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25 04:40      字数:5133
  倪雅喻呐呐回答,直觉他似乎又想刁难她。
  他锁住她逃避的清眸,一字一字清晰地说:“我不是人吗?!”
  “你要留下来吃晚餐?”那她怎么来得及打工!
  “不行吗?”韩翼挑眉。搞什么!她刚才还对韬有说有笑,现在却急着想逃?啐,他会吃人吗!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女伴一起用餐,应该会比一个人吃饭开心……”“我现在饿了,你有意见?”
  他果然存心刁难她。“没有,我马上做。”
  但愿不会迟到!倪雅喻匆匆奔入厨房。
  韩翼来到厨房,静静看着她一下洗菜、一下热锅、一下开冰箱的背影,另一种陌生的感受直扑他。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女人做菜的背影,他记得很久以前在育幼院里——该死!
  韩翼紧握住双拳,猛地迈开大步,一把攫住倪雅喻双肩,将她转过身按在冰箱上。
  “你做什——唔……”
  她来不及抗拒,就被他如苍鹰般俯冲而下的双唇猛力堵住,鷘猛狂乱的唇舌长驱直入,像翻腾的巨浪几乎吞噬纤弱的她。
  天呀!他为什么突然……
  她的双手拚命拍打,没两下就被他使劲定在耳旁,抵抗的身体也被他高大的身躯压制住,而且轻易感觉到他身躯的紧绷。
  终究敌不过他的力气,她在胸中的氧气用尽前,做了最后的反抗——韩翼缓缓抬头,幽冷的黑眸锁住她惊惧的眼,薄唇上一抹显而易见的鲜血,更加突显了他的狂恣。
  “你咬我。”
  “我……”她大口喘息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逃避我。”他直指而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看到我就想逃,展夜韬和你有说有笑,甚至碰你,怎么不见你逃避?”他没看过展夜韬那家伙什么时候和外人聊过天,但他却关心起她的身体?
  韩翼捏紧她的右肩,似乎想将先前展夜韬遗留的温度揉掉。
  “那是两回事……请你放手!”她痛得小脸皱在一起。
  “能帮你的人是我,何必虚情假意对其他人好。”
  “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委托人,但为什么你每次看到我不是骂我、讽刺我、就是看不起我?对于慈音的困境,我也很急呀!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我能怎么办?”
  她的问句让韩翼一震,手劲不觉放松。她的逃避其来有自,原因都是源于他。
  “我要你自行撤销委托。”他不想接,但碍于老板的命令不得不答应,所以只好从她下手。
  “我不会放弃的。”
  韩翼定定地凝住她勇敢迎视他的眼。
  “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强夺你的清白,而且让你成为我的禁锢,永远回不去你心爱的育幼院。”
  他空出一手,修长的指尖从她额心往下轻抚,霸道地游走她因抗拒而涨红的脸颊,往下来到颤抖的菱唇、纤细的颈项,不安分地解开她衬衫扣子。
  男女经验丰富的韩翼,轻易看出她的生涩,想藉此吓走她。
  她的出现弄乱了他的世界,而他一点也不想改变。
  “吻,应该是温暖的,不是像你这样!”倪雅喻推开他,奔出厨房,屈辱受惊的泪水悄悄汇聚。
  拿起放在客厅的衣物,她朝厨房大喊:
  “我不会放弃,只要有一点点机会帮助那些孤儿,我都不会放弃!”
  这次,是她跑开。
  xxsyxxsyxxsy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是她的初吻,他竟然问也不问就强夺走,最后还以此恐吓她,他怎么可以这样…她哪里错了?
  每个人不都希望自己的家平平安安、家人能永远团聚在一起吗!
  孤儿也不例外呀!
  她已经失去父母,她不想再失去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园“慈音”。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她的家不知何时会消失?
  她真的好害怕……
  倪雅喻一个人走向公车站牌,边走边挥去颊上不争气落下的泪水。
  袭来身上的寒风,呼呼地吹。
  热泪,也变得冰冷。
  xxsyxxsyxxsy十二岁的男孩躲在厨房门旁,探出半边脸,偷偷看着煮饭给他们吃的胖妇人张罗晚餐。
  没多久,饭菜香弥漫整个厨房,男孩贪婪地大吸好几口气。
  他的吸气声被胖妇人发现,他右耳被她粗短的手指紧紧拧起,躲在门外的身影顿时无所道逃。
  “你又想来偷吃是不是!”胖妇人朝男孩右耳大声斥喝。
  “我没有!”他只是站在旁边而已。男孩吃痛地缩起颈子。
  “那你鬼鬼祟祟在那里干嘛?”
  “我肚子好饿。”他老实说。
  正在发育中的男孩,根本受不了一天只有固定饭量的三餐。
  “分明就想偷吃,还说不是!”
  “我没有!”男孩再次强调。
  “你这孩子居然这么爱说谎,我一定要把你交给院长处罚,叫他罚你没有晚餐吃!”胖妇人拽着男孩的耳朵走出厨房。
  “我没有说谎!”小男孩拚命地想摆脱妇人。
  “你还说没有!”妇人气不过,动手拧打男孩的手臂和大腿,每说一句就拧一下。
  “小小年纪不学好,长大后是不是要去当作奸犯科的社会败类?难怪一出生就被亲人丢掉!”
  “我没有说谎——没有──”
  仰靠在沙发椅背的男人,喘着气自梦魇中惊醒,细密的汗珠满布额际。
  “冬天睡觉流这么多汗,要不要紧?”
  半夜,尉天浩一回来,就看见在沙发上睡着的韩翼汗流满身的样子。
  韩翼看清自己的所在地,于是呼口气,身体往前倾,手肘撑在膝上,双掌捂住自己的额穴,搓揉紧绷僵硬的额心。
  “没事。”他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事隔十五年,童年的情景却依然清晰。
  “恶梦?”尉天浩依旧笑脸迎人,从酒柜拿出酒瓶及酒杯,为韩翼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韩翼没有说话,仅以冷哼作为回答,仰头饮尽杯中物。放下酒杯的同时,眼角余光发现蜷曲在沙发另一头的纤瘦身影。
  “她怎么在这里?”经过今天下午的事,还不死心?
  “自己看。”尉天浩将桌上一张纸条递给他,上面写着:韩翼如果醒了,请叫醒我,谢谢。
  雅喻
  “你应该算清醒了吧?”尉天浩笑问。
  “不用理她。”看见倪雅喻平稳的呼吸,显示她正沉睡的模样,韩翼披了件大衣,抓起酒瓶,打算出门。
  “不一起喝?”
  “我到顶楼。”
  “那还是算了。”尉天浩敬谢不敏,他宁愿洗个热水澡,也不想做冷风里的酒国英雄。
  韩翼出门后,倪雅喻被细碎的声音扰醒,揉了揉惺忪的眼。客厅里,她只看见笑咪咪的尉天浩。
  “你醒了。”
  “韩翼人呢?”
  “在顶楼喝酒。”
  倪雅喻思索了下,毅然穿起外套。
  “尉大哥,麻烦你给我一瓶酒哈啾!”她打了个喷嚏。
  “我建议你别学那个怪胎。”
  “没关系。”
  第五章
  冬夜,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透明。
  来到顶楼的倪雅喻,吸了吸鼻子,小嘴呼出白色雾气煨暖冰凉的双手。
  她坐在离韩翼三公尺远的地方,偷偷打量他。
  “好冷喔……呼。”半夜跑到这里喝酒,他不冷吗?
  韩翼默不吭声,似乎想将她当成透明人。
  “你手中拿的是项链吧?你的吗?”她看见垂落在他手掌外泛旧的红色结绳。
  闻言,韩翼收起项链,依然默默仰头灌酒。
  倪雅喻耸耸肩,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搓了搓发冷的双手。
  “喝酒应该可以暖暖身体。”
  “啵!”一声,她打开酒瓶,啜了一小口。
  “嘶……好辣!”她倒抽一口气,感觉体内有一把火瞬间从喉咙延烧到胃里,拚命用手X着半吐的粉舌。
  笨蛋!
  这女人果然又笨又丑!这是韩翼唯一的感想。
  静谧的城市,或许也因寒冷而沉沉睡着,光害少了许多,甚至能看到天际间几颗星子,隐隐约约闪烁淡淡光芒。
  “没想到城市里能看得到星星。”喉中的烧烫退去后,倪雅喻仰头静静欣赏。
  “慈音夜晚的天空,也看得到星星,而且有很多很多……多到数不完,连银河都看得到喔。你看过银河吗?”她转头问他,得到的依然是他的沉默,她撇撇嘴,仰头继续说着。
  “每当慈音里的小孩子有不愉快的事情,云姨都会和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她告诉我们,天上的星星是天使的眼睛,天使很容易就能看到地上的小孩乖不乖、用不用功,只要努力做个好孩子,天使就会帮他实现愿望,他有多努力,天使就会有多努力。”
  “你在说梦话吗?我不想听。”韩翼狠狠灌了一口烈酒,终于开口。
  “你不相信?”
  “骗小孩的事,我何必信。”他看到的只有现实。
  “我相信,云姨也这样相信,所以她很努力保护慈音,更希望能藉育幼院找到她失散多年的儿子。”
  “幼稚!”韩翼冷哼。成立育幼院和找儿子,根本是两回事。
  “韩翼,难道你的心,曾在育幼院里受伤?”
  今晚在西餐厅上班时,她想了很多,包括从他们认识至今的交谈、以及X保全其它成员说过的话,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结论。面对他,有了另一种视角,惧意、怨怼也一扫而空,剩下的是充满酸楚的心疼。
  她在想,他的敌意,是否因此而起?
  “我怎样都不关你的事!你以为你是谁,‘张老师热线’义工?明明全身上下找不到可以看的优点,少自以为是了!”
  “你为X保全做事,所以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只是说话苛刻了点。
  “在这里工作能得到极高的待遇与名誉,我是贪心的恶人,心地远比你能想象的还要丑陋可怕,不是什么善心人士。”
  伤口或许能愈合,但留下来的疤痕却是丑陋不堪的!
  “你是好人。”倪雅喻坚决。不然,不可能出手救她。
  这丑女是鹦鹉转世吗?!
  “你还学不乖?”韩翼看着她,黑瞳中隐隐燃烧愠火。
  “什么意思?”
  他逼近她,黑眸深处的愠火渐渐转为欲火。“夜色很美,星光难得灿烂,天气又冷,两个人抱在一起,铁定很温暖。”
  “不要开玩笑,我很正经在跟你说话。”她戒慎地往旁边挪一公尺。
  “只要你肯当我的女人,陪我玩玩,我就接受你的委托;委托结束后,一拍两散,你滚出我的视线,别再找我麻烦。”他开出条件,灼灼如炬的目光直锁住她。
  被他看得不自在,倪雅喻起身,不想再多留。
  “你喝醉了,而且你的老板早就接了委托,指名由你完成。我上楼来陪你喝酒的用意,就是希望你能摆脱自己的心结,不要耽误工作。”
  他来到她面前。“你想,我的老板会听我的说辞,还是相信一个八辈子也碰不在一起的陌生人——你?”
  “你威胁我?”
  “谁叫你笨得学不乖。”
  “我也说过我不会放弃的。”她坚定回望,也学他狠狠灌一口酒,以示决心。
  倪雅喻不熟悉酒精的喉咙,根本禁不起烈酒的折磨,只能扭曲着小脸猛咳,小脸呛得红通通。
  韩翼唇角微勾,笑意未达眼底。她纤瘦的身躯里流着倔强的血液,只可惜,她的倔强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麻烦!
  “你笑什么?”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取笑她,倪雅喻不禁甩甩愈显昏沉的脑袋瓜。
  “笑你蠢。”
  突然,他只手定住她的后脑,刻画了冷峻线条的坚毅脸庞瞬间俯下,温热的薄唇扎扎实实覆住她略显冰凉的小嘴。
  他霸道地辗转吸吮她口中残余的酒香,以齿嚼咬她的唇瓣,甚至在发觉她的抗拒时,另一只粗实铁臂揽住她的纤腰,紧紧将她压向他,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空隙。
  火苗,就在男女肢体的摩擦间,转瞬被点燃。
  “唔……”挣扎不得的倪雅喻感觉到,有种比烈酒还强的热度,迅速窜烧至四肢百骸,熨烫着她的神经末梢──痛苦,却又温暖得能抵御所有寒风。
  渐渐地,愈来愈热……
  渐渐地,夺走她所有力气和知觉。
  倪雅喻过热的体温及无力的双腿,让韩翼猛地抬头,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手上的劲道也跟着敛下。
  “该死,你在发烧!”
  最后,他接住她软瘫的娇躯。
  xxsyxxsyxxsy“三十分钟前,她在哪里?”
  坐在床沿的项初衍放下听诊器,将昏睡人儿身上的棉被重新盖妥,半眯着眼问站在床边、神色阴郁的男人。
  “顶楼。”韩翼冷冷回答。
  “做什么?”
  “喝酒。”
  “一个人?”
  韩翼沉默了五秒。
  “还有我。”干嘛搞得像问讯一样!
  “只喝酒?”项初衍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