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绚烂冬季 更新:2021-02-25 04:38 字数:4858
陆领待导购走开之后才训妻:“你有话说话,跑什么啊?”
伍月笙的态度沉着冷静:“我跟她没话说。”挑了自己尺码的毛衣,又钻进试衣间。不一会儿穿出来,镜子前转了两转,也买下了。付完账直接剪掉标签穿起走。
陆领很自动地提着她丢在收银台的旧衣服跟上去,打量她身上那件领子夸张的大毛衣:“受穷等不了过夜。”
伍月笙挑眉:“花你钱啦?”
陆领很大方:“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伍月笙猛地停下来,失声两秒,低骂:“放他妈屁!”
陆领得意道:“七嫂说的。”
伍月笙面对这张坚持的脸,再度无语,手里两个购物袋子也砸过去:“把你坑了还美呢!”咧嘴之前转身,不肯让他看见。
陆领已经在她的话里听出笑意,贴到她身边:“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以后除了自己还得养着我呢。省点儿花,别乱买东西。”
伍月笙骂他一句,看见他身上穿着与昨天不同的衣服,想起了一些比较严肃的事:“昨天没去你家,怎么办了?”
陆领问:“你还关心这个吗?”亏她还记着,他自己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到晚上要往家打电话说不回家住,才意外想起这回事儿。跟程元元商量对策后,又问伍月笙肚子里没孩子,到日子了拿啥跟家交待。程元元说没孩子你还娶她吗?陆领却愣了一下,要结婚是因为孩子的事,竟像是突然才意识到。
伍月笙头一回对陆领有点愧。再怎么说,他是她们母女战争中无辜的牺牲品,不过好像也无从安慰。抿抿嘴,转身继续跷班中的购物活动。
陆领没什么好气儿地说:“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肚子又不疼了是吧?”
提到这个,伍月笙更抬不起来头了。因为这个大乌龙,被罚跪到第二天还膝盖无力的陆领,要怎么跟家里解释呢?斜眼瞄他半天突然笑了:“我要不是太慌怎么能着了这种道儿!处男第一次就中奖,哪儿有那么强悍的精子。”
“犯虎!”陆领很纯洁地扭开脸,不敢正视她。
伍月笙哈哈笑,伸手掐他脸蛋。陆领一边躲一边骂,用袋子打她动作放肆的手。
路过一个女人惊讶看着伍月笙:“李夫人?”
不是假期,商场人不是很多,身边也没有其他可以叫夫人的物种。伍月笙捡起掉在地上的购物袋,直了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与陆领对视一眼,无辜地攒眉头。
那女的仰头看清伍月笙正脸:“不好意思。”拉着同伴走了:“我还以为是三号港湾那个副总的媳妇儿。上次我老公他们酒会我见过她,长挺像的。”又回头看看,正与伍月笙漠然的视线对上,匆匆掉头再没敢说话。
重重拍着购物袋上的灰,伍月笙音量不小地骂道:“瞎逼。”
出了商场,伍月笙正要打车,陆领腾手晃出一把令她吐血的钥匙。
停在一堆深色轿车中的佳美,像个白嫩鲜香的美人儿。程元元信不着她开,倒信得着这开车追尾的货。伍月笙吹声口哨:“尿性!你就这么把她车开出来了?还给你买手机……我怎么好像个倒搭的。”
陆领把她的大包小包扔进后座:“你像倒搭的我还不像吃软饭的呢。”
伍月笙倒是同意他这个观点:“是啊,吃软饭的比你长得像样多了。”
陆领坐进驾驶舱:“我估计她是想找个引子,回头就说取车,完事儿来看你。要不没台阶下么。”娘俩对骂的那架势,就跟老死不相往来了似的。
伍月笙刚掏出烟,听着这话诧异地望着他,“你不傻啊!”扔给他一根,“别在车里抽。我上次把座垫烧个窟窿,她差点儿没把我拆了补上。”抬脚蹬在车轮上系鞋带,身后开过一辆车,提示性地给声喇叭。她含糊骂道:“滴滴你妈啊。”
陆领没下车,却把胳膊脑袋都探出来。“你也算女的吗!”
伍月笙掸着手,夹下烟邪笑:“你不是验过身了吗?还挺*,嘻……”
陆领对她的率性简直无言以对:“娶了你倒八辈子血霉。”
伍月笙奚落他:“上我们家连吃带拿的,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陆领陡地提起一股气,忿然瞪视:“你以为证儿一撕,就能给我撕成外人啊?”
伍月笙被他的语气弄得一愣,也没抓住自己诡异的心跳节奏是什么意思。伸手擦去他脸侧一星烟灰,颇觉丧气地扯着唇角:“我那是撕给你妈看的。”
陆领听不明白这句话,仰着头问她:“那你要离婚吗?”
伍月笙飞眼:“舍不得啦?”
陆领呕吐:“跟你唠正经的呢。”
伍月笙抚压他的抬头纹,没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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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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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木》 第27节
作者: 吴小雾
她是压根儿没想过要结婚,不过证既然领到手,倒也用不着再费遍事儿去办离。气也是气程元元的狡诈多一点。早该知道她那个妈,别人脑瓜转一转,她能转十转,口口声声不强迫,给时间,根本就是怕她烂到手里,而绞尽脑汁想邪点子。
可是,想起她红着眼眶说责任的模样,伍月笙又打心眼儿里不希望那些话是假的。
陆领挥开那只漫不经心搓掉他半层皮的手:“对付着过吧先?”
伍月笙自动地嗯了一声,顿了两秒钟才消化他的话,很夸张地点头:“行啊。你家有钱吗?”
陆领挠挠脑袋,没想过她会问出这种问题,临场发挥道:“有。”虽然跟他专业有关,可他还真搞不太懂“有钱”这个抽象的概念具体定义怎么样。
伍月笙盘着手,神情倨傲:“别光说我得见着实物。大件儿、有照的,都给我拿来审审。”
陆领再一算,那些都是陆校长的,他自己啥也没有,话得说明白:“七嫂说了,我要接着上学,得跟你要学费……”
伍月笙听着逆耳:“谁说的你跟谁要!少找我。死不死谁儿子!”
果然就跟程元元说的一样,伍月笙没心、没肺、没感情,再加上没孩子,这场婚姻对她来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陆领悲哀地弹弹烟灰,看着伍月笙抽烟的姿势,想起更头疼的一件事。“奶奶让结完婚住到我们家。”
伍月笙很干脆地告诉他:“不可能。”
她可以遵着国家法律承认婚姻,可以遂了程元元的愿不离婚。但她并不打算要真跟陆领合并同类项,更逞论跟一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共同生活。这种奇怪的事只要多想一会儿,半夜睡觉都会梦游的。
陆领也没指望她同意,可被拒绝得那么没面子,也有些不爽,多嘴劝道:“反正你也是租的房子。”
“租的怎么了?”伍月笙吸光最后一口烟,弹开海绵蒂,绕到车里教他地产知识:“你们家也只有房屋使用权,过几十年一样是国家的。知道吗?”
陆领摇头。
伍月笙命令:“开车。”
陆领拧着钥匙,不抬头地说:“那个——孩子的事儿……”
伍月笙眉一紧:“就说掉了吧。”
陆领的动作僵半拍又继续:“其实有没有孩子,我爸现在知道了咱俩的事儿,也得让我跟你结婚。就是老太太那关不好过,怕给你脸子。”
伍月笙很坦然:“我不怕。”
陆领不屑地:“你就跟我吹吧。”
程元元的心病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剩下的麻烦在她看来,完全是些蚊虫叮咬的小痛痒。可以说,除了伍月笙过早发现没怀孕的事,其他的都在她掌控之中,所以早在陆领离开立北的时候,她就把事先想好的话教给他了:只要你们赶紧结婚还穿不了帮,晚产的事儿不多见,但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陆领反应了一下才懂,这是让他赶快把谎话变成事实。可这也很麻烦啊,伍月笙能让他有这机会吗?不管怎样,丈母娘的这番话暂时不能对自恋病毒携带者说,她绝对会以为他要结婚是对她的身体有企图。这倒不能完全说她是胡思乱想。事实上,忆起那天的云雨,陆领的确会有生理反应。因此更加不能让她察觉。他吃不准她知道他的想法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估计不能这么毫无防备地让他跟来家里吧。他不怕她骂人,只是受不了她那副自我陶醉相。
一般说来,陆领对人对己都还算诚实,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承认自己对伍月笙入迷。他经常没有任何先兆地想见她,渴望她的碰触。也许仅仅来自初涉情欲的混乱感觉。他懒得分辨,也分辨不出,反正是喜欢她在自己视野内活动,就来找她。至于由头,她不问,他正好不用说。
伍月笙忙着整理衣柜,对从进门就保持托腮姿势坐在沙发里烦恼的陆领暂不理睬,收拾差不多了,也有闲心看那张单纯脸上的复杂表情:“你这是发什么春呢?”
陆领瞪她,瞪到那满箱满柜的衣服,惊道:“你这么多衣服今天又买那些!”
伍月笙并不觉得浪费:“女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有几件记得住的衣服穿。”
“那你记性可够好的了!”陆领叹为观止,“你怎么不上班跑去溜达街败家?老吴也不说管你。”
“他现在躲我还来不及呢,还管我。”伍月笙翻翻眼睛,抱着衣服坐到整理箱上,把头天晚上吴以添义正严辞的拒绝给讲了一遍,又说了今天早上在单位发生的一幕。
吴以添得知这两团炮火居然做成了两口子,心情岂只震惊二字可以形容。当然也顾不得阻止伍月笙的*行为。
陆领听完了,怒火中烧,先是冷笑:“可他妈发现比你还自恋的了!”
伍月笙看着咬牙切齿的人,很奇怪:“我能认为你这是比我还生气吗?”
这句话问得陆领腾地站起来,一脚踹翻了脚边的垃圾筒。直吼道:“我跟埋伏说过!”
就在跟伍月笙发生关系的第二天,去埋伏店里,陆领把这事儿跟他说了。倒没有别的用意,就是憋不住想说。而埋伏那张磕磕巴巴的破车嘴,传闲话一个顶仨,怎么可能传不到吴以添那儿!那他对伍月笙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吴以添那大畜牲,不让别人瞎想,自己想得跟朵花似的。他是不是以为,当天换成任何一个人送伍月笙回家,也可以送进宾馆?更气的是,自己竟没法否定这种事的可能性。恼得无法安坐,站起来直出长气,在不太大的客厅里来来回回走。到底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陆领完全摸不准怪异的伍月笙。
伍月笙不知道他“跟埋伏说过”是指说什么,也就不理解他干吗突然发这么大火。呆呆地问道:“要抽啊……”
陆领回头想骂,视及伍月笙的眼神,那是跟恶毒的语言不相符的眼神。刻薄又没耐心的伍月笙,没有怪他弄乱她的房间,而是用一种好奇的眼神在看他。她想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陆领因为这个发现,火气平息了大半,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收拾纸篓。
伍月笙皱眉看了一会儿,为他戏剧化的变脸感到无聊。
陆领认为,我跟埋伏说了,也就是通报了大家。埋伏则以为,吴以添跟伍月笙一个单位的,肯定更早就知道这事儿了。人们总是按自己的理,辩及当然。结果吴以添确实被冤枉了,直到陆领来电话骂他,他才知道误会多大。可是吴以添从来就没遇见过伍月笙这么敢说话的正经姑娘,不正经的姑娘也没她敢说话。闲来没事儿坐在工位里打望他,黑眼睛毛嘟嘟的,眼线一描老长,邪里邪气嘬根烟卷儿,咋看咋勾人儿。怪得他误会吗?
但既然错误犯下了,吴以添自认是懂得认错艺术的人,只好屈尊去哄那两个孩子。也没法不哄,伍月笙这一天到晚的冷嘲热讽,简直让人不敢跟她说话。中午叫她吃饭,她说:“主编,别让我再继续沉迷这份得不到的感情了,好吗?”黯然转身,发出尖锐笑声。
三十多岁的大人吴以添,对着她的背影,精神之手一把抓住她的长头发,使劲扽使劲扽……假想报复完毕,还得跟上去陪笑:“也挤兑得差不多了吧?”
伍月笙那张损嘴,弯着很好看的弧度,谦恭地说:“跟您比差得远了。”
吴以添忍受了一整天,郁闷得全身都长出蘑菇来了。傍下班的时候,决定换角度切入。拨通陆领电话,才响一声,手机里就爆起骂声。耳膜受到刺激的同时,吴以添很高兴神把六零造成一个性子单纯的家伙,要是像乖僻的伍月笙一样,可能干脆就不接电话……
揉着耳朵等骂声渐小,吴以添问:“骂爽了吧?”
陆领切道:“爽个屎。”
吴以添讪笑:“你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