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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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25 04:38 字数:4770
给我,只可惜,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方某始终比你棋高一着。方阳晖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决策,他将自己在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有限公司的股份降为百分之五。现在亏空的是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有限公司而不是控股公司,这就意味着,他只需承担按股份比例分摊到的百分之五债务,但四海高尔夫游艇会的贷款是由他担保的,要解掉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就只有把债务的包袱甩给那个“土包子”袁野。
于是,他拿起了电话打到深圳找袁野。
“袁董事长,请你尽快到香港来一趟。”
“有急事吗?”“李若龙提了公司的巨款。”“方先生,四海高尔夫游艇会有限公司已跟我无关,李若龙要求我退出,我已签了名,他已把股金退还给我了。”“到底怎么回事?”“这话应该我问你——”袁野气愤地挂了电话。
方阳晖立即意识到事态严重,他打电话让秘书小姐即刻把四海公司的有关档案送来。看完档案,方阳晖举起宗卷重重地砸在地上,他发现两家公司的股东登记文件,都被李若龙做了手脚,以“偷天换日”的手法掉了包。由于两家公司的名称都是“四海高尔夫游艇会”,只是一家是“有限公司”,在香港注册;另一家是“控股公司”,在百慕大注册。当初交由李若龙负责办理所有手续。方阳晖系两家公司的股东,他在“有限公司”占股百分之五,而在“控股公司”占股百分之八十,所以在两份文件上都有他的亲笔签名。李若龙只需把两家公司的名字对调一下,张冠李戴,在香港注册的就变成是“控股公司”而在百慕大注册的则是“有限公司”,轻而易举地把他绑在负债的战车上了。
悔之莫及的是,那时他正与沈菲打得火热,如胶似漆,神魂颠倒。
回想起李若龙送文件副本时,他正在会所与沈菲共进晚餐,他正要细看,沈菲娇嗔地埋怨:“吃顿饭也不得安乐。”于是他只好放下文件,第二天看也没看就交给秘书小姐处理了。而往常办事认真谨慎的秘书小姐,其时正在呷他与沈菲的干醋,未细加核对就将文件入档束之高阁。李若龙又安排袁野退出,归还了股本,显然李若龙是在有计划、有步骤地暗中进行着这一切。
现在,这一疏忽铸成的大错是,他必须为此负上亏空五千万的百分之八十的债务。
四海高尔夫游艇会的银行帐户上,现在是空空如洗,方阳晖要面对的是每个月高达三百五十多万的租金、工资、白金咭债券利息等支出,这使得他本已捉襟见肘的公司财政,更是雪上加霜。
正当方阳晖困坐愁城的时候,接到詹森的电话。
“方兄,久未见面,近况如何?”“詹森,我正要找你,我告诉你一件事……”“别忙,我也有事告诉你,先听我说完再听你的。”“好吧,你说。”“我要回老家了。”“啊?”“我已向总行提交了辞职报告,打算与王薇一起返回加州乡村,过田园式的生活。”“那好哇,我衷心祝福你这一对神仙眷侣。”方阳晖酸溜溜地说。“一来向你告辞,二来请你帮忙。”“帮忙?帮什么忙?”
“我想在离职之前,把手头上的事务做个清理,对总行有个交待,所有你们公司和四海由我经手贷出的三千五百万,上个月已经到期,请你尽快安排还款。”
“詹兄,我告诉你,李若龙提走公司的巨款逃了。”“什么?——他一共提走了五千万,现在我是焦头烂额,当初要不是你撮合,我就不致掉进这个深渊,如今……”“方先生,”詹森打断方阳晖的话:“这么说我有责任啦?”“詹森,你听我说……”“你不用说,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没兴趣理睬,公事公办,借债还钱,如果你继续拖延,我行将以债权人的身份申请贵公司破产。”说罢,“咔”的一声挂了电话。
方阳晖感到眼前一黑,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他感到心头一阵绞痛,摁了一下铃,秘书小姐急忙跑入。秘书小姐见方阳晖脸色发青,额头沁出虚汗,连忙扶他在沙发上坐下。
“你把救心丹给我。”秘书小姐飞快地拿了救心丹来,倒了杯水递给方阳晖。方阳晖服药后,摆了摆手,让秘书小姐退出房去。
方阳晖把身躯埋在沙发里,他极度虚弱,整个人都垮了,只剩下一副软弱无力的皮囊。他感到全世界仿佛都在跟他作对,跟他过不去,他难道就这样完了?他的内心,今天的方阳晖和昨日的方阳晖在激烈交战——是躺倒还是站起来?他反反复复地做着肯定和否定。幽幽地一种潜意识在心头燃起:失败也要体面地失败,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他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竭力使脊梁骨挺直,硬朗些。他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李若龙,只有找到李若龙,事情才会有个了断。他不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击败,他不断给自己打强心针,瞳孔亮起了兀鹰捕捉猎物时的凶光。
商海争雄第67章:沈菲手中的王牌
第67章:沈菲手中的王牌
沈菲尝试打了几次电话找方阳晖,结果都是一样,到了接待生老女人那里就被挡住不予理睬,越是说是要事找方先生,电话越快被卡断。
打方阳晖的手机,一听是她的声音就立即收线。她也曾尝试到公司门口拦截方阳晖,但方阳晖在保镖金毛驹的护卫下,她根本无法接近。
沈菲冥思苦想,终于记起方阳晖的办公室有一部专用传真机,方阳晖曾把自己专用传真机的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留给沈菲。她翻箱倒柜找到了那张写有传真机号码的纸条,写了一封简短的密信,借用朋友的传真机,把它传给了方阳晖。
方阳晖收到这封密信的传真,信上写道:我知道一个人的下落和秘密,你若不跟我联系,必将后悔——————“必将后悔”的后面打着三个惊叹号,信末没有落款,方阳晖一看就猜出是沈菲写的。他也猜到信中所说的“一个人”,必定指的是李若龙。
但他怀疑这中间可能有诈,沈菲是否真的知道李若龙的下落?这个麻烦的女人是否想用这个笨拙的诡计,把他骗出去与她会面?
但怀疑归怀疑,方阳晖仍把它视为黑暗中的一线光亮。他想,退一万步说,即使沈菲只是诱骗他出去见面,见见又何妨?也好趁此机会挥剑斩情丝,给她一个严厉警告,让她死了这条心。方阳晖拨通了沈菲的手机。
“噢,你终于肯打电话来了?”沈菲冷冷地说。“如果你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就收线。”方阳晖咄咄逼人。
“你别威胁我,要后悔的是你而不是我。”沈菲毫不示弱。“我不想跟你争吵,你说怎么见面?”“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谦让起来?”沈菲有恃无恐,仍然嘴尖牙利。“既然如此,就由我定吧,明天早上九点半,港澳码头见。”“去澳门?”“嗯。”方阳晖解释道:“在香港招人耳目,到澳门避开些,顺便带你到葡京见识一下。”
“好。”沈菲有些激动。
上环海旁的港澳码头,早晨显得有些冷清,往澳门去的旅客稀少,倒是由澳门返港的赌客不少,在葡京赌个通宵,囊空如洗,垂头丧气,缩肩拱背,步履匆匆的赌客搭早班船返回了。
方阳晖与沈菲分开走,一前一后,隔得远远的。上了飞翔船,也是一左一右,分开来坐。
方阳晖穿着一身白色的“登喜路”休闲服,把太阳帽拉得低低的,压在额头上,靠在椅子上假寐。沈菲则坐在前舱的另一头,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
在出境大堂通道,方阳晖曾瞥见沈菲落寞的面孔和矫揉造作的身姿,感到自己曾经为这个女子如痴如狂,简直不可思议,如今看来,她除了胸脯比一般女子大些之外,毫无吸引之处。
在情感的世界里,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当他爱上一个女人时,是感性的、盲目的,对他所爱的女人,怎么看怎么顺眼。一旦厌倦了,就变得理性而冷酷,对这女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沈菲不时侧头偷窥正在闭目养神的方阳晖。他比前些时候消瘦了许多,面庞的轮廓,棱角显现,但仍透出一股刚毅和果决的意志力。
沈菲心里盘算着等一会如何对付这个睡着的男人。在她的人生哲学里,男人硬的时候是软的,男人软的时候是硬的。换句话说,女人若要征服一个男人,就要抓住男人的弱点,使男人底下硬起来,男人底下一硬,心就软了,这时最容易攻破,这时的男人温驯得像绵羊,百依百顺。相反,底下软时,就心硬如铁。
但是,沈菲也清楚地知道,方阳晖已对她不再感兴趣,男人一旦变心,就像断了线的纸鸢,很难挽回。但这一次,她准备了另一手,她手中握有李若龙的下落和秘密的王牌,她将以这张王牌诱逼方阳晖就范,把他拉回自己的身边。
一个半钟后,船抵澳门,方阳晖等全部乘客下了船,才最后一个登岸。他仍然与沈菲保持距离,远远地尾随着。
踏上澳门的码头,沈菲顿感笼罩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她似乎找回了失去的自我,恢复了往昔的光彩,步子变得轻盈。她发觉有人认出她来,将目光投向她,还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尽管那目光、那私语有些异样,有些轻蔑,但仍令沈菲感到浑身舒泰。她不由自主地挺高了胸脯,好像一个出征的战士踏上了战场,她今天要去打一场漂亮的仗,她要把她曾经拥有的男人,重新征服,再拥入怀中。
出了海关大楼,在的士站,他们环视了一下周围,看见都是些东南亚穿着的游客面孔,便迅速地一起钻进了一部的士,吩咐司机开往葡京赌场。路上,方阳晖暗忖,沈菲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不会轻易把李若龙的下落和秘密白白地告诉他。这中间必须下一番功夫,过程可能是艰巨的。他暗自设定了几个步骤,欲取之需先予之,先进赌场投几注,让她开心一下,解除她的思想戒备,不论输赢,都给她一笔钱。然后再去游览名胜,伺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样或许能攫取他所需要的情报。
商海争雄第68章:在葡京酒店
第68章:在葡京酒店
的士驶下天桥,拐了一个弯,葡京就遥遥在望了。澳门半岛乃弹丸之地,但它却享有“东方蒙地卡罗”之盛名,澳门经济之繁荣全拜“博彩业”之所赐。这个仍在葡萄牙管治下的弹丸之地,聚集着十多家公开合法的赌场,每年向政府交纳的博彩税,几乎占澳门政府年度总收入的一半。而葡京则是执澳门“博彩业”之牛耳。
从建筑外形观之,葡京像一只鸟笼。据说,它的内外设计装璜,是澳门“赌王”下令严格按中国的五行八卦的主臬鸠工建造。坊间的说法是,之所以把它的外形设计成鸟笼,是因为赌客都被视为“虫子”,而葡京内中堂弧形的拱顶上,彩绘着各种鸟类,“小虫子”爬进来后就被这些鸟儿一一吸食。四周的墙壁上,则绘画着海洋“物竞天择”的生态情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小虫。葡京内的走道七拐十八弯,像座迷宫,赌客进去容易出来难。葡京里中西赌博形式一应俱全,有番摊、大家乐、牌九、骰子、廿一点以及押大小和老虎机等,任君选择,各适其式。
的士在葡京大门口停下,沈菲一下车就兴冲冲地往大门跑去,方阳晖追上去,一把拽住她,“跟我来,走边门。”方阳晖低声地说。“为什么?怕被人撞见?”沈菲问。“不!”方阳晖说:“进赌场有许多禁忌,据说,如果从正门进去就会被天花板上画着的各种神灵发现,有小虫子爬进来了,就会追着吃你,那就非输个精光不可。”“这么邪呀?”
沈菲吐了一下舌头。“听说的,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菲点头称是。他们从侧门进入了葡京赌城。
沈菲一踏进门,就感到热浪逼人,到处人头涌涌。老虎机大口大口地吞着硬币,但仍“叽叽”地吵着肚子饿。每张赌台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迸发出此起彼落的叹息和欢呼。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押钱下注,掏钱收钱。花花绿绿的钞票,被当作厕纸一样大叠大叠地抛洒,叮叮当当的硬币,像小河般流淌。没有人会回首一瞥,每一双眼睛都盯着金钱。
这里是不需要付出劳动只需凭运气,就可以合法地攫取掠夺的地方。
方阳晖领着沈菲搭电梯上了四楼的贵宾厅,走进金殿大堂。在这里出入的都是腰缠万贯的豪客,等闲赌仔只能在底座,抱着“刀仔锯大树“的侥幸心理,玩一玩押大小或老虎机,输赢大多在百把几千几万元之间。四楼可不同,输赢动辄上百万,输去上千万的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