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
死磕 更新:2021-02-26 16:46 字数:4749
管理条件,那么作为机械运动的人类才有可能通过这种管理发现自身的最高意义。——也就是作为由日益变小和变精微的无数适应性齿轮,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钟表装置;这是使一切居统治地位和发号施令者日益成为多余的过程;是这种巨大的力的总体——其个别因素就是力和价值的最小值。
同使人渺小化和使人适应一种专门化的功利性相反,要有相反的运动——即制造综合性的、概略性的、有辩护力的人。对这种人来说,使人类变为机器乃是生存的前提,是他赖以发现自身高等形式的基础。
他需要芸芸众生即〃平庸者〃的敌意,同后者相比,他需要距离感,他要居于其上、以其为生。贵族政体说,这种高等形式就是未来的形式。——用道德的话来说,上述总体机械运动,也就是一切齿轮的通力合作乃是对人的最大限度的剥削:然而,运动是以剥削为基础的,正因为如此,这种剥削才具有意义。别的场合,剥削其实不过是人的类型价值的总消减,——规模最大的退步现象
——你们看见了,我与之斗争的乃是经济学的乐观主义;似乎,随着每个人自我牺牲的增长,每个人的总福利也一定增长。但在我看来,似乎情况刚好相反。因为,个人的总牺牲汇集成为总的损失。人将会变得更少——以致不会再知道这个伟大过程到底服务于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新的目的是什么?——人类恰恰需要这一点。
〈731〉
连续统一体:〃婚姻、财产、语言、传统、出身、家庭、民族、国家〃,这就是高低秩序的连续统一体。它的经济学就在于连续劳动这一优点表现过剩,在于缺点的倍增。因为,连续统一体部件更替和可延性支出较大。(也就是说,有效部件由于多次停顿而需要更新,这需要消耗更多的费用,同时,保存的费用也很可观。)优点在于,避免了中断,节省了由于中断造成的开支。万事开头难,更费钱。
〃生命的优点愈大,保存和创造所需费用也就愈大(饮食和生殖);因而,从已取得的高度折向毁灭的危险、或然性也愈大。〃
〈653〉
应该嘲笑生物学家虚假的〃利他主义〃,因为,变形虫的繁衍表现为甩掉包袱,这是个大优点。排泄废物。
〈888〉
我尝试用经济学的方法为道德辩护。——任务就是把人变得尽可能具有利用价值,尽可能像机器般的准确无误。为此,人必须装备机器道德(——人应学会这样看待问题,即,他像机器般地处于劳作状态,也就是价值最高的状态。为此,人应该尽可能地使他人扫兴,把他人说得尽可能阴险、臭名昭著)。
这里,令人讨厌的首要障碍就是无聊和单调,这是一切机器运动的必然结果。要学会忍受这种情况——而且不单纯是忍受——,要善于看到某种高等的魅力在围绕着无聊奔跑,这件事乃是迄今为止一切高等学府的教学任务。学习一种与我们毫不相干的技能;同时,要把这种〃客观的〃活动看成自己的〃义务〃;要学会区分欲望和义务之间的关系——这是高等学府不可估量的任务和成绩。因此,迄今为止,语言学家都是〃自在〃的教育家,他的活动本身就提供了不断走向宏大壮观活动的单调和无聊;在他的旗帜下,门生们学习〃死记硬背〃:这乃是为将来机械地、出色地完成任务创造前提(充当国家官吏、丈夫、文牍奴隶、报纸读者和士兵)。这种生存也许比其他一切生存更需要哲学的辩护和美化:因为,惬意感应该完全根据正确无误的诉讼程序降格为低贱等级的情感;〃本来的义务〃,就一切不惬意的事物来说,也许就是敬畏的激情——要命令式地要求一切位于功利性、娱人耳目性、目的性彼岸的东西……自己要去企求这种机器般的生存形式,这被认为是最高的、令人仰慕的生存形式(——类型:康德乃是〃你应如何如何〃这种公式概念的狂热鼓吹者)。
〈889〉
用经济学方法估价迄今为止的理想——即选择特定的欲望和状态,以牺牲别的欲望为代价来选择和培育。立法者(或社会本能)选择出一定数量的状态和欲望,通过它们的活动来保障调解功能(即功能机器说,也就是每个欲望和状态有规律的需求的结果)。
假如这些激情和状态含有令人难堪的掺合物,那么就得寻找出能用某种价值观来克服的办法,也就是认为痛苦是可贵的,在更高的意义上来说,痛苦就是异常的快乐。用公式来说就是:〃怎样使不快变为快乐〃,譬如,当我们的服从、对法律的适应,受到力、权力和自我克服的好评的时候。同理,我们的公共意识、胞泽意识、祖国意识、〃人道化〃、〃利他主义〃、〃英雄主义〃也是如此。
勉为其难——此乃理想的意图所在。
〈719〉
社会内部欲望的分工,造成了人和等级要去培植一种不完美的因而更有用的灵魂。在社会内部各个种类那里,某种欲望为什么退化殆尽(而另一种欲望则受到强化)。
论为道德辩护:
经济学上的(意在尽可能充分利用个体之力,免得浪费特殊天性);
美学上的(用对自己一类的快乐来装备坚实的种类);
政治上的(经受不同力度的紧张关系的艺术);
心理学上的(道德乃是替败类、平庸者说话的估价所虚构的优势——目的在于保存弱者)。
〈243〉
要三思啊:对神性天意的不祥信仰乃是历史上对手和理性最致命的信仰了,但却一直延续至今。在〃自然〃、〃进步〃、〃完美化〃、〃达尔文主义〃等公式下,在迷信幸福与道德、不幸和过失固定配属关系的影响下,基督教的前提和解释总是香火不绝。那种对事物的运动、〃生命〃、〃生命本能〃的信仰,那种愚蠢的听天由命,也就是相信一切人只应该履行义务,以便万事如意——诸如此类的东西只有以善者的眼光来看才有意义。连宿命论——我们的哲学敏感现今的形式——也是对神性天意的最长久的信仰的结果,不自觉的结果。就像万事的进程同我们无关似的(——好像我们会让事物各行其便似的,因为任何个别人本身只是绝对现实性的一种形式而已——)。
〈350〉
爱、恨、褒、贬乃是一切理想的前提。要么,肯定的情感即第一推动力;要么,否定的情感,二者必居其一。譬如,恨和蔑视,在所有怨恨理想那里就成了第一推动力。
〈1017〉
19世纪就没有发现卢梭的〃自然之人〃,而是发现了人们更真实的形象——为此,它有这个勇气……总的来说,这样就赋予基督教的人的概念以再造之意。为什么他人没有这种勇气,这正是它对这种〃自在之人〃的赞同的结果,而且在这种人身上看到了人的未来。同样,人们也不敢正视人的恐惧感的增长乃是每次文化增长的伴随现象;在这方面,人总是屈从于基督教的理想,并同这种理想一起对抗异教,同样也对抗文艺复兴时期的美德概念。但是,人们并没有就此找到文化之门的钥匙。实际上,情形仍然处在伪造历史以有利于〃善良的人〃的状态(好像善良人本身就代表了人的进步似的),仍然停留在社会主义理想(也就是停留在基督教和非基督教世界的卢梭的残渣)那里。
反18世纪的斗争:歌德和拿破仑彻底战胜了这个世纪。叔本华也同这个世纪抗争过;不过,他不情愿地退回了17世纪——他是一个现代的巴斯噶,他具备巴斯噶的价值论断,而没有基督教的影响。叔本华的力量不足以达到新的肯定。
拿破仑。应认为他是高等的人和可怕的人的必然配属。再造的〃男子汉〃。而女人应得的卑贱和胆怯的赞许又物归原主了。〃总体性〃就是健康和最高的主动性;重新发现了直线,这个行动的伟大格局;最强有力的本能,生命本身的本能即统治欲得到了肯定。
〈序言1〉
伟大事物要求人们对其保持沉默,或大谈特谈:大谈特谈,也就是玩世不恭、心地坦然。
〈序言2〉
我要叙述的是往后两个世纪的历史,我要描述的是行将到来的唯一者,即虚无主义的兴起。现在,已经就在叙述这段历史了,因为在这里起作用的乃是必然性本身。无数征兆业已预示了这种未来,无处不在预言这种命运。人人洗耳恭听这未来派音乐吧。长久以来,整个欧洲文明每十年跃升一次,我们随着这种折磨人的紧张局面而在运动着,就像朝灾难扑去一般。动荡不安、刀兵水火、猝不及防;就像急于奔向尽头的洪流,它不再沉思,它害怕沉思。
〈序言3〉
——他在这里发言说道,迄今为止,他到是只干了沉思这件事。作为出自本能的哲学家和隐士,他由于旁观、客处、忍耐、彷徨、落魄而发现了自己的长处;作为蛮勇和探索精神,他已经在未来迷宫中走失过一次了;作为占卜家,当要叙述必将出现的事物时,他就要回首顾盼;但是,作为欧洲第一位彻底的虚无主义者,他自身已经彻底体验了虚无主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虚无主义就在他的身后、脚下、身外。
〈序言4〉
可不要错会了这本未来《福音书》开头标题的含义。《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我用这个公式来表示一种反运动,意在提出原则和任务;这种运动会在未来某个时刻取代彻底的虚无主义;但它在逻辑和心理上则是以虚无主义为前提的,它简直只能知道虚无主义和来自虚无主义。可为什么虚无主义的兴起势在必然呢?这是因为我们迄今为止的价值由虚无主义得出了它的最后结论;因为虚无主义是我们彻底思考出来的伟大价值和理想的逻辑学,——因为我们必须首先经历虚无主义,然后才会弄清这些所谓〃价值〃的价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某个时刻,我们将需要新的价值……
〈717〉
国家,也就是有组织的非道德——内里:警察、刑法,等级、商业、家庭;外表:权力意志、战争意志、掠夺意志、复仇意志。
众人去干个别人也许毫不明白的事,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分散责任、命令和实施。通过植入服从、义务、对祖国和王公之爱等道德观念的办法。用保持自豪感、严酷、健壮、仇恨、报复的办法——简言之,要保持一切同群畜类型相反的种类的特性。
〈729〉
维护军事国家乃是最高和最后的手段,对最高的种类和最健壮的种类来说,不论是创立,还是确定伟大的传统,都少不了它。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使国家的敌意和等级距离感永恒化的一切概念,都以裁决者的面目出现(譬如,民族主义、保护关税等等)。
〈780〉
使行为、定则、欲望成为可能的种种窍门,在个体看来是不〃许可的〃——也是没有〃味道的〃。
使我们进入这种〃异化〃世界的艺术使我们对它们产生了兴趣;
历史学家指明了它们的权利和理性的类别;观赏了异国风情;心理学;刑法;疯人院;罪犯;社会学;
〃非个性〃(使得我们作为集体生物的媒介可以有这样的欲望和行动——律师团、陪审团、市民、士兵、部长、王公、〃评论家〃——)使我们感到,似乎我们正在做出某些牺牲……
〈180〉
所谓的青年。——假如人们在这里梦想有一个天真和年轻的民族迎着旧文化突兀而起,那就是自欺欺人;有一种迷信,好像在最低贱民族的各阶层,也就是基督教扎根生长的阶层又重新喷涌了生命之泉似的。假如人们认为基督教乃是新兴的年轻民族和强壮种族的表现,那就说明他们对基督教毫无所知。毋宁说,基督教乃是典型的颓废形式,是在一个倦怠盲目和病态的乌合之众中产生的道德腐化和歇斯底里。这是个奇怪的团体,他们麇集在惑众大师的周围,活像一部俄国小说里描写的情景:一切神经病人都通过熙攘的人群找到幽会的机会……没有任务,本能感到一切都近于尾声,什么都不值得干,逍遥自在、知足常乐。
犹太教本能的权力和对未来的肯定,它顽强求生和求权力的意志是怀在其统治阶级肚子里的怪胎;只有用本能的倦怠来形容年轻的基督教阶层,才是最恰当的。一方面,厌烦一切;另一方面——横竖自满自足。
〈209〉
《福音书》:有消息说,幸福的大门始终对低贱者和穷人开放——人们除了听命于上谕、传统、监护而外,什么都无须去做。在这个意义上说,基督教的兴起就是典型的社会主义学说。
财产、职业、祖国、等级、警察、国家、教会、教育、艺术、军事机构:这一切同样是幸福的障碍,是《福音书》指控的谬误、迷惘和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