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作者:保时捷      更新:2021-02-25 04:41      字数:5099
  涠朗乜展耄俊?br />
  大伯颇感无言,想了半天,只有一声长叹。
  柳明珠抹了抹眼泪,坚定地说:“我才不要作践自己呢!”
  这英惠县主终于有了点英惠的样子。
  次日,我给昌郡王看脚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他年轻时一次打猎摔断了腿骨,骨折严重,接起来后行动虽然不至于不便,但是一旦天气阴冷就会疼痛。
  这种不是吃一副药就可以治的拉肚子,而是需要好生调理。我看在他赠与重金又派人去采雪莲的份上,也十分严肃对待他的老寒腿,研制了好几种药。有用于浸泡,有用于按摩,有用于湿敷,然后每三日扎针走穴一次。
  不论行针还是按摩,当然都是我亲自伺候。我一个小姑娘给一个大伯揉腿再怎么也有点不雅,好在柳明珠每次都陪同,在一旁观摩学习,打个下手。半个月后,我就只用行针,改由柳小姐亲自来为她爹按摩尽孝。
  昌郡王的脚渐渐好了起来,不那么疼了,走得跑得跳得了,于是对我赞不绝口,又是送珠宝绸缎又是给我题字写匾。大伯这么实在,让我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大病。
  昌郡王派去采雪莲的下人回来报告,说今年到处大雪薄,雪莲都没开。
  我不由失望,北国的春天就快来了,到时候雪莲就更不开了。大伯安慰我,又派人再去更冷的地方寻找。
  就在这批人出发的第四天,我收到了一封书信,一封来自燕王的书信。
  他居然会给我写信,哪根筋不对了?我纳闷地展开:
  “小华,你跑那么远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你最近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诶?
  我凑近仔细看,没错,是萧暄这家伙的字。个大饱满,力透纸背,白纸黑字非常醒目。
  “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去赤水?那地方今年不安稳。北辽在往那调兵,你赶快给我回来!否则仔细你的皮!”
  我瞠目结舌,白痴都想象得出这个家伙写信时火冒三丈的样子。
  事情真的这么严重了,战争要打起来了?
  送信来的是阮星小弟弟,他严肃地同我说:“那批辽军前日里突然在戈壁里失去了行踪,王爷非常担心,要属下务必把姑娘带回去。”
  我往好的方面猜测:“也许他们在戈壁里遇到了不幸?”
  阮星不由失笑:“那可是十万大军。”
  我耸耸肩:“我没打过仗,不过我知道军队数目水分有多大。有六万人就不错了。”
  阮星说:“可是赤水守卫军不过一万。”
  我忐忑不安地去找昌郡王。他老人家胖得像佛,做事也像佛,凡事都高高挂起,除了嫁女儿外什么都不大关心。不过他这次也得到了萧暄的信,终于紧张起来,赤水不是军事要地,又有天险,多年来一直很和平安稳,如今这战火要烧到家门口,他连个准备都没有。
  我们倒可以拍拍屁股就走,可是满城的百姓怎么办?十多万人在这时代,是个大城啦,全体迁徙你当是冰河时代?
  我这颗没有军事才能的脑子在这个时候特别痛苦。昌郡王平日里一副糊涂样,现在也不得不清醒了,立刻做决定:“还请敏姑娘带着小女先走……”
  话没说完就听柳明珠一声叫:“爹爹,你呢?”
  昌郡王苦笑:“我是一城之主,当然要留守这里。”
  柳明珠一愣,继而掩面哭了起来:“娘亲死得早,爹爹和女儿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如今爹爹要女儿舍弃了您独自去求生。这等不孝不义的事,我做不出来!”
  昌郡王浑身一震,同女儿两个人抱头痛哭。
  我和阮星面面相觑。这父女俩真该去演情景喜剧。
  他们哭起来就没个停,我不得不插口:“郡王,县主,事情还没坏到那地步,先别忙着哭啊。与其在这里哭,不如想个解决的法子。大雪封了东南的道,王爷的援军一时到不了,咱们可以先自救啊。”
  昌郡王回过神来:“是啊!练兵千日,用兵一时。我这就去部署。”
  我又对柳明珠说:“我知道县主不忍离开父亲,可是您留下来,郡王在前方总免不了顾及你的安危,碍手碍脚。你不如同我先走,去山那头躲一下。”
  柳小姐关键时刻脑子突然不灵光,革命义士英雄就义一般斩钉截铁道:“我要同爹爹同生死!”
  祖奶奶啊,这是使性子的时候吗?我同阮星私下达成协议,关键时刻她再反抗,干脆一掌打晕扛着走好了。
  我们本来计划当天就动身,结果行李收拾到一半,突然刮起大风,下起了雪。天要留人没办法,只好呆了下来,心里安慰自己这天气辽军也走不了路。
  没想这雪一连下了四天都没停,然后传来消息,说是进盆地的那段山路发生雪崩,把路给堵死了。昌郡王派出的粮队正带着粮食过关口,结果被堵在了那头,也不知死伤如何。
  阮星收到飞鸟传书,告诉我说:“王爷非常担心姑娘安危,要我尽早带你回去。”
  我说:“他愿望是好的,可是也要考虑实际。我们现在能往哪里走?”
  那是晚上,柳明珠跑来敲我的门。
  她忧心忡忡的问我:“如果仗真的打起来了怎么办?”
  我苦笑:“逃命呗。”
  柳明珠愁眉苦脸:“我看过那么多史册传记,破城亡国的女子一旦被擒,等待她的命运真是生不如死。我已下定决心,如果落入辽人手里,一定立刻自刎。”
  乖乖,真是书看太多脑子糊涂了。我忙安抚她:“不要想那么多,大不了在脸上蒙一张帕子。”
  柳明珠烦恼得睡不着,我便干脆叫她抱个枕头过来同我聊天好了,云香也过来凑热闹。外面大雪纷飞,里面三个女孩子挤一张被子说悄悄话,嘻嘻哈哈之间,把连日来的担心忧愁冲散了一点。
  云香问我:“姐,辽国不去攻打西遥城,而来打这里?”
  我想了想,说:“西遥是燕地首府,又是军事重地,岂日说打就可以打过去的?赤水近边界,北临戈壁,没有其他城池缓冲防御,而南则是一条通往内地的要道。占据了赤水,燕地的边防告急。”
  柳明珠面露赞许之色,连连点头。
  云香又问:“那为什么以前不攻打,而城里防御这么差。”
  我转向柳明珠。她很无奈地说:“古来自有惯例,炮火不攻通商之城。再说,辽军要过来得穿越戈壁,那里环境恶劣险象环生,方圆千里寸草不生,夏天酷热冬天大雪。今年巧在偏偏隔壁落雪不多,辽军既可行军又可化雪充做水源,所以……”
  我接上:“京都权利人事变动,让王爷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想到辽军这次会在冬天来袭。”
  云香想了想,很坚定地对我们说:“姐姐们别怕,我相信王爷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也许明天援军就到了呢!”
  我笑笑:“希望如此吧。”
  我们又闲话了几句,挤在一起睡着了。
  似乎才闭上眼,我就被一声轰隆巨响惊醒。张开眼,外面天正蒙蒙亮,云香和柳明珠还挤在一旁熟睡。我披着衣服爬起来,往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又听到远处传来轰隆的一声,大地在颤抖。
  推开门,冰冷彻骨的风猛地灌了进来,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呐喊和惊叫声似真似幻,只有传到鼻端的火硝气息才是最真实的。
  我转身回屋,奔到床前摇醒云香和柳明珠。
  “快起来!仗打起来了!”
  云香迷迷糊糊地揉眼睛,还是柳明珠反应快,脸色刷地一片苍白,鞋也顾不得穿就跑了出去。
  我忙叫:“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爹!”
  “哎你站住!”我赶忙去拉住她,“你爹现在肯定在外指挥抵御,你这一去不是给他添乱吗?”
  柳明珠慌乱无主,眼睛里盛满泪水:“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我拉她回屋,给她披上衣服,冷静道:“先镇定下来,我们收拾好去正堂。你把家丁都聚集起来,要他们随时做好撤退准备。我去找阮星。”
  “我在。”阮星的声音从屋外传进来。他不方便进来。
  我立刻问:“外面怎么样了?”
  “辽军大概是半夜里到的,那时风雪未停无人注意到。天微亮时他们已经潜伏的极近了。”
  “守得住吗?”我的心绷得紧紧的,柳明珠也死死抓住我的手。
  阮星低声说:“城墙坚固,目前形式尚好。”
  柳明珠大松一口气,我却说:“万一围城怎么办?东边大雪还要封好久,城里准备仓促储备不多,最多支持十多天。”
  阮星说:“王爷已经带军赶来。”
  我大叫:“他派军还是他带军?”
  “亲自带军。”
  “这这,”我实在吃惊,“李将军他们呢?他怎么亲自来了?”
  阮星说:“因为这次是辽卫都王带兵实力不空小窥,而赤水不能失守。”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千里迢迢万里冰封的带兵打仗,他的身体受得了吗?
  阮星一本正经道:“姑娘放心,阮星受王爷嘱咐,会誓死保护您的。”
  柳明珠听了,疑惑地望我一眼。都这时候了我才没心思同她解释,赶紧催促大家换衣服。
  我留柳明珠布置王府,带着云香随阮星出去看看。
  城还未破,可是满大街尽是惊恐奔走的百姓,丢弃的物件随处可见,到处有哭喊爹娘的孩子。雪虽已经停了,可是刺骨的寒风依旧强劲,将我吹得摇摇欲坠。
  昌郡王带兵在城墙上抵御外敌,我们只见到了他的一个手下。那士兵对阮星说:“辽军攻城之势并不凶猛,其意还在逼我们投降。”
  阮星还略带稚气的脸上一片成熟高深:“他们远涉而来,也筋疲力尽,又算准了了王爷赶救不急,想用围城逼降。”
  我冷声说:“想坐在城外安逸得等待我们开门?是不是也太胸有城竹了。”
  “那卫都王历来自负强悍,这是他的作风。”
  我问那个亲兵:“城中储备如何?”
  他犹豫了一下,说:“虽然有准备,可现在是冬天,运粮队又被雪崩阻拦……”
  我打断他的罗嗦:“到底如何?”
  那人艰难地说:“最多不过十天。”
  我又问阮星:“王爷什么时候赶得到?”
  阮星看了看天:“如果不再下雪,大概也是十天左右。”
  我的心在胸腔里跳动得厉害。
  只有十天。
  歌尽桃花 第二卷 大漠篇 第33章
  回到王府,柳明珠正在烧香祷告,我没有打搅她。王府的书房里有个砂土制的赤水区域的地形我便请阮星给我说解战势。
  城三面被围,南面唯一的生路也被雪崩阻断,我都怀疑那雪崩是不是辽军有意为之。赤水以西是秦国。秦国多陵少平原,物产贫瘠,政治又腐败,积弱已久,生产力发展水平同其他三国远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全靠依附临国度日。这么一块鸡肋,周围三国都有吃的意思,却没有吃的动力,一直这么不咸不淡地拖着。
  如今辽攻燕地,他们肯定是做闷头乌龟关门不闻不问,南边赵党更是恨不能派兵增援辽军才不会施以援手。离国呢?太远了,放只鸽子飞过去这满城的人都看见了。
  我想到这里,不由失笑:“谁想出的炮火不攻商贸之城,我们君子对方就小人。萧暄啊萧暄,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阮星不由为上司辩解:“赤水一直有天险守护,今年情况特殊。
  我摆摆手:“算了,兵少则围城,兵多则恶战,总之这场仗不是一下就能见分晓出胜负的。”
  柳明珠来找我:“府里的人事都已经布置好了,存粮也清点了,除去开仓接济百姓的外,剩下的支撑半十月没问题。但是今日起还是尽量节省为好。”
  我说:“若运气好,十天后战况就有转机。”
  这才过了几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柳明珠就憔悴了许多。她拉着我的手,诚恳地说:“小敏,好在有你在这里同我做伴。”你做县令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时候我没享受到,外敌攻城掠地城内受寒挨饿时我却来共患难了。我倒宁愿希望我不在这里,可我有选择吗’我苦笑,拍了拍她的手。
  辽军果真象征性地攻打了一下,就叫骂着退了回去。昌郡王一直守在城墙上,丝毫不敢懈怠。城里已经乱做一锅粥,物价飞涨,人人自危。听说有不少人试着想从雪崩的那个山坳逃出去,可是都没了下文。
  阮星说如果不下雪,萧暄十五日后可到。可是天总是不如人愿,围城第三天,天上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我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