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怀疑一切 更新:2021-02-26 17:49 字数:4727
默拿了5毛钱一根的橘子冰棒哧溜哧溜舔着。什么?我怎么这么懂事?不,那些冰棒本来就不是给我吃的,因为我不是正常的小孩,别的小孩小时候总喜欢吃甜的东西,而我一吃甜的就难受,所以糖啊冰棒啊,都是我妈买给她自己吃的。
所以我牙好~
他来了我家没说什么话,看我的目光多了一丝不舍,只是当时我还小,没有读出来。我们默默吃着冰棒,我爸嘱咐他上了初中要好好读英语和数学,他点头,他们倒像父子俩。
小学最后那个暑假,他搬家了,我和妈妈去帮他们家收拾东西。他背对着我整理一个箱子,然后忽然把他的篮球塞到我的怀里,说:“送你。”
我张大了嘴,抱着篮球坐在地上。那时我依旧喜欢三井寿,进而喜欢篮球,体育课的时候总借他的篮球打一会儿,他总是一边说我呆头呆脑一边教我,最后竟然被我学会了单手投篮,姿势还很标准。有一次叫了几个根本不会打篮球的女生一起玩,我一对三,居然被我赢了,从此我笃定地认为我和樱木花道一样,是个天才。
确认自己是个天才之后,我缠着爸爸给我买一个篮球,那时一个好一点的篮球要70多块,我爸拒绝了,说我肯定是三分钟热度,后来证明我确实就是三分钟热度,我唯一坚持下去的事情就是画画。
杜翊的篮球半旧不新,然而我却早已打顺手了。小孩子没有什么缜密的心机,对方需要什么,自己就送什么,哪怕旧了点,哪怕并不十分贵重。我得到了杜翊的篮球十分高兴,假设他当时忽然掏出一个10克拉的钻戒送我,我也没那么高兴。
当一个孩子知道透明的钻石比五颜六色的玻璃珠贵重,他的天真就永远失去了。
我抱着篮球跟杜翊挥手再见,这一别,竟是9年。
☆☆☆
开学之后我就去了三中。三中离我家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骑车大概要十多分钟,然而我因为贪睡,练就了在十分钟内赶到学校的功力。
我在5班,报名的时候居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娉。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就是游泳游得特别好的那个,她上初中之前,就获得了我们省里800米自由泳的第一名。刚开学,我们之间并没有多说话,因为她顶着省里游泳冠军的光环,阴暗心理的我有点不太敢接近她。
我和坐我前面的周琳琳成了狼狈为奸的朋友,大家都说她是很怪人,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她怪,反而觉得她很义气。那时我的血气方刚(?),进入了叛逆期,开始向不良少女转化,只不过我比那些实际意义上的不良少女要聪明一点,我知道成绩对一个学生的重要性。
在老师眼里,只要学习好,品德一定也好。所以我一边当一个学习好的学生,一边不良。周琳琳本该进七中的,却被抽进了三中,在小学的时候就和陈鸿一样在中学里混,她小学时最好的朋友四年级的时候就告别了处*女,这在我看来,是十分稀奇的事情。
我们当时的班里的女生分成了两派,那些班委一派,在我们看来自命不凡又嚣张,我们这些有点不良的是一派,势力明显大很多。看不爽学习好的,看不爽当班委的。我虽然学习好,但却跟不良学生们玩在一起,因此并不遭人讨厌。
跟着那群人混,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你怎么装低调,怎么挑拨离间,怎么唆使别人帮你教训你讨厌的人。初一初二两年里,我在人品上彻底堕落。
上课的时候,我把周琳琳借来的带点颜色的漫画放在抽屉里看,一开始,看男女猪接吻,我就脸红心跳,后来,看男女猪裸着抱在一起,我也脸红心跳,最后,我百毒不侵,笑看男女翻云覆雨。
我就是这样开始猥琐的。
初二的时候我和周琳琳一伙人一起那班里一个很讨厌的女孩子叫到厕所边,看着她被初三的学姐们扇了耳光。
初二的时候我和我们班大多数同学一起,把新班主任整到医院昏迷了三天,最后校长和党委书记亲自到我们班里倾听我们要换班主任的愿望。
初二的时候我学会了抽烟,体育课就坐在凤凰树下吞云吐雾,和一群不良少女一起。其实抽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前看见陈鸿在抽烟的时候,怎么反应那么大?然而我很节制,向那群不良少女表明我虽然学习好但却是站在她们那一边的时候,我才跟她们一起抽烟,平日里我是不抽的。
两年里,我变了很多。人的长大和世故,真的是一瞬间的。
星巴克的故事
我在这里对我初中时的桃花运做一个总结,初中一进去,我就同时喜欢4个男生,都是我们的学长,两个高二的,一个高一的,一个初二的。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皮肤比较黑,他是我们军训时的辅导员;一个白白净净的,一双上挑的丹凤眼,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三中从来不设正主席);一个有点矮,但看上去坏坏的,每天都迟到;一个超级白,戴无框眼镜,非常瘦。
我到现在还留有那时候养成的恶习,就是喜欢在肢体上调戏我喜欢的人,没事不小心碰你一下啥的。所以我那时对四个学长表现爱情的方法就是天天蹲在楼梯口,只要见了他们其中一个,我就要假装上楼来撞他们一下。不知道年纪跟我差不多的人有没有这样的回忆,面对喜欢的学长或者是同学心跳加快,不是更加羞涩就是更加彪悍,但大多数人会是前者吧。
最惨烈的学长,那个戴黑框眼镜的,有一次被我撞到肋骨,当即惨叫一声,四处寻找肇事者,我就乖乖站在他旁边,望着根本不存在的逃逸者,说:“撞了人就走,真没素质啊。”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之后我扶住他的腰,问:“你没事吧?”他还很感动地谢我。
那个总是迟到的学长据说叫什么财,某天我翻堂哥的毕业照时看见了他,惊奇道:“哥哥,原来他是你以前的同学啊,你快告诉我他姓什么……”
我堂哥和他好像颇有嫌隙,虎着脸回答道:“姓关!”
呃……姓关,名财——好名字!
其他两个小白脸学长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个初中,我都没能在肉体上调戏他们。(他们是幸运儿)
考高中的时候,我没有考上一中,最后留在三中,这样一来,我就在三中呆了整整六年,成为一条壮硕的地头蛇。
上高中之后,我从良了,主要是三中的高中里没有不良少女,只有披着羊皮的狼女。我认识了两个重要的朋友,一个是许颖慧,一个是林浩然,她们是世界上最猥琐的两个女人,许颖慧是腐女,专门YY男男,自己却桃花运不断,林浩然是个阴险的闷骚女,最后果然写起了一女N男的小说,笔名好像叫什么桃什么轮。她的小说我是不看的,肯定是猥琐至极的,我已经被她害得够猥琐了,再看她的小说,不得半夜蹲街边强X失足少年?
后来我听许颖慧说,林浩然用她自己作主角,写了她自己和三个不同类型的美男的淫*秽故事,本来很有希望出版,可是因为里面性暗示太多,始终过不了初审关。但是林浩然颇有大家风范,说她只写她想写的,不会为了出版而去写一些符合出版社编辑审美观的小说。表面上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她只不过是为了她的猥琐找一个借口而已,活该出版不了小说!
想当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别说小学同学,我和初中同学的关系就很淡漠了,平时就没怎么说话的,现在连名字都记不得,怎么说呢?贵人多忘事嘛。主要是因为我高一的时候搬家了,很多东西都扔掉了,包括我那册本来就已经找不着的小学同学录。
高考之后我考上一所一本学校的经济学院的工商管理,喜得抓耳挠腮的。但是也不知道我是因为太丑还是因为太宅,大学都上了三年了,居然没有任何男生说喜欢我!丫的,老子不是上了大学,而是被大学给上了!
我的命运的转折点是在大三暑假。
那天呀,烈日当空,我到达星巴克的时候,满脑门都是汗。问我为什么不怕死地在伏三天骑个小电动车来星巴克?因为我有约会嘛。
我找了个位置坐定,几分钟后唐悦就来了。她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一阵很浓很浓的消毒水的味道,害我差点把昨天的夜宵都从肠子里翻出来再吐出来,而且还是大肠……同志们,这些描写不是有意恶心你们的,如果你们现在正在吃饭,那麻烦你们把被我恶心出来的东西再吃进去,不要浪费粮食哦。
我实在是受不了消毒水的味道,要知道,以前我是很喜欢医生这个职业的,社会地位又高,工作也稳定,还有神秘感。而且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英俊医生压在身下是多么多么令人向往呀~~不过,那是以前。
自从我家现在的邻家姐姐同时也是好朋友之一的唐悦读了医学院并且在今年进入医大附属妇产科实习之后,我对医生的好感终于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我曾经一时好奇借了唐悦的《解剖学图鉴》回家欣赏,欣赏的直接后果是四个月没再碰过肉类,对于从小就是只食肉动物的我来说,这是个了不起的突破,让多少只白花花毛茸茸的猪擦着眼泪又欢欣鼓舞地庆幸不用被我吃掉。因此,我对唐悦的初恋忽然崇敬有佳,他和唐悦是校友,法医学,绝活是一边吃他死也戒不掉的薯片一边看尸体解剖录像,那具尸体还是三年前的。
“你居然没有迟到,奇迹啊。”唐悦坐在我对面,照例点了一杯拿铁。
“那是那是。”上了大学之后,居然改掉了很多缺点呢。“你干吗大中午把我叫出来?”
“我有什么办法,我们今天只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下午还有三个产妇准备剖腹产呢。”唐悦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我这么忙,本来不想约你的,可是你老妈从我老妈那里知道我又交了新的男朋友,觉得很羡慕,让我过来劝劝你,是时候考虑人生大事了。争取在大学谈谈恋爱,积累点经验,但别把自己玩进去,大不了姐姐以后帮你做处*女膜修复。”
我汗颜了一下,然而一头雾水,在我的印象中,唐悦的初恋可是校草级人物,现在应该是在某医院当医生吧,什么时候又有新男朋友了?“你那帅哥初恋呢?”
“那个人啊,分了,已经。”唐悦抿抿唇,遗憾的样子。
“为什么呀?”我刨根问底,我一直以为美女唐悦和帅哥校草是郎才女貌长相厮守永不分离的。(你多傻啊……)
服务员把拿铁咖啡端过来,唐悦接过,淡淡说了句:“他去广州做鸭了。”
“噗——”这一口热乎乎的伯爵红茶啊,全部贡献给服务员的裤子了,还是腰部以下大腿以上的位置。我大惊失色,赶紧抽了几张纸帮那个服务员擦,可是那个服务员总是挡着,不让我弥补罪过。抬起头,我发现服务员小弟的脸红通通的,还挺萌。于是我的手有点痒,就想捏他脸蛋几下。
“你快把纸巾给人家,瞧你那样,怪阿姨性骚扰服务员小弟弟。”唐悦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还把“小弟弟”三个字念重音。我才猛然觉悟自己正拿着几张纸巾要给人家擦那个位置。(你真的是猛然觉悟吗?)
这是传说中的作风问题!我不禁咬牙起誓道——接下来我一定好好改过自新,请祖国人民监督我!于是乎,我含着为自己感动的泪,将纸巾塞到服务员手里,假装镇定地坐正。
我们俩对坐了很久,我才鼓起勇气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前男友去……做鸭了?”
“是啊。”唐悦非常自然,“开了个很大的鸭店。”
我又有想喷红茶的冲动,她该不会痛不欲生之后就精神失常了?“不要伤心,这种‘三观’不正的男人不要也罢。丫太没有追求了!好好一个美女不要,去广州陪老女人睡觉!”
“噗——”唐悦喷出了一口咖啡,忙用纸巾掩住嘴,眼睛一瞪,“他是去开饭店,专门做鸭子料理的。因为我不打算去广州,我们才分了的。”
我僵住三秒,然后沉默了。祖国啊,人民啊,我怎么又犯错误了……
“哎?!”一个貌似店长的人路过我身边,忽然指着我大叫,“你!站起来!”
“到!”我直挺挺立正,满脸惊恐。
这个男人有点面善,但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他。我们俩大眼瞪小眼,他忽然又很不确定地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朱瑜?”
“我是。那你是……”我认真打量他好久,终于茅厕顿开。(是茅塞顿开啊,大姐)“你是兰禹捷!”
兰禹捷热泪盈眶地点头,好像终于找到了组织一样,鼻孔像尔康一样放大缩小,再放大再缩小。“前几年的同学会你都没去么……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