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节
作者:
浪剑飞舟 更新:2021-02-17 07:46 字数:4968
肖宰相表示,心里头都窝出了血,可还是没节操地跪了下去。
这不是没办法嘛,裴天舒也是个没节操的,他来上朝,外面还有一万裴家军。
肖宰相除了想说擦擦擦,真的就没其他的了。
可其他的人话多啊,一会儿提议,皇上,咱们要不要改个国号年号什么的呢?
裴天舒很任性地说了句,麻烦,不改。
这就又有人提议了,那皇上,您什么时候举行登基大典,还有要不要起个尊号呢?
裴天舒又道:“这事先不着急。”紧接着他又表示,今天是上任第一天,虽说大家都很熟悉,但还是只当第一次见面,相互熟悉熟悉的最要紧。尊号那些个哄自己开心的事情,还是放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再提。
众大臣面面相觑,压根就摸不准新帝的心思,可……上朝总得找个事情议一议吧。
裴天舒点点头,很认同地道:“那就议吧!”
众大臣:“……”我去,议什么呢亲?
都知道裴天舒当了皇帝,一定比林浅之难搞,实在是没想到难搞程度破了顶,不兴这样玩的。
裴天舒看着下头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说,老子才上任第一天,虽说老子不是什么新人,顶多算是升了个职而已,但有些事情没有摸得清清楚楚,还是低调一点儿才行。
不打无准备的仗,不止可以用在两军对垒,也可以用在把握人心之上。
裴天舒决心要做一个低调又充满神秘感的皇帝。
当然这是他自己以为的。
众大臣早就被宝殿外的情形吓尿了,不是因为人多,而是尼玛一万个会喘气的,怎么没有一点儿喘气的声音呢。
是以,裴天舒不说话的时候,众大臣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裴天舒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譬如前皇帝林浅之成了静王,前忠义王府成了静王府。
林浅之都已经不是皇帝,谁还会关心他的问题。
人呢,大多数都是现实的。
说完了林浅之的事情,裴天舒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有些猛料不好现在就下,就算是枪打出头鸟,他也得给鸟出头的时间啊。重点是他还没找到当皇帝的感觉,就好比不熟悉工作岗位一样,内心充满了迷茫,最后一挥手道:“退朝。”
跑吧,快跑。有好多人出了宫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长出一口气。
觉得自己今天表现的很温柔的裴天舒,实在是想不到上任的第一天,就给许多人造成了严重的心理压力。
就连根本就不服气的肖白鹤也不得不承认,方才在宝殿中自己想的最多的事情,那就是裴天舒会不会下令撤了他的京兆尹之位。
这还算是好的,他爹肖宰相都不好意思跟他儿子说,其实他想的最多的是害怕裴天舒追究名士的事情,万一已经查出了是他捣鬼,叫上来几个卒,将他给当朝咔擦了都有可能。
肖家父子,儿子是害怕裴天舒追究他曾经肖想过楚氏的事情,爹呢,则是从始至终都担心自己被打压,就先做出了抵抗别人的事情。
父子两人一商量,别再想争取联盟了,咱们自己干吧,硬拼肯定不行,不如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呢?
肖宰相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昔日自己媳妇还待字闺中和裴天舒丈母娘发生的过节。
他兴奋地和他儿子耳语:“咱们给祭酒夫人下个帖子,先将他骗至府中,然后再……”
谁能想到当年刘家的一个继室女,如今成了皇帝的丈母娘呢。
裴天舒一登顶,想和他搞好关系的人多得是,他们肖家另辟捷径,先从皇后的娘家下手,也不会令人产生怀疑。
这是连裴天舒都没想到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走清高路线,所以我什么都不说,你们现在看见的全是幻影。。。。。。幻影。。。。。
☆、第160章 于
肖宰相要实施的这个计划有点儿玄乎其玄;不是说他要借助鬼神的力量撒豆成兵;而是怎么看都是不太靠谱的。
一向胆小稳妥的肖白鹤起初是不同意这么干的;倒不是不能相信他爹;而是信不过给他爹出谋划策的“高夫人”而已。
这个“高夫人”自称是已被灭的高御史的夫人;在高家被灭的第五天自动找上了他爹。
可肖白鹤见过真正的高夫人,那么住在他们家后院的这个……他猜测很可能就是高御史养在外面的女人,也就是前前任虎贲中郎将高若凡的亲母。
哎哟,光想想这女人的身份,肖白鹤就觉得是极不靠谱的。肖家同裴家的关系虽说一直不怎么好,却从不牵扯人命。而那个女人恐怕满心里的都是为丈夫和儿子报仇。思想过于偏激;心情过于急切,能给他爹出什么好主意!
可他爹就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不止将那“高夫人”奉为上宾;不出几天;就言听计从了。
还别说,高家被灭的是真不冤呢!就是前几天现静王前皇帝才宣布要禅位给裴天舒的那日,那个“高夫人”就领着他爹去了离洛阳城只有三里的启光道观,他爹一回来就欣喜地跟他道:“鹤儿,咱们捡到宝了哩。”
至于是什么宝,他爹一开始还不想说,最后才稍稍给他透露了一点,说的是那启光道观下头有一地道。地道的里头不止藏满了兵器,还直接挖到了洛阳城里。不过,地道的出口到底在哪里,不知是不是连他爹也不知道,反正说的是含含糊糊的。
自打见识过了地道,他爹和那“高夫人”就定好了计划。得先将他们家的一万私兵集合起来,然后不引人注意地藏在地道里。待他们成功地骗的祭酒夫人到了启光道观,手里有了人质,当夜就让那一万私兵从地道里进城,再和他这个京兆尹里应外合,迅速控制城门乃至全城。
神出鬼没的做完这一切最好不过了,要是中途被发现了,只要裴天舒轻举妄动,就以祭酒夫人的性命要挟,万一皇后或者长公主是个孝顺的,要求调换人质……哈哈,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他爹想的是真挺好的,那一万私兵也顺利地都藏在了道观下头的地道里,可尼玛发给祭酒夫人的请帖却犹如石沉大海,一直得不到回应。
肖宰相气得嗷嗷直叫,说那刘氏不过是个祭酒夫人,竟然敢下了宰相夫人的面子,实在是可恨之极。
差不多的时间,楚祭酒也在和他夫人说这个事情。
楚祭酒道:“女婿接受了静王的禅位,名士们已经将他骂的狗血淋头了,要是再将你托大不肯去赴宰相夫人之邀的事情宣扬出去,不定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呢!”
又傲娇又任性的祭酒夫人闷哼一声,道:“我去和不去,女婿都要挨骂,你又何苦让我委屈了自己。”
楚祭酒一怔,无言以对,摇摇头出了门,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将这件事说给女婿听。
可是他有顾虑,虽说女婿还是那个女婿,但身份变了,他这个老丈人见了女婿也得行大礼。重点是女婿很忙啊,拿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去烦女婿,他这个比较清闲的老丈人心里过意不去。
要不去跟女儿说?
楚祭酒养女多年,对他女儿的性格太了解了,他女儿对内宅的事情还理不太清呢,像这种看似是内宅实际上与外宅也脱不开关系的事情,跟他女儿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说给外孙女听。
并且外孙女还住在长公主府没有进宫去,楚祭酒一出了门,坐上了马车,就直奔武陵长公主府去了。
去的也巧也不巧。
巧的是他外孙女就在府中呢。
不巧的是……貌似代王刚刚苏醒,这本来是件挺让人开心的事情,怎么他外孙女看起来并不是太高兴呢?
楚祭酒看着正训斥外孙女婿的外孙女,他有点儿发懵。
金玉这孩子是个厉害的他知道,没想到训起夫来比她外祖母还要厉害哩。
这就有意无意地朝代王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代王是昨天才“醒”过来的,派人给裴金玉送了口信,直到今早她都没有露面,只好是他过来找她,把该说的都说清楚。
虽然林浅之向他借种不成的事情,裴天舒早就应该透露给她了,可像这种光荣抵挡了诱惑的事情,他还是想亲口说一说的。
再顺便聊一聊,她为他做的那些,他是很感动的。
不提裴金玉为了他将洛阳闹得纷纷扰扰的事情还好,一提裴金玉就翻了脸,差一点儿动上了手,幸好楚祭酒来了。
他的同情眼神,代王一一接收到了,还顺便回了他一记“我很好,我很享受”的温润笑容。
好吧,楚祭酒想,我就不参合你们的家务事了。
毕竟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漫漫人生好几十年呢,不耍耍花腔,这个日子过的也太无趣了不是。
楚祭酒自动忘记了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象征性地关心了关心代王的身体,不是他姓楚的没人性,主要是他刚刚可是看见了,他外孙女一脚飞踢出去,代王那一跳有多高有多远呢。
紧接着,楚祭酒就和裴金玉说了宰相夫人要请她外祖母同去城外的启光道观祈福的事情。
裴金玉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很紧张地问了一句:“我外祖母应邀了?”
楚祭酒摇摇头,道:“你外祖母她是个执拗的性子,说什么都不肯去呢!”
真的,有一个傲娇的外祖母一点儿都不是坏事情。裴金玉笑了,道:“不去就对了,且看他肖家还要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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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肖宰相正在家里玩砸盘子的游戏,都砸好几套了还不过瘾。
肖白鹤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爹拿那些死物撒气,他爹非说是因为裴天舒登了顶,祭酒夫人才这么傲娇的。
肖白鹤不敢和他爹争辩,但他的心里很清楚,就算裴天舒没有登顶,祭酒夫人也照样不会应了他娘的约。这人的傲娇可不是一天养成的,想当年他请了私媒去楚家提亲,被祭酒夫人骂了个无言以对,还被赏了一个大耳刮子。
想想当年他肖想过的女人,居然成了皇后,还真是……怎么说呢,证明了他的眼光其实还行。
肖白鹤默默地叹气,这时候砸累了的肖宰相也叹了口气,最后一拍桌子道:“骗不来也没关系,咱们直接劫一个来,不分人选,只要是裴天舒的亲戚就行,还得是重要的。”
按照肖宰相的说法,谁在外走动的最多,谁中招的可能就最大,那多半就是那几个男人了,譬如楚祭酒,裴天恒等等。
肖宰相准备铤而走险,可谁知道,宰相夫人一出马一个就顶了俩。肖宰相不是以她的名义给祭酒夫人下了帖子没有得到回应,她儿子将计划告诉给了她听,她冷笑一声,二话不说自己给裴老太太下了个帖子,没想到当天回信就来了。
她同裴老太太约好的时间就是明日的早晨。
肖宰相一得到这个消息,就喜不胜收地直夸宰相夫人是个贤内助。
宰相夫人就道:“哪里,哪里。”实际上她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一方面是为了防着住在后院的那位贵客“高夫人”,另一方面她得为了他的儿子留条后路才行。
宰相夫人一夜不得安眠,清早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肖白鹤一句:“有些事情能做就做,不能做的时候保全了自己最要紧,娘是指望着你才能活下去。”
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听说裴家姓的是佛,并不是信道呢。”
肖白鹤一愣,还没有理清他娘的话中话,他娘就已经迈腿上了马车。
听说他娘和裴老太太约好了要在城门边汇合。要是事情顺利,明天他就能去启光道观见到他娘。可,要是事情不顺利的话,那么刚刚很可能就是永别了。
肖白鹤的心里一沉,说不出的难过滋味。
他又想,也不知他爹到底要折腾出什么结果才满意,就算肖家和裴家不对,大不了辞官不干了行吧,何必要压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去殊死一搏呢?
这是在紧要关头想要掉链子的节奏。
肖宰相怎么也想不到他儿子的心是如此的不坚定,更想不到的是——终于到了晚间,按照计划好的,他迫不及待地催促他儿子去城门做内应,尼玛他儿子居然在北城门碰见了代王。
肖白鹤大吃一惊,支支吾吾地问代王,他怎么在这里?
代王淡淡一笑道:“自然是等你。”
肖白鹤的额上霎时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粒,他爹总是不服气裴家,说实在的他一向都是服气的,主要是不服气不行。
肖白鹤四下看看,没有看到长公主的踪影,下意识问了一句:“坐守南城门的是……”
代王挑了挑眼皮,悠悠地道:“正是拙荆。”
连代王都不知道的是,他的拙荆现在可不在南城门,而是在某个地方正准备玩水淹“地鼠”的游戏。
作者有话要说:裴天舒进了深宫,没人管的他女儿也不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