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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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是 更新:2021-02-25 04:28 字数:5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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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妻相信总会有一天,她可以变身成为公主,浑身散发出像春天绽放的杏花般的香气,未婚妻忽然坚定下来,就凭着这个变公主的理想,她就不能协助园长的那个庞大的阴谋,因为总有一天她会走进一个地方:那里到处种满郁金香,和带着银色斑点的芦荟,树林中有长着怪耳朵的精灵,小小的白色的脚在眼前跳来跳去。
未婚妻希望连夜在月光下赶路,轻巧地踩着松树林的顶端……但是现在,先要把费谷从学校里给弄回来,因为园长说“事成之后,我给你换一个干净的笼子”。
费谷忽然听见有同学说:
“费谷,你爸来了。”
费谷一惊,立马回忆出动物园门口的那尊标本,不禁一惊:“诈尸呀?”
一看窗口,只见未婚妻挺着就算没有怀孕也很大的肚子站在教室门口。她惊乍一下,不禁又打了一个饱嗝。
再话未婚妻那边,老远就看见了费谷躺在他旁边的女孩的那半边桌子上,仰着脸与她说话。未婚妻冲进教室,走到费谷的座位上,扯屠小蛮的头发:
“小狐狸精,你凭什么勾引我老公?”
费谷觉得恶俗极了,害怕极了,只好藏在讲台下面和扫把撮箕躲在一起瑟瑟发抖,发出小绵羊一样的叫声,费谷小心地露出小半边脸,说:
“谁说要娶你了,自作……”
未婚妻回过脸瞪了他一眼,费谷立刻惊恐地缩了回去,对旁边的撮箕说:
“女人好凶呀!”
撮箕对费谷眨了个媚眼,说:
“除了我。”
费谷点点头,晕了过去。
未婚妻见到屠小蛮光嫩的脸蛋也不敢乱抓,以前她跟其他泼妇打架的时候都是抓人家脸上的毛,现在找不到毛,未婚妻只好帮屠小蛮揉头皮,屠小蛮都快舒服死了。
未婚妻继续骂俗气的,没有新意的话:
“真不晓得我们家谷谷是怎么看上你的……小贱种,小不要脸的……你为什么勾引我老公……”
费谷刚被撮箕人工呼吸,苏醒过来,就听见未婚妻说到:“我家谷谷……”不禁捂脸跺脚道:
“我没脸见人了啦!”
然后,和吵闹完毕收工的未婚妻一起跑出学校大门。
年迈的老师见费谷终于让出讲台了,松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同学们,不能早婚哪!二的平方是几呀?”
《我是动物》 第二部分园长找你有事(2)
费谷是动物园里第一个签约被包的演员,签约仪式上还拍了好几张和园长一起笑眯眯握手的照片呢!费谷被单独关在一个狗屋里,接受着四方动物友人的祝贺:
“不简单哪,祖坟上冒青烟呀!”
有的动物还送了新鲜花圈——直接从动物园后面的殡仪馆偷出来的——“祝费谷同志永垂不朽,演艺事业大放光辉。”
早上,饲养员给费谷端来的早餐,真是前所未有的丰盛啊:一碗快餐面再加上一碟,一碟——费谷激动地都要结巴了——一碟学校小卖部的瞎奶奶做的臭烘烘的五香豆腐干。费谷每天一闻到这味,就要幸福地昏倒在地
饲养员扔过一盘影碟要费谷看,费谷正色道:
“暴力凶杀,淫秽色情,吸毒恐怖是不良诱惑,身为一个少先队员,我是不能碰的。”
饲养员说:
“美国大片。好看,是《小飞象》。”
费谷像多愁善感的师奶一样,是哭着看完《小飞象》的。他哭得最凶的时候,是看到最后小飞象坐上银色的火车的时候,他嫉妒死了。费谷想自己当了演员之后,肯定比小飞象更受欢迎。等到那个时候,自己买菜时能不能继续偷黄瓜呢?上街要带什么颜色的墨镜呢?怎么错开各种约会呢?
费谷被自己的想象逗得笑出了声。不,这不是想象,费谷只要流畅地用派客金笔在演出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就可以过上玉皇大帝一样的生活了,希望不要把笔顺写错了。
费谷看完《小飞象》之后,吸了吸鼻子,起身走进园长办公室兼员工休息室兼会客室兼马戏团总指挥部,问园长:
“你要我演什么节目?”
园长很高兴地递过演出合同和冒牌的派客金笔,费谷很潇洒地签上名字。很遗憾,他还是少写了一横。
园长把演出合同塞进抽屉里,拿出一套演出服,费谷心生欢喜,边扭秧歌边唱:
“白的是头花呀黑的是马甲,把我费谷打扮得美如花呀美如花。”
园长尴尬地鼓掌:
“好!好!不过正式演出的时候,你千万别这么唱,我还给你找了个配戏的搭档。”
费谷突然产生了强烈的预感:
“难道是……”
园长一击掌,未婚妻就破门而入,一手拿着一张枕巾在手上转,只见她身穿一件蓝底白小花的衬衫,腰上系一块从厨房偷来的抹布,费谷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和她的是一对夫妻装,瞪着因为无知而空洞的大眼睛问园长:
“我们要演?”
“夫妻识字!”
《我是动物》 第二部分参观烂河马(1)
教室里,老师说:
“明天我们去玩春游吧!”
同学们绝望地呐喊:
“又春游!又要去参观烂河马呀?”
老师猛地发起飙来:
“起什么哄!谁叫屠小蛮的爸爸是动物园的园长呢。你们每个人出2块钱车钱,要我带你们去,去(老师本来想说去美国的,后来怕同学真的找他偷渡,只好说……)去月亮湾公园。猛猛张你又没交作业吧?不对是屠小蛮没交。”
大家在寒风中站着等“金龙鱼车”,大队长举着绑着旗帜的钓鱼杆站在队伍前面。一个小时之后,画着金龙鱼的公共汽车苍老缓慢地驶了过来,一个公车只有两个孔,却要进四个队伍,而且每个人都想踩着别人的尸体第一个挤进车,所以时常可以听见呼天抢地的哭声:
“我的茶叶蛋呀!你死得好惨呀!”
另一头,费谷已经开始表演了,未婚妻谦卑地笑容满面,说:
“今天我夫妻俩初到贵宝地献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费谷垂手微笑站在未婚妻后面,很贤惠的样子,他得意地想:
“待会一开口唱吓死你们呀吓死你们。”
“表演开始!”
费谷亮开嗓子唱道:
“黑不隆地天上出呀出太阳呐……”
围观的群众都被他嗓子的豁亮性和变态性吓了一跳,纷纷表示他比女高音还可怕,并集体跳槽去看隔壁游乐园看鬼屋——听说里面还有破肠子的女鬼哦!
但费谷越战越勇,渐渐停不下来了,未婚妻使劲扯他的衣服,示意费谷该她唱了,费谷把她的手甩开:
“学习……别弄……学习二字我认得清……”
终于有小孩被吓哭了,费谷的饲养员闻声赶来,翘着兰花指对着费谷笑道:
“你死定了,把游客吓哭是死罪。”
屠小蛮忽然从远处跑来,打招呼:
“费谷!”
费谷嗔怪道:
“叫大哥。”
饲养员摸屠小蛮的头道:
“都长这么大了,长得这么漂亮,越来越像你爸了。”
屠小蛮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不搭理饲养员了,对费谷说:
“他刚才是不是说要杀了你呀?”
费谷很夸张地强忍着泪花,深情地对屠小蛮说:
“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走吧,我不想你看到我被杀的样子。”
屠小蛮擦着眼泪,感叹道:
“演得真烂啊!”
又回过头对饲养员说:
“要不然你不要杀死他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
屠小蛮说完之后,很活泼地又跑开了,边跑边回头对费谷说:
“我会告诉同学,说你唱歌像郭兰英的。”
饲养员蹲下来,把头埋在臂弯哇哇大哭:
“讨厌死了,每天都有人要走后门。园长说了,每天都要杀10个长得丑表演不好的动物,把尸体卖给餐馆,这样就可以:减少很多开支又赚钱了,今天我才杀了2个动物,园长要杀我凑数的。”
费谷摸着饲养员的后脑勺说:
“你对我哭也没用啊,反正你又不能杀我,我又不能杀我,别哭了,我也要哭了,我帮你还不行吗?”
饲养员抬起头来,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那你把未婚妻让给我杀。”
未婚妻从一公里远的地方赶了过来,摆手加摇头道:
“不行不行不行,我脖子才硬,你砍不动的。”
饲养员晃着手指说:
“我们才不是砍脖子呢?我们是先用锯子慢慢地锯断脚筋,用盆子接住流出来的少量的血,因为园长说餐馆里有的客人喜欢喝加热放糖的血,等血流得差不多之后,再慢慢剖开他们的肚子,把肠子取出来,一般餐馆的都不要吃肠子,但是我们把肠子搅拌一下,放点糖就当作加餐给你们吃。”
未婚妻对饲养员叫道: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东西特别好吃,我问你这是什么,你还说是以前皇帝吃的御用龙肉。”
饲养员瞪了未婚妻一眼,对被打断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吞了口口水,继续说:
“接下来把心肝舌头取下来,单独卖,其实我们主要也就是靠这些东西赚钱。然后把毛一拔送到餐馆就可以了。好了,我讲完了”
费谷和未婚妻同时往后一仰,轻松了一截。费谷绞着衣角,小声说:
“老饲,饲总啊,你能不能不要杀小未同志啊。你知道的,她是我的搭档,杀了她,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演《夫妻识字》呀?”
饲养员想了一想,说:
“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园长那边……”
省略号的部分,当然是等着费谷递过一根《红塔山》外加一沓100块的,可费谷两样都没有,他只有说:
“只要你不杀未同学,我答应一辈子都为动物园演出,不要工资,不要奖金,不要‘骨里香’十七块钱一斤的香喷喷嫩生生油汪汪可拌可炒可烧可煲汤的夫妻肺片。”
《我是动物》 第二部分参观烂河马(2)
饲养员这才扛着大砍刀晃悠着走了,未婚妻温柔地看着费谷,只轻声喊了一声“费谷”就傻笑着跑开了,留下费谷痴呆地站在原地。
费谷正躺在床上睡午觉,一睁眼就看到一张被放大的脸,脸上全是毛,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她是未婚妻。
未婚妻喘着粗气怒视了费谷很久,却忽然哭了出来:
“为什么你不叫饲养员杀了我?为什么呀?他把我的爸爸妈妈给杀啦!你知道我爸爸妈妈的临终遗言是什么吗?他们说:‘要杀要剐,一个抵俩’。”
《我是动物》 第二部分未婚妻的行李(1)
费谷把未婚妻的行李往自己的笼子外推:
“你干嘛把你的行李往我的笼子里放?我不要和你睡觉觉嘛~~~”
费妈一把推开费谷,举着两把鲜艳的假花,对未婚妻说: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这边请……”
转而对费谷低声说:
“她现在无父无母,鲁鲁族的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你的未婚妻没有依靠,当然要到婆家来喽。”
费谷刚准备把正往费谷床上坐的未婚妻推下来,就听到费妈冷清清地说:
“你不要乱动,我听猫头鹰说你未婚妻的品种特别珍贵,全世界只剩下五只了。”
费谷撒娇道:
“那我呢?”
费妈白了费谷一眼:
“无聊。现在你未婚妻要睡觉了,你先到外面玩一会儿。”
费谷蹲在一堆沙堆的顶端,一点一点地陷落下去。妈妈在沙堆下面仰着头骂他:
“要死呀,赶紧下来……”
费谷比较感动,亲情哪,冷暖哪。他刚准备蹦跳着跑到妈妈怀里,却听见费妈继续说:
“那些沙子是要给你未婚妻建舞台的,你别在上面乱蹦,我可赔不起那些沙子。”
费谷阴郁地从沙堆上慢慢地滑下来,一下地就被费妈妈抓住手腕,往前拖着走,费谷盯着自己被抓得红红的手腕,对费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