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作者:片片      更新:2021-02-25 03:56      字数:4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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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炮灰小媳妇…重生
  二零一零年,盛夏。
  夜已深沉,城郊偏僻的一所老房子里,其中一个小窗户还透着亮光。
  透过窗户往近了看,房间里布置得很简单,甚至算得上简陋,一张单人床贴着门对面的墙角,床头放着一台摊开且有些年头的笔记本电脑,床尾有一个漆都掉光了的木衣柜,再往边上,则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堆满了锅碗瓢盆,屋子中央还放着一个咯吱咯吱运行着的电风扇。一个短发的女人席地而坐,伏在身前的单人床旁,正看着堆积的文件,手里的笔时不时还在上面做个记号。
  房间里悄无声息,蓦然,一阵阵震动扰乱了王茜的专心,她抓起胳膊肘边上的手机,看都没看,直接接通‘喂’了一声。
  “老姐,你果然还没睡。”电话里传来一道老神在在的男声:“妈叫我打电话督促你早点睡觉,她还说,工作是永远忙不完的, 钱也是永远赚不完的,让你惜命点,她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王茜匆匆结束电话。她正忙着吶,哪有闲工夫跟他开玩笑。
  “别啊,老姐,好歹我也是你弟弟,你就这么冷漠的对我?”
  知道弟弟喜欢拌嘴又不罢休的性子,王茜也未强硬挂掉电话,想着顺道休息一下,遂放下手中的笔,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无奈道:“我真的很忙,没功夫和你闲扯,等过些日子不忙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哪天不忙?”那头丝毫没有撂电话的意思:“姐,你好歹也是个官媒,做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个小记者?不是你弟弟我鄙视你的能力,你说你长的也不差,按你的资历爬也爬进主播间了啊。别怪我乌鸦嘴,照你现在这种忙碌程度,我真怕哪天你过劳死的新闻会出现在报纸上。”
  听到弟弟鄙夷的口吻,她在床边趴下,露出一丝干涩的笑:“你还小,有些事,不懂。”
  “你别拿这些来搪塞我,我现在都是个大学生了,早接触社会了,我还有什么不懂的。”
  听到弟弟反驳的话,王茜觉得是时候让弟弟对某些事情有所认知了:“想要在社会上如鱼得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现在是学生,什么都不用担心,根本不明白真正走入社会后的压力与痛苦。现在这个社会,没有金钱和关系,就是寸步难行,举步维艰。”叹了口气,她接着说:“假如现在有条捷径摆在你面前,但凡是有野心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捷径。只是潜规则,我的自尊无法愿意接受罢了,家里一没背景二没钱财,我当然只得靠自己一步步爬。”
  当初,她刚毕业时,也面对过各种诱惑,年轻气盛的她当然选择了拒绝。现在,年纪大了,有更多的新人进来,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有时候她都在想,如果现在真有条捷径给她走,说不定,她脑子一热,就钻进去了。人吃人的社会,就是要变成狼才能不被人吃,想要攀上高峰,就一定要有所牺牲,而她现在牺牲的,不过是一点休息时间罢了。
  电话里一阵静默后,传来淡淡的声音:“姐,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看得那么悲观,能力还是最主要的,有关系,是个草包,还不是白搭,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
  “曾经,我也是你这种想法,可这几年我看到的太多,这个想法早已幻灭了。祝愿你姐吧,如果我能早日升迁,你以后也可以倚仗我一些。”
  她现阶段是跑社会新闻的,人情冷暖,看得太多了,就拿她现在手头上走访的这个新闻来说,一个正值年华的女子,在一个月前从某饭店顶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沈雨棠,她才二十八岁啊,正是盛放的年纪。她寻死的原因就更令人哭笑不得了,丈夫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抛弃了她这糟糠之妻,另娶了一位貌美且有背景的妻子。她把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都献给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视之无物,这或许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可又何尝不是整个社会的悲哀。为了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选择走捷径,即便是这个人足够的有权有势。呵,别管是谁的悲哀了,只要别染上她就成了。
  “姐,如果让你累死累活的为我以后做铺垫,我宁愿以后做个普通人,只要日子过得去,我不求大富大贵,爸妈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这个家,一直都是姐姐撑着,爸妈已经到了年老多病的年纪,家里的开支连同他高额的学费,都靠姐姐一个人负担,他是个男人,可他现在却做不到一个男人该承担的事情。如若不是家这个负累,以姐姐现在的身份,不会窝在那简陋的小房子里,过着节衣缩食的清苦生活,以至于至今身边都没个伴。
  “好了,你以后只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行了,很晚了,我也要睡觉了。”弟弟现在还小,还是让他自己慢慢接触社会的黑暗面吧。总之,她不会甘心,永远都只做记者的。现在她爬到了首席记者的位置,以后,她也会爬到更高的位置。
  “那好吧,你快睡吧。”
  “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她并没有睡觉,看着眼前满满的资料,她揉了揉额角。今晚,恐怕她是睡不着了,脑子净是些杂乱的事情,现在跟的这个案子已经凌乱不堪,她得理一理了。
  瞟了眼床上的资料,她一阵冷笑,荣轲——这个男人真是个极品,从她这几天的走访来看,他的风流韵事从未间断,虽然他才华横溢,但是个十足的花心大萝卜,更令人发指的是,当他知道前妻跳楼自杀后,居然不闻不问,如果不是碍于他有权有势,无法采访到他本人,否则她一定会耐不住性子当面质问他一番。沈雨棠,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女人,嫁了个有权势的丈夫,本一生无虞,可因受不住触礁的婚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二十八岁,和她相仿的年纪,做点什么不好,非得为了那点什么都不值的感情去轻生?这就是炮灰女必备的下场吗?
  就在她发愣之际,屋里的灯突的闪了几下,‘吱’的一声瞬间熄灭,连带着房间里的电器全部停摆。对于这一突发状况,王茜没有慌张,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捻熟的找出手电筒,老房子就是不好,电线什么的老化得厉害,十分容易跳闸。像她这种单身没男人的女人,就得十项全能,换灯泡、修水管这些事情样样都得在行,俗称——女汉子。
  拿着手电筒,她走到总闸的地方,正当她伸手探看着情况时,倏地一道电流从她指尖掠过她的身体,她一阵抖栗,手电筒‘砰’的落到地上,整个人也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二零零一年,浓冬腊月。
  沈雨棠坐在屋里看了眼窗外,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外面那明晃晃的白色有些刺眼,眨了眨眼,她收回了视线,搓了搓冻得发冷的手,又低下头开始整理簸箕中已然风干的豆角,也是她每天必做的家事之一。自从那晚触电后,她重回八年前,附在现在这个身子上,算算日子,她已经来这里几个月了,这个家只有她和爸爸两人,爸爸是个药贩,靠贩卖药材养家糊口,日子过得不咸不淡,是她以前从未想过的那种,以至于现在的她,都变得不像她了……
  骤然,屋外传来隆隆的小汽车声响,沈雨棠抬头朝窗外看去,嘴角即刻泛起一丝笑意。她停下手里的活儿,往相连的堂屋走去,还未等她开口,便听到一道洪亮的声音:“雨棠,老沈,大喜啊!大喜啊!”
  沈雨棠的爸沈常来大略也是听到了车声,已经从屋后厨房方向走来,面上却没什么好脸色,淡淡问了句:“什么喜事?”说完后,嘴里还嘀咕着:只要你不来,我每天都大喜。
  碎念完,沈常来瞟了眼站在门口身穿黑色毛皮大衣,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他一点也不觉得高兴。这个衣着与他们迥然不同的男人自从两个月前与他的女儿结识后,就时不时的跑来这里,先是认了自己的女儿当干女儿,又三不五时的接女儿去他那里住,每每他来,他都得提防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女儿被他抢走了。
  沈雨棠见自家爸爸一副横眉冷眼的样子,低眉笑了笑,怕失了礼,她迎上贵客:“下这么大的雪,干爹怎么还有空过来?”说话间,她已从开水瓶里倒了杯热茶,递到男人手里。在旁人眼中,现在的沈雨棠和以前几乎没什么变化,一直是那么柔柔顺顺,懂事听话。所以,也没人知道,这个身体已经换了个主人。
  2逼婚小媳妇…求婚
  这个男人是宁阳最大的药商——胡庆余,沈雨棠是两个月前与他相识,记得那天,她去田里看看,回来时看到胡庆余一人坐在路边的大石上,身旁还停着一辆车头冒烟的小轿车。沈雨棠从他边上路过时,胡庆余同她搭话,她本不想跟陌生人说话,可面对他礼貌的询问,不回答又好似失了教养,所以礼貌的同他说了几句,一来二往,便聊得兴起了。之后,胡庆余就总是喜欢来家里找她,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来往频繁了,村里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自己的他的私生女,所以弄得爸爸很不喜欢他。
  胡庆余喝了口热茶,暖了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报纸,翻到头条递给沈雨棠:“婚姻大事,这还不是大喜?雨棠,这事做的可不厚道啊,拿干爹当外人,莫不是那荣少登报求亲,恐是出嫁那天,干爹还蒙在鼓里呐。”他顿下,又喝了口茶,打量沈雨棠:“不愧是我胡庆余的干女儿,嫁给宁阳最有才华的男人,你和那荣少,很是般配啊。”自从认识沈雨棠后,他就觉得他们十分投缘,好似天生有父女缘,雨棠已经二十了,还小,正在读大学,照理这种事情不忙的。可他也曾暗地里想过雨棠的婚事,但一直没寻到合适的人选,现下荣少求亲,这着实是门好婚事啊。
  乍一听求婚之事,沈雨棠忙接过报纸,端详起来。
  沈常来听闻,皱着眉头看了胡庆余一眼,心道:本来就是个外人!但听到胡庆余后面的话后,他也迈脚朝沈雨棠走来,伸长了脖子看着报纸上的内容。
  沈雨棠看到报纸上那黑粗的标题,顿觉晴天霹雳。“沈雨棠,你注定是我的女人!”注意,后面是惊叹号,不是问号,好猖狂的口气。等等,按照她所知道的,她要嫁的人不该是荣少坤,而是荣轲才对啊,她觉得有点不妥,心中盘算了一番,僵笑着将报纸递给胡庆余,却一把被旁边的沈常来抢过去,她并未在意,继续道:“干爹,我哪里会认识这么有权势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这不是我。”
  闻言,胡庆余愣了一下:“你不认识荣少?莫非是报社弄错了名字?”他现在也有些糊涂了,今天早晨一看报纸,他就惊了,然后赶紧备车过来,现在细想,难道真的是他搞错了?报纸上只有两个名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也确实不能肯定报纸上的沈雨棠就是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可惜了,这荣少是个十分有背景的人,雨棠如果嫁过去,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沈雨棠笑了笑,给自己和爸倒了杯茶:“人都有可能长得相似,何况是一个名字,他要求婚的这位小姐大概是和我同名同姓吧。总之,不可能是我。”因为她知道,她要嫁的那个人绝不是荣少坤。
  胡庆余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转换会心思,对着沈雨棠和蔼一笑:“雨棠,改天干爹给你介绍些商场上的人认识认识,他们的家世相貌虽及不上这荣少,但也是中上之资……”
  “不劳你费心了,他们都还不配和我女婿相提。”沈常来将报纸摊在桌面,高声打断胡庆余的话,眉飞色舞的,看似十分高兴。
  “女婿,哪个女婿?”胡庆余狐疑道。难不成沈雨棠已经许人了,只是他不知道?
  见状,沈雨棠也瞄着没由来兴奋着的爸爸。她这个爸,经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别不会真的已经把她许人了吧?这年头订娃娃亲,别不相信,她这个爸爸完全做得出来。
  “就这个啊,荣少坤——荣少。”沈常来食指叩了叩桌面,刚好打到报纸上印着荣少坤照片的地方:“他前几天已经找我谈过了,聘礼我也收了,说是择日完婚。”想起那天,他心中还是冷汗直冒,那日他去市里,突然出现一伙人把他架住,他一穷药农,也没什么好勒索的,可就怕那不识相的……正待他心惊之时,荣少出现,说是要娶她女儿,本来他以为是玩笑话,可见荣少神情无比认真,他也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