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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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26 17:58 字数:4738
再这么推辞下去,未免不太厚道,而自己的男朋友则是无所谓了,或许,他还乐得解脱呢。
结果果然如此,当嘉培打电话说另有要事在身时,东方南十分豪爽地说:“快去,快去,别让人等久了。”
嘉培没好气地说:“你这家伙,一定很高兴有人代你受了这份罪吧。”
嘉培对于陈瓷的邀约还是很奇怪的,这么多年了,两人断断续续地路遇过好几次,也彼此留下过详细的联络方式,可是到了最后,却仍是老死不相往来,嘉培只觉得这次的邀约会不会是有什么事呢?可是,有能有什么事呢?自己和那边的人断了联系已好几年了,牵连得再广的事,也不可能扯到自己吧。
两人是在星巴克里见面的,嘉培怕被陈瓷看低了自己,故意悉心打扮了一番才出门的,结果来到星巴克的露天咖啡座里一看,一身T恤牛仔裤的陈瓷正百无聊赖地在那里喝咖啡,嘉培再看看自己的一身打扮,直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
陈瓷见了她来,马上起来结账了,然后无比熟稔牵着嘉培的手,往街上去了。嘉培面对着陈瓷的热情,觉得怪怪的,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再深厚的情分也会变得生疏的,历来认生的嘉培想不明白,怎么陈瓷会如此坦荡荡的,像这些年的分离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她也不忍说些什么,由得她的性子去了。
然而,这些年的分离冷淡是真实发生过的,哪怕你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路上,为了填补这些年来疏远的距离,两人都说着自己经历过的大小事情,都是陈瓷说得多,嘉培说得少。或许在下意识中,嘉培的心中仍然划分着两个世界,一个属于他们的,一个属于我们的,对于他们的世界,她无意去窥探,对于我们的世界,她也不想让别人过多地知道。
陈瓷一路上都喋喋不休地说着,聊着院子里的那拨人的趣事。她说过胖子王,她说过陆湛海,她说过杨清,她甚至说过另外几个她不认得的人,独独没有提到湛鸣。或许,在陈瓷的心中,依旧认为陆湛鸣这个名字是嘉培心中的禁忌,轻易提及不得。陈瓷不说,嘉培也不问,反正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人了,知道或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问了,只怕别人会认为她仍旧放不低呢。
嘉培本来以为,陈瓷逛街,会专挑燕莎,新天地之类的高档场所去的,谁知道她往王府井里一走,低头就钻进了班尼路,S&K之流的大众消费品牌里。嘉培自然是妥为诧异的,陈瓷看出了她的迷惑,于是微笑着解释道:“我这个居委会大妈总不能穿着个香奈儿去上班吧。要是遇上邻居纠纷,劝起架来,被人扯坏了衣服就惨了。”
“对了”嘉培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怎么就跑到街区去做了呢?”
“哦,这个啊,宝生不想我靠裙带关系去谋职位,我爸又不舍得我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工作,于是就折中找了这么个街区的工作,拿着公务员的薪酬,然后整天无所事事。”
嘉培听了,就想,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的,自己毕业时一个人找工作,找到天昏地暗的,现在在公司里也是忙得头破血流的,而偏偏有人可以不用这样,只靠家里人的一句话就可以一锤定乾坤,末了还嫌这样太轻松,非得折中一下。嘉培摇了摇头,不想再去思考这种关于公平的话题,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她一早就已经领教过了,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再发多一次感叹。于是,她又转了个话题问:“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呢?”
“结婚?”陈瓷停下了手中挑选衣服的动作,然后自嘲似的笑了一笑:“恐怕你得问他。这我可做不了主。”
嘉培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走上前去,和陈瓷一起挑拣衣服起来。每对恋人的心中都有一首歌,你管它是哀乐还是喜乐,她只要知道,她和东方南心中的是那首婚礼进行曲就好了。
两人逛了一整个白天,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才满载而归,后来陈瓷又提议在外面解决晚餐,于是就到一家川菜馆,反季节地吃起了麻辣火锅来。
陈瓷似乎不是一个能吃辣的人,刚吃没多久,眼泪鼻涕就呼啦啦的流了下来,可是这家店的川菜实在是太美味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指天椒,也能让人爱不释手的。于是陈瓷就这样一边流泪一边吃,末了就不断地说:“好辣,好辣。”
吃着吃着,吃到最后,陈瓷几乎是辣到不能再入口了,整个人放下筷子,一直在那里抹眼泪。可是这辣椒实在是太辣了,辣得人泪流不止。嘉培在一边,也没有了心情吃饭,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半天,陈瓷问嘉培:“你说,这世界还有没有爱上别人的可能?”
“有”嘉培斩钉截铁地说:“比如我。”
“是吗?”陈瓷低着头幽幽地说:“他上个礼拜天回来了。”
没有说名字,可是嘉培偏偏知道是谁,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是吗?”就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想到,上个礼拜天不正是东方南从东北赶回北京哄自己的日子吗?真巧。她的两个男朋友在同一天,赶回同一个地方,只是,有所区别的是,他们陪伴着的,是不同的两个人。
第 21 章
若梅似乎又闯祸了,晚上打了个电话过来,在手机里直叫嘉培到蓬莱仙境去。嘉培看了看闹钟,8点多而已,还好,还不算太晚,但是为免东方南知道后骂人,还是打了个电话过去给他,问他能不能陪自己去找若梅。
手机接通了,那边似乎很吵杂,嘉培问他忙不忙,他不假思索地说:“忙,学生会里正在讨论外语节的事呢。”
自从开学后竞选学生会主席成功后,东方南的课余生活似乎一下子紧凑起来,有好几次嘉培找他,都遇到他在开会的情况。嘉培本来打算就这样算了,反正这么早,自己一人去找若梅也没什么关系,可是一想到他大发雷霆时的样子,还是觉得,有必要报备一下的好,于是就和他说:“若梅找我有事,要我到蓬莱去,你有空没?有空的话不如一起。”
问他有没有空只是走个程序而已,嘉培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是说没空的。果然,嘉培说完之后,东方南沉默了片刻才说:“她能有什么事找你?肯定不会是好事,你别去理她,她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别整天找人给她擦屁股。”
嘉培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于是就顺势问了一句:“你没空对吧?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沈嘉培”那边明显急了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我是没空,可你有空也别去管那堆烂摊子的事情。蓬莱是什么地方,龙蛇混杂的,她得罪的肯定不会是好人,你一女孩子家家的,别去,到时有危险了可别怪我不提醒你。她有她男朋友,自然让她男朋友去处理好了。”
嘉培叹了口气:“她男朋友要是能处理的话,又何必找我呢。”
那边冷哼了一声说:“我就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闯了祸就找你。”
“因为我是北京土著。”嘉培自嘲的笑了一下。
那边又是冷笑了一声,然后讽刺似的说:“就凭你?你以为你还是过去的沈嘉培啊。”
一句无心的说话,却触到了嘉培的痛处,只见她脸色一变,整个人忽然就尖锐起来了:“你什么意思?”
东方南和她相处了这么久,当然明白她是处在发火的边缘了,他刚想好言好语地安慰一下,可是一看场合,学生会的办公室里,一大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商讨着关于外语节的诸多细节。他叹了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缺席太久,于是只好对她说:“你别去就是了。我就不信她那个后台牛哄哄的男朋友帮不了她。好了,不说了,挂了,听话,BYE。”刚说完,那边就有人叫他了,于是他都还没等到嘉培跟他道别就马上挂了电话。
嘉培看着嘟嘟作响的手机,想起他刚才无心说的那一句说话,还有不给她一个商议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的武断行为,心底里就有一把无名的小火种在滋滋燃烧了。她想都没想,马上换下睡衣就往蓬莱去了。
刚去到蓬莱,若梅就迎面走了上来,抱住她说:“培姐,我们去唱K吧。”
嘉培望着她,傻了眼:“你找我不是有事?”
“是有事啊,就是唱K啊。”若梅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
嘉培想起自己刚才为了若梅的事和东方南怄气,到头来不过是因为唱K这么一件小事。现在想想,都为自己刚才的怄气不值。
“好端端的,唱什么K呢?”
一说到这里,若梅就一脸兴奋起来,她拉着嘉培的手,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你说巧不巧,杨安的那帮朋友居然说认识你。”
“杨安的朋友认识我?”嘉培都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她正打算问个仔细,耳边就听到了东方南的声音:“嘉培。”
嘉培转过身一看,果然是他,然后心底就想,惨了,又要被他骂了。果不其然,东方南阴沉着一张脸走了上来,倒是没有骂嘉培,而是看着若梅问:“你又闯什么祸了?”
若梅被东方南看得心底一阵发毛,于是心虚地笑了一下说:“嘿嘿,我只是想叫培姐去唱K,我的一帮朋友说认识她。”
“你的一帮朋友?”东方南的脸色更是变得阴沉不已了:“你能有什么好朋友。不唱,嘉培,我们回家。”说完,也不管嘉培愿不愿意,拉着她就转身走了。
若梅在后面急得直跺脚,大声地嚷嚷到:“喂,什么叫我能有什么好朋友。东方南,你这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一路上东方南都处于发火的边缘了,嘉培走在他旁边,大气也不敢吱一下。他越是不吭声,她心里越是没底,等了好半天,他终于肯张嘴说话了:“我说你就不能改改你那冲动的脾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蓬莱的,害得我扔下整个会议就往这里赶。”
嘉培低着头,小小声地说:“时间不是还早嘛。”
“早?时间的确是早,可你也要看去的是什么地方。蓬莱这地方是你单身女子能来的吗?”
“我又不是没去过,这里面的KTV和酒吧我都不知道光顾过多少回了。”
“可你看看你这次是要来干嘛的。你是来救火的,你想想看,若梅那样的人,能惹到好人家吗?你一个女孩子在晚上来这个地方救火,你脑袋进水啊。”
“人家不是没闯祸嘛。”嘉培有点小委屈地说道。
“是没闯祸,可你事先会知道吗?你用不用脑袋思考问题的,每次都一样,头脑一发热就往外冲了,你要吃多少次亏才会学乖?今天晚上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进去跟她的那帮狐朋狗友喝酒猜拳了?”
“……”
“你以为若梅把你当什么,一个免费卖笑的而已。”东方南越说越气,到最后都几乎口不择言了。
一听到那个免费卖笑,嘉培的心里就不舒服了,于是马上辩解道:“也不算是她的朋友,其实是杨安的朋友。”
“她说你也信啊。”东方南马上反驳道:“她一说是她的朋友,你还肯去吗?你就这么不长脑袋吗?”东方南只顾着生气,完全没有注意到嘉培的脸色已经变了。
“我不长脑袋,我的确是不长脑袋,可是不长脑袋了这么久,我也没见出过什么事。”
东方南听她这么反驳,更是来气了:“那你是不是要发生点什么事来才甘心啊?真要这样的话,你去啊,回蓬莱去,反正也没走多远,我不拦你,你去。”
嘉培站在了原地,定定地看着东方南,只见他也同样一脸怒气地看着她,手指着不远处蓬莱金碧辉煌的大门口。嘉培没有说话,夜色中脸色已经涨得通红,她的心口正憋着一口气,等待着她的发泄。
“你怎么不去了?我以为你非得发生点什么事才会长记性呢。原来你也没笨完,还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话音刚落,嘉培马上转了个身就往蓬莱的方向跑去,东方南一看她跑,马上从后面赶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她,死活也不让她再多走一步了。嘉培当然不愿意,死命的想挣脱他的手,于是东方南抓得更紧,以至于嘉培受不了地吃疼。
“你放开我,你不是说不拦我的吗?干嘛不让我过去?”嘉培拼了命地要甩开东方南的手,发现甩不开后就死命的用脚踢他的身体,一脚一脚的,用尽了全力。
东方南仍然不肯松手,站在那里看着她撒泼,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拦你的话,你想想看你会有什么下场?你怎么死都不知道。那里面有多糜烂你知道吗?吸毒,滥交什么都有。别以为你来过几次没事就天下太平,那也得看看和你一起来的是什么人。你一定要自己被他们灌醉之后大行不轨才甘心吗?”
“东方南”嘉培大吼了一声:“你这个喔磋的家伙。”说完,用多余的那只手狠狠地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