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冥王      更新:2021-02-26 17:53      字数:4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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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跟她联络一下,但……也不敢说一定能取得好的结果,毕竟,我和她已经干干净净地分手了。”
  “我知道,反正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你就打个电话吧,约个时间见面,马上!”
  这……怎么是破罐子破摔呢?
  永泰恨不得立刻站起来走开,但终归不能那么做,他心里暗暗生自己的气,抬头看了看大哥的脸色,慢慢按起自己死也不愿意按的朴欣妮的电话号码来,感觉像是被关在陷阱里无法逃脱的困兽一般。
  “啊,朴欣妮!”
  “哦,永泰!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最近好吗?”
  “当然,你呢?”
  “我也很好。最近有时间吗?见个面怎么样?”
  “哎呀,你的电话真不是时候。”
  “怎么了?”
  “我现在正在机场呢,要去意大利。”
  “是吗?什么时候回来?”
  “六个月以后。”
  “是吗?哦!”
  “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
  “我订婚的事,你知道了吧?”
  “不知道。”
  永泰瞥了一眼大哥,大哥冷冷地轻咬着嘴唇,面无表情。
  “跟前韩国银行总裁的三儿子柳贤勋,他是一家风险公司的董事长,三周前的事,当时也想打电话告诉你来着,但因为记者们报道了,就想你肯定通过报纸知道了呢。原来你不知道啊,对不起!我把意大利那边的事整理好了回来马上结婚。”
  “是吗,恭喜你!我待的地方有点儿消息不灵通啊。”
  “也是。对了,到底有什么事?你说要跟我见面?”
  “没什么……我本想请你喝杯酒的,烧酒!哈哈……”
  “这可是少见的事啊!我现在要过检查口了。”
  “好,祝你一路顺风!”
  “我回来以后要跟你联系吗?”
  “不用了,没事。注意身体,祝你幸福!”
  “你也是!”
  永泰一合上手机盖,大哥就噌地站了起来,好像自己在这里的事已经随着电话的结束而结束了。他在旁边听了也知道自己的期待已经成为泡影,于是失去了一贯的冷静,火直冒到头上,脸变成了酱紫色,眼神仿佛在说:蠢货!这么不了解人情世故,还不如干脆剃头去庙里做和尚好了,或者索性别活了!
  永泰也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她说……正在出国的路上。”
  “我也听到了。”
  “……”
  金宇硕似乎还有别的约会,低头看了看手表,满脸不快地伸出手去跟永泰握了握。
  “明知道不可能还托你……嗯,对不起!”
  “没有,哥,我反而……”
  “你好好过吧……”
  他跟永泰礼节性地握了握手,说约了住宅银行的常务,转身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光留给永泰一个冷冷的背影。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冷冰冰的眼神似乎往永泰脸上吐了一句:你好好过吧……以后真的没必要跟你见面了,也不想再见你这副嘴脸了!
  永泰走进钟路上的烧酒屋里,一个人喝了一整瓶烧酒,心里一阵阵抽痛,烦闷得不能自已,因为家人的情况不好,也因为自己给朴欣妮打了那个电话。
  永泰敲响雨舒公寓的门已经是下午五点以后了。
  “你喝酒了!”
  “嗬,料事如神啊!”
  “你以为我的鼻子是装饰用的吗?再说,你的舌头也有点儿打结了。”
  “喝得不多。”
  “心情不好是不是?吃午饭了吗?”
  “心情很好啊!因为心情好才去喝了一杯,饭也吃了。”
  “那我们过会儿再吃晚饭吧,我已经全都准备好了。因为大酱的味道好,酱汤简直是人间美味。”
  “我期待着。”
  永泰看了看放在沙发一角插着三个棒针的织物,又抬头看着雨舒熟练地从冰箱里取出果汁倒在杯子里,含笑端了回来。
  “怎么了?”
  “我们的对话稍微有点儿奇怪吧?”
  “什么?”
  “不奇怪吗,像下班回来的男人和待在家里的女人之间的对话吧?”
  “是吗?这个……”
  真不该喝酒,心情怎么也振奋不起来,永泰对此毫无办法。
  雨舒走到永泰身边,用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了。
  “出了什么事?”
  “没有。”
  “没有拿到拖欠的稿费吗?”
  “不是,都拿到了,因此还想买一大篮水果提来呢,结果还是只买了一袋。哈哈……”
  “是吗?”
  “哈哈哈……我不是都说了嘛。”
  “我还以为有什么人欺负我们永泰,正打算带上我好久没戴了的皮手套呢。”
  “你要替我打那个人一顿吗?”
  “是啊,要是有的话,告诉我!谁敢害得我们永泰心情忧郁,我马上去把他收拾了。”
  “……是吗?那我就告诉你,确实有。”
  “正好,我终于有机会显示我的实力了,到底是谁?什么人?我已经坐不住了!”
  “我……大哥。”
  “嗬!”
  “还有我父亲。”
  “天哪!”
  “怎么了?”
  “这有点儿,不管怎么说……嗯,很困难,不行,以后也许就会成为我的大哥和公公,怎么能……不行……唉,真可惜,除了永泰的家人,其他人全都能摆平的……噢,你今天见了家人了?”
  “嗯,大哥!”
  “好像听到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啊?”
  “有点儿……”
  永泰抓起沙发另一边角落里的织物。
  “呀哈,就是这个呀!是保温饭桶袋吗?”
  “哦,这个要剪彩还早着呢,别碰!”
  “哎呀,才织了这么一点儿吗?”
  大概宽四厘米左右。
  “你知道织东西有多难吗?别乱扯线,一不小心就会一下子全散开的,反正在冷风刮起来之前能完成,别担心,我保证!”
  “好,知道了。嗯,颜色很好,是深的古铜色。”
  “是不是像厚厚的树皮?”
  “是啊是啊……”
  雨舒慢慢把两只胳膊朝着他的脸伸出去,轻轻搂住他的头,抱在自己胸前。
  “别累着自己,有我呢!”
  “是啊……”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尽管放心,我……吴雨舒,会守护你的。”
  “光听你这么说我就好高兴。”
  “是啊,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吧!”
  “嗯……”
  雨舒抱着永泰的头,永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真的……好舒服!你的怀里真松软。”
  “呵呵……你也知道啊,我的胸部不知有多丰满,要是我敞开上衣钮扣露出胸部在大街上走的话,连鸣着警笛的警车也会停下来看的。”
  “哈哈哈哈……很有可能啊,像妈妈……的怀抱一样。”
  “只要你别说要吃奶就行。呵呵……绝对不行,不过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饭吃的。”
  雨舒用一只胳膊抱着他的头,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和面孔。
  永泰的心里像有一个空瓶子在滚动着。
  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复杂,简直令人无法承受?人为什么总是担心失去?要是变得没什么可失去,达到没什么可失去的境界,也是相当难得的啊。不贪心,诚实地度过每一天,感谢上苍。
  我想那样活着……为什么有些人却觉得那是罪恶,一定要把我逼到悬崖上呢?家人,世界,朴欣妮依然健在,活得很好,爱着金永泰的这个魅力女人为什么要经历这么沉重的考验?不知道到底为什么,真的,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生活幸福,欢声笑语而已,每个人都能做自己愿意做的事,互相尊重,互相承认,给彼此温暖的鼓励和信任,没有憎恶,没有怨恨,善意地对待芸芸众生中跟自己有缘相遇的少数人。
  我希望这样,自己也只是这样做了而已,我没有做什么值得谴责的事,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伤害了别人,自己将加倍痛苦。可是,生活真的不是想像的那样,我根本没有那种意图,丝毫没有,可是,却有人受到了伤害,而且是我最亲近的人……
  这,这……真让人难过啊!
  雨舒的唇从天上落了下来,永泰闭着眼睛,张开嘴唇,接受了雨舒深深的安慰,柔和而湿润,她温柔的舌抚摸着自己坚硬的悲伤一样的牙齿。
  永泰,别苦自己了,无论你在不在我身边,我都会永远爱你的。我虽然爱你,但不会拼命占有你的。你来,我当然高兴,你走,我当然伤心,或许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一点一滴默默承受,尽可能温暖勇敢地面对一切。所有的东西都会离去,快乐、悲伤、痛苦、愉悦,或许爱情也是一样。只要学会了有风度的送别,不失态,不要说双眼失明,就算死亡来临,也可以含笑迎接。你是非常非常善良的人,比你的年龄,比孩子更纯洁,所以一定会受到很多伤害,会经常受到伤害,但是,我知道你如同流动的水,其实是最坚强的,但还是不要让自己太累了。你身旁的女人不是双目失明的女人,而是真心爱你的女人,放心吧!
  用双手温柔地托起他的双颊,雨舒一次又一次地覆盖了他的嘴唇。雨舒的手指若无其事地擦掉了他眼角流出的泪水,雨舒的唇像在空中翱翔的雄鹰一次次向地面俯冲一样,敏捷而轻快地印在他的脸颊、眼睛、嘴唇上。
  然后她为了不使他因为自己的眼泪而感到难堪,轻快地站起来走进厨房,小心地伸出手去打开了煤气。
  “好,下面是愉快的晚餐时间!今天的主菜是——南岛来的发酵极好的大酱酱汤!”
  “我来帮你。”
  永泰的悲伤和忧郁似乎一下子都挥发走了,愉快的心情重新找了回来,他走到餐桌边站住了。
  “噢,不!永泰你下次再做,我要让你看看我能多么熟练地做好一桌子饭菜,瞧瞧我的实力!”
  “是不是……打算以后全都使唤我才这样的啊?”
  “果然眼神厉害啊,我给你做个好示范,你这次只管袖手旁观就行了,下次开始要照原样做出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
  雨舒把洗好的葱切好放进酱汤里,又摸索到盛小鱼干的容器,抓了五六条鱼放了进去。把酱汤放在灶上小火炖着之后,她从冰箱里取出保鲜膜蒙的泡菜碟子放在餐桌上,然后拿出分别盛着小鱼干、酱菜、紫菜的三个碟子,也放在餐桌上。噢!还有萝卜干呢!她重新打开冰箱,摸到盛萝卜干的盘子,用一只手确认了一下餐桌上的空地,小心地把盘子放在上面,又从电饭锅里盛出两碗饭,放在餐桌的两端,在饭碗旁边摆上刚从筷子筒里抽出来的筷子、勺子和两个倒上水的杯子。最后,雨舒熟练地打开汤锅的盖子,小心翼翼地用勺子盛了半勺汤,尝了尝味道。
  “噢,好!”
  “味道好吗?”
  “嗯,现在该进行最后的关键一招了,虽然有点儿危险,有点儿困难,但应该不会出问题。”
  雨舒用手确认了一下餐桌中央放着竹编的锅垫的位置,然后戴上硕大的微波炉手套,小心地抓住酱汤锅的两耳端了起来,往旁边迈了一步,拐了个弯,几乎分毫不差地把酱汤锅放在了餐桌中央,就像滚烫的飞碟直线落下一样。
  “都好了,怎么样?”
  “好像在看绝妙的杂技表演一样啊!”
  永泰连说了一大堆赞叹的话,劈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呵呵……有那么好吗?嗯,现在开始吃饭了。”
  “好。”
  “饭还有好多呢,你多吃点儿!”
  “我的肚子好久都没享这种福了!”
  “连鱼都没有,你这么说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对我们韩国人来说,酱汤就是最棒的呀!”
  酱汤有点儿辣,很爽口,那种清清爽爽的味道在舌头上蔓延开来,真是一流的享受。
  “呀哈,真的好吃啊!是大酱味道好呢,还是厨师的手艺高呢?”
  “呵呵……这个呀,应该是因为酱好吧,这可是在巨大的酱坛子里待了三年的啊!”
  “嗯,不过能做出这种味道来,厨师的手艺也应该得一半分吧。”
  “谢谢!谢谢!”
  永泰已经吃了三四口,雨舒才吃了一口,她虽然能把勺子伸进酱汤锅里舀起酱汤来,但似乎没有信心用筷子夹起别的菜,所以别的菜连动都没动。
  “啊,你说!”
  “嗯?”
  “是给你小鱼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