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5 04:24      字数:5096
  儿子说:“真的?”
  男人说:“真的。”男人伸出一个小指头,跟儿子拉了钩,又问儿子:“你摘
  的刺莓呢?”
  “吃了。”儿子说,“爸,你想吃吗?”
  “爸不吃。你妈渴了,妈想吃。”
  “那我再去摘。”儿子说,“我一粒都不吃了。”
  “别去了,妈不渴。”女人急忙一把揽过儿子。女人说:“天快黑了,山里有
  山魈,还有红毛野人。”
  “没有的,别信你妈的。”男人走过去,拍拍儿子稚嫩的肩膀,“我儿天不怕,
  地不怕,长大了还要当公安局呢!”儿子常把公安人员说成公安局,男人纠正不了,
  也渐渐地顺了儿子。
  儿子得了奖,便嚷着叫着,奋力挣脱了女人的拥抱。儿子像只撒欢的牛犊,跳
  跃着返回了来时的小路。
  女人望着儿子远去的欢势的背影,把手握成喇叭筒,拖长了声音叫:“我儿快
  去快回呀!”然后又回过头,娇羞地白了一眼自以为聪明的男人,女人说:“你这
  死不正经的,吓坏了孩子我跟你没完。”
  男人就厚着脸皮嘻嘻地笑,男人说天还大亮着呢。男人说过之后便又急不可耐
  地扑向女人。
  女人灵巧地闪到一边。男人又扑上去。女人就跑。
  起初女人是小心翼翼地,专拣那些没长尾参苗的空白地跑。后来男人追得急了,
  女人也就顾不了那么多,就团团转转地在尾参地里乱跑起来。但女人终于跑不过男
  人,女人在一片气喘吁吁中终于被男人压倒在尾参地里。
  这时太阳已羞答答躲到了西山背后,而西山上空的云彩在太阳温柔的羞色里就
  变得更加斑斓、更加绚丽多姿了。
  男人气喘如牛地解开了女人的裤腰。男人看见女人的脸颊飞起了大片醉人的晕
  红,男人感觉那晕红竟像是西山上空的云霞。男人觉得这种境界实在浪漫、美妙无
  疆。
  当男人用他浑劲的双手把女人的身子摆平时,女人忽然就记起了身下的土地和
  土地里的茁壮的尾参苗。但男人不管,只是死死地抱住女人不放。女人在男人强有
  力的拥抱下慢慢地就感到了一种力量,女人终于伸出双手,紧紧地缠住了气喘如牛
  的男人。
  那一刻,天边的云彩不见了,耳畔的蝉鸣与蛙鼓消失了,就连两边山坡和山坡
  上的林子也不复存在。
  唯有脚下的土地是真实的,还有土地上发生的男人和女人的故事是真实的。
  一阵登峰造极的疯狂过后,男人和女人终于渐渐静下来。这时女人的理智还了
  阳,望着地里被自己和身边的男人滚倒的一大片尾参苗,女人忽然就心疼起来。女
  人用怨怼的目光狠丁丁地挖了眼男人,然后又使劲筑了男人一拳,女人说:“你看
  你!还不快把尾参苗扶起!”
  男人说:“扶起来也没用了。”
  女人说:“没用也得扶。”
  男人没法,只好手忙脚乱地跟在女人背后一株一株地扶那些被自己和女人疯狂
  践踏过的尾参苗。
  男人扶着尾参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又一个烟壳纸揉成的小阄儿,男人就手
  捡起了,悄悄地拆开来,男人看到那纸团儿里竟然又是一个醒目的“留”字。男人
  怔了怔,继而就心领神会地笑了。男人深情地望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又不动声色地
  跟着女人忙起来。
  男人和女人忙得正起劲,耳畔突然传来了一串爽朗的笑声。男人震惊地抬起头,
  发现下边的石板路上,乡长在村支书的陪同下,正迈着从容稳健的步子径直往这边
  走了过来……
  无处可逃
  秋子
  一
  结婚才四年出头,朱小斌就腻味了。
  下班后也懒得回家,要是有同事陪着,他就会在单位的办公室和人家大侃特侃,
  有时也玩玩牌打打麻将什么的,要不,就一个人到商场里、公园里逛逛,天不断黑,
  他绝不回家。回到家,也懒得和老婆说话,坐下就吃饭,吃完饭就埋进沙发里看电
  视或者报纸。老婆问他什么话,他哼呀哈的,连一句整话都没有,好像是牙疼,又
  像是舌头出了毛病。
  “你怎么啦?”老婆问道。
  朱小斌听着心烦,皱皱眉,没搭理她。
  “到底怎么啦?你倒是说话呀!”老婆不识趣地问。
  他心里更烦,电视看不下去了,报纸也读不下去了,还是懒得搭理她。
  “你病啦?”老婆问。
  他不搭理。
  “你哑巴啦?”老婆又问。
  他仍然不搭理。
  “你他妈的吃错药啦!”老婆火了。
  朱小斌烦得要爆炸了,突然大叫一声:“老子没怎么啦,你他妈的少说两句行
  不行?我心烦得要命!”
  老婆被吓得一激灵,不干了,哭了,开始闹:“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就
  把你烦成这样?你要是看姑奶奶不顺眼,就直说,你要是不想过了,就离婚!你要
  是呆在家里不痛快,就滚蛋!”老婆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在他面前手舞足蹈。
  朱小斌看着老婆张牙舞爪的架势,真想一巴掌把他扇回娘家去。可他不敢动手
  打她,何况这也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因为“打女人”那并不是一
  件男子汉光彩的事情。朱小斌跳起来,走出去把门在身后狠狠地摔上。
  “有本事你就死在外头,永远别回来!”老婆在身后喊道。
  朱小斌则希望永远不回来,可不回去又去哪儿呢?既不会跳舞,又不会喝酒,
  更不喜欢看电影,转悠了大半夜,还得回家,还得回去见那朝也见、暮也见的老婆。
  其实朱小斌的老婆还是挺不错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老婆是个挺不错的女人。
  朱小斌的老婆叫李花,是个中学教师,当班主任,她的课讲得不错,学生们都
  很喜欢她。论长相,配朱小斌还是富裕有余的,他们的结合,既不是父母包办,也
  不是朋友撮合,是真正的自由恋爱好上的。
  恋爱足足谈了五年。因为找不到房子,所以迟迟没去领结婚证,但结婚以后该
  干的事,却早早地干了,那时两个人就像两根干柴遇着烈火,一见面就燃烧。虽是
  偷偷摸摸战战兢兢,但却异常刺激和兴奋。
  等他们真的领了结婚证分了房子,有了自己的家,可以随心所欲了,朱小斌却
  渐渐感到索然无味,甚至无聊。
  该说的话,在恋爱期间,在婚前的五年时间里都说完了,千篇一律的婚后生活,
  每天下班回到家里,开门看见的都是同一女人。每天早晨醒来,看见身旁躺着的还
  是这个女人;他心里便生出一种悲伤,怎么还是她!朱小斌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要
  多没劲就有多没劲。
  二
  李花怀孕了。这是她的第二次怀孕。上一次是在婚前,这一次是在婚后。
  朱小斌是坚决不想要孩子的。没有孩子,这日子就够烦人的了,有了孩子,日
  子还不知要糟糕到什么样呢!
  朱小斌一激动就糊涂了,他问李花:“谁让你怀孕的?”
  李花被逗乐了,回敬道:“王八蛋。”
  “你不会注意点吗?”朱小斌说。
  “我注意点?你倒是别贱呀!”李花说。
  “我不想要孩子,”朱小斌说,“你给我去医院把孩子做掉。”
  “你不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你别结婚呀!”李花说。
  “结婚就是为了要孩子?”
  “对。结婚就是为了要孩子。”
  “要孩子到底有什么用呢?”朱小斌问老婆又像是问自己。
  “没用。可我就是想要。”李花说,“我为了好玩,为了解闷。整天跟你这么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过日子,我嫌憋得难受。有了孩子就有个人和我说话了,和我玩
  了。”
  “你必须得去医院给我把孩子做掉!”朱小斌说。
  “想得倒美,偏不!”李花说。
  朱小斌软硬兼施,非要李花去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李花不听他那一套,这场
  斗争以朱小斌的失败而告终。女人要是想干成什么事,立场要比很多男人更坚定。
  他不敢去想孩子出生后家里会乱成什么样,会烦成什么样。
  十个月后他们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儿子,可朱小斌一点都没有作了父亲的自豪
  和激动。
  儿子一生下来就特别爱哭,尤其是夜里,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没孩子的时候朱
  小斌就差不多夜夜失眠,有了一个特别能哭的儿子,他就更睡不好了。他的脑袋本
  来就不清醒,现在就更乱了。他感到痛苦不堪,心里像是藏着一个定时炸弹,随时
  一按就有爆炸的可能。儿子哭得他心烦意乱夜不能寐,在他难以忍受的时候他真想
  狠狠心把这个小畜牲掐死。
  朱小斌自从当了父亲,夜里睡不好觉,人憔悴得不像个样子,他想他快要疯了。
  虽然他坚持不要孩子,虽然孩子的出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他还是尽心
  尽力尽责地伺候老婆坐月子,洗尿布,买米做饭,杀鸡剖鱼,为老婆增加营养。干
  这些时,他面无表情,不顶嘴不发脾气,不惹老婆生气,干啥就干啥,牲口似的。
  烦归烦,但朱小斌这个人并不坏,心地异常善良。
  儿子的哭闹还在其次,要命是自从这个孩子一落生,他就没再和老婆有过一次
  愉快的性生活。李花自从有了儿子,变得心满意足,脾气好得没法说,天一黑就沉
  沉地睡了,并且伴着香甜的鼾声。这时的朱小斌如果想和老婆亲热,刚一靠近,就
  被她推一边去了,李花在梦中说道:“去,去,去。别烦我。”
  朱小斌的兴趣顿时烟消云散。原来的老婆可善解人意了,不但积极配合,甚至
  还经常主动提出要求,怎么说变就变了呢?朱小斌碰了几次壁,也就不再主动。儿
  子一哭闹,他就啥心思也没了,就剩下说不出的烦闷了。
  一天晚上,朱小斌熬不住了,强行把老婆的衣服扒下来,要做爱。老婆半推半
  就,大姑娘入洞房似的。正在酣畅处,儿子突然醒了,坐起来,睁着一对异常明亮
  的眼睛,盯着他们,看了几秒种,“哇”的一声哭了,小脸也凶恶起来,小手照着
  朱小斌的脸上抓来。
  朱小斌就像在爬梯子,从下往上爬,眼看着爬到顶了,梯子“嘎叭”一声断了,
  他没有丝毫准备,全身失控,从半空跌下来。那会儿他真恨不得把儿子的脖子拧断。
  儿子仍在大哭,老婆慌了,用力将他掀翻,赶紧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老婆也
  凑热闹,也哭,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朱小斌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撞死。
  从此老婆更不让他挨近自己了。
  朱小斌常常走神发呆,萎靡不振。他觉得家、老婆、儿子,都令他厌烦,从老
  婆、儿子及家中得不到丁点快乐和温暖。
  三
  恍恍惚惚过了一段日子,朱小斌突然想到自己最好能在外面找一个情人。有了
  情人,在家呆腻了,出去,也就有了一个去处。情人,这两个字,刹那间就让他觉
  得温馨。
  办公室里有一个女同事,比朱小斌大五岁,可看上去比他大十岁也不止,长得
  一点也不出众,说实话,比李花差得很远。
  女同事爱和朱小斌聊天儿,总说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地不好,不会体贴人,爱
  喝酒,喝醉了就回家撒酒疯什么的。朱小斌并不爱听,越听越烦,可又没别的可干,
  硬着头皮和她逗闷。
  朱小斌心里堵得慌就聊自己的老婆,说了老婆一大堆坏话。他不是有意要说老
  婆的坏话,纯粹是为了发泄胸中的不快。
  下班后别人都走了,两个人仍在聊。一个说自己的丈夫不好,一个说老婆的不
  是,聊着聊着,两个人不知怎么回事就抱在了一起,就在办公桌上把那事给干了。
  干完后两个人都挺惊讶,很不好意思,也没说话,就各自回了家。
  朱小斌觉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快就有了外
  遇,偷情的滋味虽说胆战心惊,但却非常刺激。朱小斌仿佛又回到了青春时期。第
  二天下班后两个人都没走,又留下来,也不聊了,锁上办公室的门,直奔主题,完
  了,就分手,各自回家。一连几天,天天如此。
  朱小斌开始两次,回家后觉得挺对不住老婆的,想温存温存她,可老婆心不在
  焉,仍然拒绝和他亲热,他也就不再觉得对不住她了。
  单位里有值班的,朱小斌和那个女同事天天在别人下班后才走,不免有些心虚,
  怕这事被单位人发觉,怕弄得沸沸扬扬,就商量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