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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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25 04:38 字数:4792
自己的嘴巴。“你们替我去找,一定要找回那支失枪——”保镖和管家面面相觑,似乎在互相询问“上哪儿去找?”
“你们要特别留意一个人,”方阳晖说,在场人都竖起了耳朵。方阳晖续说:“这个人就是李若龙。”略停片刻,他又说:“记住——只可监视,不可轻举妄动。”“是——”保镖和老管家领命。
商海争雄第59章:“猫哭耗子”
第59章:“猫哭耗子”
方阳晖每天都到伊丽莎白医院几次,但他却无法见到雨荷。三天过去了,雨荷虽然已从深切病房转移到私人病房,可院方仍以病人尚未完全恢复知觉拒绝任何探访,包括家属、警方和记者。方阳晖虽然每次到医院探访都吃闭门羹,但他仍一次又一次地带着鲜花亲临病房外守候。
而且经常在门外一站就是一两个小时,他对妻子的真诚、挚爱,令在场医护人员深为感动。
警方怀疑这是一宗谋杀案,为了安全起见,派出一名警员守在病房门口,实行廿四小时轮班监护。
雨荷入院的第四天,一名护士长从私人病房出来,看见伫立在门口、疲乏困顿的方阳晖,动了恻隐之心,低声对他说:“方先生,病人已经苏醒了,我带你进去看她,但我只给你五分钟,你要控制情绪,避免骚扰病人。”
“谢谢,谢谢护士长。”方阳晖连连称谢。他捧着蓝色的郁金香跟着护士长走进了雨荷的病房。
方阳晖一走进去,便瞥见雨荷躺在病榻上,鼻孔里插着吸管,头上裹着纱布,腕上打着点滴,像一尊废弃的服装店石膏像。
方阳晖一步步走过去,把玻璃纸包着的一捧郁金香放在床边白色的储物柜上。他蹲了下去,望着直挺挺躺着的雨荷。“雨荷,雨荷。”他低声地呼唤着。雨荷像木乃伊,一动不动。
“雨荷,你听见我的声音吗?”方阳晖眨巴着眼皮,挤出了泪水。
“你如果听到我的声音,你就眨一眨眼。”方阳晖试探地问了一大串问题:“你是被人家陷害的吗?有人想杀你吗?你记得当时的情景吗?你认得杀手的模样吗?”雨荷只是瞪着一双空茫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似是无语问苍天。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方阳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喃喃自语:“雨荷,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
“护士长领着总督察毕士德走进来。听到方阳晖的自责,无不表示同情。
方阳晖捉住主治医生的手问:“医生,我太太会好吗?”主治医生对总督察说:“病人虽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由于头部受创,严重脑震荡,可能造成失忆,因此现时无法录口供。”毕士德问:“大概多久能恢复理智?”“很难做出准确的估计。”主治医生说。毕士德点了点头,便向医生告辞。
方阳晖向医生探询:“医生,我太太会变成植物人吗?”医生安慰她说:“方先生,我们会尽力而为医治你太太的,你放心吧。”护士长说:“方先生,你先回去吧。下次再来探访。”
方阳晖从病房里出来,他了解了雨荷的伤情后,心情顿感轻松。既然伤情这么严重,而且造成失忆,下月开庭审讯肯定不能出庭了。
五月三日高等法院开庭,雨荷缺席,她的代表律师鲁明向大法官陈词:“法官大人,由于我的当事人、原告郭雨荷小姐因汽车失事,造成脑震荡,未能出庭聆讯,故本人请求法官大人将本案的聆讯无限期地推延。法官大人,这是医院出具的郭雨荷的病历。”鲁明将病历呈递给法官。
法官看过病历后,宣布:“本席批准将本案无限期延后。退庭。”
站在被告席上的方阳晖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轻快地走下被告席的围栏,他的律师彼得邱迎上去向他表示祝贺,并肩步出法庭。
法院门口石阶上围了许多记者。记者问:“方先生,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方阳晖说:“我和我太太之间只存在着一些误会,现在她受了伤,我很难过。”“方先生……”记者还要发问。方阳晖摆了摆手,在保镖的护卫下登上车子,记者追上来,围着车子。“对不起,我要上医院探望太太。”
车子缓缓地挤出记者筑成的人巷,急驰而去。
医院后院的草坪,护士用轮椅推着雨荷散步。
李若龙站在远处一棵榕树后面,望着雨荷。雨荷穿着白色的病号衣服,不施粉黛,脸色苍白,她的目光呆滞,面若凝霜,对周围的阳光、花草、孩子的嬉戏喧闹,对光线、色彩、声音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毫无反应。
李若龙想起往日的雨荷,充满了生命的活力,那顾盼生辉的明眸,那灿烂的笑容,那洋溢着热力的胴体,如今竟仿佛变成了僵硬冰冷的石块,他心如刀割,潸然泪下。这时,李若龙蓦然看到方阳晖穿过花径走来,他闪避树后,悄然离去。
方阳晖向护士提出请求,让他为太太推轮椅带她散步。护士微笑地应允了,她真羡慕方太有这么一位体贴入微的“廿四孝”丈夫。她把轮椅交给了方阳晖,站在一旁远远地观望,她没有跟随轮椅,以便让他们夫妻静静地相处。
商海争雄第60章:李若龙被绑架
第60章:李若龙被绑架
方阳晖推着轮椅,向从身边经过的病友和蔼地颔首问候。推了一段路,他俯下身子,在雨荷的耳边低声地说:“雨荷,我特意来告诉你今天法庭聆讯的结果,法官宣布,我们这个案子无限期推延。你感到失望吗?我在等你完全醒来,我们再拗过手瓜好吗?”
雨荷一点反应也没有,方阳晖好像在对着一块石头说话。“你千万别变成植物人啊,那样我就太寂寞了。”
户外活动的规定时间到了,护士微笑着走过来。“方先生,今天散步就到此为止,我们得回病房了。”“谢谢你对我太太的照顾。”方阳晖说。“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他目送护士推着行尸走肉般的雨荷向病房走去。他想,雨荷这样活着应该比死更痛苦。
过了一段时间,方阳晖向院方提出,他要把雨荷接回家中休养。主治医生不同意,方阳晖直接找院长反映。院长说:“方先生,主治医生认为,你太太脑颅中的积血虽然已经清除,她的记忆有可能恢复,在医院留医便于观察护理,有利她的康复。”
“院长,”方阳晖未语已经哽咽:“多年来,我忙于生意,对太太疏于照顾,而且您也知道,我们夫妻因此曾产生误会以至纷争。这次,她车祸受伤,跟我对她的疏忽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我多些时间陪她,如果那天我在她身边……我,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天她病成这样,就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她,让我对她作出些少补偿,否则我将一生一世不得安乐,我将不会宽恕自己,我……我……”
院长大为感动,不禁眼眶潮红,他拿下眼镜抹了抹,说:“方先生,你不必过于自责。这样吧,我们就把她交给你,让你带回去照顾。我们医院方面将派出医生,每两天就到府上诊视一次,你看如何?”“谢谢,谢谢院长满足我的不情之请。”
雨荷被方阳晖从医院接回了家中。方家花园的客厅,雨荷坐在轮椅上。女佣阿彩熬了一碗雨荷平时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端上来,正要喂雨荷吃。“拿来!”方阳晖沉着脸命令道。阿彩把粥递给方阳晖,退到一旁。方阳晖一面喂着雨荷喝粥,一面在她耳边说:“我曾经对你说过,我会把你留在这个大屋里,会让你有一碗饭吃,现在,我做到了,你喝吧,喝吧!”
方阳晖一调羹一调羹往雨荷嘴里灌粥,雨荷满嘴是粥,无法下咽。
稀粥灌进口中,又流了出来,鼻孔、下颚,浆了一片粥糊,粥水淌得满身都是。但她只是木然地坐着,方阳晖拼命地把调羹往她嘴里塞。阿彩看到这种情形偷偷地流下了眼泪。
方阳晖并不住在家里,他仍然住在海滨别墅。现在雨荷变得痴痴呆呆,他乐得逍遥自在,少了一份顾忌,更加放荡不羁。他在别墅里又收藏了一个漂亮女子,风流快活。
可怜的雨荷,却虽生犹死。她像一件破损的家具,每天早上,由阿彩从楼上搬到楼下,晚上,再由楼下搬到楼上。吃喝拉撒,全由阿彩服侍。方阳晖偶尔回来一趟,就糟踬她、挖苦她一顿,好像她是逗乐的玩具。医院的医生倒跑得很勤,定时换药,悉心诊治。
有一天晚上,阿彩上楼察看,突然发现床上空空如也,不见了雨荷,吓得阿彩冷汗直冒,正当她慌乱地满屋寻找,却赫然瞥见雨荷从浴室走出来,阿彩惊得差点“啊”出声来。雨荷把指头竖在嘴边,示意她勿作声,随手递给阿彩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有危险,切勿让人知道。
阿彩惊喜地流着泪,使劲地点着头。
当李若龙获悉方阳晖已从医院把雨荷接走后,他不能再到医院探望雨荷了。他眼下能做的是明查暗访,搜集方阳晖买凶杀妻的人证物证,杀手大胡子已经死了,还有谁是知情人?方阳晖不可能直接找到大胡子,那么他是通过什么渠道?中介入是谁?
再周密的谋划也有破绽,他一定要找出破绽来,一定要让方阳晖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天,他到黑道人物经常出没的旺角庙街闲逛,凭直觉判断对方可能是帮会中人的地痞,他就上前搭讪,向他们打听大胡子的底细。他比划着大胡子的外貌,向他们查询。但连问了五、六个人,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难道这个大胡子是个现代“虬髯客”?他不信,他要继续查访下去。
他在人流如织的庙街一直逛到店铺打烊,才拖着疲乏的步履转出弥敦道。刚走出路口,一辆车子急驶而来,从车厢里跳出两个人,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只黑布袋已从他头上罩了下来。接着他的腹部挨了重重一拳,后脑勺被猛击一肘,立时昏厥过去,之后他被搡进车厢,车子一溜烟急驰而去。
整个掳人的过程只有三分钟,却偏偏被王薇撞见了。当时,王薇驾车经过弥敦道,正好在路口遇到红灯,停车等候绿灯讯号,却不期然看到李若龙走出横街,被两名大汉绑架。她立即驾车紧随。她原想停车报警,但抬头一看,贼车已拐上高速公路,车子根本无法停下。路面上,车辆一部跟着一部,像川流不息的河水奔腾着。王薇紧盯着前面的贼车,眼睛眨也不眨,她怕一不留神,贼车就会在她眼皮底下消失。
商海争雄第61章:两个绑匪是方阳晖的人
第61章:两个绑匪是方阳晖的人
车厢里,李若龙渐渐苏醒过来,他感到后颈酸痛,头罩已经除去,但双眼却被黑布蒙个严实,手脚都被牢牢捆着。
车子急驰着,车上的人默不作声。李若龙猜测绑架他的人是何方神圣、哪路人马,出于何种目的。但他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他放弃无谓的猜测,转而试图弄清自己身处何方。
高速公路上,川流的车辆腾起像潮汐般“哗哗”的声浪,李若龙侧耳细听,隐隐约约听到“口空口空口空”的喑沉声音,穿过汽车声浪的氛围钻入耳鼓,那是列车和路轨摩擦而发出的声响,由此推测,此刻他应身处吐露港高速公路上,因为离公路不远正是九广铁路,穿过吐露港蜿蜒伸向内地边境,车子应正向西行。
车行了约莫一个多小时,李若龙身子向右倾侧,他捉摸车子正从粉岭向左拐入石湖墟方向驶去。这里已接近内地与香港的边界。过了约一个小时,车厢开始颠簸起来,车轮发出“沙沙”声响,李若龙知道,车子已驶离柏油公路,奔跑在山村的泥路上了。李若龙断定自己是被带到了“狗不屙屎、鸟不啄食”的流浮山地区了。李若龙的判断没错,他正是被绑架到流浮山来了。
尾随而来的王薇怕车上的贼人发现她在跟踪,一路上一直与贼车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跟得过于接近,也不离得太远而被甩掉。她死死盯着前面的车子,大气也不敢喘。但在转入山村泥路后不久,失去了贼车的踪影,她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了车,瞪大了眼睛,在漆黑的夜空中搜寻。
浓如泼墨的夜幕笼罩四野,三条白蟒蛇似的泥路穿过草丛,没入前面的黑洞中,四周看不见丁点光亮,听不到丝毫声响,她跟踪的那部车子仿佛插翅而飞。
月黑风高,王薇不禁打了个冷颤,但她想,李若龙现在落入贼人手中,性命岌岌可危,她不可以见死不救,不可以不顾而去。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她必须选择一条路,继续追踪下去。三条路选择哪一条呢?王薇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求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