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节
作者:
人生几何 更新:2021-02-25 03:53 字数:4767
锰昧耍√访牵尤唤影诘搅司嗬胪醺蛔惆倜椎牡胤剑汉壬似鸨朔?br />
梁君倾惊讶道:“今天初几了?”
无眠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道:“初七。”
梁君倾恍然:初七了啊,怪不得集市上这么热闹,原来是单日,又快到中元节了,集市自然热闹!
这一年,又过去大半了呢。
回到安阳后,她写过一封书信,让小亮亲自快马送去了绿野城,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回信,她渐渐等到绝望,于是不再期待。看来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再让她靠近,她也有自尊,不能太过厚颜无耻,那就不再联系吧。
她想到这里,忽然无声地苦笑了一笑,从腰间拿下那块玉佩,忽然觉得玉佩总是挂在腰间还是有些不便,那就找一家金玉店,让老板将这玉佩做成挂坠,以后就贴身戴在脖子上……
“走,去前面的金玉店。”
她大踏步往前,无眠始终在三步之外跟着,两人挤过摩肩接踵的人潮,往大街中段行去。
到了金玉店,店内热闹非常,大多是些年轻的男子和女子,估计是到了中元节,这些男子女子都要为心上人准备礼物了吧?
她看着那些满脸憧憬的男女,心里暗暗艳羡,转首径直上了二楼,那里,是贵客专用的楼层,有面容白净的小厮随身伺候。她上了楼,身后立即有一名小厮跟上来,躬身引着她进了二楼大堂落了座,这才恭声询问:“贵客是想买些什么首饰,可是送给心上人,本店有最新一批金镶玉发簪,贵客可要看一看?”
她摇摇头,笑了:“叫你们的金玉师傅过来,我要定制。”
小厮立即知道这不是个随便就能打发的顾客,立即躬身一礼,转身下了楼,不多时,金玉店老板蹬蹬奔了上来,见了梁君倾,一眼认出她来,喜道:“王爷,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听说您要定制,可有现成的花样?”
梁君倾往常总是会以本来面目在城内闲逛,导致城内八成以上的人,都识得男装的她!
她笑了笑,将腰间玉佩郑而重之拿了出来,递给了老板:“这个玉佩,镶上挂钩,做成挂坠,今天能完工吗?”
老板一看,顿时脸色一变,踟蹰道:“这是……这是玉山出产的极品玉,名为神山雪,玉质硬朗,不易雕琢。小的这店里,怕是……怕是做不了……”
她大失所望:“哦,这样啊……那,罢了!听店里小厮说,你们店里来了一批金镶玉发簪?拿上来,我瞧瞧。”
掌柜回身摆摆手,早早拿了发簪等在二楼大堂的一名小厮立即将手中盘子捧了上来,放在了梁君倾面前。她低头拿起一看,玉簪果然通体莹润,黄金赤足,该是价值不凡。
“这玉簪,我要了。”
“这玉簪,我要了。”
几乎同时,两个一模一样的句子,在大堂内响起。
梁君倾一惊,抬头看去,只见大堂的另外一张长几前,一名中年男子,对着小厮微笑说了同样的话,他的手里,也拿着同样的玉簪,惟一不同的是,那男子手中的玉簪顶端,还带着一串明丽的黄金珠串,是步摇的形状,看来是买来送给女子的。
他见梁君倾望去,转过头来,也朝她笑了笑。
那人的脸转过来的刹那,她只觉得心口咚地一下,顿时有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男子,她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她也会以一笑,转头示意老板将她要的玉簪抱起来,随即带着无眠轻轻下了楼,往店外走去。
大堂上那男子看着她的背影,也随即起身,将包好的玉簪拿了,出了店门,尾随梁君倾,往前走去。
梁君倾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没有吃早饭,逛了这一会儿功夫,就觉得肚腹空空,当下带着无眠直奔酒楼。
包间已经只剩最后一间,却还是被人下了定银的,梁君倾一问,顿时失望,看来今天令她失望的事情还真不少,带着无眠就要回府。
就在这时,身后一人忽然开口唤她:“小兄弟,何不拼个桌,你我也好认识认识?”
她惊讶回身,见身后那说话的男子,眉角一动,道:“是你定了包间?”
男子正是方才金玉店见过的,闻言对梁君倾一笑:“正是在下,相逢即是缘,小兄弟你想必也很中意这家酒楼的菜色,因为在下早早下了定,就让小兄弟失了大好兴致,岂不是在下的罪过?反正在下一人在包间吃饭,也空寂得很,何不一起?”
梁君倾定定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并不觉得这人唐突,反而有种隐隐的熟悉亲切感,于是笑着一拱手:“那就多谢兄台了。”
男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她叫兄台,该没错吧?
男子听着这一声兄台,却隐隐嘴角一垮,随即笑了,伸手一引,当下带着她,往二楼包间走去。
小二立即抱着菜单跟上,到了包间,两人落座,无眠在梁君倾身后三步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那男子。男子却看也不看虎视眈眈的无眠,落座后,立即友好地朝梁君倾笑笑:“还请小兄弟先点菜。”
小二立即乖觉地将菜单递给梁君倾,她也不拒绝,接过,打开看了看,快速道:“牛肉羹,不加葱不加蒜末,只加姜汁……”
对面男子闻言,霍然抬头,惊讶地看了梁君倾一眼,转而笑意吟吟。
“清蒸鲑鱼,还是不要葱蒜,不加糖……”
男子笑意更甚。
“白鱼塔,将萝卜换成土豆。就这样……兄台点吧。”
男子接过菜单,笑道:“咱们的品味倒是相当一致……那就再来你们的镇店四宝吧,再来一壶雨夜春。”
小二拿了菜单下去,不多时,上了碗筷和差点。
梁君倾见差点是最爱的桂花酥,当下食指大动,伸手就拿了一块,吃得满足极了。对面男子笑了笑,看着她吃,也不说话。
那隐隐宠溺的眼神,顿时让梁君倾浑身一麻,百般难受地放下了手中的点心,讪笑道:“让给兄台见笑了。还没有请教兄台名讳?”
男子淡淡一笑,眼神刹那间狡讦光芒一闪,说道:“在下姓木,单名一个双字。”
梁君倾默默一念,木双?
这名字,怎么看都不大符合这人浑身的气质,是假名吧?
她也笑笑,眼神坦荡地道:“在下梁乔。”
你用假名,姑娘我就不会用么?
木双笑笑,竟像是也知道她用了假名,也不道破,开始闲聊道:“梁公子看上去年轻有为,不知在这安阳城何处任职?”
梁君倾摇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在下家有些微薄产,目前在家啃老。”
木双疑惑神色一闪:“啃老?”
“哦,就是坐吃山空的意思。”
木双顿时失笑,看着梁君倾的眼神却愈发的亲切。
这下子梁君倾不得不正视这个叫木双的人,那种熟悉的感觉实在很要命。这木双难道是她无意间救过的什么人?
她皱眉想了想,再细细看木双的脸。在三十多岁的大叔里,这个木双算是保养得不错的,一张脸,隐隐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尤其是那双大大圆圆的眼睛,刀削一般的双眼皮……
太熟悉了啊!
她端着茶杯,低头苦恼地喝茶,大大的白瓷杯里,翠绿色的茶水倒影出她紧缩的眉头,和那双大大圆圆的眼睛,同样刀刻一般深奥的双眼皮……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心里突然一紧:终于知道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这个叫木双的人,和她,不正是有七八分相似么?
她纤手顿时紧紧握住杯子,心情复杂地低头,将那一杯茶水尽数饮下,这才抬头,往对面看去。木双正淡淡地看着她,眼睛里的意味,方才她以为是宠溺,此时才知,那是慈爱!
没错,那是一个父亲,见了亲生骨肉才会有的,慈爱!
她放下杯子,脸色渐渐冷淡,朝对面木双,哦不,林儒,冷冷一笑:“林将军好兴致,当今魏国与燕国局势一触即发之际,还能不顾三国暗探,与区区在下,在这酒楼里同坐欢宴。不知这是代王陛下的授意呢,还是林将军擅离职守呢?”
林儒微微惊讶,却颇为欣慰地看着她,这就是他的女儿,她的性子,十足是当年他的翻版,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二十岁时的自己!
他的眼神于是更加慈爱:“君倾,我的女儿,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128 父女相见2
梁君倾听到那声“我的女儿”,顿时没出息地鼻子一酸。她前世里,与父亲关系并不亲密,后来在梁家,与梁五的关系则更是淡薄。
如今这个她该称为父亲的男子,正用慈爱的眼神,在对面这样看着她,叫她顿时觉得心酸。
她也知道当年真正的梁君倾被送走,林儒是完全不知情的,那完全是林夫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她没有理由去怨怪林儒的!
但是不知为何,就算她知道林儒无错,就算她不是林儒真正的女儿梁君倾,她此时还是觉得万分委屈:他为什么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会没有马上来找她?他为什么才来?他现在来做什么?
不知不觉间,她竟是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向父亲撒娇的心绪。
她定定地坐在那里,看着林儒,看着那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渐渐眼圈一红,急忙抬起头眨眨眼,将那股泪意忍了回去,呵呵一笑:“你现在看见了,我过得很好,您该放心了,我的父亲大人。”
她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林儒却还是浑身一震,并不为她语气中的拒人千里之外而沮丧,似乎被这一句“父亲大人”感动了,看着她,笑了。
梁君倾越是倔强,越是故作冷漠,他就越是能看见自己当年的影子。
林正妍自小受林夫人严格教导,虽然性子也有遗传自他的倔强,却稍显板正了些,少了年轻人该有的灵动和洒脱。而梁君倾,自小和一帮男子厮混,性子里的不羁洒脱并未受到家教的限制,活生生就是另一个林儒。
林儒颇为欣慰,她若是现在万分亲切地认了自己,他倒还要小心这孩子在打什么坏主意,此时她一脸冷漠,倒是说明她心里是在乎的,这完全在他的预料里,只要给他时间,相信父女之间的感情总有修补回来的那一日。
不多时,小二将酒菜送上来,梁君倾不好意思现在拂袖而去,只得如坐针毡地留在原地,沉着脸低头猛吃,完全不看对面的林儒,沉默,又倔强。
林儒则是满眼慈爱地看着她。
嗯,低头吃饭的样子像我……
唔,我也喜欢吃完一道菜再吃下一道,这点像我……
喝汤喜欢将汤勺在碗上碰一碰再往嘴里送,还是像我……
林儒时不时地动一动筷子,不停地在梁君倾身上寻找共同点;梁君倾则低头猛吃,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目光。倒是梁君倾身后的无眠,见两人气氛尴尬,心知自己不宜久留,就悄悄起身,走了出去,顺便还将房门带上。
林儒见没有外人在场,这才轻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轻声开口,说道:“当时江老将军在绿野城处斩战俘,为首的是一个女子,我……那时刚刚得知,你是我的女儿,赶到绿野城时,人已经被斩首。我抢了尸首,回到康城,将尸首葬在了祖坟。哪知后来才得知,你没事。”
他忽然抬起眼,看着梁君倾,表情淡淡的,眼神也平静极了,看着梁君倾不曾抬起的头顶,轻声道:“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是为父识人不明,害你流落在外,你怨怪为父,也是对的!”
梁君倾这下子再也不能继续低着头了,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想要张口告诉他,他的女儿梁君倾已经死了,可是挣扎了半天,也开不了口。林儒信不信倒还在其次,他寻找她,一定是废了不少心思的,还违例将未出嫁就死去的女子葬在了祖坟,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要她怎么忍心,在这个时候,用残酷的真相,来打击一个遭受连番打击的父亲?
暗暗叹了口气,她放下筷子,轻轻站起身,走到了他身前,在林儒微微期盼的目光中,轻轻跪了下去,朝他拜了一拜,再抬起头时,已经是满眼泪光。
真正的梁君倾,我既然占了你的身体,那就让我代你,认祖归宗吧。
“孩儿君倾,见过父亲。”
一语毕,泪珠落。
她仰着巴掌大点的小脸,眸中满是孺慕之情,看着林儒。
这便是认了他了。
林儒虎躯一震,万万想不到,会这般容易就认回这个女儿,大喜之下,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情不自禁地,他虎目微润,伸手轻轻扶起梁君倾:“孩子,起来,快起来!”
一生叱咤疆场的威猛将军,此时面对失而复得的亲生女儿,也不自觉地放柔了语气,梁君倾心里一软,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