的合照。他认得这一只猫,更认得这一双手,他只感觉天下之大,竟有如此巧妙的事情,他刚想为这巧妙而笑的时候,就听到杨清在房间里喊:“湛鸣,快来,我快疼死了。”他听了,心神一敛,马上把那颗要出轨的心收了回来。他发现,这是一个危险的讯息,他的心不能再这么散漫下去了。
湛鸣走回了房间,在杨清身边躺下,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问她:“要不要去看医生?”杨清没有答他,却忽然说:“今天我爸打电话过来,问起了我们的婚事。”湛鸣躺在她的身边,没有说话。杨清看见了,有点生气:“你就不关心我怎么回答的吗?”
湛鸣抬起头来,看着她:“你以前不是老是说自己还年轻,要多玩几年吗?”
“那是以前,你今年都29,我总不能耽误你吧。”
湛鸣笑笑:“你呀,操心什么呢?男人29岁没结婚很正常的,你要是还没做好准备的话,就先放一放吧,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我可不愿意娶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老婆回家。”
杨清严肃的看着他:“如果我说我准备好了呢?”
湛鸣也回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锐利:“你确定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不是因为一时的赌气?”
杨清被他看的有点心慌,眼神开始闪烁:“我有什么好赌气的?”
“也是”湛鸣意有所指的说:“你有什么好赌气的呢。”话音刚落,电话铃响,是嘉培:“喂。”
“湛鸣吗?我是嘉培,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你明天有空吗?一起去吃个饭吧。”
湛鸣回头望着在一边生闷气的杨清,想了想,拒绝了:“不了,最近很忙,没有时间。”
“那改天吧,哪天有空?”
“算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那……那就谢谢了。”
“对了,情况怎么样?要紧吗?”
“还不清楚,要等明天详细检查过后才知道。”
“那这样啊?晚上小心一点回家。”
“嗯,再见。”
挂了电话,杨清无意的问了句:“最近很忙吗?”
“不是很忙,只是不想出去应酬而已,最近心太杂了,要收收了。”
“怎么收法?”
湛鸣望向她,眼神无限温柔:“抽空多陪陪你。”
杨清听了,心情愉快起来,所有不快,烟消云散。慢慢的杨清不再说话,肚子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人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她睡着以后,湛鸣就回到书房,坐在电脑前一支又一支的抽烟,烟雾缭绕中,思绪陷在了回忆里。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和杨清在一起,都快要忘记以前的种种了,就在他以为就这么样天长地久下去的时候,沈嘉培忽然杀了出来,措手不及,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都没有信心能够回到过去,更何况他早已有了身边人。有些人既然已经注定错过,那就不要再纠缠,有些人既然已经在身边,那就要好好去珍惜,谁能和你天荒地老,自己最清楚。
那天晚上,他却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还是许多年前的那个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毛笔字。午后的阳光不太热,透过窗外繁茂的柿子树叶,照耀在白色的宣纸上,映下了斑驳的光影。嘉培靠在他的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他摹帖子,她问他:“你摹的是谁啊?”
“米芾。”他低着头,认认真真地摹着帖子,横撇竖捺,一下一下,稍不满意就重来。
“米芾啊,那个奸臣。”她嗤之以鼻,似乎不喜欢他临一个奸臣的帖子。
“每一个坏人的身上都会有他的闪光点。比如沈嘉培,你。”
“好啊,你说我是坏人。”嘉培听了,作势扑到他身上去,然后扭打他起来。
扭打到最后,就是情侣之间的亲热,可是总是在最后那一刻,他会噶然而止。
“为什么?”她问,一脸天真。
他看着她微红的一张脸,低头偷笑:“你还小,别问那么多个为什么。明白吗?”
“我不小了。你才小呢。”
“还说你不小,你看你,胸部倒还没发育完整。等你长大了之后再来勾引我吧。”
她听了他的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然后小小声地说:“人家已经发育完成了的。要是想大一点的话,只有做手术了。”
他听了,哈哈大笑,这笑声太过大声,竟把自己吵醒。他睁开眼,看着枕边一脸安详的脸庞,忽然之间,总算明白了小时候看到的那首闺怨诗: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第 30 章
自从上次在宠物医院一别之后,整整两个月,嘉培再也没有见过湛鸣了。馒头的情况在一次手术之后就痊愈了,嘉培打了个电话过去告诉湛鸣,湛鸣在电话那头随口应付了几句客套说话,两人就挂机了。临挂机前,嘉培听到了电话那头杨清的声音,冲着湛鸣大声地问:“你说我哪件衣服合适?白色那件还是黄色那件?”
她挂了电话,就想,他们或许正要赶赴一场约会呢,怪不得湛鸣那么迫不及待地收线了。想起馒头是湛鸣所送的就唏嘘不已,原来有的东西,一旦脱了手,就真的不再关心了的。回忆当年,他曾经说过,我不在的时候这猫陪你,她就觉得好笑,原来在多年以前,他就看到她的命运了,到最后,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一只猫陪她。其实,也不能怪他对馒头的冷漠,一只是猫,一个是女朋友,孰轻孰重,早见分晓,要怪只怪自己太过天真,竟期盼他会对一只猫关怀备至起来。
这期间,若梅找过嘉培几次,嘉培问她,那天晚上,从酒吧送完两人回家之后,杨安有没有再找她?若梅摇摇头,说没有。嘉培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