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25 04:13      字数:4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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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传杰一声不吭。刘志华干站了会儿;很尴尬。
  “市长我;走了?”
  袁传杰一摆手让他留下来。
  当着他的面;袁传杰给林和明打了个电话。林和明在电话里一听是袁传杰;连声叫市长;问市长有什么重要指示?语气发怯;极不自然。台风夜出事之后;林和明碰上袁传杰总是这样。
  袁传杰直截了当;指示三条:第一;立刻派出人员;由地方政府和警方人员一起;把已经在东屿湾海面漂浮多日的尸体拖上岸;妥善处理;绝不允许置之不顾。第二;立刻组织对尸体的鉴定;并发布招领信息;尽快搞清其身份和来历。第三;立刻将发现无名尸体的情况正式呈报省市两级安办;说明海难死亡人员确切统计数字有待进一步核实;需要承担什么责任绝不推诿。
  “就这三条;不许违背;不许打折扣。”袁传杰说。“报告少写一个字;我保证让你哭一辈子。”
  不等林和明回答他就放了电话。
  他对刘志华说:“他*的还什么重要指示?没有了。”
  他说他二十四小时不关手机;日日夜夜都在防备。每天晚上都一样;刚迷糊过去;马上感觉手机振铃;当即惊醒;这才发现是幻听;哪有电话呢。哪里还睡得着觉。事情这么多;责任这么大;偏偏又是这么些人;这还有什么办法?
  情绪极度低落。那一刻很悲凉;很无力;接近崩溃。
  两天后他动身去了北京。
  七
  袁传杰和陈江南搭乘景区交通车直奔喀纳斯湖。
  图瓦人村寨离喀纳斯湖区并不远;就几站路;没有足够时间供袁传杰打瞌睡。陈江南依旧寸步不离。一直到上车那一刻;陈江南还在试图劝说袁传杰放弃。陈江南说观赏喀纳斯湖的最佳位置就是“观鱼亭”;如果袁传杰确实那么喜欢水怪那么想研究它;不妨再登一次“观鱼亭”;肯定比在湖边兜有意思。袁传杰就让他说;自己一声不吭。
  陈江南只好陪他上车;直到喀纳斯湖边。
  喀纳斯湖气象不凡;驻足湖岸远眺;湖面浩大;湖水清澈;更切近更清晰可感;别有一番风味;哪会比“观鱼亭”远眺逊色。
  袁传杰却不欣赏湖光山色;也不照相;他一直就不干这个。陈江南拉着他;说在湖边走走;看看风景;特别有意思;绝对不能下湖;湖上风大;冷得很;搞不好会生病的。袁传杰不听;径直去了湖边的游艇售票处;买票;绝意下湖。陈江南继续实施干扰;说这卖的两种游艇票;两条线。一条线到三道湾;一条到六道湾。喀纳斯湖湾从湖口这边往里数;一共六道。三道湾位居湖中部;到那里就差不多了;三道湾水深面阔;最适宜水怪藏匿。六道湾就走到底了;远了;没必要多花钱。
  袁传杰买了到六道湾的票。他让陈江南自便;说知道乘游艇游湖属自费项目;不在旅行社的服务范围里;陈江南可以不必花这个钱;就在岸边等他行了。陈江南很懊恼;说只好认了;碰上袁先生这么有个性的客人;没办法;无能为力。
  他买了票;奉陪到底。他们上了游艇。游艇不大;一共坐八九个客人。马达一响;游艇冲出码头;众人鼓掌;欢呼声起;兴奋之音南腔北调。袁传杰坐舱内前排;他不喊叫;也无拍照之累;只是眯眼瞄湖。湖水清澈;很深;湖中水怪无从寻觅。
  游艇顺喀纳斯湖狭长岸线;走了数十分钟;从湖口一直行进到湖尾。六道湾处接近湖的尾部;那儿有一条河远远延向山坳;该河应属喀纳斯湖上源;可能就发源于友谊峰一带。游艇驾驶员把游艇停在六道湾处;让游客尽情拍照。有游客爬出舱门;跑到艇身处留影;游艇甲板狭窄;大家用手紧紧抓住舱体支架;小心翼翼在甲板上移步;寻找最佳角度和光线;摆姿势;为自己和喀纳斯风光存照。
  袁传杰站起身往外走。陈江南一把将他抓住;把他胳膊抓痛了。
  “干什么?”袁传杰甩胳膊;生气。
  陈江南笑;却不松手。他说袁先生干吗呢?外边风大;别出去。舱里什么看不到?那甲板可不好走;湖上有浪;船只晃动;危险。咱们安全第一。
  袁传杰说他要上外边去;没问题的。
  “你又不照相;何必呢。”陈江南说。
  袁传杰说谁讲他不照相?照的;就在这里;外头船甲板上。陈江南大笑;说袁先生别逗了;这一路没见袁先生拍过一张;他干旅游多少年了;还真是从没见过像袁先生这样的游客。这会儿忽然想照相;哪可能呢?起码得有架相机吧?在哪儿呢?
  袁传杰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把它递给了陈江南。
  “就这个;带相机的。”他说;“开机就成。”
  陈江南不禁一愣。
  “原来你有手机。”他说;“怎么一路上没一个电话?”
  袁传杰说是关机。开着恐怕走不到这里了。陈江南说手机总不开怎么行;不怕误事?袁传杰说天塌不下来;这几天没大事;都安排清楚了。陈江南说就不会有意外?要是一不小心天塌下来了怎么办?袁传杰顿时恼火;说干吗呢?唯恐天下不乱?陈江南笑;说天灾人祸免不了的。阿勒泰发大水;袁先生刚视察过;那叫不可抗因素。袁传杰不吭声了;好一会儿;他说不管可抗不可抗;天塌下来总归还得有人去顶。
  “这手机相机的像素比较低;拍照效果恐怕不好。”陈江南说。
  袁传杰说没关系;到此一游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
  他抓着游艇扶手出了后边的舱门。外边果然风大;空气特别清新。船头和左舷处都有人;踏着甲板靠着船舷抓着支架;拍照不止。袁传杰往船右舷攀;这里角度不对;背光;不利拍照;时无人占据。陈江南抓着袁传杰的手机紧紧跟随;一路连叫小心。袁传杰在靠近船头的位置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后边的陈江南。
  “行了;你就在那里照。”袁传杰说。
  “这背光。”
  “别管它。”
  陈江南举起手机;找好角度;对着袁传杰“咔嚓”拍了一张。
  “再来。”
  突然那手机“嘀嘀嘀”大叫起来;铃声尖厉。陈江南赶紧把手举高;示意袁传杰是否停止拍照;接听电话?袁传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陈江南便叫:“这电话不接吗?”袁传杰还是不应;身子摇晃;眼睛闭起;有如突发意识障碍。只一眨眼;就见他松手;后倾;从船舷下坠;“扑通”一声落进了喀纳斯湖。
  一船游客无不惊愕;游艇上有片刻寂静;然后一片惊叫声。
  陈江南把手机从窗口扔回舱内;纵身一跃;跟着跳进了湖里。
  驾驶员大叫:“大家别动!别动!”
  几分钟后袁传杰被陈江南从水下拖出了湖面。陈江南划水;踢脚;甩头;吐水沫;呼叫船上的人帮忙。袁传杰没有动作;没有声响;不挣扎;也不躲避;像一块泡沫浮子似的;任凭陈江南在水面推来推去。游艇驾驶员和船上游客七手八脚;扔救生圈;递备用桨;费老大劲;将两落水者弄上游艇;拖进了船舱。两个人浑身衣服湿透;全身发抖;落汤鸡似的;却安然无恙。袁传杰大睁眼睛;坐在他的位子上喘息不止。
  船上人七嘴八舌;追问怎么搞的;怎么回事?身体不好?突然昏厥?有心脏病史?怎么还敢跑到舱外?多危险!太危险了!
  两人均一声不吭。
  游艇启动;回航;沿喀纳斯湖岸迅速冲往码头。
  袁传杰忽然咧嘴;哈一下干笑了一声。
  “水很凉。”他说。
  陈江南叫:“你会笑?你还笑得出来!”
  袁传杰说他感觉好多了。
  陈江南发泄不快;说求袁先生了;别再折腾;这湿漉漉多冷啊;他受不起的。袁传杰说别那么软弱;他都没怎么样;陈江南比他年轻许多;怎么就受不了了?他觉得陈江南还是不错的;尽心尽责;这么冰凉的湖水都敢跳;难得。回头他会给他们旅行社打一个电话;建议给予表彰。依他看;陈江南不光可以当导游;当救生员;当刑警;当个领导例如副县长;分管安全;恐怕不比哪一个逊色。
  陈江南说:“承蒙夸奖。袁先生刚才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手机一响就怕?”
  袁传杰说没事了。
  “太危险了!湖水冰啊;深不见底;不害怕吗?”
  袁传杰说他不怕这个。天崩地裂、巨浪滔天了吗?没有。这里风平浪静。
  陈江南说风平浪静才麻烦。袁先生怕的他不怕。火山海啸那叫什么?不可抗因素。碰上了还能怎么办?旅行社不予理赔;无能为力。
  袁传杰说无能为力就完事了?不可能的。有什么办法呢?尽管无能为力;还得尽力而为;只能这样。天塌下来总归要有人顶。
  陈江南不知他另有所指;只道:“旅行社可顶不起;哪有办法。”
  “说到底还是不能放弃。”
  陈江南有些感觉了。他问:“袁先生这说的啥呢?”
  袁传杰没有回答。好一会儿;他说这湖里的水怪知道。可以去问问它。
  这时他的手机铃又在尖声叫唤;一遍一遍。
  他接了电话。
  刘志华报告:东屿湾无名尸体已经确认了身份;是邻市四都河上游受灾村庄一落水少年;于台风中不幸被山洪卷走;尸体随河水漂到东屿湾。与本市海难无关。
  袁传杰说他正在返回码头。这里有一条大鱼;很值得研究。
  (完)
  【作者简介】杨少衡;男;祖籍河南省林州;1953年生于福建省漳州;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1969年上山下乡当知青;1977年起;分别在乡镇、县和设区市机关部门工作。1979年开始发表小说;已发表小说百余万字。出版有长篇小说《相约金色年华》、《金瓦砾》;儿童文学长篇小说《危险的旅途》;中短篇小说集《彗星岱尔曼》、《西风独步》、《红布狮子》、《秘书长》、《林老板的枪》等。现在福建省文联工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该作家的文字风格独特,文章内容新奇,涉猎广泛。他的文章喜欢以政府部门为背景
  【内容简介】
  “水怪”中涉及了一个心理疾病:抑郁症,这是一个近年来逐渐增多的病,严重的会致死。其实每个人都会碰见让你抑郁的事情,能否疏通是关键。不良情绪积聚久了,必然以某种形式爆发。如果以良性形式爆发出来了,是好事,可是如果以恶性形式呢?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要学会自我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