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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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26 17:58 字数:4708
实在是没有余钱了。”嘉培笑笑,话也不多说一句就潇洒离去了。当她晚上拿着厚厚的一叠钱回来的时候,曹媛早已躲得远远的去了,直到熄灯前才回来。她一回来,嘉培就在床上老神在在地说:“大爷,赏点赌资给妞吧。”
曹媛嘻嘻一笑,狡猾的说道:“我当初是说我们俩同时去促销的情况下的,现在只去了你一个,这个赌不算,不算。”
“大爷真不要脸,赌了还不给钱。”
“嘿嘿,只要不是嫖了不给钱就好了。”
那一夜,曹媛终于敌不过宿舍里三个女人的左右夹攻,答应把嘉培的那一顿全聚德算到自己头上。姒凝听了这个决定之后,很马后炮的说了一句:“曹媛啊,我要是你的话,就坚持给钱了,因为你的钱是肯定没人敢要的。”
“滚,你个老猪肝不长毛,老子的袜子是专门给圣诞老人准备的。”
“圣诞老人是圣诞节才来的吧。”
“要是他提前开工呢?我要做万全的准备。”
第 10 章
大一的新生是九月中旬报道的,加上一个月的军训之后,十月中旬正式上课。在上课之前,学校里每一个系院都会有个保留节目就是迎新晚会。管理学院的做法就是每个专业出一个节目,然后学生会的人再出一个节目,加起来就是一台晚会。说是每个专业,但实际上也就大二的学生们包揽,大四的要忙着找工作没空理这闲事,大三的又摆着一副师兄师姐的臭架子,到最后,还是得大二的顶上。嘉培读的是会计专业,会计专业什么都不多,就是女生多,一眼望过去,姹紫嫣红的一片,美不胜收。女生一多,自然文艺活动也多,所以像嘉培这样冷漠寡言,不喜与人亲近又不爱出风头的人,自然是不会进入到文娱委员的法眼的。反倒是若杏,一大早的就被他们班的文娱委员钦定了,要她上场跳舞。本来,像若杏这样的五官不行,身材不佳的人是怎么轮也轮不到的,但是,偏偏信管的女生少的可怜,整个专业两个班级,女生统共也就9人。本来还能凑够两位数的,可是有个女生在大一开学没多久,实在是受不了一大班子歪瓜裂枣在她眼前逛荡了,急匆匆的就转到了帅哥美女聚集地的艺术系,享受她的美妙人生去了。于是,就这样,董若杏成为了迎新晚会上当仁不让的成员之一。
若杏对于这件差事,那是愁苦了脸了,她说她卖过青菜,卖过猪花,卖过月饼,卖过电话卡,可偏偏就是没卖过笑。你要一个从来就不知道艺术为何物的人上到舞台上,面对着众人搔首弄姿,这无疑是要了她的命的。所以,对于每周三次的练舞,她是能逃则逃的。刚开始时,她还要卖月饼,这就成为了绝佳的借口,而她们班的文娱委员也深知若杏家庭困难,平时的生活费都是靠她打工挣钱得来的,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她去了。但是中秋过后,可就不行了,无论她怎么找借口,都始终逃脱不了文娱委员的魔掌,每到练舞的晚上,文娱委员总是跑到她们宿舍来堵人,然后又是哄,又是骂,又是拖的把她带走。而每天晚上练完舞回来,若杏的那张脸总是臭得让人想到曹媛枕头底下的那只袜子。
207除了若杏要跳舞之外,还有一个人也要出节目,那就是姒凝。姒凝天生长的一副好皮相,再加上从小又是学校里的文娱骨干,所以这次的迎新晚会,她理所当然的代表她们班人参加了。她除了代表她们班人参加跳舞之外,身为学生会文艺部干事的她还得上场主持节目,所以,平时一到空闲时间,她不是跑去练舞就是跑去背稿子,整天忙得不见一个人影。不过相对于若杏的一张臭脸,姒凝是好看多了,虽然她也是整天埋怨自己功夫太多,忙不过来,但是名眼人都知道,她那是乐在其中。
随着十月中旬的到来,各个班级的排练是越来越紧了,有些班级到了周末简直是全天候的排练,强度堪比专业的艺术院校。若杏对于这样的排练,是腹诽妥多的,她虽然明白,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的道理,但是由于她对这个舞蹈的本身的排斥,以至于她对排练也排斥了起来。若杏班里跳的是现代舞,套句曹媛的话来说,现代舞就是群魔乱舞,一对青年男女抱在一起,上下其手,大行不轨之事。若杏本来就不喜欢跳舞了,后来一听曹媛的话就更加排斥了,以至于她在排练当中硬是不肯放开手脚,弄得他的搭档几次大发雷霆。后来,她们班的文娱委员甚至上门怒斥若杏,拍着桌子大喊道:“董若杏,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卖你那几个破月饼,你本来就比别人排练得少,现在又摆架子,不肯好好练。你不就是埋怨我们这个排练耽误了你做家教的时间吗?我就知道你这样的人,把钱看到比一切都重要,连班级荣誉都可以不要。”
若杏人虽然聪明,有本事,但是骂人的本领她倒还真的学不来,从小到大的贫苦生活让她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里学会了隐忍,学会了以沉默去面对那些辱骂的话,她深深的知道,只有有钱了,人的腰杆才可以直起来,人的腰杆直了才可以毫无顾忌,理所当然的去骂人。所谓笑贫不笑娼,大抵也是如此。
可是,若杏忍得了,有些人未必忍得了。当时嘉培也在,当她听到文娱委员最后的那句话时,向来待人冷淡的她忍不住地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盯着文娱委员的眼睛质疑道:“什么叫做把钱看到比一切都重要?人凭着自己的双手双脚赚钱怎么了?招你了,惹你了?别笑人卖月饼做家教,真要你去做,你还未必做得来。你有本事,你不向钱看,你拿钱砸她啊,砸啊,装什么装啊!不就一破舞蹈吗?谁稀罕跳,也就你们这帮子门外汉整天咋呼。”
“你不门外汉,你有本事跳一个给我看啊。”
“跳就跳,谁怕谁,探戈?华尔兹?恰恰还是伦巴,你说,要哪个,我随时奉上。芭蕾我也行,你来啊,《吉赛尔》《胡桃夹子》又或者《睡美人》,你挑,你随便挑。我音乐都不带,原地就给你跳。”
“你喜欢,你爱跳哪个跳哪个,我管不着,但是董若杏跳不好我就要管。”
“那好,给我时间,我亲自把她带好。”
“好,你说的,我回头把录像拿来,到时你负责教她。但是我声明了,平时排练她还是得去,否则她和她搭档合不来。”
“无所谓,一言为定。”
直到文娱委员走了之后,嘉培才从怒火中清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在一时冲动之下许下了一个诺言,而且还是没有经过别人允许的情况下就许了。她回过头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若杏,讪讪地说:“那个,要不,我反悔吧。要是你不高兴的话。”
若杏当时还在震惊中没醒悟过来,她和嘉培相处一年多了,却从来没看到她如此的生气过,平时她生气了,顶多骂人两句,然后闷头不啃声,直到对方主动求和为止。又或者等到次日她自己气消了,就把一切当作没发生过一样。然而这次,她却如此愤怒,甚至在语气当中带着一股挑衅的味道。
“嘉培,你怎么这么生气啊?”
“我很生气吗?我只是不喜欢她这样看低你而已。她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指责你把钱看得比一切都重要啊。”
“不要紧了,她也只是气话而已,不是故意的。也怪我,老是跳不好,拉了班级后腿。”
“不要紧,我帮你。我小时候学过跳舞,虽然没跳过现代舞,但是多少也触类旁通一点的。”嘉培说的没错,她从6岁开始,就学了将近十年的舞蹈,直到初三那年功课太忙才停了下来。刚开始的时候,沈家家长只是为了面子,想把她培养成为一个优雅的淑女,才把她送去练舞,毕竟作为一个官员的后代,太过粗鲁,市井的举动会有失身份的。到后来,嘉培慢慢地练舞练成了习惯,于是沈家家长也由的她去了,反正价钱又不贵,孩子又喜欢,又多了个一技之长,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沈嘉培学的只是国标,至于芭蕾之类的,只不过是她唬人的小把戏而已。
从那天起,只要一有空,嘉培就会拉着若杏在宿舍里翩翩起舞。嘉培到底有着近十年的舞蹈功底,加上那个现代舞的动作并不复杂,所以她很快的就学会了。她发现若杏最大的问题不是不懂跳舞,而是放不开,再加上从小困苦惯了的原因,没有任何条件去栽培她的文艺细胞,所以对舞蹈中的动作领悟得不够透彻,肢体语言僵硬,表情凝重,看起来就像一个机器人在跳舞一样,毫无美感可言。
对于若杏的拘谨,嘉培妥为奇怪,若杏平时并非一个胆小怕事的人,面对着诺大的商场她都敢开口叫卖了,怎么对着一千号人的新生,她就变得缩头缩脑了呢。嘉培问她,她也不懂,只说从小家里就教她,做人不可太过张扬,自身家里就穷,再张扬的话在村子里就没法呆了。在商场里叫卖是因为从小就叫卖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跳舞时生平头一遭,想到台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再加上又要和男生做肢体接触,这和她从小就严谨的家教相违背的事情,所以更加难受。
嘉培听了,偷偷地叹了一口气,钱,又是钱在作祟,如果自己从小的生活环境和若杏一样,她的人生会不会也和她一样?想到这里嘉培不寒而栗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足够倒霉了,但是似乎并非如此,至少她的人生在18岁之前都是美好的,幸福的,但有些人的人生,似乎从一生下来开始,就注定了不幸的存在。当然,这只是沈嘉培20岁时的看法,在那时的她眼里,金钱是生活之本,没有金钱的人生是注定不幸的。而若杏心中对生活的感恩,以及对人生的憧憬她是无法理解的,或者说,她无法理解一个从小就为金钱烦恼的人的心中,居然是充满幸福感的。
嘉培对于若杏的拘谨,实在是无能为了,她为了驱走她心中的胆小,故意和她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练舞,让她早日习惯众人的目光。然后又叫若杏把她当成男人,好让她习惯和男生的相处。然后又和她到机房里,上网找在线的舞蹈视频来看,好培养她的艺术细胞。一个多礼拜下来,收效不算太大,但是至少若杏是敢于在众人面前翩翩起舞了。至于和男生的相处以及对舞蹈的领悟,嘉培已经放弃了。
曹媛对于嘉培的小灶很感兴趣,她一旦看到嘉培陪若杏练舞,就会坐到一边津津有味地看她们练,并且三不五时的吹上几声口哨,然后调戏地说道:“嘉培,你的小蛮腰扭得真风骚。若杏,你丫的兰花指能不能再柔和点,我怎么看都像一树丫。”有时嘉培和若杏练烦了,就会扯上这个大老粗一起来群魔乱舞,嘉培故意跳得很难看,若杏本来就跳得难看,曹媛压根没指望她能跳得好看,三个人在走廊里扭来扭去的,套句姒凝的话来说,就是一群跳大神的。
嘉培一直以为,迎新晚会和自己是毫无关系的,但是谁会想到呢,天有不测之风云,姒凝在迎新晚会的前几天得了阑尾炎,匆匆忙忙的送到医院做手术了,做完手术后还得住院观察几天。这可愁坏了她们班的文娱委员和学生会里文艺部的部长。他们班的舞蹈少了个人跳,学生会里的主持工作又少了个人做。就在两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姒凝把嘉培推到了她们的面前。嘉培是会计专业的人,自然不可能帮国贸的人跳舞了,但是至少她可以顶学生会的主持工作,因为她也是学生会的人。去年大一刚入学的时候,嘉培正为父亲的事烦心,不知怎地,听到有人说凡是新生都要进一个社团,于是没有多做细究就信以为真了,她从小学跳舞,仗着这个特长,自然就是大学生艺术团或者系学生会的文艺部这两个选择了,而这两者当中,她选的就是学生会里的艺术部。加入后没多久,她终于知道那个大一新生一定要进一个社团的事情是个谣言,但是又懒得退团,于是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在里面呆着,偶尔开开会,在部长面前逛荡一下,意思意思有她这么一个人就是了。
这次被姒凝推到部长面前,还真吓了嘉培一跳,因为在她心里,从来就没把文艺部往那里去过,她估计部里的同学,知道她这个人的没几个。对于姒凝的这个推荐,被吓一跳不止是嘉培,还有她们的部长,部长对于嘉培这个人,是完全没有印象,文艺部里本来就人多,活跃分子更是一抓一大把,嘉培出现的时间又少,平时又不大肯搭理人,无怪乎部长会想不起她来。
“为什么要找她顶替呢?部里出色的女生不少,她能行吗?”
“能行能行,我平时在宿舍里背稿子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我要看上四五次才能背下来,而她听我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