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02-17 07:31      字数:4768
  “姑娘,你别怕,贝勒爷怕是快要下朝了”。
  我明白杏儿的担心,这丫头还真有那想法。冲她淡淡一笑,正欲前去,突然想起揆叙来,便问道:“那个,纳兰揆叙,你应该认识吧!”杏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点点头:“纳兰大人,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他是不是经常来贝勒府做客?”我问。“经常会来的,纳兰大人和贝勒爷交好,和我们莹然格格也很好的。”杏儿说。
  再次听到莹然格格这个人,想到杏儿说她是西安人,忍不住好奇起来:“那个,莹然格格是个,呃,什么样的人?”。
  杏儿思忖了一下,说:“早前也是听一起浣衣的下人们闲话过,说是纳兰大人那会死了夫人,贝勒爷有意想把莹然格格许给纳兰大人,但是福晋好像不同意,而且,按着规矩,格格到了年龄就要进宫选秀的,到时指给谁还不一定呢,不过……”杏儿忽地住口,像是说到不该说的,神情懊恼。
  我原本听到杏儿说纳兰揆叙死了夫人,心里好一阵恍惚,因为喜欢纳兰容若,以前总是会上网查看关于他的一切,也正是这样,才知道有纳兰揆叙这号人,那时看到网上说他们兄弟从相,才情,气质都惊人地相似,自那日于园中见到纳兰揆叙,我或多或少地把他和纳兰容若融在一起,杏儿忽地住口把我的神思拉了回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杏儿神秘地看了我一眼,又向门口张望了一下,凑近我,压低声音:“姑娘还是少打听的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是不能乱说主子们的闲话,有些事也是打听不得的,听说,莹然格格落水是有因原的,好像是故意寻死呢,为什么,奴婢也不清楚。”说完,又恢复正常语气,说:“姑娘,你该去福晋那里了,来人在外都候了好一阵了”。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八福晋指来的丫环在前带路,一路曲折迂回,说实话,这座府邸占地面积很大,各门各院;七弯八拐的;布局复杂而精妙。这样豪宅中的豪宅放在分土必争的现代,当真是极为奢侈了。我一面张望着这里的布局,一面想像着女主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丫环进了一处院子,我心想到了,走进院子,一眼便看见一丛丛桔红的美人蕉盛开在院墙下的花坛中,十分醒目张扬,这宽敞的四合院四周再无别的花草植物,这样宽落的院子与醒目热情的花卉相衬有种怪异的清冷。
  那丫环在门口停下,让我在外候着便进去通报,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扫到那一株株高大的美人蕉,心莫名就有些紧张了,这时,那丫环出来了,请我进去,我做了个深呼吸,便跟了过去,里面摆设整齐却没人,我正想问,那丫环却挑起了一重帘子,做势请我进,原来是在内堂。
  就见两个女子侧坐在炕沿上,两人间隔着一个小矮桌,两人正在安静的饮茶,见我进来,左边着桔红色衣裳年龄略大些的女子,圆脸杏目,一双剑眉浓黑,恰到好处衬得既秀美又英气,只见她放下茶杯,略移了移身子,面向我,我猜想,这位一定是八福晋了。
  右首的少女侧头看了我一眼,竟是个极美的少女,美得让我这样平凡的相貌觉得过份。我正要礼节性的行个礼,只听“哐当!”一声,手中的茶杯摔在了矮桌上,茶水四溅,那少女“哎哟!”一声尖叫霍地站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左首八福晋慌忙上前查看,问:“怎么这么不小心,烫到没?”虽是责备,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那少女微微摇头,八福晋转头喝道:“还不上来收拾?”屏风两边的丫环有的上来收拾桌上茶水,有的又重新端了杯茶是上来。其中一个丫环走到那少女面前,八福晋责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下去换身衣服”。
  那丫环忙去扶那少女,少女摆了摆手,示意丫环下去,又对八福晋笑了笑说:“衣上只少许的溅了几滴,不碣事的姐姐”,八福晋秀眉轻蹙,轻声责备道:“你也该回屋了,我这有客来”,那少女望了我一眼,说:“我在这再玩会吧!”见八福晋没应,又扯着八福晋的衣袖,撒娇道:“就让我再多待一会嘛!好不好!姐姐!”八福晋无奈只得同意,轻声责备道:“有外人在,像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庄重些”。那少女笑了笑,两人又各自坐下。
  我看着这一小插曲心里生出难过,想到从此以后与亲人相见无期,再无人关怀呵护,对那少女隐隐有些羡慕。
  “你便是爷带回来的姑娘?”这时,那八福晋开口问我声音清冷严肃。
  我点了点头,她指了指我前面美人屏风前的桌子,说:“姑娘请坐”,我依言上前坐下,八福晋朝我这边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给姑娘上茶”,两旁丫环齐声道了声“是!”,便躬身退下了。
  八福晋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又放下说:“姑娘芳名?”
  “唐诗!”我恭敬地回答。我话音刚落,就听那少女惊呼了一声,我不禁朝她望去,她亦望着我,似惊诧,我有些拿不准这个少女复杂的表情含意。八福晋看了她一眼,她自失态,忙正襟危坐,八福晋也末作深究,又将目光投向我,说:“听说你来府上有些天了,这些天为了莹然的事也没顾上见你,爷最近为朝堂上的事忙着,并末向我提起过,我也就没问,爷一向不与女子纠缠,更别说带上府中,我想知道姑娘有什么想法,要真跟了爷,也不能屈着姑娘没名没份的不是”。
  虚伪!想试探我,那好,我也就开门见山好了,我冲她友好地一笑,说:“福晋误会了,我与贝勒爷并无交情,民女这几日叨扰府上,得府上周全照顾,本该来向福晋道谢才是,只是一直不得福晋召见,民女又没个立场,不敢前来打扰,深感过意不去,民女叨扰多日,正好今日福晋召见,民女一来道谢,二来先辞,待谢过贝勒爷后,明日民女便会离开。”
  “哦!可见倒是我误会了,唐姑娘莫见怪,原以为又多了个人替我伺候爷,如此真是可惜了!”她婉惜似地叹了口气。
  我心想:装吧!其实没必要。
  正想着,这时有人挑帘进来,是八阿哥,对上我的目光只是淡淡扫视了一眼,波澜不惊,想来必是杏儿告知了他。
  他径直走到八福晋面前,八福晋和莹然格格忙起身请安,他挥手示意免礼,便坐在八福晋先前坐的位置,八福晋挨着他坐在一旁,末待八阿哥开口便率先说道:“爷,我刚和唐姑娘聊了聊,原想唐姑娘是爷带回来的女子,就以为将来是跟着爷的,没想到是我误会了。”
  八阿哥面色如一,看不出任何变化,淡扫了我一眼,说:“唐姑娘先退下吧!”又叫来小厮送我回去。
  我朝他们福了福,便跟着小厮出去,出了屋,方觉里面气氛浓重,吐了口气,甫一抬头,又看见院墙下怒放的美人蕉,那样肆意而热情地盛开着,蓦地想到美人蕉的花语是「坚实的未来」。
  我回到住处,远远地便见杏儿等在门口焦急地朝我这面张望,见我回来,忙迎了是来,关切地问福晋有滑为难我,见我笑着摇头,便松了口气,我瞧这小丫头连日来对我的照顾全然出自一片真心,她本是这府中专门负责洗衣的丫环,因着我的出现,才被八阿哥临时调来照顾我。她是我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真心对我好且相处最久的人,想到马上要离开了,忽地有些伤感。
  明天便要离开这里,一面伤感天大地大竟无我容身之处,一面又对我在古代的人生新旅隐隐有些期待,心情是千头万绪,纷乱复杂,收拾了行李,不过是穿越前穿的衣服鞋子,若是真的回不去了,以后也不可能再穿了,可这些毕竟是我与从前的生活与时代惟一的联系与纪念了。
  到了中午,杏儿端了午餐过来,和往常一样,想到以后大概再难吃到这样丰盛的佳肴了,竟吃得倍感可口,却愈加心酸。
  吃过午餐,我又无事可做,抱膝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望着不远天边阳光隐在几朵乌云之后,掩去光茫,慢慢一点点的冒出直至完全探出,光彩夺目,我忽地心情大好,好一个拨云见日!人生向来如此,柳暗花明,山重水复焉知没有下一村,上帝关上一扇门,不论好坏,窗子还是会开一扇的吧,哪怕只是个狗洞。
  正午的阳光有些灼人,只得又回了屋,踱步到床边,仰面倒了上去,才叹了口气,就听到 “咚咚”的敲门声然后是杏儿的声音:“姑娘,王总管来了。”
  王总管是谁?我忙跳下床,去开口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杏儿立在他身后,那人见了我,眉也不抬地说:“唐姑娘,爷请您到他书房去。”
  又有什么事?我应了声便跟着他前去,心想来了这么久都没去过前院,今天竟去两趟。我默默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便进了一个院子,我想定是这里了,果然,王总管说了声“到了”。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直通前面一间屋子,小路目测只容得下最多三人并走,在宽敞的院落里显得有些窄昃和孤零,门敞开着,王总管请我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古人的书房,宽敞,干净,雅致,我能想到的词只有这些。
  此时八阿哥下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我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站定,见他没反应,便轻唤了声“贝勒爷”。他“嗯”了一声,头也没抬,仍旧伏在书案写着什么,我想大概是什么重要的折子之类的,便站在那里等他处理公事,十分,二十,半个小时,他始终没理我,我不禁纳闷:既然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干嘛挑这个时候传我过来。
  他似乎极认真地在写字,屋子出奇的安静,我站在这里仿佛很多余,却又不好打破这静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我站的腿脚都有些麻木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理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恼了,忍着没发,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又将视线投到他身上,黄昏柔和的阳光从窗外探了进来,投射在他身上,脸上,衬得他本来好看的眉眼更加明媚动人。想到书上形容的:轻袍缓带,浊世翩翩佳公子,便是这个样子的吧!
  虽然很养眼,但是这样肆意的打量一个异性必竟有些不合适,更何况是这样的情形,这样的人,我烦躁地再次四下张望了一下,再也站不下去了,泥人还有三分性,更何况是我,我正欲张口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却在此时开口道:“好了!”,我怀疑他就是故意的,他虽没抬头看我一眼,但我一切的动态都他掌握之中。
  他自我欣赏地看了看自己写的,似颇为满意,这才抬头像看见了我似的说:“你还站着呢?”。我极少爆粗口;此刻却有这种冲动;暗自咬牙切齿,好吧!本小姐涵养好着呢,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上前来!”他说。
  我一百个不愿意,想了想不是乖乖从命,谁叫我现在吃人嘴软呢!踱步向前,离他书案一米开外处站定,说:“不知贝勒爷叫民女来有何吩咐?”
  他不错眼地打量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从他开始搁笔看我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看着我,我被他盯的有此不自在了,他这才又说:“唐姑娘是有去处了?”,我怔然地点了点又回过心思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姑娘离开这里有何打算?”他问。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说:“走一步是一步吧!不然能怎么办?总不能不明不白地赖在这里吧!”
  “哦?”他突然语气上扬,略一停顿,目光如炬:“你想要怎么个明白法?”
  “呃?”我一愣不明白他话中意思。
  他的眼睛忽地亮了起来,寒光一样的射来,我蓦地一个激灵,只听他缓缓说道:“想要个什么名份?侍妾?侧福晋?”
  原来如此!
  我狠狠地盯着他,怒道:“贝勒爷末免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别说是侧福晋,就是福晋,我也不稀罕!”我平复了一下清,语气稍稍缓和:“本来非常感谢你,并不想以这样的口气和您说话,但是,没必要这样来污辱人吧!”
  他再次探究地打量着我,眼神颇为玩味。我只觉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冷然道:“打扰了,告辞,末免你以为我有什么企图,我现在就收拾走人。”言罢,不再看他,转身便走,刚走了几步就听见他说:“等等!”,我止步,回头,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