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
人生几何 更新:2021-02-25 03:52 字数:4756
把你给炖了!”
畜生?
丸子!
梁君倾再不迟疑,立即脚下发力往那声音来处奔去,拨开茂密的花草树木,到了湖边临水的一块空地上,远远的,一名男子手里拎着灰灰的一团东西,正骂骂咧咧地跳脚,一转身见了她,立即站在当地不动了,一双眼睛贼兮兮地看了看四周,确认只有梁君倾一人,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梁君倾站在树丛前,看着空地上的男子,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看上去斯斯文文,但是那脸上的神情却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贼头贼脑的。梁君倾皱眉:这人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
再看他身上的服饰,根本不是将军府里的仆人制服。
不知是哪里来的人,敢混进将军府来?!
她立即柳眉倒竖,掐腰喝问:“你是什么人,干嘛抓着我的牛肉丸子?”
那人眉梢微微一挑,不可思议地看着嚣张跋扈的梁君倾,突然咧开嘴笑了笑:“你的牛肉丸子?这畜生叫牛肉丸子?”
他斜着眼看梁君倾,那意思很明显:这个名字么……
梁君倾一看他那眼神,顿时怒了,滕地一下冲到他面前,劈手就要抢夺兀自惨叫不休的牛肉丸子:“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个小白脸,还给我!”
小白脸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小白脸,于是瞬间就变了脸,阴森森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梁君倾斜觑他一眼:此人情绪外露,不足为惧。
她也没空再说一遍,一手拉住牛肉丸子的前肢,用力往回拉:“松手!”
小白脸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等恶气,立即一个白眼瞪回去,手上使力拽住丸子的后肢,把眼一横:“不松!”
“松不松?”
“不松!”
“真不松?”
“死都不松!”
梁君倾眯眼龇牙瞪他一眼,立即被他毫不客气地瞪了回来。她心念急转,看了看四周,见眯眼旁人靠近,立即眼珠一转,迅雷不及掩耳地举起一只手往小白脸眼睛插了过去。
小白脸一见,顿时暗骂:恶毒!却不得不松手,急忙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匆匆后退了两步。哪知插眼睛的动作本来就是梁君倾的一个虚招,她抢过丸子,当下再不迟疑,立即抱着它转过身去,往树丛后跑去。
手上丸子被抢的一刹那,小白脸就立即明白自己这是上当了,立即郁卒:好啊,想不到偌大的将军府,竟有个这么嚣张而无耻的女子,看来,传言真是不可信!
他自然不肯放过她,立即一个飞身上前扑了上去,大喝道:“想跑?休想!”
梁君倾正猫着腰往回跑,不防被他从后一把抱住,扑到在地,一百多斤的男子身体立即毫不犹豫地兜头压了上来,让她刹那间几乎闭气,好在情急之下她没忘记举起手将丸子举过头顶去,不然只这一下,就足以要了小东西的命。
梁君倾从小到大,除了与什翼宏相识时被他砸过一回,再没与别的男子亲密接触过,此时虽然面朝大地,也忍不住红了脸,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恼。
她毫不犹疑地一手撑地翻过身来,爬了两步,回头一脚蹬在了小白脸那俊俏风流的脸庞上,立即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脚印,趁着这个机会,她急忙起身,继续往前跑去!
她的目的很简单,只要绕过浓密的树丛,在院子里打扫的男仆们肯定就会发现她的存在,到那时,就不用怕身后那个小白脸了。
小白脸此时却是怒火中烧,这个女人,这个天杀的女人,不仅敢辱骂他,还不知死活地蹬他,蹬的还是他的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刷地站起身来,立即朝梁君倾抬步追去,这一次,脚底接触到的地面,杂草纷纷往两边倒去,明明看上去只是轻轻的踏步,脚印却深陷泥土!原来这人还是个武艺不弱的人!
他只是轻飘飘地踏出两步,就一把抓住了梁君倾的衣领,手上一用力,将她恶狠狠地举了起来。
梁君倾惊得连惊叫都忘了,想不到,这小子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力气竟然大的惊人!
吾命休矣!
梁君倾立即惨叫一声:“啊!好汉饶命!我上有八十岁祖母,下有三岁幼弟,小的今天有眼无珠得罪少侠,少侠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一条贱命啊!”
小白脸手上一顿,哼哼道:“现在求饶?晚啦!”
话音一落,他冷喝一声,手上一用力,将梁君倾朝着前方茂密的花丛扔了过去。
刹那间,天旋地转,风声呼呼。
梁君倾一路惨叫着,眼睁睁看着四周的景物在迅速倒退,她四肢徒劳地在空中扒拉着,湖蓝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花圃当头栽落。
☆、029 湖底密道1
伴着咚的一声,梁君倾惨叫不迭地,落在了花圃里。
小白脸操着手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她摔得七荤八素的样子,咧开嘴哈哈大笑道:“看你还敢在本……爷面前嚣张!爷一只手就治得了你!”
梁君倾揉着几乎被摔成四瓣的屁股哼哼唧唧地爬起身,心里却立即明白过来这个小白脸的心肠还是不算坏的,不然,他怎么不将她扔到镜湖里,而是将她往花圃里扔呢?她落地时不是胳膊着地,也不是脑袋着地,可见他扔人的手法也是相当高明……
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原谅了他!
他可是打算吃了牛肉丸子的!
这个畜生不如的小白脸!
她忽地站起身来,一手掐腰,再次怒焰朝天地指着他怒骂:“你个小白脸,欺人太甚了!老娘养牛肉丸子养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养大了,你还想吃了他!是不是人啊你!”
小白脸摸了摸下巴,很不解地问:“狗,不就是用来吃的嘛?你不吃它,那你养它做什么?”
梁君倾一听,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里差点将自己憋死,她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你……你……”脚下无意识地往前踏了两步,想要跨出花圃奔到他面前与他好好理论一二。
哪知脚下松软的泥土突然间晃了一晃,她一愣,直觉不对,急忙往后退去。可是,已经迟了!
脚下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泥土突然间齐齐斜下去一块,露出一道狭窄的洞口来,梁君倾只觉得脚下的泥土突然一滑,她便立即不受控制地往那黑乎乎的洞口掉落下去。她顿时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洞边的青草,却听哧哧两声,娇嫩的草叶不堪重负纷纷断裂,她张大了嘴,只来得及留下一声凄厉的惨叫:“啊!”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洞里掉落下去。
小白脸听到声音不对,立即奔上前来,到了花丛边,却只看见梁君倾瘦小的身子刷地一下掉进一个黑咕隆咚的洞口,随即洞口的盖子像是有什么机关似的,迅速地合上,只剩下盖子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滑行脚印,提示着的确有人刚刚掉了下去。
他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脚印,立即慌了神,再看看四周,随即缩了缩脖子,一把拎起被梁君倾扔在地上的牛肉丸子,拨开浓密的树丛,往前院奔去。
梁君倾落下洞口,身子便一直不受控制地往下落去,她将惨叫一路进行到底地下落着,却不忘睁开眼往脚下看去。
黑,如浓墨一般的黑,伸手不见五指,井道内只闻她一路的尖声惨叫。
“啊……”
“啊……”
“嘭!”
下落之势终于猛然止住,只听扑通一声,梁君倾扎进了一汪冰凉的井水中,被下坠之势带着往下重重地沉去。冰凉的井水激得她大脑一片清醒,她立即手脚并用往上爬去,扒拉了半天,才忽地一下露出头来,立即张大嘴呼呼地吸了几口气,肺中差点窒息的膨胀感才渐渐消失。
她浑身忍不住打起寒战来,哆哆嗦嗦地抬头看去,这一看,倒叫她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来!四周井壁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她头顶上方一处井壁微微透着丝丝极其微弱的亮光,正隐隐冒着凉气。
梁君倾一怔:凉气?
有风!
有风,就说明那地方不死堵死的!
她急忙靠上前去,伸出手用力往上,却沮丧地发现,那个洞口实在太高了,水面又太低,她就算将两只胳膊拔下来接在一起,也够不着洞边!
虽然此时正是夏末天气,井底的水却是寒冷刺骨,寒气一丝丝地往她肌肤的空隙里钻去,激起一阵阵的颤抖。她摸了摸四周的井壁,立即欣喜地发现,井壁是由高低不平的山石堆砌而成,突起的地方,足够立足攀爬了。
她一咬牙,再也不迟疑,立即脚一抬踩在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另一只脚也很快找到了着力点,双手四处摸索着,很快攀住了两块石尖,借力往上攀去。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她的双手已经被尖利的石尖划出了几道鲜血淋漓的口子,狭窄的井道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在这诡秘的黑暗里,更让人心惊胆战。
头顶上方的洞口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她一伸手,够到了洞口的地面,双脚一用力,迅速窜了上去。
甫一踩在地面上,她就立即像一条挣扎上岸的落水狗一般躺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这一番攀爬,让她浑身力气去了大半,手脚都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他奶奶的,小白脸,等老娘出去了,看我不打得你一佛降世二佛升天……”她恶狠狠地朝头顶虚空里打了一拳,仿佛面前就是那小白脸的脸。
呼哧呼哧躺在地上歇了片刻,她这才站起身,四处摸了摸,却微微一怔:手下的墙壁触手光滑,有整齐的石块纹路,显然这不是一处天然石道,而是人力修建而成的!
她的好奇心,霎时间被激发出来。迎面而来的风,像是一只善于撩拨忍心的大手,牵着她,不断地向前,向前……
微弱的光线渐渐明亮起来,她顺着石壁摸索着向前走去,忽然间,到了一处拐角,面前是一道石门,那光线,就是从石门的缝里传了出来!
梁君倾蹑手蹑脚地上前,透过那细小的石缝,往那头看去,却见石门之后,还是一条长长的石道,四周的石壁上,满是明亮的油灯,将石道照映得亮如白昼。
她皱了皱眉,回过身来看了看石门附近,却并没有发现很明显的机关,也对,既然将这石道修建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又怎么会将开门的机关暴露在明显的地方呢?
她先在石门上四处摸了摸,却失望地发现,这道石门是由一块完整的大石雕琢而成,根本没有安放任何机关。她的脑海中开始闪现前世所看的那些古装片,但凡是机关,就一定是在花瓶啊灯架啊烛台啊或是石壁上的石块上,她退后几步,眯着眼将石门四周仔仔细细看了看。果不其然,就在距离石门不足十步的石壁上,有一块突起,上面放着一盏油灯,却并没有点亮。
“不会吧!”她暗暗嘀咕一句,立即上前,伸出手想要用力转动油灯,哪知只是轻轻一下,油灯就被她一下子拿了起来,她顿时愣了:不是应该左三下右三下,石门再轰然开启的嘛?
四周墙壁却突然有咔嚓咔嚓的机括声响起,由远及近,传到了石门边便咔哒一声停下,石门就在梁君倾震惊的目光中,轰然开启了!
原来,油灯下的确有开关,应该是一种巧妙的重力感应,油灯被拿起的一刻,机关便被开启,继而打开了石门!
梁君倾朝着缓缓开启的石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机关设置得倒是巧妙,只是这开关的位置,未免也太没创意了吧?
她站在石门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空气清新,看来氧气含量还是蛮高的!
这个石道,经常有人出入的啊!
梁君倾当下就更为好奇了,立即抬步往前走去,不管前方是什么,她此时已经被好奇心勾得摩拳擦掌起来,什么也顾不得了!
长长的石道里不时有微风拂过,甚至还有嗒嗒的滴水声,四周的墙壁上不知是哪里来的水汽,凝成了大颗大颗的水珠,顺着光滑的石壁流下,淌成一道细细的水流,朝石门外的井里流去。
她的衣物鞋袜本就是湿的,沾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极了,此时被石道内冰冷的风一吹,顿时像是要结冰似的,冻得她情不自禁抱住了双臂,身子缩了缩,佝偻着,往前快速走去。
也不知走了又多久,漫长的石道渐渐有了斜向上的趋势,地上的积水顺着倾斜的地面朝身后流去,地面中央渐渐变得干爽起来,她身上的衣服被她一路走来烘干了几分,不再湿答答的往下滴水了。
前方不远处,又出现了另一道石门,不同于前面那道石门,这一处,却是开了一半的,微风正是由那半开半阖的门洞里吹了过来。梁君倾轻轻地走上前去,靠在门边往那头看去,却见门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