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
暖暖 更新:2021-02-25 04:05 字数:4913
“我还想坐着车再转转呢!”陶冶却意犹未尽地说,“你不是也住得和刘朔很近吗,反正送完他们你也要再回这边来,我们就跟着你一起好了。”
“嗬,你们家这位精神头儿可真大!”范波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这一车人住哪儿的都有,于是我们又开始满北京城地到处乱跑。车上了长安街,路过天安门广场的时候,陶冶忽然对范波大喊大叫道:“快停车,快停车!”
“小姑奶奶,您又要干吗呀?”我求饶般地望着她,“现在可都半夜两点多了,跟着车转一圈儿咱们就赶紧回家睡觉吧。”
“哎呀,总之你先停下再说。”陶冶不理会我,只是一个劲儿地催着范波。
范波没办法,赶紧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下了。陶冶打开车门跳下去,又伸手把我也拽了下来,然后探头到车里对范波说:“你开车送他们回去吧,我们在这里玩玩儿,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我几乎当场昏倒,刚想表示反对,陶冶已经不由分说地关上了车门。范波在车里冲我幸灾乐祸地一笑,开着车一溜烟跑掉了,我只好唉声叹气地跟着陶冶这个女魔头往广场上走。
快到十一了,天安门广场被装点得花团锦簇、灯火通明,都半夜了还有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游人稀稀落落地散布在广场的各个地方。
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在放风筝。陶冶使劲儿仰着头看那些风筝在深蓝色的天幕下游弋,幸好卖风筝的人已经回家了,要不以她的疯狂程度一定会立刻买了风筝让我陪她放的。
我们慢慢地溜达到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在高高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北京9、10月份的天气最好,但夜里还是有点儿凉。我问陶冶冷不冷,她摇了摇头,坐在那儿托着腮望着天安门城楼发呆,过一会儿又四下里环顾一圈,舒展着四肢无比愉快地说道:“真好啊,不管来多少次也还是觉得这么好。”
《每个姑娘都单纯》 第二部分被深爱的男人背叛(5)
“有什么可好的!”我垂头丧气地说,“刚在墓地被吓了个半死,又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坐着来,不是有病吗?”
“你不像是一个不懂得生活的人啊。”陶冶转过头,微微皱着眉很认真地看着我,“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吗?我敢保证,半夜2点的天安门广场和上午10点的天安门广场绝对不会一样,和晚上10点的也不会一样,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到这种不同的。牺牲一次睡眠来看看它,难道真这么不值得吗?还有刚才我们去墓地讲鬼故事也一样,虽然你说你当时被吓了个半死,但是过后你会怎么样?你肯定会逮着机会就津津乐道地讲给别人听,讲的时候还很自豪,很有成就感,对不对?就算不给别人讲,你自己想起来也会觉得很有意思的,因为它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一种体验呀。怎么样,经过我的这一番教诲,你现在觉得坐在这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吧?”
我笑了起来,在陶冶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就你还教诲别人呢?瞅瞅你这副小屁孩儿的样子!也就你能想出这么多乌七八糟的鬼花样儿。”
“你才是小屁孩儿呢!鬼花样有什么不好?我的人生原则就是追求简简单单的快乐。”陶冶抬头看着天上的风筝乐呵呵地说,“生活中可以有很多很多浪漫的事,但可惜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得去发掘它们;还有的人被世俗的条条框框绑住了手脚,想到了也不敢去做。我不一样,我想体验的东西我一定会去尝试,我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去争取,不管别人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觉得一个人要活得精彩就必须敢去打破一些东西,墨守成规其实是懒惰的表现。”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要为所欲为呗!”我替她总结道。
“为所欲为怎么了?生活是我自己的,只要没有害人的心,为所欲为并不一定就是坏事。比如那些半夜还在这里放风筝的人,他们自己放得开心,我看到他们也开心啊。还有,你虽然老是骂我,但其实跟我在一起,你也特别开心吧?对不对?”陶冶坐在那里得意洋洋。
“臭德行!别臭美了啊!”我笑笑地白了她一眼,心里却忽然有一点感动。这么多年来,我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苦苦挣扎,已经太长时间没有从哪个人身上看到这种乐观向上、对生活怀有无限热爱的精神了——这种精神也许幼稚,也许不切实际,但是的确很美好,值得每一个人去向往。
“你不承认也没用,我都能看出来的!”陶冶一双清澈的眼睛含笑望着我,脸忽然微微地红了一下,伏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说:“不过我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你。”
那一刻,我有强烈的想要吻她的冲动,但我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毛爷爷在远远的城楼上方慈祥地注视着我们。陶冶说得对,夜里的天安门广场真的很美丽!
就这样互相依偎了一整夜,天色微明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纪念碑前方的旗杆处靠拢。陶冶跳起来拉住我的手激动地说:“快走呀,去看升旗!”
说来惭愧,身为北京人的我还一次升旗都没有看过。我和陶冶手拉着手见缝插针地从人群里挤到比较靠前的地方,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看到国旗班的战士挎着明晃晃的刺刀枪整齐而又庄严地从金水桥上走了过来,这时我竟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紧张。
国旗是和太阳同时升起在北京上空的。看着升旗的战士潇洒地将国旗一扬,听着我周围的人随着国旗的冉冉上升齐声唱起国歌,连我这个一向玩世不恭的人也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国旗快要升到顶端的时候我偷偷地扭过头去看陶冶,在飘扬的五星红旗的衬托下,在刚刚撒下的第一缕阳光的辉映下,神情专注的她就像初升的太阳一样,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相信不论谁在这个时候看到她,都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趁着范波的IVECO还没还,我们几个人决定找个周末开车去十渡秋游一次。
星期六一大早,接到范波的电话我就背个大包儿和秀儿一起下了楼。钻进车内,先跟坐在后面的董立、冯哲和陈炜打了个招呼,大家看起来心情都很好。等到我们俩坐下以后却愣住了——坐在范波旁边副驾驶座上的,居然不是琪琪而是小迪。
这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我在心里暗骂道——明知道秀儿为了他这事心里一直不自在,还这样公然地扔下琪琪带着小迪跟我们一起,这不是找不痛快吗?好容易出去玩儿一次,弄不好全得让丫给毁了。
秀儿的脸色果然非常难看,但也没太好意思说什么。一路上她除了偶尔跟陈炜聊聊天,剩下的时间一直闷闷不乐。
车开到半路停了一次,有几个人要去上厕所。我借着和范波一起下车抽烟的机会质问他:“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干吗不带琪琪来?”
“琪琪晕车,不愿意去太远的地方,再说她今天要陪她妈去买一些婚礼上用的东西。”范波不太在意的说。
“你丫还知道你快要结婚啦?你怎么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儿啊?就算琪琪来不了,你也不用非带着小迪吧?要是就咱们哥儿几个出去,你愿意带谁都无所谓,可是今天陈炜和秀儿都在,你自己说说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有那么严重吗?这关她们俩什么事?就算你们家秀儿跟琪琪再怎么好,说到底也是认识我在先。你丫凭良心说,我这几年可一直对你们家秀儿不错吧?她有必要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事儿大惊小怪么?你看人家陈炜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嘿,你怎么就不明白呀?这压根儿就不是谁先认识谁的问题。秀儿跟陈炜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陈炜是这么多年跟着咱们一起混过来的,好多事儿咱们能看得开的,她也能看得开;可是秀儿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循规蹈矩地长到这么大,尽管表面上看也是一现代女孩儿,实际上在某些方面她的思想特别保守。平时看个电视剧里的男人乱搞都能给她气个半死,你说你还非得眼前花儿似的当着她的面儿招摇。她是不能说你什么,等回了家可是拿我撒气呀,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每个姑娘都单纯》 第二部分兄弟之间的对话(1)
“你丫背着人家秀儿也没老实过,受点儿气就受点儿气吧。”范波幸灾乐祸地笑道,“再说了,人反正我已经带来了,也只能先这样,要改也只能下回。你也替我想想,我最近一直忙着婚礼的事儿,好长时间没顾得上陪小迪了。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带她玩儿一下也算补偿她了——唉,这眼瞅着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就是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也好受不了。我他妈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确挺不是东西的。”
“总算你丫的良心还没全让狗吃了。”我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不过也没剩下多少,瞅瞅你丫弄的这烂事儿!”
去上厕所的几个人走了回来,我远远地看见秀儿脸上带着笑在和小迪边走边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正是秋高气爽的黄金季节,来十渡玩儿的人暴多,我们的车都不太好停。刚找着地方停下了车,范波就吵着要去蹦极。我们先走过去远远地看了看,小迪和陈炜都不敢玩儿,宁愿在下面等,只有秀儿很勇敢地跟着我们坐缆车上去了。
到了上边儿往下一看,刚才还叫得最欢的范波立刻了,边往后退边说:“不行,不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有恐高症啊?我还是下去等你们算了!”
“少废话,上来了还想下去?”我们才不管他那么多,强扭着他第一个绑上了绳子。他站在台子边儿上哆哆嗦嗦地往下瞅了半天不敢跳,最后我们几个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我和秀儿是一起跳的,绑绳子的时候秀儿神色紧张,好像有点儿害怕,但是她什么也没说。绑好以后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我,喊了“一、二、三”之后,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和我一起跳了下去,这让我颇为她感到骄傲。
我们抱在一起在呼呼的风声中垂直下坠,失重的感觉让心脏像是随时可以从嘴里蹦出来。秀儿一直闭着眼睛,两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而我却拼命地睁大了双眼看着下面碧绿的潭水越来越近。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我们俩真的会葬身水底,那时候我很想告诉秀儿我爱她。
绳子终于绷紧,将我们头下脚上地悬在了半空中。我的感觉就像死了一次又活了过来。秀儿慢慢地睁开眼睛,先是极尽温柔地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又忽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是你以后敢像范波那样儿,我就不绑绳子从这儿跳下来给你看。”
我用一个长长的吻堵住了她的嘴,直到有人把我们放了下来。回到岸上,大家对秀儿的勇敢赞不绝口,同时作为反衬也不停地嘲笑着范波。秀儿被大家夸得飞红了脸,看上去很开心。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带的大塑料布铺在一块儿空地上,纷纷拿出各自带的好吃的,开始野餐。这让我想起上学时候的春游——那时候出去春游没那么多可玩儿的,最主要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吃这一顿,等回家的时候书包里一准儿被面包渣、饼干渣、果酱之类的东西弄得一塌糊涂,都不知道怎么弄进去的。
范波细心周到地帮着小迪开罐头,切面包,抹肉酱,拿饮料……秀儿又有些不自在,一直低着头吃东西不看他们。小迪或许是看出了秀儿的不悦,忙着拿自己带的吃的给秀儿。秀儿不好意思起来,冲着小迪友善地笑笑,但还是不怎么说话。
吃饱喝足之后,冯哲说要去骑马。路边到处都是牵着马的当地居民,我们过去谈好了价钱,一人挑了一匹骑上往景区深处走。去的路上我们一直互相比着让马快跑,结果把我们颠得比马都累,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没了力气,就坐在马背上有说有笑地慢慢溜达着走。
走了没有多远,一辆汽车以骇人的速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就在这同时,秀儿的马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地狂奔起来。我们几个一时都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傻愣在原地听着秀儿一阵阵的尖叫声,只有董立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夹马肚子,用鞭子玩儿命地抽着马屁股,箭一般地追了上去。
这时我们才明白,秀儿的马惊了!
眼见得那匹马越跑越快,秀儿辫子上绑的发圈和裤兜里装的一些零七八碎全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