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
怀疑一切 更新:2021-02-25 04:33 字数:4815
无法从中找出“性格”这样东西来。
所以只好做种种设想,设想有一个好处,就是天马行空,可以随便你怎么想。
这个故事发展到后来,就是设想的其中之一。
这是后话,表过不提。却说当时我听那女郎说得有趣,就问道:“再一次?上一次是甚
么情形?”
女郎笑道:“就是在蓄水湖旁见鬼的那件事,我可以肯定他根本看也没有看清楚那两只
鬼是甚么样子,就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了,而事先他说自己是空手道三段,甚么都不怕
!”
女郎说到这里,那男子嚅嚅分辨:“我说不怕,是不怕人,又没有说不怕鬼!”
我对那女郎所说的话大感兴趣,问:“鬼出现的时候难道你不怕,还能够看清楚鬼是甚
么样子?”
要知道不论是不是相信有鬼,当身处荒郊,又是半夜,忽然有类似鬼的东西出现,惊慌
害怕是正常的反应。如果在这样情形下居然能够打量鬼的样子,那么其人的胆量和镇定功夫
,就超人一等,非同凡响。
看那女郎斯斯文文,难道居然如此了得?
那女郎听了我的问题,扬了扬眉,现出一个相当俏皮的神情,道:“是啊!不是常常有
机会见到鬼的,难得看到了当然要看仔细一点,不看白不看啊!”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张泰丰在一旁道:“这位小姐真是了得,那位先生对当时的情形
完全不记得了,可是这位小姐却可以清清楚楚叙述出来。”
那女郎瞪了张泰丰一眼,佯嗔道:“甚么这位小姐、那位先生,难道没有名字?还是根
本不记得了?”
女郎神态大具风情,我看张泰丰在刹那之间有些晕晕乎乎,红了红脸,道:“记得,记
得,是典希微小姐。”
女郎嫣然:“叫我希微就好--你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时的反应和所说的话,有资格直
接叫我名字。”
这位典希微小姐在对张泰丰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更是巧笑倩兮,挑逗的意味甚浓,反倒
是张泰丰有些没做手脚处,可是又显然心中十分高兴,连连叫了两声,样子十分甜蜜。
我在一旁看到这一双青年男女打情骂俏的情景,感到十分有趣,不禁哈哈大笑。
这一笑笑得张泰丰满脸通红,典希微却毫无忸怩之态,向我望来,虽然没有说话,可是
神情分明是在问我听了她的名字之后有甚么话要说。
我根本不去想她的名字有甚么特别,就摇头道:“我还是称呼你为典小姐好了,不想享
受直接称呼你名字的特权。”
典希微笑得很动听,这时候最难受的当然就是那男子了,他走前几步,看来是想走到典
希微的身前,可是典希微不等他接近,就现出一脸不屑之色,转过头去,反倒和张泰丰四目
交投。
那男子发出几下恨恨的声响,冲到门口,打开门就出去,重重地把门关上。
张泰丰向与希微做了一个手势:“请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向卫先生说一遍。”
典希微点了点头,开始叙述经过。原来别看她外表如此文静,她竟然是一家空手道学校
的教练,那男子还是她的学生,一直在追求她。
那天晚上,男子提出到蓄水湖边去散步,典希微就说治安不好,怕遇上匪徒,那男子拍
胸口说有他在,甚么都不怕--这家伙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忘记了典希微空手道的段数比他
高得多。
在蓄水湖边,他们正在向最大的聚水道走去,准备在月色下观赏奔腾而下的水势。
走了没有多久,他们就看到前面影影绰绰有两个人,也是向著聚水道的方向。
本来蓄水湖边上另外有人也不足为奇,可是他们一看到前面那两个人,心中就怔了一怔
。典希微说她接下来有足够的镇定,全是因为早看到了那两个人,就觉得心中有异,思想有
了准备的缘故。
在他们前面的两个人,一高一矮,看来不像是情侣,倒像是父子。诡异的是那两个人向
前移动的情景,他们并非在走动,而是在飘向前,而且在飘动的时候,身子直挺挺地,没有
任何摆动。
这时候双方相距大约二十公尺,月色又好,所以看得很清楚,这情景自然令人心中发毛
。
典希微心中一凛,肯定事情有异,她身边的男伴连她的十分之一的镇定都没有,已经不
由自主发出了一下惊呼声来,随著惊呼,他又叫了一下,好像是叫了一个“鬼”字。然而因
为过度惊恐,也不是很听得清楚。
典希微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是“鬼”,而等到男子一叫,前面两个人陡然有了动作。
他们的动作奇特无比,典希微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两个人已经突然到了眼前,伸手可及
。然而在那时候,那两个人还是背对著她的,两人竟然是倒退而来。
典希微感到身边传来了一阵奇异的“格格”声,想来是身边的男子全身发抖引致骨头所
发出的声响。
典希微有足够的镇定在这时候心中鄙夷男子的反应,她左手横肘去撞身边的男子,同时
右手伸向前,抵住了突然来到她身前,两个人中那个大人的背部--这是由于对方在一眨眼
之间就来到了她的眼前,她恐怕对方收不住势子会撞在她的身上,所以自然而然有这样的行
动。
当她的手抵住了对方的背部时--当时的这种情形十分重要,她的手才碰上对方的背,
那人就突然转过头来。
当时典希微实际上还未曾想到那人是如何可以转过头来的,她一眼看到转过头来的那张
脸,说她心中不害怕那是假的,因为那是一张可怕之极的鬼脸,脸上凹凹凸凸,不知道是甚
么形状,没有鼻子,双眼闪著幽光,咧大了嘴,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准备咬人。
在开始的一秒钟,典希微是吓呆了,然而她真的有非常的勇气,在接下来的一秒钟,她
居然向那张鬼脸点了点头!
她的视线在接触到了那张鬼脸之后,就无法移动半分,所以身边发生了甚么事情,她无
法知道,她只听到男子发出了一声惨叫,惨叫声在迅速远去,当然是男子在连滚带爬地逃命
。
在典希微向鬼脸点了点头之后,鬼脸抽搐变形,更是恐怖绝伦。然而在这种情形下,典
希微依然有足够的镇定,感到对方是想通过脸部的表情来表达一些甚么,只不过由于他的脸
根本不是人的脸,所以想要表达的信息,也就无法为人接受。
典希微在这时候又自然而然摇了摇头。
就在她摇头的动作还没有停止的时候,眼前一花,看到那两个人又已经到了二十公尺之
外。令她这时候感到那两个……不是人,而是鬼的是,她看到他们都脸对著她,高的是一张
鬼脸,矮的却是一张扭曲了的人脸--一般人在故意做鬼脸的时候就是这样子。而他们在脸
对著她的同时,身子却还是背对著了她!
她立刻想起,刚才她伸手抵住了对方的背部,而对方居然可以转过头来和她面对面!
典希微的常识告诉她,在脊椎动物之中,除了猫头鹰之外,没有可以头部作一百八十度
转动的。
而对方居然可以有这样子的动作,典希微当然立刻想到了:鬼!
这时候,那一高一矮两只鬼,像随风飘动的烟雾一样,隐隐约约溶进了灌木丛之中不见
了。
典希微的胆子再大,也不敢再追过去看个究竟。她听到身后有哭泣声传来,回头看去,
只见那个平时不可一世、逢人就瞪眼、动不动就想打人的大男人,像兔子一样缩成一团,吓
得正在哭泣。
典希微本来就对这男人没有好感,这时候更是鄙视之极,冷笑著从他的身边走了开去。
接下来的日子,男子看到了典希微就抬不起头来,可是他还是不死心,总想找机会和典
希微说话。而这时候警方通过各种传播媒介,呼吁曾经在大蓄水湖旁有过异样遭遇的人和警
方联络。男子就趁机约典希微一起向警方报告他们遇鬼的经过。
当时张泰丰听了他们的叙述之后,并没有重视--他要追查的是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
对于鬼出现没有兴趣。直到他向我们提起了有这样的一件事,白素十分重视,这才重新联络
他们。
男子恼羞成怒离去,张泰丰根据他第一次的叙述,讲出了当时的情形。
当时典希微面对的是那只高鬼,她应付那只高鬼已经竭尽所能,没有余瑕去留意那只矮
鬼了。而面对矮鬼的是那男子,据男子说,那只矮鬼到了他的眼前,突然身子拔高,本来最
多只到他胸口,忽然变成了面对面,而且容貌诡异之极,一下子就把他吓破了胆。再接下来
发生了甚么事情,他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这就是他们见鬼的全部经过。
我听了之后,没有甚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典希微这位女郎十分爽朗有趣,想来白素红
绫温宝裕他们都会喜欢她。
我也竭力想把“遇鬼”和“蓄水湖事件”联系起来,可是作了几个设想都觉得两者之间
好像很难发生关系。
我只好摊了摊手:“我一定将这段经过,原装转告白素,看看她会有甚么新的见解。”
典希微听得我这样说,笑得古怪,我瞪了她一眼,她连忙收起了笑容,我知道她心里在
说:这样离奇诡异的事情,卫斯理居然没有兴趣,还要听妻子的意见,真是差劲,和传闻中
的英明神武差之远矣!
不过我虽然明知她在对我进行“腹诽”,也当然不会对她这种女孩子计较。我只是对她
也古怪的笑了一下,她显然立刻知道她在想些甚么并瞒不过我,所以做了一个鬼脸。
于是我就向张泰丰说起和勒曼医院联络好了的事情。典希微喜出望外,连连打自己的头
:“怎么早没有想到!早就应该请你联络勒曼医院,请他们帮忙化验。”
我这时候注意到典希微对我们的对话,像是深知内容,丝毫都没有摸不著头脑的神情。
我感到讶异,向张泰丰望去,张泰丰立刻红了脸,这就使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然是张泰丰对她讲的!
大蓄水湖出了事,当局为了避免引起恐慌,严守秘密。虽然像张泰丰这样的小伙子,为
了讨好典希微这样的女郎,会有出格的行为,但是讲了不应该讲的话,就有亏警务人员的职
守。
所以我望向张泰丰的眼光变得凌厉,张泰丰脸更红,分辨:“她是证人,有权知道自己
是为甚么事情在作证,而且她发誓绝不泄露消息。”
我冷冷地道:“你对那男子也说了吗?”
张泰丰摇了摇头,我冷笑三声,张泰丰连忙又解释:“典小姐在警察学堂兼职教空手道
,也可以说是警务人员。”
张泰丰的解释牵强之极,这时候典希微扬声道:“是我向他逼问的--我坚决表示如果
他不告诉我发生了甚么事情,我就拒绝说当晚的情形。”
张泰丰向典希微投以十分感激的眼神,他向我道:“事实是我有失职之处--我没有向
上级请示,就自行决定。在整件事告一段落之后,我会把这个经过向上级报告。”
我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张泰丰和典希微之间眉来眼去的这种情形,谁都可以看
出发生了甚么事或者将会发生甚么事,我当然不会去难为他们。
我只是顺口说了一句:“可惜典小姐的遭遇看来对整件事并没有任何帮助。”
后来我把典希微和那男子见鬼的经过转告白素,白素在听完叙述和我的意见之后大摇其
头:“你大错特错了,他们见鬼的事件和整件事有极大的关系!我还要找这位典小姐再详细
地询问当时的情形!”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在甚么地方,白素也不向我解释,忽然一笑:
“你想不想可以叫她的名字?”
我没好气:“我又不是张泰丰--那小子见了美丽女郎,只怕连自己姓甚么都忘记了!
”
白素笑:“可是张泰丰却有本事听到了这个名字,就说得出特别在何处。”
我哼了一声:“姓典的人不多,三国演义中曹营有一员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使独脚
铜人,姓典名韦--不过很难和一个斯文的女郎联系在一起。如果让我来替她取名字,有一
个名字再现成不过,叫……”
我说到这里,白素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我的话头,然后我们再一起叫道:“叫--典
雅!”
我和白素心意相同,大家都很高兴,白素忙著去联络张泰丰,那时候离张泰丰和与希微
离开不过五小时左右。
却说当时我向张泰丰道:“向勒曼医院送化验样本的人,要可靠才行。”
张泰丰想了一想:“我自己去。”
我点了点头,表示很好。在一旁的典希微现出很兴奋的神情,道:“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