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
寻找山吹 更新:2021-02-25 04:32 字数:5119
“嗯”,我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又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它在响啊”,徐子路一脸无辜的从门缝里探出脑袋说道。
“兔崽子,不早说”,我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回房间,从子路身边走过的时候顺便狠掐了他一下。
是Henri的电话,他说在书房又找到点东西。我决定明天去看看。
“您有新的……”,“您有新的消息,请注意查收”
是王子和吕晗天,两个人的邮件竟是同一时间发过来的。看着两封邮件,我突然就不知道应该先点哪一封了。
两个人的回答都让我想了很久……
王子说“Henri应该是爱着那个女人的,女人没有爱情不能生存,男人的爱情无法伪装,不爱就不会在一起生活那么久了,生活了那么就,即便没有爱也有情……”。难道“爱”和“情”是可以分开的?
吕晗天说“他爱不爱那个老女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像他一样……”,什么意思?
两个人的结尾都要我注意身体,只是没有一个人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五)御灵 第七章 坤龛
驾着姑姑的奥德赛前往Henri给我的地址,是所别墅,西班牙建筑风格,背山面海还真是个好地方。
是Henri自己来开的门,也许在那富婆死后,Henri就把佣人都辞退了吧。
“左小姐,你真准时,请进”,Henri穿着一条大红色的五分裤,上身是一件肥大的纯白T恤。迎着下午三点钟的太阳,愈发显得他的单薄。
没有更多的客套,随着Henri到了楼上的书房,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是那位女主人的画像,想必是出自Henri之手。
“这是我昨天找到的”,Henri转动油画,露出了一个保险箱。
“我没办法打开它,不过我想你应该能看得懂”,Henri指着保险箱,无奈的说道。蹙着眉的表情分外惹人怜。
难怪Henri弄不开这个保险箱,这个保险箱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铁疙瘩,不要说密码键盘,连指纹识别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金属平面,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保险箱边缘有一圈符号。
“没想到你们家竟然还有这种出土文物啊”,我笑着摇了摇头道。
“嗯?”Henri没有听懂,莫名其妙的样子仿若一个上课睡觉被叫醒的少年一样可爱。
“这个东西……嗯……怎么跟你说呢?”对于如何对一个混血儿解释这些东西,我还真是有些挠头。
Henri没有说话,只是瞪着那双澄蓝的眼睛望着我,耐心等待着我的解说。
“这个东西叫做“坤龛”,专门用来供养阴灵或者小鬼的东西,古时是用一种蒿草编制的小箱子,然后再以符咒密封;到了民国时期……”
说到这里,Henri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问道:“民国时期?”
“就是、就是八九十年前”,我总不能从中国历史盘古开天地开始讲起吧。
“不好意思,我对中国的历史不太了解,但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小鬼什么的我听平如说起过”,Henri纤长的手指轻轻拨了下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民国时期,在华中一代由于战乱,这种用“坤龛”养小鬼的方法十分流行,几乎达到了泛滥的程度,可是由于方法不当,很多人都因此而丧命,这种东西才慢慢的消失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人们把这种龛改成了铁制的”。
“你是说这里面有一只鬼?”,Henri有点害怕的悄声问了一句。
“不是,你们家这个东西和我所讲的“坤龛”还有些不同”,我用手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这是和降头等异术相融合了的东西,已经不是原始的“坤龛”那么简单了,这里面可能有任何东西,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只有打开之后才能知道。”说完之后,我转过头看着窗外,问道:“要打开吗?”。
Henri没有回答,只是坐在转椅上一圈一圈的转着。
“打开它也许就可以知道她的死因,当然了,也可能会受到伤害,不过我会尽量竭我所能避免这些,但我没办法做到百分百的保证。”,我拉下了百叶窗说道,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
良久无语,我依旧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着外面,听着Henri一圈圈转动转椅的声音……
“开吧”,Henri止住转椅,看着那个“坤龛”说道,过了一会儿,又喃喃的转过头对我说:“不论我爱不爱她,至少她是爱着我的”。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明白了王子的话,也许“爱”与“情”真的不是一回事儿,至少在男人眼中不是一回事……
打开工具箱,拿起两张“隐鬼符”拍在了Henri的头顶和前胸。
左未央“生意经”第一条明确规定:在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雇主的安全总是第一位的。不然谁给我钱啊。
又给自己带上一张“隐鬼符”,这才敢走到那“坤龛”前面。这“隐鬼符”,不是防鬼而是防人的。
裘丹萍的习惯我虽然不知道,但凭着姑姑的叙述和上次归来的体验,还是小心为妙,万一她在这“坤龛”上下了什么蛊,知道是我的话,只怕连姑姑都要连累的。所以要用这张“隐鬼符”掩住我们身上的人气,这样才不至于让裘丹萍轻易的发现有人动过这“坤龛”。
百叶窗拉严,门窗关紧,直到整间书房密不透风、日不见光,我才敢开始。我不愿意去想,得罪裘丹萍的后果会是怎样的……
先在青龙位点燃朱砂冥蜡。这冥蜡之所以称之为冥蜡,不单单是因为它是白色的,更因为,这蜡中含着“尸油”,顾名思义也就是尸体的油脂,在火葬场炼人炉下就能刮下来,不过这种遭罪的事情却是一点都不好玩的,炼死人留下的恶臭味也不是一般人能有幸闻到的。
而后以黑丝线连灵,也就是用这根丝线,一端系在冥蜡上,另外一端绑在我的手腕上。借冥蜡所释放的尸气,我才有机会在裘丹萍感觉不到的情况下,打开这“坤龛”,不过也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而已,不是可以打开“坤龛”十五分钟,而是从点上蜡的一刻起便要开始算起……
“借冥光照明,凭朱砂芒隐身,一刻钟后现身,左氏未央借鬼气掩魂,叩谢通天神恩”。
念咒跪拜后,那朱砂冥蜡的烛光忽地一下子就变绿了,这把Henri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烛光映的,Henri的脸色也是绿的,趁着那双澄蓝的眼睛,如果不是他的表情一如往昔般惹人怜爱,只怕我都要以为这哥们是从黄泉路上走错了路跑到这来了呢。
“盯住了,看清了,时间不多”,我嘱咐Henri道。
Henri绿着脸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能感觉的到他的颤抖。
这让我想到了第一次带王子去张义岩家的时候,想必他也是硬撑的吧。
在朱砂冥蜡的烛光最亮的时候,我猛地向“坤龛”拍了下去……
“啪”,我的手被震得生疼,手腕上的黑丝线随着“坤龛”发出的声音变的紧了一些。只是这“坤龛”却只是动了动,并没有弹开,我不得不拍第二下……
腕上丝线猛地收紧,“坤龛”猛的弹开了,这么厚的金属盖子的开启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五)御灵 第八章 天命难违
那盖子打开的时候不仅毫无声息,动作更是奇慢,时间一点点的流失,可这块破铜烂铁才打开了一半儿,Henri站在开口的方向,绿着脸、屏着气定定的看着。
随着盖子的打开,冥蜡的烛光越来越弱,我手腕上的黑丝线也越来越紧,虽然是在盈绿的烛光下,但还是看得出,我系丝线的那只手正在由于血液循环减慢而变的惨白,而且已经开始发麻了……
盖子真正的弹开其实只有一刹那,一刹那的时间却已经足够让我看清里面的东西了。
……
“你以前见过吗?”,我吹熄蜡烛后问道。
“没有”,Henri的回答声音很小。
我抚着手腕上被丝线勒出的红印愣在了那里,看着Henri的样子,我知道,还是小看了裘丹萍。
“古神亡魂关关避,阴钱火化平川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照着Henri头后蛛网一样的东西劈了下去,“断!”。
“左小姐,我看到……”,Henri恍若才回过神来般拉着我激动的说道。
“Henri,听我说”,我劈断了裘丹萍的“罔蛊”,无疑是自找麻烦,所以唯有打断Henri的话,向他解释道:“什么都不要和我说,我带你去找裘丹萍……”。
大致解释了一下后,Henri被我强拉出了门,要在裘丹萍找到我们之前到那里才行,这就是自首和被捕的区别。
“左小姐,我们……”,Henri的话没有说完便停住了,转过脸望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楼和人。
“Henri,裘丹萍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动过那个箱子,就一定不会放任不管,我们直接去找他,说不定会有转机,我们这一行也是有规矩的,尊老便是第一条。就当是帮帮我,信我,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兑现。”虽然心里没有底,但还是装作很有底气的样子说道。
“好,信你”,Henri倒是很爽快,丝毫没有犹豫的答道。这让我多少有了些感动,没想到这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艺术男,也有这样利落的时候。
……
推开裘丹萍家的院门,恍若闻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院子里的黄土地已经被掘出了很多的坑洞,这些洞直径不过半米,深浅不同,但排列极为有序。Henri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的走过这段路。
“不服老都不行了啊”,裘丹萍看到我进来后,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屋子里的熏香味比上次淡了许多,是以空气中的酸腐味反而更加浓郁了。
“裘老师”,站在她的地盘上,我总觉得充满了危险。
“请坐,早就听闻你左氏阴阳的厉害,只可惜你姑姑收山太早,所以直到现在才有机会领教”,裘丹萍面无表情的说着话,脸色晦暗,语气中也听不出忧喜,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裘老师,我无心冒犯,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只是遵从雇主的意思而已。”最后我决定实话实说,“我只是来度假,朋友介绍的客人没办法推脱,但着实没想到这件事是您的抓手”。“抓手”是我们的行话,古时沾点抢生意的意思,后来演变成了只要牵扯到其中的同行就都可以这么叫。
“我想知道,平如是怎么死的”,Henri突然开门见山的提问,倒是给我指了条明道儿。
“这也就是我生意的全部,在发现您的“罔蛊”之后,我们觉得,还是直接来问您更好一点儿”,我尽量使说话的语气显得谦卑再谦卑一点儿。
“小姑娘,你叫什么”,裘丹萍仍旧软软的靠在沙发上,丝毫没理会我和Henri的话语。
“左未央”,既然如此,那么索性我也就不说了,拉着Henri坐下,回答裘丹萍的问题。
“入行多少年了?”裘丹萍的声音没有感情没有缓急,只是软软的问着,这让我有些猜不透。在她家呆的时间越长,被她下手的机会就越多。
“自幼习练,十七岁正式入行,至今十年整”,我在乖乖回答的同时,还用一条朱砂丝线把我和Henri绑在了一起。
“小姑娘,挺有一套的啊”,裘丹萍看到我这么做,嘴角扬了扬说道。只是她的语气仍旧听不出悲喜。
“裘老师是高手,我左未央入世不深,不然也不会栽在您的“罔蛊”上,所以小心一点还是应该的,见笑了”。裘丹萍这种与异域降头术结合的御灵,我当真是有些挠头的。
“冯平如的死,与我无关,既然“坤龛”你们已经打开了,也就应该知道了,来我这里无非是怕我与你们为难,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情还处理不完呢,没那闲工夫,走吧”,裘丹萍倦倦的说道,她这么爽快到着实让我吓了一跳。
……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足足开出了一公里我才敢说话。
“呈红色的,像火苗一样的东西,一块好像是铜制的盘子,还有一张脸,一张平如的脸”,Henri此时倒是平静的很。
“你是混血儿?”我问了一句与他的话无关的问题。
“嗯,我母亲是意大利人,父亲是中国人”,Henri对我突兀的问题很奇怪,转头看着我说道,一双澄蓝色的眼睛让我对意大体的好感倍增。
“那你回意大利去吧”我专注的开着车,不去看他。
“嗯?”,Henri似乎没太听懂我说的话。
“冯平如的死,是因为贪心。起初她只是靠着“五鬼运财”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