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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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 更新:2021-02-25 03:54 字数:4767
鸳儿瞪大眼睛瞧着那水,心下纳闷,王爷在一旁道:“怎的?那水里可瞧出些什么来了?”
忙收了眼神,老实道:“上回来时并未遇上河,这般宽的还是头回见……有些新鲜罢了。”
王爷那里点了点头,挑眉道:“行的那路不同,自是遇不着这河。”又指着一旁那帷帽道,“莫忘了带上那个。”说着,不知打哪取出了一对小胡子,把鸳儿带着的菱花镜子舀了过来,贴到了自己鼻下。
见鸳儿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己,王爷脸上微霁,嗽了一声,正色道:“不过是稍加掩饰罢了。”
鸳儿强忍着笑,忙先理了理王爷身上那衣衫,见无差错,方取了那帷帽戴到头上,偷笑着跟在王爷身边下了马车。
一路上忙着赶路,哪里又有功夫下车走动?一饮一食皆在车上将就,这会儿下了车,便是平素再安静的个人,也忍不住左右打量着。
车马被船夫一一带着上了渡船,除自己一行人外,还有不少担着担子的、带着行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等在边儿上,见人齐了,才一一上了船。
那年轻媳妇、还没出门子的闺女们也似鸳儿一般的戴了帷帽,年岁大些的婆子媳妇们自不用这些,跟着身边儿的男人说说笑笑上了船。
同来众人中大多皆是眼熟的,容嬷嬷虽年岁大了,想是因那面孔有些唬人,自也戴了个帷帽,傍的还有两个媳妇并家中护卫小厮小太监们。
众人看似随意站着、坐着,却隐隐将王爷鸳儿同那共乘着渡船的男女隔开。
河面上阵阵河风吹着,让人心旷神怡。对面儿船上边儿,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跟着她母亲坐在一处,手捧了个果子正吃着。右边坐了对老夫妇,正指着河边芦苇丛里一群野鸭子说笑着。不远处一位带着帷帽的小姐,手里捏着条帕子,正低头听着身边儿一个丫头说着什么。又有那两个挑担小贩正眉飞色舞指着河北边儿聊着生意经。
虽说鸳儿头上戴着帷帽,可离得近了还是能瞧见她那神情,王爷见她几是一刻不停的四下里打量,轻笑了下,拉着她那手道:“可喜欢?”
鸳儿这才忙敛了那四下里乱瞧的双眼,只轻点了下头。这市井百态哪是她平素见过的?
“过了河,便是一处县城,大得很,也热闹得紧,咱们且在里头呆上两日再启程,也耽误不了。”
见王爷这般说,鸳儿也只得应了,这路,是走一日少一日了,若真个进了京,还不知是何等情形。这大恒国内到底是什么状况鸳儿虽不知晓,可到底上辈子那电视也看过一些,现下这情景若是王爷真心想同自己在一起,不行险招怕是不成。若是皇上一个看不顺眼……只怕二人便是再两情相悦也是不成的了。
一位老翁瞧衣着打扮应也是殷实人家,见了这一行人有心结交,便同瞧着像是个管事的,亦戴了一字胡的小喜子套着交情。
“列为可是要去布汗县?”
小喜子点头到:“正是途径那里,老翁是?”
“老朽带着儿子孙子一家回祖籍,布汗县内还有几处房产呢。”说着,叹了口气,“唉,现下南边儿不太平啊,说不得,只得往北躲躲了。”
小喜子亦是一脸感叹道:“可不是啊!我们也是一般,原本我家老爷四处游历,这会子还游个什么劲儿?趁早回老家歇着吧。”
那二人聊的热闹,若非是船已靠岸,指不定还能聊上几个时辰呢。
鸳儿心里纳闷,那布汗县是哪一处?大恒内那游记地图也瞧过却不记得,待回头上了车子再翻出来看看吧。
下了船又上了车,再行上半个时辰便到了那布汗县,城池高大威猛,瞧着便让人心生仰慕。坐在车马之中,不一会儿便进了城,在一处客下马歇息着了。
“许久未曾好生沐浴过了,一会儿叫得了水,你且先自行梳洗下,爷回头再用。”进了客栈,王爷自是同鸳儿要了同一处,低声吩咐着。
鸳儿应着,这会儿哪里计较得许多?路上虽说风凉少汗,可到底梳洗不便。这会子有水可用自不必客气。
高大的木桶里头打满了水,卸下衣衫钻了进去,闭着眼睛便不想再动。那水温温的、热热的,蒸得人头阵阵发晕,舒服得几欲睡去。
沐浴完毕,在门口唤了人,把正在容嬷嬷屋儿说话的王爷又请了回来,换过了水,让小喜子伺候着王爷沐浴,鸳儿自行到了容嬷嬷处。
见鸳儿来了,容嬷嬷倒了两盏茶,鸳儿忙起身接了,这才两相坐下,慢慢说话儿。
“再有几日便快到了,爷适才说,已派人前去探探路,咱们先歇息上两日再做打算。若是安生呢,便走着,若不安生呢,少不得要变变行程。”
听容嬷嬷如此说,鸳儿一阵纳闷:“变行程?可是要绕道?”
容嬷嬷见问,只淡淡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改改样儿,变变打扮,让人瞧不出来便好。”
听她这般说,鸳儿这才松了口气,想起王爷戴的那胡子,一个忍俊不禁偷笑了起来。
第六十章 假嫁?
“这路上可还辛苦?”
鸳儿忙敛了笑,应道:“倒还好;嬷嬷年岁大了;想是辛苦些?”
容嬷嬷摇了摇头:“这算得什么,年轻时也是骑马弄剑的;路上还可做做刺绣解解闷。”
听着她这般说,鸳儿倒是一阵脸红,她这一路上刚出来时先是发呆了半个来月;后又跟着王爷不是玩那匣子里的东西;便是看书聊天……好生自在。
“这两个月你倒是没长身量?”容嬷嬷没理会她这儿想些什么;反倒是拿出了尺来在她身上笔画着;左右量了又量;这才点头坐下。见鸳儿一脸纳闷瞧着自己;容嬷嬷淡淡抿了口茶;道:“回头到了府上,自该忙着做衣衫了。早先在王府时还没来得急做这便出来了。”
次日早上起来,王爷便带着鸳儿在这布汗县里面儿转着,从未在街上转过的鸳儿,见着什么都是新鲜,虽直忍着,可到底又买了些个小玩意儿,让跟着二人的护卫抱着,一路回了旅店之中。
又歇息了一日后,王爷随人出了屋了,过了会子方回,进来的除了王爷自己,还有小喜子并容嬷嬷二人。
鸳儿不解,忙起身迎着。
王爷坐下方道:“今儿个派出的人在前面儿路上打听回来,道上不太平,近几日间时有歹人趁乱行凶。”
小喜子忙应声道:“是了,前儿个听说刘大人处也遇着了,所幸护卫得力,方才护得周全。”
鸳儿只垂头听着,不敢接声儿。
“咱们虽不大惧他,可到底得想个辙来避避,毕竟这一车老小家眷,总非是在军中。”王爷沉吟着,似在琢磨对策。
容嬷嬷忽接口道:“辙倒是有,虽麻烦了些,到底还有些用处。”
“哦?”王爷挑了挑眉,瞧着她。
容嬷嬷只道:“法子简单,不过花些银钱,不过却要委屈爷跟姑娘……”
一大清早,众人驾车离了布汗县,向着东面一路赶去,走出一两里路去,方到了一处凉亭。
鸳儿坐在车上,手脚不知该往哪里放,抬眼看着容嬷嬷:“嬷嬷……真要如此?”
容嬷嬷那脸上哪里看得出笑与不笑?只慢声说着:“不过这两日罢了。”
“可……若是被人发现了,要怎生是好?”
“好生呆着便是,若真有事,自有他们爷们儿在前头顶着。”
鸳儿咽下一肚子苦水,低头瞧了瞧身上那大红衣衫……这,不是那喜服又是什么?这嬷嬷究竟是打何处找来的喜服??
正纳闷着,忽听容嬷嬷道:“盖上,不许摘了,进了轿子
好生坐着。”
两个媳妇抿着嘴扶着鸳儿下了马车,凉亭边儿上早停好了挂着红绸的八抬大轿,见新娘子下了马车,一伙子人吹吹打打起来,又压了轿子让鸳儿上去。
两个媳妇又低声嘱咐着:“姑娘,这一路上可千万莫要摘下那盖头!”便一个回了容嬷嬷车上,一个随在轿旁走着。
王爷仍挂着那两撇小胡子,早就一身吉服的骑在挂着大红花的紫夜背上,见那丫头上了轿子,脸上挂起三分笑来,细瞧瞧,还能看出几分蔫坏之意……
那轿子一摇三晃,坐在里头,没多会儿便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的。今儿早上起来后,容嬷嬷并那两个媳妇便压着自己,不许多吃多喝,只说路上恐要多走上一会儿,怕不方便。
可这会子上了轿子哪里便饿了?上辈子连车、船、飞机都没晕过的鸳儿,这会子竟觉着自己晕起了这轿子。
外头锣鼓喧天,一响便是一大路,那些吹着唢呐敲着铜锣的竟似一点不累一般,一个个底气十足的。
这一晃荡起来,鸳儿再觉不出时候长短,连外头现在是何天色都因着头顶的那大红也瞧不清楚。
走了约么三个多时辰,轿子外头越发热闹了起来,可有那吹唢呐的动静几被遮了起来,若非现下眼不视物,耳朵反聪慧了不少的话,放到平素又哪里分辨得出?
心中正自纳闷,忽听着前面儿竟响起了炮仗声,一个没留神,便吓了一大跳,还当是何处打仗呢。
应着那喧嚣之声,轿子终是停稳,鸳儿心中正纳闷着,不是说装成娶亲队伍混过去么?怎的这就停了?
正愣着,只觉着前面儿一亮竟似那轿帘被挑开了,一阵迷糊间,自己被人扶出,眼不视物,只好随着那人走着,脚下不知摆着什么,只得跨了过去,随着身边那人似是进了一扇大门儿般。
瞧那人袖子,应是适才扶自己进轿的那媳妇。
穿过了的似是个院子的所在,又进了一间屋子,只听着四周熙熙攘攘,好似有不少人在瞧着一般,心中更是不解,只不敢偷眼去瞧去看,又听着前面有人高声呵着那拜天地的号。
鸳儿头虽蒙着,可这会儿也觉出不大对来,不是装新娘么?怎的竟要真拜起来了?莫非那些拦路歹人还要瞧着新人拜了天地才罢?
还未回过神来,只觉着身边扶着自己那媳妇低声道:“姑娘,先跪下。”
又听着身边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别怕”,暗自咬了咬牙,便随着身边那媳妇的搀扶拜了下去。
真也罢,假也罢,若是他…
…我愿意!
听着那前头那人喝呵着吉祥话,又由那媳妇搀扶着进了后边儿,那路竟还长得很,走了好一会子,这才到了内室,由人扶着端坐到床上。
床上四下散落着各色带着吉祥早生贵子之间的干果等物。
正坐着,只觉着有人近上前来,不多会儿,眼前便是一亮。
抬起头,正瞧见王爷那双眸子,溢着笑,正向自己看来。稍一对上,脸上忍不住一红,又垂了眼睛不敢再看。
一边有人接了那盖头,又有人端上合卺酒。
王爷自取了一盏,便听身边有人便声道:“姑娘,取酒。”
鸳儿方抬手忙取了,匆匆喝过,方把那杯子交还回去。
见她神色尽是慌张,王爷轻笑了下,凑过来两分,低声道:“且先歇歇,爷略应酬下,一会儿便回。”
说罢,人方去了。
这会子,鸳儿方抬头在屋内略一打量,又瞧见屋里头的人,除了容嬷嬷并同来的那两个媳妇外,且还有两个妇人并不认识,再看,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立在边儿上,正一脸好奇的偷偷打量着自己。
见鸳儿抬眼四下看着,容嬷嬷方道了声:“先都下去吧。”众人应了声儿,这才退了出去,一时间屋里头只剩下自己同那容嬷嬷。
拿眼看着容嬷嬷,鸳儿忍着心头不解,不知现下当问不当问。
见她瞧着自己,容嬷嬷转身打从桌上取了些点心过来,端到床边儿:“先用些吧,这一日没好生吃着,还得等会子呢。”
鸳儿张了张口,到底没忍住:“嬷嬷……这是……哪里?”
容嬷嬷只递着她那点心,见她取了一小块儿方出声道:“此处是秋河乡,名儿听着虽小些,地方却是不小,足有百十户人家,后依着山,侧傍着水,距那布汗县城也不远。后有山珍,旁有河鲜,良田倒也不少,是个殷实之所。”
鸳儿不解间眨了眨眼睛,抬手指了指脚下:“那咱们是在……何处?”莫说前几日那布汗县她未曾听过,现下这秋河乡更是闻所未闻。
容嬷嬷抬眼瞧了她一会子,嘴角忽向上扯了扯:“孙府。”
“孙府?”这家主人是谁?为何会跑到他家演那拜堂戏码……她可从未听过王府中还有人识得姓孙的……等等,孙?!
“这孙府主人乃是个员外,家有良田千倾,又包着后头那山,家里那园子也是此乡之首,连那县城家富人也没他家富足呢。”
莫非又想两叉了?只听着这容嬷嬷竟直夸起这府上富足来,心头纳闷:“那这跟王……跟爷又有何关
系?”
见她还能谨慎着,容嬷嬷瞧了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