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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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更新:2021-02-25 04:03 字数:5206
了她承诺。”
曾经那个狂放不羁,轻佻浪荡的楚汉文竟也有这一副深情的模样。原来真爱是不能防备的,它会不经意地从你身上溜走,带到另一个人身上,于是此后,你的思想、灵魂,喜怒哀乐就都一并被带到了那个人身上,无法阻止也无法收回。
就像我对柯宇。
我欣然,望着他笑:“这么有把握能再争取到她?”
“请你多帮忙。”无论怎样,口气仍是不变的玩世不恭。
我忽然调皮起来,将手放在阿文头上,学着牧师的口吻:“你会一辈子爱她、保护她,无论贫穷、疾病,生生世世与她相守吗?”
“世世不敢保证,但这一生,我会好好爱她。”本是玩笑应着,却暮地自己也郑重起来。
这就够了。
能保证这一生,承诺这一生,已够了。不禁联想郭盈踏上红毯时脸上会怎样地甜蜜与幸福,却猛然想起,世事轮回,如今已是阿文襄王有梦,却不知神女有心否?
“可以戒掉花心吗?”似老婆婆叮嘱,啰啰嗦嗦。
“如果她肯再让我爱她,我会努力。”铿锵有力。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不禁疑惑。既然早已决心,为何还周旋于女人之中?不由得想起电话里那个蛮横的女音。
“我太了解盈盈了。”忽然吞吐,“我怕她不原谅我。”
恍然明白,原来迟迟不肯见她,是怕她看都不看便推搡出门。以郭盈的个性完全会的。不由有了一种感动,原来已是这样地了解对方。
“所以,夏雪,你能不能……”话到一半却说不下去,“哼,真奇怪,我竟会这样思念一个女人,是不是失去的永远是最好的?”
看在眼里的是他的无可奈何。
爱情到来的时候,也只有无可奈何。
我了解他的心情,一个花花公子的情圣忽然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不由对自己产生怀疑,什么时候也为自己不屑的东西而弄得断肠销魂了?
轻轻上前拥抱他,我是真心希望他好:“别担心,凭我女人的直觉,她还是爱你的。”
他回应地搂搂我的腰,语气也忠诚:“谢谢。我知道自始至终,你只是不想让她受伤而已。”
刚要应他一定会全力帮他,还未开口就抢先插进来一个声音。
“夏雪?!阿……阿文?你……你们……”不知该说什么,或许是由于过度的惊讶。
同时望向声音的方向,郭盈。
第二部分第5章 时间的弦(2)
“原来……原来你们……”还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盈盈,你误会了……”
“郭盈,你听我说……”两边都慌乱。
“什么都不用说!”她吼到,“你们两个都是我所关心爱护的人……”声音越来越高。
“为什么!”几近崩溃,“你们要在一起可以告诉我,两年前就可以告诉我……但为什么,你们要欺骗我?!”
街上喧闹纷杂,却在某一处,爆发着一场战争。
“一个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手指用力指出,像是法庭上声嘶力竭地指控,“一个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骗我!我不能忍受……”浑身都在颤抖,那是气愤。
“我不能忍受的不是背叛,而是欺骗!”郭盈没了两年前的平静,因为她所认定的事实带给她的伤痛,已超过了麻木。
“盈盈,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文大吼,想镇定局面。
“我亲眼看到的还会有错吗?”泪流满面。
“夏雪,我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女人!”气急败坏,“原来两年前的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原来你早就和他有一腿!”口不择言。
“盈盈!你胡说什么!两年前是我对不起你,不干她的事!”阿文也有些动怒,“难道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正是因为我清楚了她的为人!”像是忍受不了阿文对我的保护,和盘托出埋藏心底的看法,“她根本就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头暮地一阵晕眩,我知道她在说柯宇。只是没想到,原来她从内里,已经通过那件事认定了我的为人,话一出口,便生生割断了将近十年的友谊。
只能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无法为自己辩解。是,我是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霸占着沛原的爱却又不住地思念柯宇,不住地疯狂爱他。
郭盈的怀疑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郭盈!”阿文过去扳住她双肩摇晃,“你太过分了!盈盈,我再说一遍,我跟她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她是你十年的好朋友啊!你们是好姐妹啊!”
郭盈像是回过神来,意识到话说得过重,呆愣在那,不知下一步该质问发怒还是痛哭。
“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她吗?”阿文不了解情况,越说越糟。
“她没有理由相信我。”我终于有了力气为自己开口。
不顾阿文的诧异,走近郭盈。
“郭盈,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但是我告诉你,我爱的人是柯宇。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虽然我一直都努力得想把投入在他身上的爱转给沛原,可是感情这东西,不是你可以自由支配的。所以我现在对你说,我爱柯宇,而且我只爱他一个。”我坚定的语气让郭盈平静了一些,我没给任何人问问题的时间,继续说:“阿文这次回来,是想娶你的,他对我说,这一生会好好爱你,我本来想今天回去就告诉你,不过看来不必了。”
郭盈已有些相信我,犹豫着唤:“夏雪……”
阿文却盖住她的声音:“柯宇?难道是……不,不能这么巧啊……”
我还是捕捉到关于柯宇的声音,忙问:“怎么,你认识他?”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你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想要介绍给沛原的那个男人?那个人就叫柯宇。”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抓住阿文,没想到又能听到柯宇的消息。
“这……也不一定是一个人呀……”阿文难以置信我的反应。
“柯宇还能有几个……是他!一定是他的!”我喃喃着,摇晃他:“你带我去,你带我去见他啊!”
阿文松掉我的手,连声应:“好好好,我带你去见他。但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好吗?”
“好,好。”我的心底燃起一点小小的希望,我也许又能见到他了,却乎地转念,纵使相见,又当如何?
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但,仍想见他一面。在爱情面前女人永远是个弱者,面对爱人,总是无尽的软弱与原谅。
就像郭盈与阿文和好如初。
我坐在客厅,他们俩进了郭盈的卧室,两个小时后,挂着幸福的笑容走出来。
“阿文已经全和我说清楚了。”郭盈满脸后悔地牵起我的手,“是我错怪你了,夏雪,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她已与我这样客气。
我微笑,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郭盈已与我走向相反的路,再努力,也回不到最初的默契与理解。当她把想法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从我的生活中悄然走开。再亲昵,也只是表面上,但内里,有着各自不同的阴影。
因为柯宇,我失去了那份唯一的友情。
转头向阿文,焦急:“阿文,可以带我去见柯宇了吧?”
“是啊,你带她去吧。”每一句话都小心翼翼。
“好。我先跟他联系,约好后我打电话给你,好不好?我看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家。门口,用钥匙开门,却总也对不进锁孔,头用力抵住门,身体慢慢下滑,跪在门前,有热的液体溢出。
我终于有机会见到他了,终于要看见那张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梦里出现的脸孔了。我真的好想念他。哪怕再见到他,什么也不会改变,哪怕再见到他,他投给我的只是怨恨的眼神,我都不在乎。我只想看看他,他是不是变了,是不是神采依旧?
“夏夏,你怎么了?”沛原弯身看门前的“东西”,终于认清,才开口。
我无力动弹,只扭了一下头,顺势抹掉一脸泪水。我不想再让他看到我的眼泪,因为越感受到他的关心,我越愧疚,愧疚我不能用同等的爱去回报他。
“你哭了?”他开了门,把我扶进去后问。
“没有。”我勉强笑,“刚刚沙子吹进眼里了。”
“哦。”他应一声,燃起一支烟。
谁也不再说话,看着眼圈缓缓上升。
“慧颖走后,秘书的位置一直空着,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你来做吗?”等那支烟吸完,他才说话。
“我做不来的,你找别人吧。”眼睛望向别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又沉默。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交流的,大都是沉默。
“你还记得乔娜吗?”
“乔娜?”我一惊。怎会忘记呢?那个把柯宇带进我生命里的女人。慌乱说,“她……她干什么找你?”
沛原却全当这是吃醋,略显兴奋:“没有,她只是问我可不可以给她找个工作。”
心才定下来,恢复平淡口气:“你不是正缺个秘书吗?她应该可以的。”
他像是有些不悦:“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明天就通知她上班。”转身欲走。
“不留下来吃晚饭了?”惯性问。
“不了。”沉闷的声音。
沛原走后我走进浴室,将身体放进浴缸里,满满一缸的凉水。闭上眼,向后仰头。水慢慢渗进每一寸肌肤,冰冷。打开喷头,热血冲向头顶,我喜欢脑袋里一瞬间空白的感觉。
铃声却在这时响起。猛然睁开眼,想也没想便奔向客厅,赤裸着身子,地上一步一个水渍。拿起听筒,听到我想要的声音。
“夏雪吗?我是阿文,嗯,定好了,明天下午四点我去接你,然后到喜来餐厅,你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阿文,明天下午四点,我等你。”不安地重复,生怕他忘掉。
“好,那就这样吧。拜。”
直到电话里传出盲音,我才缓缓放下电话。一步一步沉沉地走回浴室,坐回浴缸,又一阵头脑空白,却多了一丝兴奋。要见他了,终于。
第二部分第5章 时间的弦(3)
我向琴姐请了假,很早便起来,坐在客厅,看着墙上的钟,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头脑里反映的是与柯宇仅有的一些画面,猜测着他现在的变化,就这样一直从早晨到下午。
时钟快指向四点的时候,楼下传来喇叭声,我张望,是阿文。他骑着摩托来接我。我带着整理好的心情及表情,一步步走近他,柯宇。
到达餐厅的时候,我的心还是忐忑,还是不安。跟在阿文身后,腿都不像是自己的。
走进一个包间,我尽量平衡心跳,抬起头。眼泪从很深很深的内里向外扩张,顶在喉间。我努力压抑,不让充满的泪跑出眼眶。而这一切,都只发生在那抬眼的一瞬间。
竟真的是他。
他也看到我,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半天,才调整好情绪,露出一个绅士的微笑。
“蓝小姐,好久不见了。”他向窗外望望,“只可惜,现在不是冬天,没有雪。”
他称我蓝小姐,而我却多想再听到他亲昵地唤我一声“雪儿”。
头脑掠过一刹那的冷静,泪已蒸发在眼眶中,我尽量维持平静语气:“是啊,是很久没见了。”
阿文倒显得有些尴尬,在我们不自然的客套里,加上郭盈那天争吵所说的话,多少看出一些端倪。
吃饭时我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用餐巾拭一下眼角,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看他一眼。不久阿文就借故离开。最后,只剩下我和柯宇,只有我与他。
我们都不再吃东西,只是坐着。他坐在我对面,我却已没了抬头看他的勇气。
“怎么?现在你都不敢看我了么?”他讽刺我。
我装作冷漠,丢出冷冷的话,心却一绞一绞地疼:“怎么会呢?我又没做亏心事。”
我抬起头和他对视,但我不坚强。
泪总是会在不该涌出的时候流泻,我再也不能看着他的眼睛,将头别向一边,掩耳盗铃地希望他不会看见我的泪水。
我听到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跟着的是他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