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作者:
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25 04:08 字数: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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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加尔德龙叹气,“我宁愿选择索菲,还自在一些。”
“是你说不要索菲我才换的露西,”我摇头笑,“你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哪里去找十项全能的女孩子出来?又要相貌好,又要有内容,还得能干、敬业、有一技之长……”
“你就是这样的啊,蔷薇!”加尔德龙抓住我的手臂。
“我?”我连忙摆手,“我已经老了,即使年轻时也没被封过当哪一国的‘美女’!”
“在我心里,蔷薇,你是天国里独一无二的蔷薇,我……”大卫热切地望着我。
“天国里只有丰茂的玫瑰,哪有随处可见的蔷薇?”我低着头笑。
(山谷里的玫瑰开得丰茂,在那里我们遇到圣婴耶酥。)
“你说什么?”加尔德龙凑近吻我的脖颈。
“夏小姐,你的电话。”露西说道,顺便拿了个空咖啡瓶来装花,冷不防看见大卫揽我在怀,手里的瓶子“当啷”一声跌在地上。
第一部分我们公司最漂亮的女孩子
我从露西的身旁绕过去,走近办公桌接电话。是佟先生,他向我确认周末的舞会我是否亲身参加。我翻翻日历,那天晚上另有一个项目会议,约的是对方的董事长--此人非常难约到,我不得不打点起一切精神来对付。所以我只好抱歉地对佟先生赔不是,说:“对不起,但是我会让索菲带公关部经理去。你见过索菲的,我们公司最漂亮的女孩子……”
“蔷薇,你总是在敷衍我,”佟先生的声音闷闷不乐,“因为我对你并不重要是么?”
佟先生这样直指关键的问题让人非常难答,但他说的又确实是事实,所以我不做声。他是对的,无论事与人,只有重要不重要之分--若你真觉得有必要,千山万水也飞了过去;若是无关紧要的,下个楼都觉得闪了腰。佟先生不是不重要,只是不够重要,他没有重要到让我放弃自己的方便与原则为他牺牲的地步。然而话说回来,我若是真为他牺牲,他会稀罕和感动么?男人终归只是男人。
“但是那天晚上我见到了你,是凌晨时分,”见我不做声,佟先生继续道,“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蔷薇,我以前约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晚上八点半以后从不出门!”
“我?男人?”我一时想不起来,“我怎会和男人在一起?你别是眼花看错了吧?”
因为我的语气如此坚决,佟先生似乎也迷惑起来,“是我看错了么?分明是你的身影和姿势--莫非是我太想念你而产生的错觉?和一个外国男人,在雷蒙酒吧……”
我迅速反应过来,说道:“啊,雷蒙酒吧--”是那次,我和克努得在一起。
“怎么,是你么?那人又是谁?”佟先生步步紧逼,毫不放松。
很不高兴佟先生这种态度,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这样审问我!而且,我已经否认过了,此时再认账多少有点……所以我嘴硬地说:“不,不,你一定看错了,我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外国男人的?我早已过了泡酒吧的年龄了,而且那么晚,实在不符合我的原则!”
“但是你刚才……”佟先生失望之中又有欣喜的不确信,“你明明对雷蒙酒吧有印象。”
“那么出名的酒吧谁会不知道,而且他们也卖晚餐,我自己就请客户去过两次呢!”为了掩饰心虚,我故意冷笑两声,“其实我对酒吧哪里算有印象?我真正有印象的是各大五星级酒店,难不成是因为我在那些地方和别人开过房间?佟先生,你的推理方式越来越像你太太了!”
“蔷薇,对、对不起,”被我这样抢白一通,佟先生尴尬起来,但声音却非常的轻快,“我实在不应该有这样的怀疑,谁都知道夏蔷薇的原则性是一等一的强。”
“这算是恭维么?”我笑起来,“我只是个职业女性,若是我轻易便能放弃或改变自己的原则,怕是这个时候我就没资格站在这里和你对话了。”
“我知道,我知道,”佟先生的声音像在哄一个极小的幼儿,“我怎会不了解夏蔷薇小姐呢?夏蔷薇小姐是我见过的最专业的经理人!”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下午开例会的时候,销售部经理莫尼卡一头一脸的汗,嚷道:“夏、夏小姐,不好了!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先坐下来,慢慢说!”我拍拍莫尼卡的后背,因为她抽烟,我递了支烟给她。
她接过烟,手抖抖地半天送不到嘴边,终于拿下来,叹了口气道:“夏小姐,销售部的女孩子集体辞职了。”
我一惊,但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依然用那只都彭全金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微笑道:“打火机还是都彭好用,卡蒂亚与伯爵纯粹是样子货。”
“夏小姐,”莫尼卡惊讶地看着我,一边慌乱地说,“我怎么劝也没有用,她们--”
“请人事经理切尔瑞过去了么?”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到底是什么原因?”
“对手公司花两倍价钱让她们跳槽。是我的错误,上个月底就开始有征兆了,但我忙昏了头,根本没放太多注意力在上面--还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可是夏小姐,我们公司可不可以把销售人员的底薪福利再加多些?考勤也不要那么严格?销售毕竟不同于其他部门,那些女孩子多次向我抱怨管理过于苛刻,连电话和纸张都被财务部限制……”莫尼卡真是乱了阵脚,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我们哪有对手公司?几个成不了气候的乡镇服装企业,才在城里开了两家小店就自以为可以和我们打擂台了!莫尼卡,快别这样紧张,多掉价!”我笑起来,从纸巾盒里抽起一张纸巾,仔细擦拭打火机上的手指印,“他们以为拉走我们的销售人员就等于拉到了我们的客户,那真是太天真了!有种为什么不把我们的设计部也拉走?还有市场、公关和品牌推广--对了,几时上市收购我们公司?只怕他们连‘上市’是什么意思也不懂!”
“夏小姐--”莫尼卡怔怔地看着我。当年,莫尼卡曾是我的助理,有一双很有内容的大眼睛,静默的时候活生生是一副古典仕女图,做起事来却十分泼辣,谁也看不出那么文弱的外表下有一颗与之不相符的勇敢的心。
我将烟灰轻轻弹在宝格丽的水晶缸里,说:“让切尔瑞来处理这件事吧。如果是被集体氛围胁迫或者被动的,可以写保证书留下来;带头闹事的,开除不怠;我拨几个市场和公关的女孩子你先用,将客户资料再整理一遍,有必要的话你亲自打电话过去解释。”
“是,夏小姐,”莫尼卡神色依旧迷惘,大眼睛里饱含颓败与空洞,“但是我,我平时对她们不可谓不关心,她们为什么还会这样做?”
我知道这次对莫尼卡的打击非常大,遂叹了一口气道:“莫尼卡,人性毕竟是人性!你还年轻,相信我,一个人要背叛你和你对他好不好其实关系并不大。而且整件事里,并没有人责怪你啊。”
第一部分生命总需一个借口
“夏小姐--”莫尼卡薄而精致的嘴唇颤抖了半天,泪珠儿还是扑簌簌地滚落了下来。
处理完销售部的事情,天色已很晚,和加尔德龙的约会只好取消。好在他知道我在为他家卖命,并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有诸多抱怨和指责。我打电话给楼下的茶餐厅,像往常那样定了份蒲烧鳗鱼饭,但过了半小时也没有送来--附近的写字楼太多了,他们不愁生意,所以丫鬟都被惯成了小姐!我正准备打电话再催,铃声居然自己响了起来,难道这送熟了的茶餐厅居然会找不到我的地址?我疑惑地接起了电话,那边不知是线路问题还是怎的,并没有声音。我只好压了线,但是电话又响了起来。我再次拿起话筒,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好,我是夏蔷薇!”
“夏日的蔷薇,是我,你仍然没有下班么?”那边是克努得的声音。
我一愣,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这样想着,也就傻气地问:“我的确没有下班,今天公司里的事情特别多--你在做什么?”
“我在开会,”他好脾气地解释,“不过现在是开会的空当,我想打电话给你,虽然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你给我打电话是不需要理由的,”我低低地说,“听到你的声音我已足够开心。”
外面加班的行政女孩子敲敲门,将饭盒子送进来,并示意她已代付过钱。我冲她点头道谢,她微微弯腰后退并关上了门。我有点紧张且脸红,我刚才那句话她是否都听在耳朵里了?
“夏日的蔷薇,你的追求者是否甚众?”克努得温柔地询问。
“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我愣了一下,警惕地问。
“我突然想起,那天,我们通电话的时候,你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我听见你的笑声,并且喊他‘大卫’。我想你不是在喊我,你对我非常隔膜!”克努得的声音非常沉静,沉静过了头,让人感觉好像在向犯人取证。
我的声音立即冷硬起来,说:“阁下,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向你解释和回答。”
“蔷薇--”他仿佛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有刹那间的静默。
“阁下,我既非你的妻子也非你的女友,难道我有义务向你保障我的清白与贞洁?况且这样有什么好处呢?我们的交情尚不足以干涉相互的生活!”我相信自己的声音足以冻死一群企鹅。
那边长久不做声。我顿了顿,正准备压掉电话,他突然说:“蔷薇,你一向这么冷漠和强硬么?”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你所谓的‘冷漠和强硬’,我只知道,这是我一贯的风格和原则。我不可能为某个人某件事单独改变,如果我是这样轻易改变的人,怕是今天也没有这个地位站在这里接受你的盘问。”我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他并没有答话。
我说:“那么--”
他温柔又轻声地说:“蔷薇,我又要开一个会了。如果这个会议可以较早结束的话,我会再打给你。”
“谢谢!”我装作很冷淡地说。
“蔷薇,也许我没有资格这样说,或者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傻瓜,”沉默了片刻,克努得蓦然说,“但我仍然想告诉你:生命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我们每天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所以对它总有期待;过去的伤痕就让它过去吧,生命总需一个借口,得以重新开始……”
“对不起,阁下,我听不懂呢!”我的职业素养让我的声音礼貌而淡漠。
但是放下话筒后,我觉得很不安,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心脏里缓缓渗出来,一滴又一滴,渗得五脏六肺都生疼生疼。我一直盼望那部电话会再响起来,但是它不知为了什么,竟一直保持缄默。
等想起来要吃饭的时候,饭已经冰冷,鳗鱼结了层薄薄的冷油,看起来格外腥腻,让我一下子没了胃口。闷闷地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我走到停车场取车。天下起大雾,周围的一切看起来格外朦胧,连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也被镀了层光晕,远看像无数个月亮。人影、建筑物、车辆都变得遥远而模糊,似乎世间万物、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流质,不再可信、不再可靠、不再让人觉得可以捉摸。这么冷清的夜晚,格外需要温暖的拥抱--我知道加尔德龙的私人电话与酒店房间号,但就是不想联络他。不、不,不!他不是个可以给我足够安全感的人。恍惚间,街边突然横跑过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我一惊,急忙刹住车,但她的面庞为什么会如此熟悉?我压抑不住好奇心,不由开车近前去看--那不就是七岁时的我么?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候出现,急匆匆地要去哪里呢?我想继续跟下去,但她去的那条街是单行道,我弯不进去--只是一条马路,我差点可以追上我的七岁,只差一条马路!
回到家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洗个热水澡,但笼头堵塞了。心里抱怨保姆真是越发懒惰了,可要自己动手呢,又实在没有这个精神,只好冲杯酽酽的香片茶,和衣倒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手袋就扔在脚边。电视里放的仍然是动画片的VCD,有多少年了,我都没看电视的习惯,我已经不再了解街上的人都怎么想,都需要些什么。我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好听的说法是“成熟女性”,我的薪水和地位保障我在一定范围里可以任性地放纵自己的情绪。
即使是VCD,我也只选择我熟知的情节,我甚至没有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