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
孤悟 更新:2021-02-26 17:13 字数:4782
脸。
“你躺在她腿上?”他开口之后才发现这真是个蠢问题,这关他什么事。
不料郑恒松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说话的时候,我爬过去头枕着她的腿。”
“难道你那时候就……”高竞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这次郑恒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
“她给我包扎了伤口,还用木头固定了我被打断的胳膊,走的时候,还给我付了医药费,同时,她大概从卡里还拿了几千块钱交给我。5年了,我估计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我的长相了,因为那时候我脸上都是血,也没帶证件。”郑恒松说到这儿笑了笑,“我找了她5年。”
高竞沉默了片刻,等慢慢驱散心中的感动后,他才问: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呢?”高竞为乔纳感到高兴,他忽然好想打个电话给莫兰,他相信莫兰听到这事也一定会非常高兴。
“我想知道她的兴趣爱好和她的地址。”
“局里的人事档案里应该有她的住址。”高竞提醒道。
“那是原来的,我知道她现在跟她表妹住在一起。”郑恒松看着他说。
原来早就查过了。
“是的,她们住在一起。”高竞想到自己和莫兰的事,心头就是一阵酸楚,口吻也变得低沉起来。
“那好,你带路。”郑恒松利索地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压在杯子下面,随后站起身。
“现在就去?”高竞大吃一惊,局长大人还真心急啊。
“兵贵神速!高竞。”郑恒松说着便朝酒保点了点头,走了出去,高竞只得跟着也走出了酒吧。
他们打了辆车,半小时后,就到了莫家楼下。
“她住在12楼A座。”高竞站在西林花苑28号门前对郑恒松说。
“你不上去吗?”郑恒松问道。
“我不上去了。”
“为什么?”郑恒松盯着他。
高竞觉得对方的眼神很灼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后,还是决定据实相告。
“我昨天跟女朋友分手了。”他说完,叹了口气。
“你另有新欢了?”
“当然不是。”高竞马上否认。
郑恒松也不问他,也不进楼,只是站在那里盯着他看。他不发话,高竞也不能走,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高竞真觉得左右为难,踌躇良久后,无奈他只能把自己跟莫兰之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叙述后,郑恒松看着他,一边微笑一边摇头。
高竞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那是在笑自己笨。
“那你想不想和好?”过了一会儿,郑恒松才像个老大哥似的把胳膊搭在高竞的肩上,亲切地问道。
“我想又有什么用,她不会理我的。”
“你是直接说要跟她分手?”
“那倒没有,不过很明显就是那意思,我说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高竞沮丧地说,他真恨自己说过这句话,现在是无可挽回了。
“不见面也可以打电话、写信、发电子邮件,把你的头包起来,或者站在她背后,都是不见面。”郑恒松拍拍他的肩。
听他这么一说,高竞心头一亮,但随即又沉了下去。
“算了,没用的。她不会理我的。有一次我骂了她几句,她一年没理我。”
郑恒松看了他一会儿。
“先斩后奏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问。
“就是先做了再说。”
“不错,解释得很清楚。”郑恒松点了点头,“你就照你自己解释的去做,先做后说,先把该做的做了,然后把道歉放在最后。我担保你今天就可以挽回局面。”
先做后说?他很想问,做什么呀,该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
但想了想还是没问。他估计这些问题一出口,他就该被降职了,因为局长大人一定认为他的能力太差了。
“真的有用吗?”但他最后还是问了个傻问题。
“高竞,在男人提出分手后,没有哪个女人是不想对方来求和的。现在她肯定在正等着你呢。”郑恒松注视着他说道,“你不相信自己可以,但一定要相信我。”
高竞不说话了。
郑恒松用下巴往前一指,命令道:
“带路。”
莫兰坐在乔纳的房间里听她大骂郑恒松和他的姘头张小桃。
“他给你念《人民日报》的社论?”莫兰忍不住要笑,心想这郑恒松可真厉害。
“对!”乔纳气呼呼地啃着一个苹果,“我一边吃套餐一边听他在那边念经,真他妈的倒胃口,不过我还是硬撑着吃掉他两份套餐。”
“不是跟你说吃饭的时候,把张小桃也帶上吗?”
“哈,她一到那儿,郑恒松就叫她回去了。她二话没说就走了,听话得像只狗!”
“然后呢?”
“他叫我到对面咖啡馆等他。”
“咖啡馆?”莫兰一惊。
“就是上次我们两个跟高竞一起吃饭的地方。”
“那里很安静呀。”莫兰的眼珠转来转去,心里活动开了。
“他想读社论,当然得找个安静地方。”
可莫兰觉得没那么简单。
“你说后来开会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她问道。
“他突然兴出来要点名,结果发现我不在,我当然不在,我从来不去开这些劳什子的大会,可这次我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叫去了,妈的,这还不算,你是没看见,这头猪开会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我,那个得意啊,还一个劲地笑!”乔纳气得眼睛喷火,接着狠狠咬了一口苹果。
“他为什么针对你?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莫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表姐,然后笑嘻嘻地猜测道。
哪料她话音刚落,耳边就爆出一声巨响。
“去你妈的!”
“轻点!我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莫兰捂住耳朵,皱着眉头嚷道。
“我知道他是什么目的,他就是想用这种方法整我,好我主动辞职,这样他的小姘头张小桃就可以顺理成章坐我的位子了。妈的,真希望他出门被车撞死。”
可是我觉得不像,如果他真的要整你,有更多的好办法,根本没必要花钱请你到咖啡馆吃饭,莫兰心里嘀咕。
“吃饭的时候,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小乔同志,请尽管吃,爱吃什么点什么。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叫我到这儿来?为什么不在局里饭厅吃饭?他反问我,你到现在还没领会领导的意图?我马上戳穿他,是不是为了张小桃?他朝我阴险地一笑,说,小乔同志,你为人民工作了那么多年,你的位子谁敢动?哼,我他妈的,他打起官腔来,可真像那回事!”
这话可真暧昧啊。莫兰想。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到外面响起门铃声。
“这么晚了,谁会来?”乔纳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莫兰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难道是他来了?
她走到客厅,却发现乔纳瞠目结舌地呆立在桌边,接着她马上注意到门口出现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高竞。
他居然还有脸来见她!一想到他昨天晚上在电话里说的那句“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她就又伤心又气愤。
她转身奔进了自己的房间。
难道他是来道歉的吗?她不想听!
可她刚进屋,高竞就紧接着跟了进来,动作快得让她吃惊,他顺手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随后,他一句话也没说,就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他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一直抱着她,好久好久都不说一句话,她想挣脱,但很快,他火热的体温和浓重的男性气息就让她丧失了反抗的力量,是的,这就是他,那个有时候喜欢依偎在她怀里扮作她孩子,有时候又会像大男人一样发脾气的他,她是那么喜欢他。想到自己对他那份难以割舍的感情,她真想大骂他,你太没志气了,高竞,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你真是个大笨蛋!但是她愤怒的喊叫却淹没在了一片轻轻的喘息中,她感到心里的愤怒正在一点点消散,最后只剩下了伤心和委屈。
“你放开我。”后来,莫兰终于开口道。
他仍然抱着她一言不发。
“你不是要分手吗?还来干什么?”她回头看着他。
“我没说过要分手。我只说过不要见面。但不见面也可以打电话、写信、发电子邮件,我现在在你后面,也算不见面。”他说。
“哈,还会狡辩了。谁教你的?”她用力推开他,回头正视着他。
“是他教我的。就是跟我一起来的人。”过了一会儿,他老实地说。
她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已经软了。
“把我的照片还给我,既然分手了,还要照片干什么?”她假装狠心地说。
他没说话。
“我没帶。”过了好久,他才轻声说。
“回去拿。”
她想抬头狠狠瞪他一眼,却发现他眼睛湿润了。
“就算我们分手,你也不能把照片拿回去!那是我拍的!”他气愤地喊了一句。
又钻牛角尖了。她想。谁真的问你要照片啦!
“难道我想说那些话吗?!难道说那些话我心里好受吗?”他怒气冲冲地说着,眼睛里闪着泪光,“其实我一放下电话就后悔了。回家后,我觉得自己好像把命放在了那个电话里,忘了帶回来,我想回去拿,但好像又什么都找不到了,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那天晚上我在外面走了一夜。难道我想分手吗!我一点都不想。”
她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跟我妹妹比,你对我来说,当然是第一位的,虽然我总是要为高洁说几句,但那是当哥哥的责任,到最后,我还不是都站在你这边?”他注视着她,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莫兰,我没说过要分手。我没说过,你不要冤枉我。”
原来耍赖也行啊,真服了你,她抬头望着他,心里很想反驳他,但一想到再跟他啰唆下去,他又要钻牛角尖了,更何况,这次他也的确把她放在了第一位,他的确依照父亲的要求,老老实实地做到了,虽然做得一点也不聪明,但这也充分说明,他的确是把她看得非常非常重的。
所以,莫兰稍稍挣扎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伸出双臂将他拥入怀中。
“好了,你没说过,是我听错了,行了吧。”她说着,便露出微笑。她知道他今天就是来讲和的,虽然没道歉,但看到他含着眼泪耍赖,她决定什么都不计较了。他的怀抱好温暖,本来还以为会永远失去他了呢,现在她才不要管什么高洁不高洁的,只想把他紧紧抓住。她现在只要爱情同时,她的脑子立马出现一张恋爱计划表,爬山、吃农家菜、旅游、逛街、看电影……
这时候高竞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叫我申请了假期,我这辈子第一次请那么长的假,是你叫我申请的,你答应要陪我的,可到现在为止你只陪了我一天。”他的语调里充满了委屈,接着他又说,“我家的洗衣机坏了,我想洗毯子也没办法洗,只好盖脏毯子,冰箱里的东西也坏了,我这两天都吃的方便面,也没睡好,新买的衣服都找不到了,你一点也不关心我,现在又叫我跟妹妹绝交,自己不关心我,也不让别人关心我,她本来每隔几个星期会来帮我整理房间的,可是现在……”
拜托,你妹妹自从上大学后,就很少料理你的生活,恐怕连你的衣服也没洗过一件,还不是一直是我在帮你?虽然我也没亲手为你洗过衣服,但送干洗店也一样需要耗费体力,而且还得花钱,我几时跟你算过。而且,就算我不帮你,你家的事也都是你自己做的,你跟你妹妹,恐怕从来都只有你照顾她。
她在家,大部分时候都是你做的饭,就因为看不过你一个人在厨房瞎忙,我过去还常常让你帶着高洁来我家吃饭呢,你们回去的时候,还总是做了点心让你帶上,这些你都忘了吗?你升职的时候,是谁教你穿衣打扮,手把手教你机关晋升要决的?为了教你巧妙搭讪,我还扮演过你们的工会主席呢。你生病的时候,是谁喂你吃药?是谁帮你擦身还帮你换掉身上的脏衣服?还说我不关心你呢。这世界上哪还有比我对你更关心你的人?她很想大声跟他说出上面这番话,可想想还是没说,她知道他刚刚跟妹妹断交,心里多少有些怨气,更何况,她觉得他抱怨起这些来还真有点像她儿子。
“你这未成年人。洗衣机坏了就去找人修嘛!这有什么难的。”她道。
“不是跟你说不许叫我未成年人了吗?”他瞪了她一眼。
“是你自己叫我小妈妈的。”她用手指戳了他一下,笑道。
他朝她眨巴眼睛,说不出话来。
“这样吧,你乖乖叫我一声,我就当昨天没接过你那个电话。”她忽然想逗逗他。
他盯着她看,表情十分尴尬。
“真的要叫?”他问。
“当然。”
憋了好久,他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