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旅游巴士      更新:2021-02-26 17:40      字数:4928
  “怎麽可能,这一路走来,接近上百人,我怎麽可能全部认识。”刚见面时我就觉得陈助理是个很认真的人,在进了公司後,他犀利的模样一再彰显,很有领导风范──而这样的人,居然只是逐野的助手?!
  “那他们为什麽跟你打招呼?还是你在这里是个有地位的人?”
  陈助理看了我一眼,抬了下眼镜後才回答:“有地位的是总监,我只是沾了他的光。”
  我大致明了的点点头:“现在我们是要去哪里?”
  “人事部。”陈助理淡淡地回答,“到了人事部我就离开,然後由人事部的於经理带你到你的工作岗位。”
  “哦。”我只能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陈助理不怎麽想理会我,只是看在逐野的份上才会耐著性子陪著我。
  本来打算一直憋在心里不问的,但是只有两个人的电梯,一直由我负责开口的我也闭口之後气氛实在有够沈闷。
  我只是想找个话题聊起来而已,可是,没想到居然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那个,陈助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窝囊的哥哥,不但住在弟弟家,连工作都要弟弟安排……”
  陈助理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麽问,不过他收得很快,不到几秒锺便又恢复了平静的脸孔。
  他沈默,我在他的沈默中心情低至谷底,因为沈默等於默认。
  当初之所以拒绝逐野的提议不想来这里上班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我没信心能够承受别人知道我是逐野安排来这里上班後的异样目光。
  电梯上的显示灯在一节一节的亮起,我心有些迷惘的抬头看著,我在想要不要电梯门打开时我直接按下楼马上逃回去。
  “丰先生,我看过你的履历……”陈助理突然开口了,抬了抬下滑的眼镜,他说,“以你的资历按正常情况根本得不到这份工作……”
  我垂下头,内心的愧疚更甚了。
  “我没跟你相处过,不知道你的能力。但你是总监的哥哥,所以我想──你应该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意外的看到从来都只是一脸平静的陈助理脸上含著淡淡的笑容。
  “丰先生,你能够做好这份工作的,对吧?”
  直视他,我用力的点点头。
  “嗯,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没错,逐野只是给了我机会,真正创造条件的还是我自己。
  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逐野,自然不能给他抹黑,为了逐野,为了陈助理的这番话,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的。
  陈助理离开後,我在已过不惑之年的人事部於经理的带领下前去文书部,面容和蔼的於经理一边带路一边简单的跟我介绍了我工作的性质。
  紧跟在他向後的我认真的去听,并连连称是,直至於经理说声到了时,我抬头一看,看到一扇玻璃大门上金光灿灿的文书部的牌匾。
  於经理推开门,里头顿时传来一阵喧哗,我抬高视线望去,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办公室内居然一片零乱,我以为衣冠楚楚的同事居然全都衣冠不整的东倒西歪,坐在椅子上什麽姿势都有。
  里面的人一见到於经理,没啥礼节的坐在椅子上大声问好,然後继续忙自己的工作。
  看来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人的这种模样,於经理视若无睹,见到我惊讶的表情,他笑笑:“他们就这样,习惯了就好,他们都很好相处的。”
  说罢,於经理就站在大门外扬声冲里面喊道:“今天文书部来了一位新同事,叫卫舒出来,让他来带新人。”
  於经理的话引来一阵轰动,吓了没准备的我一跳,还没稳下悸乱的心,一个衬衣钮扣松开了几个,领带已经歪到一边的男人冲我跑了过来,上下看了我一眼,他露出了一口的白牙,对我伸出了手:“欢迎来到文书部,我叫卫舒,是这里的主管,希望以後你在这里工作愉快!”
  他的友好令我原有的一丝紧张消失殆尽,我笑著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後放开:“我叫丰逐云,以往就请多多指教。”
  “应该的,应该的!”他连连点头。
  然後他对於经理道:“好了,於经理,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你去忙你的吧。”
  於经理听罢,点头:“好,那我去忙我的了。”
  “再见。”卫舒对於经理说了声再见之後便把我拉进了办公室内。
  一进门,我错愕的对上了不知何时已经围在门口的一堆人,在他们的众目睽睽下,我一时间不知道怎麽反应。
  却不到片刻,他们突然露出了笑容,大声喊道:“丰逐云,欢迎你成为我们的同事!”
  我一次又一次因他们的行为感到惊讶,但看到他们热烈的欢迎我时,我不禁露出了笑容。
  看来,我真的得到了份适合自己的好工作呢!
  直至现在,我才由衷的感激逐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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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书部的工作主要是帮公司撰写公文、投递书信、打印文件等,这个部门一共有七个人,加了我之後就是八个人,部门主管就是卫舒。
  这里的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岗位,我到的第一天自然还不能有自己的岗位,暂时还是熟悉和学习阶段。
  这里的人很热情,并且对我不吝指教,我问的问题只要他们有空就会一一回答。
  办公室之所以会这麽乱的原因,是一但忙起来根本就是昏天暗地,身为主管的卫舒就像一个陀螺一样扯著嗓子团团转,大家都费尽心思的完成自己的任务,真正有空时已经累得东倒西歪,哪还有力气收拾办公室。
  我因为刚来还没有正式工作,空闲的时间比他们多,因此我自然而然的包揽办公室的清洁卫生,并且打打下手。
  不会很累,文书部的同事们除非工作真的很赶,否则不会让我帮他们的忙,他们说我跟他们毕竟是同事,麻烦我会很过意不去。
  看著他们一张张友好真挚的脸,我打从心里知道,我已经爱上了这份工作。
  中午休息时,我照逐野的交代,到停车场去找他。
  到了鲜少有人的停车场时,他已经站在车外等我,看到他,我兴奋地冲他跑去,我迫不及待想告诉他,他给了我一份好工作。
  一见到我,逐野露出了笑容,我在他面前站定时,他说:“看你一脸高兴的表情,怎麽样,这份工作不错吧?”
  “嗯!”我用力点头,“文书部的每个人都很友好,很多我不懂的地方他们都很耐心的教我──逐野,这真的是份好工作呢!谢谢你!”
  见我开心的表情,逐野的笑容更深了:“你高兴就好。”
  随後他拉开车门,示意我坐上去:“上车吧,我们去吃午餐。”
  我兴冲冲地跑上车,逐野也上车後,我提议:“逐野,我们去吃顿好的吧,就当是庆祝一下!”
  “好啊!”逐野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难得你主动开口呢!”
  我摇头晃脑起来,文绉绉的道:“偶尔为之,不算为过。偶尔为之,不算为过!”
  深湛的眼睛凝视著我,一直满面笑容的逐野突然道:“是啊,偶尔为之,偶尔为之,但,云──找这份工作给你的人是我嗳,谢谢你虽然说过了,但我比较你用行动来表示感谢──”
  逐野的话还未说完,我倾身吻上了他的唇,纯粹的唇吻而已。但我想移开时,逐野按住了我的後脑,加深了这个吻。
  我没有反抗,张开嘴让他的舌头进入我的口腔里舔舐,并伸出舌头主动的迎上他。
  感觉著他在我嘴里的每一个动作。他时缓时快,时轻时重的舔舐、吸吮敏锐的牵动我身体上的每一感官,很快,我意识迷离的沈迷在他的深吻中,连他何时放开我,我都不知道。
  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我略为肿痛的唇,他轻轻把我放回座位上,并细心的为我系上了安全带。
  “我们出发吧。”一脸餍足的逐野温柔一笑後,发动车子向前驶去。
  我软趴趴地躺在座位上,车子突然驶出室外,耀眼的阳光刺眼的令我闭上了眼,好不容易适应後张开眼时,车子已经驶向平整的道路。
  望著车外宽敞明亮的街道,我转过头,看著开著车的逐野。
  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迎上来露出深情一笑。
  我久久凝视,突然发觉,我居然如此幸福。
  不禁微微一笑,我完全沈浸在此刻的幸福中。
  视线移回前方宽敞的道路,我由衷祈盼,这份幸福可以永远。
  闭上眼,我的脑海出现了那棵身上布满纠结痕迹的大榕树,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在风的吹拂下枝叶摇摆时发出的沙沙声──
  一声一声,像是树在诉说什麽,一句一句,轻轻的诉说。
  我听到了,它在诉说,两个男孩在树下相遇、相爱的故事。
  永远有多远,未来有多长,只要相爱,答案就会出现。
  而我期待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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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野吗?”我侧过身。
  她仍旧头也不回:“逐野,他叫逐野?”
  她的话令我的心揪痛,为逐野。尽管已经不再怨她恨她,但听到她的这些话,还是会生气,曾经,她连一个名字都不给逐野。
  我站到她的身後,挺直了腰板告诉她:“对,那个你生下却让你怨恨,连一个名字都不给他的孩子叫逐野,丰逐野!”
  一直动也不动的椿姐有了动作,一直望著窗外的她垂下了脸,把眼睛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
  “丰逐野,逐野,野……”她呢喃著,“野心勃勃的野。”
  我的心一颤,她的话仿佛预警著什麽?!
  “那个孩子现在怎麽样了?”她又重复这个问题。
  我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回答的声音不知怎的,有些发颤:“逐野很好,他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懂得自己应该做什麽,想要什麽……”
  回答到这,我有此心虚,的确,逐野懂得自己想做什麽想要什麽,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浩天”是这样,我也是……
  “他完成了学业,在一家不错的公司当总经理,一直受公司上层的常识──逐野他,真的很出色。”
  “就只有这些吗?”椿姐的声音怀疑的传来,“就只有这些?”
  “什麽只有这些?”我不明白,“这些还不够吗?逐野生活得很好,他还有能力过得更好!这还不够吗?!”
  椿姐倏地转过身子,漆黑的眼睛冷笑般的盯著我,眼中,即使只是微弱的灯光也足以令她眼睛中那深不可测的意图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精光。
  我心寒的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
  “我生下的孩子就只有这些本事吗?”
  她真的在冷笑,形状美好的嘴唇勾勒出一抹冷豔的笑容。
  “我之所以对那个孩子疼爱不起来,除了因为他父亲,更因为他一出生我就清楚,这个孩子像我!个性像我,心态像我,连模样都像!像到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不停地在嘲笑我的无能,嘲笑我被一个男人抛弃!”
  “尤其是他的眼睛,深沈的,静默的,总是盯著我,洞悉我的一切,讽刺我的失败!”
  她站了起来,冷笑的步步逼近我,狭小的空间,我被逼到背紧贴到墙上。
  盯著依然高傲的她,我的心在发痛,我是不是错误的估算了些什麽?面容冷淡的她,眼中精光绽现的她,真的是椿姨口中那个被生活逼迫得已经认服的她吗?
  “不可能光是这样而已,他是我的孩子,他身上流著我的血,还有我灌输给他的恨,他像我,所以他绝不会让他恨的人好过,就像我一样,发誓一定要那个把我伤得如此悲惨的男人粉身碎骨!”
  望著眼中恨意炽烈的椿姐,我从脚底涌上冻澈心扉的寒,全身都僵硬起来。
  我明白了一件事,母亲以德报怨的作法错了,我轻易原谅椿姐的想法错了,椿姐根本不屑任何人的原谅,我行我素,做自己想做的。
  “你是故意的,故意那麽对待逐野……”我的声音难抑的一直颤抖。
  “对。”她冷笑著承认了,“一切都是我故意的,所有都是我计划好的。”
  “他刚懂事,我就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我不停的告诉他,是他的父亲让我们过得如此凄惨。我甚至还把才六岁的他丢在那个男人的屋外,让他尝受他被冻昏在路边时那个男人连一眼都不施舍给他的冷酷,让他感受我内心里对那个男人刻骨铭心的恨!”
  “我虐待他,不仅因为恨那个男人所以拿他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