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飘雪的季节 更新:2021-02-26 17:58 字数:4714
第 2 章
有些东西,说久了就会有人当真,陆湛鸣如是,沈嘉培如是,两家父母亦如是。
老实说,这么多年了,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不是没有遇到过优秀的人,但是,对比来对比去,怎么看都是身边的那一位最好。陆湛鸣自是不必说了,阳光,漂亮,好相处,谁在他身边都会觉得很舒服,他仿佛天生就有种让人心神安定的力量。沈嘉培呢,不是顶漂亮,但是有气质,待人接物的,有她的不妥,可是看在湛鸣的眼里都成无关大雅的小缺点。他喜欢她的孩子气,可以为一点点甜头而高兴半天。他喜欢她的天真单纯,什么事都懒得去管,全部把它扔给家里人去烦恼。他喜欢她的骄傲与清高,不是狗眼看人低的那种狂妄,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自爱。
其实,对于嘉培这样一个人,陆家不是没有过微词,湛鸣的堂哥湛海就曾经说过:“你是要做官的人,要的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只会撒娇的女友。”湛鸣想也没想就说:“不要紧,有我呢。”不过,作为陆家的长老,陆老爷子倒是很喜欢这个可爱的丫头,每次家里人有点意见时,陆老爷子总会说:“有什么关系呢,这社会八面玲珑,四处缝源,聪明能干的女人多的是,但是我们的培丫头只有一个。有什么事,我们家湛鸣自然会替她挡着。”陆老爷子说的多了,陆家也懒得再提了,反正他们家的家世摆在那里,能锦上添花固然是好,没有那一朵花,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说,嘉培也不是浑身一无是处的,她出身高干家庭,审美情趣,行为举止,言行谈吐都是可圈可点的,且平时跟着父亲进进出出什么的,自然是见惯大场面的,虽然生活中待人方面会有瑕疵,可是到了重大场合却从来没有失礼过。套句陆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拿的出去的人物。
至于沈家人,更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平时不会专门拿出来说,但是言行之间总会透露出“你要抓紧这个小子,别让人给抢了!”的意思。沈嘉培听多了,自然会厌烦,到最后都懒得理会了。
两人是从什么时候正式开始的呢?已经不记得了。青梅竹马么,漫长的生命总是纠缠在一起,有太多回忆可以缅怀,所以,忘掉了其中一些也是情有可愿的。只记得,两人慢慢的长大了,也开始懂得男女有别的世俗了,沈嘉培渐渐的不再找陆湛鸣了,即使两人见面,也都是一群人在一起时的聚会了。小时侯的无拘无束,两小无猜都成为了美好的回忆。在湛鸣的面前,嘉培开始变的小心翼翼,甚至手足无措。湛鸣的一个小举动都会牵引她的视线老半天,和她相处过的每一个场景都会成为睡觉之前温习的功课。她期待他的出现,却不愿自动去找他,她有她的矜持和骄傲,她喜欢他,却不愿输掉自己的面子。所以,每一次见面,嘉培总想精心打扮一番,却又害怕太过招摇,被湛鸣看穿她的心事,于是索性在细微处下工夫,一个别针,一个发卡,一双鞋子,一件首饰,总要花掉她一整夜的心思。可是,偏偏,见了那个人,总会觉得不够好,身上的搭配总是这里有问题,那里出错误。平时,心里明明在乎的要死,见到他却还要装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拽样。明明想在他身边,却还要站的远远的观望。明明坐在他身边会坐立不安,却还是要在他左右闲逛。他成为了她心底最甜蜜的秘密,就连想起他,她都会微笑。
其实,沈嘉培的那点心思陆湛鸣一早就已经知道,他懒得揭穿她,也不想这么早的回应她。爱情是一件复杂的事情,而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必急在一时。这期间,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看着她长大,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然后是风情万种的女人,他们的人生都会因为彼此而精彩。
不过,不回应并不代表要沉默。湛鸣知道嘉培是怎么样的人,骄傲,爱面子。所以,她不到他身边来,他就到她身边去,找上胖子王,堂兄等一干人,状似无意的亲近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还知道她为了他而打扮得煞费苦心,所以,每次见到她,他都会赞美她的小配饰一番,然后看着她的脸侠染上两抹红云。女为悦己者容,他很高兴也很享受嘉培为他绽放的美丽。
陆湛鸣高考过后那一年,某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过来小住的陆老爷子忽然问湛鸣:“湛鸣,你觉得培丫头怎么样?”
湛鸣听了,有点奇怪,拿捏不准爷爷的态度,只得四平八稳的说到:“很好的一个女孩。”
“你今年也有18了吧。”
“19,过了这个生日就是19岁了。”
“19岁,你爷爷我当年这个年纪都已经爬完雪山,过完草地,娶了你奶奶了。”
湛鸣听了,心里大抵有个谱,知道爷爷要说什么了。但是,敌不动,我不动,干脆就来个以静制动。
偏偏,有人沉不住气了,陆父急急忙忙的插了嘴说话:“爸,你这是做什么呢?说这么多有的没的。”
“哼哼,做什么你很清楚嘛,无非就是让两人在一起嘛。”
陆父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他们还小,要在一起也不急于一时嘛。早恋的危害很深的。”
“早恋?哼,都成年人了,都读大学了,还早恋。该下手时就要下手了,不然等到开学,培丫头上了高中,身边的苍蝇蚊子多起来就不好应付了。”
“谈恋爱又不是打仗,那来的下手不下手。再说了,培丫头还小,怎么能够耽误人家呢?”
“我不和你说,说了也白说,我只问湛鸣到底怎么想。”
湛鸣听了,表面是不动声色,但是心里早已心乱如麻。嘉培的好,他是知道的,苍蝇蚊子之类的男生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过的,但是,以前两人都在同一间学校读书,同学之间,对于两人的传闻也有所耳闻,所以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但是,现在,自己读大学了,忽然之间就不在她身边了,那些苍蝇蚊子之类的见有机可乘……他清楚自己的实力,也知道嘉培的禀性,但是,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万一。可是,此刻,又该怎么说好呢?说“是”逆了父亲的意思,虽说这家是爷爷做主,但是父亲大人的威力也不可小瞧,加上爷爷亦不是长期在家住,难免护不了他。说“不是”不是自己的心意,而且把话说绝了,日后也不好做事。烦恼来烦恼去,只得张开嘴巴说一声:“爷爷不用操心,我自己来解决。”了事。
陆老爷子听了,嘀咕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你要怎么解决才问你的。”
陆父听了,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要拒绝是很容易的事,冠冕堂皇的理由多的是,要接受就得细思量了。这么一个暧昧的答案,摆明了是给自己台阶下的。虽然心里还是很不乐意,但是到底自家的老爷子在上头撑着,自家的宝贝儿子又铁了心往里钻,反对?反对有效么?索性还是眼不见为净吧,幸好,自家的儿子自己清楚,做事有分寸,不会乱来。若是换成别个,他是铁定反对到底的了!
毫无意外的,陆湛鸣顺利的被最高学府A大的国际关系学院录取了,就读于该学院下的国际政治学系。对于这样的结果,陆家虽然是早有预料,但是,真摆在面前,还是免不了高兴一翻。于是,通知书下来的那天,马上大摆宴席,大宴亲朋戚友。当晚吃罢,湛鸣又联系平时玩开来的一伙人,约好后天到家里烧烤。
电话是嘉培接的,刚开始说话,嘉培就听出了是他的声音,连忙道喜:“恭喜你呀,湛鸣哥哥,你是陆叔叔的骄傲啊!”
“我是我爸的骄傲,那你呢?我是你的骄傲吗?”有些东西,是时候挑明了。
嘉培一愣,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却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只得打起了马虎眼:“是啊,你是我们大家的骄傲。”
湛鸣叹了口气,这个女孩,还是不愿意拉下面子吗?不要紧,慢慢来,有些事情下决心要去做之后,就会有很多时间让你去准备。
陆家的院子是个烧烤的好地方,一来地方大,容得下许多人,二来够阴凉,院子里的那棵有好些年份的柿子树,生长的郁郁葱葱的,在地上划出了好大的一块阴影范围,再加上陆母平时种的葡萄,此时也爬满了好大的一个葡萄架子。一群十多岁的年轻人就在这树阴中,架子下嘻嘻哈哈的庆祝着新一个暑假的来临。
按照惯例,照旧是女生负责烧烤,男生负责玩闹。也许是考上了大学值得庆祝,也许是认为在自己家里比较安全,不容易出事,也也许是觉得大部分人是成年人了,可以解禁了,总之,陆母为这一次的聚会专门准备了一纸箱的啤酒。于是,男生们也不玩闹了,专门坐在旁边劈酒喝,一杯一杯的来,谁也不让谁。嘉培就坐在湛鸣的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男生们吹牛喝酒。她不是不知道男生会喝酒,她也不会蠢到以为这些太子爷们会老实到乖乖的呆在家里做父母的好孩子,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那么能喝,就连平时一副温文尔雅的湛鸣喝起酒来也是毫不逊色的,她只道他们是一口一口的喝,却没想到他们是一杯一杯的喝,真是开了眼界。湛鸣转过头来,发现坐在身边的嘉培正呆呆的看着男生们喝酒,连鸡翅膀烤焦了都没发觉,他指了指鸡翅膀,笑着说:“烧焦了。”嘉培一听,回过神来,连忙举起烧烤叉,三分之一的鸡翅膀已经焦了,皱了皱眉头,没办法,只得重新再烤。嘉培正要扔掉,却没料到湛鸣比她还要手快,把鸡翅膀从叉子上一扯,放进嘴里就吃了,还一边吃一边说:“没关系,焦焦的正好吃。”嘉培看着他吃,吓了一跳,以为他喝醉了,赶紧问:“湛鸣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众人听了,哄堂大笑,胖子王说:“得了吧,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们家湛鸣哥哥的酒量好的很,那那么容易喝醉。”嘉培听了,松了一口气,又反问到:“啤酒真那么好喝吗?”湛鸣听了,把杯子递到她面前:“要不要试一下?”嘉培听了,兴致上来了,拿起杯子就喝。苦苦涩涩的味道,和平时喝的汽水完全不一样,怪难喝的,喝了一口就没喝第二口的欲望了。湛鸣看到嘉培那张苦着的脸,就知道她不喜欢啤酒的味道了,笑了笑,把她手上的杯子拿回来,一口气把剩下的啤酒喝光。胖子王见了,在一边偷偷的直笑。嘉培见了,问:“笑什么呀?”胖子王也不客气,直说道:“笑你们间接KISS啊。”嘉培听了,脸噌的一下红了,再看看湛鸣的反应,不急不忙的气定神闲着,一气恼,坐下烧烤算了。
本以为这桩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偏偏有人不死心,奸笑着走过来:“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呀?”
嘉培望着面前不安好心的陈瓷,没好气的说:“什么感觉,难喝的感觉。”
陈瓷听了,吃吃的笑着:“估计心里比蜜甜吧。”
“胡说什么呀。”
“嘿嘿,我可没有胡说,这事情,傻子都知道。”
“什么事情啊?”
“你呀,装吧。小心装呀装呀的,人就跑了。大学里的女生都是如狼似虎的,现在不抓紧点,日后可没有后悔药卖!”
嘉培听了,被吓的一愣一愣的,没有言语了。接下来的时间,嘉培都有点心不在焉,脑海里总浮现陈瓷的说话。对于他们俩的关系,她总有种摸不准的感觉。别人都说他们是一对,可是偏偏,自长大之后,两人就没有单独的在一起待过,说他们不是嘛,偏偏又都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感觉,两人总是都这么耗着,即不承认,又不否认,暧昧着,纠缠着,幸福着,快乐着。可是,忽然之间,变故发生,新的机遇摆在湛鸣面前,让他选择,嘉培自然急了,不想让他变心,可是自己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不让他找女朋友?
总之,剩下的时光,嘉培就在那里烦恼来,烦恼去的,完全没了刚来时的开心劲。其他人则是酒照喝,牛照吹,没人发现嘉培的不开心。
好不容易,夜幕降临,要各自归家了。不知何时,地上多了两个啤酒箱,再看看那些男生和一些女生,都有点云里雾里,不知今夕何夕的醉意了。幸好,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电话一打,专车一到,往上一坐,自然就“撒呦娜拉”了,剩下的事情,由他们家里人烦恼去吧。
嘉培正要打电话给司机,却被湛鸣阻止了:“我送你回家。”嘉培听了,隐隐觉得会有事发生。果然,湛鸣上了楼之后,就抱着了一直猫咪下来了。很漂亮的一只猫咪,长毛,浑身雪白,尾巴又粗又长。嘉培见了,眼睛一亮,赶忙抢过来抱。猫咪很乖,躺在嘉培的怀里一动也不动。嘉培低头逗弄着它,右手在它的脖子处轻轻的揉捏着,于是,猫咪就半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