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你变了很多。我们都变了很多。”
  庄蕊垂下眼睑，答非所问。
  “是啊。”东方辰摇摇头微微一晒，“我还记得走前你对我深情款款的模样——那时候你多可爱啊，纯真的让人都舍不得破坏。”他上前一步，屈膝半跪在床前，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小心翼翼执起少女被锁住的右手，口中吐出的却是充满恶意的讽刺：“早知道这样纯洁的你，实际上是个连养父都能马赛克性子，我一定会好好的满足你呢。”
  “和自己的马赛克很有意思吗？还是这种马赛克？”东方辰斯文条理饶有兴致的发问，可眼底冷厉的波涛却说明他内心的不平静，“说起来你不是就爱这种情调吗？怎么不让大家都看看你礼服下面的痕迹？看来你们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
  手腕被男人紧紧握住，庄蕊几乎能感到骨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她听了这话觉得不对，往自己身上打量了下——之前穿的礼服已经被换成了宽松的浴袍，金色的双心项链柔顺的嵌在胸前，马赛克痕迹毫无掩饰！
  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毫无疑问只可能是东方辰给她换的衣服。这也代表他看见了一切，难怪他会狂化到这种程度。
  饶是庄蕊脸皮厚，这会也有些心虚起来，再加上她印象里东方辰一向温柔体贴，哪怕生气也只是眉眼间微微透漏出一些痕迹。像这样面上不动声色，可下手却那么狠，明显是动了真怒……确切的说，是恨意。
  爱恨交织，虐恋情深……这种梗放在小说里很萌，可放在现实中就相当让人蛋疼。
  而在庄蕊过去的人生中，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面对一个正处于盛怒状态的男人。
  可悲的是她不得不直面这惨淡的人生。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庄蕊仰起脸，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不敢去反抗。”
  “这样子的我，根本配不上你。”
  明明身体因疼痛而瑟瑟发抖，但她却完全不在乎，泪眼朦胧的盯着东方辰。
  在只差两点就能刷了庄瑜皓的情况下，贸然黑他是件不明智的事情。但语焉不详的解释还是能拿出来用一用的，反正怎么理解都在于东方辰自己的脑补了。
  庄蕊楚楚可怜的哭泣和解释似乎稍微起了点效果，起码东方辰手上的力气稍微放松了些。不过这并不代表他的黑化值会下降，要知道选择堕落永远比追寻真善美更容易。
  “不用跟我说抱歉，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再者，比起你说的话，我更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他轻笑着将手指往下移动了些，在原本就宽松的浴袍的腰带处轻轻一拉，少女身体美好的春光便一览无遗。
  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景色，东方辰眼底飞快地掠过几丝痛楚与挣扎，最终又化为一滩死水。他站起身解开马赛克，伸手扯去庄蕊身上马赛克。马赛克
  庄蕊完全没想到东方辰会这么做，她短促而压抑的轻哼了声后就咬着唇不再说话。多说多错，而且她可以确定东方辰现在根本不愿意听见任何解释。原本就是她先背叛了两人的年少情谊，哪怕这其中的理由对庄蕊来说相当充分，但对于东方辰来说却是锥心之痛，彻彻底底的背叛。
  即使身体相互嵌合，但也不过是来自他的报复——他甚至不屑于脱去衣物，马赛克，两颗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咫尺天涯，应是如此。
  太过仓促使双方都完全没有享受到，庄蕊不适的苦痛。她皱着眉偏过头，盯着对面的一把椅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东方辰也并没好受多少，即使强行占有了曾心心相映的爱慕之人，他心中也只有苦涩的让人发疯的空虚感。
  过去的日日夜夜中，东方辰无数次梦到过现在的场景。那时的他对两人未来的关系乐观而充满期待，满心满意的只有身下的少女。即使到了后来关系渐远，但庄蕊从未交过其他男友这件事还是给了他莫大的希望。
  或许她还是喜欢着自己，只是因为距离太远而暂时退缩了。
  直到亲耳听见庄蕊和庄瑜皓的对话，他才恍然惊觉……曾经少女的忐忑不安，追着他询问有关庄瑜皓的过去……根本不是担忧她是领养的缘故，而是因为她对庄瑜皓早已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东方辰从没如此痛恨过自己良好的记忆——那些细微的点滴一旦被注意到，就会迅速汇聚在一起成为摧毁感情的洪流。
  “跟庄瑜皓在马赛克时，你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的吗？这样可不好，小心惹了他生气，把你扔回孤儿院怎么办？被千娇万宠十几年，再让你回到那种地方，你怎么受得了呢？”
  强行抑制住心中的悸痛，东方辰笑容轻松的嘲讽着庄蕊，希望用这种语言让她感受到同等的痛苦。然而看着身下脸色愈发苍白的少女，他并没觉得有多满足，相反还意外的烦躁起来。
  明明是她活该！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他脸色难看的冲撞了几下，喧嚣着的身体得到了释放，可焦躁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东方，你想得到什么呢？像这样报复我吗？”沉默已久的庄蕊神色复杂的开口，她双手都被链接在床柱的锁链限制着，马赛克……
  她的睫毛闪了闪，像是疲惫了般闭上了眼：“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的话，那你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心意
  那天庄蕊跟东方辰说出那句话后，他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沉默的把她手上的锁链解开后就慌不择路的跑掉了。当然离开前还不忘甩下几句狠话，譬如“这栋房子没有窗户唯一的门只有我才能打开。”、“如果想跑回去找庄瑜皓的话请尽管尝试。”
  庄蕊当然不会傻得去尝试这些禁区，她无比确信起码这个房间里有监视器——不然东方辰怎么会早不来晚不来，等她一醒过来就出现。
  于是她完美的扮演了一个脆弱而痛苦的失足少女。东方辰走后她先呆呆的在床上躺了半个钟头，然后下床捡起浴袍披在身上，步履阑珊的寻找了会浴室，冲进去洗了个澡后才开始观察这栋房子。
  没有窗户，没有阳台，没有电话没有电脑这些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唯一能知道讯息的就是一台液晶电视，问题是电视只能看不能接受东西，庄蕊森森的蛋疼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冰箱里塞满了食物，让她不至于挨饿。
  她百无聊赖下只得打开电视，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遥控器。娱乐台正放着当红小生的情歌，她漫不经心的换了台，又看见四爷和妹子拉拉扯扯，于是再换掉。
  然后庄蕊的注意力终于集中起来。
  这次出现在电视上的是新闻台，还是庄蕊平时非常不感兴趣的财经节目——年轻的男主持人正侃侃而谈最近庄氏企业股票价格指数跌停的消息。起因是庄氏近来推广的一项技术出现致命性错误，而在这个关键时刻，身为董事长的庄瑜皓并没站出来给媒体和消费者好好解释，仅仅只是派了公关来运作此事。
  庄蕊微微垂眸，根据电视来看，她昏迷至今竟然有了整整一天半。而事情的发生也正好是这个时间，说东方辰没做什么动作傻子都不会相信。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啊，东方……
  她伸手轻轻抚摸上脖间的吊坠，眼底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第二天东方辰又来了这里，自然免不了在她面前讽刺了几句当下的情势，不过他虽然把庄瑜皓好好地黑了一把，但他毕竟没完全接手东方家的势力，总归还是忌惮着庄家。
  其实庄瑜皓久经商场，本事也并非东方辰能相比。若非庄蕊失踪这件事扰乱了他的心，庄氏也不至于会受到这么大的损伤。这一点，庄蕊和东方辰都心知肚明，不过却从没人主动提起。
  两人间的关系就像在悬崖边缘跳华尔兹，哪怕一厘米的差距也会让他们一起坠落，然后粉身碎骨。
  “庄瑜皓为了找你，可真是用尽了心思。”
  又一次在庄蕊体内释放后，东方辰轻嘲似的勾起嘴角，手指漫不经心的划过她的脸侧：“要不是这次，旁人都不会知道他手下还有那么多隐藏的实力。瞧瞧，整个城市最近各处的力量都集结起来了，三教九流的人物和政府部队在一起搜寻你的行踪。一想到以前我总以为庄家和东方家实力相当，现在就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啊。”
  庄蕊心下了然，庄瑜皓应该动用了宗家的力量。
  她没有答话，只是用手臂柔顺的环抱住东方辰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倾听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东方辰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难辨，那些难听的刺人话语似乎一瞬间被堵在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来。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没有回应这个拥抱，但也没有表现出以往的抗拒。
  人心上的裂痕一旦造成，想要弥补就需要十倍乃至百倍的努力，即使这样，你也可能收获不到曾经那种无暇的感情。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许久，庄蕊轻声说。
  “你说什么？”东方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诧异，他微微眯起眼，审视一般的打量着庄蕊，似乎在确定她话中有多少真心实意。
  庄蕊将头稍微仰起与他对视：“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或者把我放了，我会告诉庄瑜皓，是他的竞争对手把我绑架的。东方，庄瑜皓身后的力量不是你能抗衡的了的。”她垂下眼睑，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带我来这里的事情，应该只有玉姐姐知道吧。她大概也劝过你了不是吗——现在庄瑜皓只是关心则乱，等他冷静下来，万一查出了你，甚至整个东方家都要遭受严重的打击。”
  “东方，不要为了我放弃你的大好前程。”
  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句真一句假。
  庄蕊当然不会踹了只剩两点好感度的养父大人而跟黑化的竹马兄私奔，但除了这一句，其他的话都真心的不能在真心。
  最好东方辰能听进去，然后悬崖勒马，不再为过去的感情所困惑，把黑化值降下来后就赶快继承东方家。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因自己离开而对他造成的伤害值会降到最低。
  她自觉讲话已经很委婉了，然而还是触碰到了黑化学长的玻璃心。
  “你就这么想回到庄瑜皓身边吗？”东方辰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底阴郁的火苗越燃越旺，“呵，他除了一把年纪外还有什么地方比我好？事业吗？庄家现在内忧外患，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这句话里透露的讯息让庄蕊心往下一沉，好在她脸上的复杂表情被东方辰脑补为被言语刺伤的震惊和痛苦，因此倒没被怀疑。
  “没关系，就算你没了庄家大小姐的名头，凭这幅长相也足够勾搭上不少男人了。你不是一向很擅长这项工作吗？”东方辰言语愈发难听，他动作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可那只手却微微颤抖，甚至可以看见上面狰狞的血管脉络。
  曾经想要深深宠爱的人，现在他只希望完全的占有，彻底的毁灭。
  天上星辰终将陨落，地面娇花难逃尘土。
  看着她被自己的言语所刺伤，行为所玷污，东方辰的内心感到的却是蕴含着甜蜜的苦痛。这种折磨像美酒一般，让人心醉的同时又有种奇异的迷茫。
  他着迷般的吻上少女惨白的脸颊，来回在一处巡回，像是只雄兽在宣布自己的领地。
  “等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可以来求求我——看在我们以前的情分上，说不准我还能给你安排间房，没事时去宠幸你会。”
  他哑着嗓子在庄蕊耳畔低声冷笑，下一瞬间，室内却响起了清脆的一声。
  “滚……”
  庄蕊收回手，咬着牙瞪着东方辰，努力不让泪水脱眶而出。她瞪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把头伏在枕上呜咽出声。东方辰怔怔的摸着左脸，眼底有些愧色。良久，他声音极轻的吐出两个字：“抱歉。”
  庄蕊听着房门被打开又锁上的声音，将头在枕头里埋的更深了些。
  这样闷闷的过了半个多小时，房间里的灯闪烁了下，她终于等来了想要的人。
  “你和东方辰做了什么交易？让他这么笃定庄瑜皓会输得一败涂地？”
  她从床上懒懒的抬起头，瞅着对面西装革履的男人，唇畔泛起轻慢的笑意。提起庄瑜皓时，她不经意的蹙眉更是惹得男人眼底微喜。
  “不管是什么交易，相信我，都不会影响到你的计划。最后交到你手上的肯定是一个完整而强大的庄家。”他向前一步，动作温柔的将薄被盖在庄蕊身上，又伸手挑起她胸前的双心吊坠，“东方辰没有把它拿走还真是件不明智的事，他可没告诉我会对你出手，要不是这小玩意，想找到你还得多费点功夫呢。”
  “那么，对于我们的复仇之路，你有什么计划和介意呢？”这个相貌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