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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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1-02-25 03:49 字数:4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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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大人因病告假,已着人通告,为何你还要亲自前往?”林悠然淡笑道。
“凤君有所不知,他妻主……”曲莫游笑容有些苦涩,有些艳羡:“有了身孕,此次前来,打算请长假的。”
“……如此,就等诞下麟儿,养好身体,再回来就职也无不可。”他想了下,轻言道。
“谢凤君隆恩!”羽翔惊喜过望,俯身连连谢道。
他冲他点点头,又看向曲莫游,他们两人,若无旁人在侧,纵然在御书房单独相处共理政务,也是谁也不搭理谁的,今日所说的话,比之平常,多出几倍不止,他淡笑听他张口说道:
“臣侍打算请陛下为公子未来的孩儿取名字,只可惜陛下目前有故人来访,实在不便打搅。”
“故人?”他疑惑问道。
“是,凤君可能有所不知,”曲莫游看着他的眸色带了细细的思量,轻轻笑道:“鸿依公子来了,现与陛下同在德君的卿芳殿。”
“你是说……鸿依进宫了?!”他心中一震,努力平缓面部激动的表情,深深呼吸,又觉脑海一片混乱,下意识举步就走,不知走了多久,回过神来,发现已到了卿芳殿暖玉阁的门口。
他看着室内紧紧相拥的两人,内心苦涩喜悦激动交相加替,也分不清楚自己现在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想问她,你们和好了吗?
他才刚刚如此想,没想到话已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同时把自己吓了一跳。
“是的,我们和好了。”她静静的看着他,缓缓说道。
他很高兴,很开心,他此刻蓦然觉得周围一切事物都变得很顺眼,很可爱,连一旁面无表情的南玉书,也变得格外亲切起来。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胸中胀满的浓浓希冀之情塞住,堵在喉间,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正在他苦思冥想说辞的时候,她已冷冷开口:
“但是,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一句话,让他从天堂,重重跌入地狱,又好像外面铺天盖地的冰雪扑涌而来,将他层层环绕,他此刻觉得很冷,冷的想要发抖……他刚才要问什么?他已迷迷糊糊记不得。
“凤君,你还是回去吧。”听到这清冷的嗓音,他有些木然的看向南玉书,果然,连他也不愿意站在自己这边了,他已经失去了爱人他很明白,但现在连朋友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身后似乎传来谁人剧烈的嗽声……他只觉浑浑噩噩,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像在朝堂上,对付那些起了异心的大臣那样轻松,也不要像现在这样……
他回到自己的寝殿,挥退了所有的宫人,独自一人,再一次喝的酩酊大醉,依稀感觉她缓缓走来,如上回那般,静静的守在他的身旁,可每当他向那明媚温暖的笑容伸出双手,却只碰到刺骨的冰寒,好冷,好难过,好孤独。
他躺在冰冷的床榻上,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八岁那年,他在东麒皇宫内苑里,兴高采烈的追赶着一只雪白的小狸猫,那时正值春天,阳光很温暖很灿烂,他一不留神,小狸猫没入浓密的草丛中不见了身影,他惊慌起来,向前跑了几步,突然被脚下一块突起的石头狠狠绊倒,整个身子用力的扑倒在地,疼的他直打哆嗦。
林悠然在床上微微弓起了身体,疼的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一直忘不了当年摔倒后刻入骨髓的疼痛,更忘不了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明黄色的衣袍下摆,到现在还能很清楚的记着眼前那双绣着繁复凤纹的金色朝靴,他抬头,颤颤的向那人伸出稚嫩的双手,抽吸着鼻子,弱弱的哭道:“母皇……”
金黄色应该是温暖的颜色,宛若太阳一般和煦的照耀着一切,可那被温暖的太阳神颜色包围的人,语气冰冷的如数九寒天:“哭什么!自己跌倒就该自己爬起来,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起来。”
周围有很多人,都冷冰冰的看着他,他们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他咬了咬牙,努力用擦破的手掌撑着地面,忍着浑身的剧痛,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羞羞羞,还哭鼻子!”母皇身边一个穿着杏黄色锦袍的小女孩,傲然的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他看着母皇无比爱怜的抚着小女孩——比他大了一岁的皇姐的头顶,又见她侧目看向他,眼中带着止不住的嫌恶。
“陛……陛下万安。”身后不远处传来父君怯懦的声音,母皇脸色一凝,略点点头,他则欣喜的转过身。
“然儿,你的衣服怎么破了,摔跤了?”父君看清他的模样后,一脸惊慌。
他听到父君的话,顿时万分委屈酸楚涌上心头,就拔腿朝他跑了过去,谁承想又被刚才绊倒他的那块石头绊了一下,他恐惧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疼痛,却跌入一个软软温暖的怀抱里,一睁眼,父君担忧的容颜映入眼帘。
“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你也算是最没用的人了。”母皇冰冷嘲讽的声音响起:“再加上有这么一个没用的父亲,算是彻底废了。”说罢,转身牵着皇姐的手离去。
父君浑身颤抖,紧紧拥着他,他从他怀中挣开,不解的看着他,看着他眼眶红肿,泪流满面。
他一直同父君住在冰冷空旷的一个宫殿里,一直鲜少有人探望,不过父君心情好的时候,会同他说许多以前他和母皇的事情,说他是母皇的侍读,从母皇一开始识字便陪在她身边,一直到她成了太女,纳了太女君,他也一直都不曾离开她的身旁,她不知道,他一直都喜欢她,很爱很爱她,他的愿望很卑微,就想这么一辈子陪在她身边,不敢有其他奢求,她也一直拿他当兄长看待。
“我们以前的感情,真的很好。”每当父君陷入回忆,清瘦的面庞都会带着难得的甜蜜微笑,他却怎么也不相信,从记事起,那个对他们一直万分冷漠的母皇,真的留给父君如此难忘的温馨回忆?
“有天她和太女君商议,说要给我寻个好人家成亲,被我听到了,心里很害怕,于是,我做了自己一生最疯狂的一件事,”父君每说到这里时身体都会颤抖:“给她下了药……然后就有了……嗨,小然儿还不懂,父君糊涂了怎么会说这些……你只要记得父君一直不后悔,到现在也不悔,而且你要记住你母皇是个好人,我因下药一事被太女君发现告知先帝,本该处以绞刑,你母皇费了很大的周折才保我不死,且顶着很大的压力生下了你……她一直都对我们很好很好的。”
“骗人,她根本不来看我们。”
“你母皇心里一直有我们。”
“哼,骗人,然儿不信。”
骗人,你骗人,不信,我不信……他紧紧攥着身侧的锦被,喃喃出声,红木案几上的烛火已被窜入木窗的寒风扑灭,偌大的凤坤宫顿时陷入黑暗,而他的梦境仍在继续。
13岁那年,一个永难忘记的漆黑冰冷的冬夜,寝宫内唯一的一盏烛火闪着昏黄的颜色,父君躺在床上,病的很重,弥留之际只有他守在他身边,他瞪圆了凹下去的双眼,瘦削的脸颊泛着了无生气的可怕的铁青色,僵硬的嘴唇一点一点张合着,发出微弱的声音,一遍又一遍重复的问他:“她来了吗,她来了吗?”
他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他不敢告诉父君,此时她正在自己凤君金碧辉煌的寝殿里,其乐融融的庆贺着太女的诞辰,他去找她,但只隔着木格子窗,听到凤君冷冰冰撵他走的声音。
他只能悲哀的看着父君紧紧的盯着他,不住的询问他,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到死他的眼也没合上……
自此之后,他感觉自己的心变的渐渐冷硬起来,虽然那以后母皇对他一改常态,让他同皇姐和一些大臣的子女接受太傅的教育,偶尔也会关心他的饮食起居,人们都说她对他很好,他暗地里总是嗤之以鼻,回复她的只有毫无感情冰冷的笑容——正如同以前她对他那样。
恍惚间似乎到了他十七岁那年,他独自一人正在书房书写太傅交代的功课,皇姐却从门外走入,看到他,一脸鄙夷,踱步上前,捏起一张他抄誉好内容的书纸,粗略一看,皱起了眉头,朝他的脸甩了过去,洁白的宣纸在他眼前轻飘飘的落下,伴随着皇姐刻薄的话音:
“写的什么啊,让人看不懂,林悠然,我看你应该跟五六岁的娃子一起重新读读私塾,好好练练该怎样写字。”
他轻轻放下紫檀狼毫笔,抬起头,无畏的回视她,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原来皇姐看不懂啊,也是,是该和几岁的幼童一起重新学起,”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狭长的凤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要好好学学怎样认字,免得以后长大了看不懂大人写的字……对吧皇姐?”
“你!”她顿时恼羞成怒,却被门口一清冷的声音打断:“华儿,退下。”
“母皇。”皇姐慌张行礼,躬身低首退出之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不以为然的一笑,越过书桌客套向她行礼。
“悠然,在姊弟里,只有你,最像母皇,”她含着笑,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半晌,又轻轻摇了摇头:“可惜了,是个男儿之身。”
男儿之身又怎样!男儿之身一样可以顶天立地,做出辉煌的成绩!他绝对不要像父君,到死还在心心念念着一个女人!情感的羁绊,他不要!不要!
蓦然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镂空的铜质熏笼里,燃的正浓的橄榄炭发出微蓝的火光,温暖……而又寒冷。
他默默的起身,缓步走到窗前,不知站了多久,天空逐渐黯淡下来,黑夜已然来袭,此刻已是掌灯时分,原来自己已经醉了整整一个白天。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冲动,他想见见情儿,想见见他此刻觉得在世上的唯一的一个亲人——一个肯真心对他笑,不会算计他的亲人……这个念头一涌入脑海,他便猛地捞起一旁置于红木衣角架上的斗篷,匆匆披上身,急促的踏入门外似永恒无边的黑暗里。
作者有话要说: 悠然是个可怜人~~~~~
94、隐隐不安 。。。
“临!”我用一只手撑在桌案上,另一只手狠狠的抓住胸膛,拼命的压制着那钻心的麻痒,余光瞥见鸿依煞白了脸,站在我身后伸着颤抖的双手,却连碰都不敢碰,好似我是一件易碎品,只是着急的张口喊着我的名字:
“临!天啊,我该怎么办……”
“太医!快传太医!”玉书的呼喝震的他浑身一抖,他猛地一个激灵,似如梦初醒般拔腿欲冲向门口,被我一把抓住。
“……好了,没事了,不用传太医。”胸膛内麻痒的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我还来不及纳闷,赶紧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角,心慌的看过去,却发现手背干干净净无一丝血痕,嗓间也没有半点甜腥的感觉。
“没事了?”鸿依连唇色都惊的雪白,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我。
我平复了下呼吸,冲着他喜笑颜开:“鸿依,你果然鸿福齐天,你看你一来,我就不咳血了!这可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啊!”
“真的?”他狐疑的看着我。
“是啊,放心,你不走就对了,要不你下回过来,兴许只能看到我冰冷的墓碑了。”我嘻哈道,鸿依顿时气得脸色由白转红,身后的玉书也在嗔怪出声:“大吉大利,百无禁忌!”
气氛变得舒缓下来后,我喝了药,就提议让鸿依跟我回未央宫,以后的事情还未打算,他就已静静开口:“我说过了,你好彻底了我就会走,在这期间,我只是你一个普通的……宫人。”
我的心再次变得沉重起来,玉书却将我拉至一旁,附耳轻言:“来日方长,只要陛下爱惜调养身体,待好了以后——一切好说。”
门外涌入一股冷风,我瑟缩了一下,才发觉南玉书一直穿着宽松单薄的洁白长袍,风透肌肤,他的面色有些发紫,我赶紧举目四望,看到不远处的红木衣角架上挂着一件斗篷,赶紧跑过去捞在手中,三步并两步又跑回来,仔细的披在他的肩膀,小心为他束紧系带,他却猛地抓住我的手,手心温暖的热度却让我如触电般一抖,下意识看了眼身后背对着我而立的鸿依,再次回眸,撞入他如蔚蓝海水般深沉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