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我的声音很小，也许只有我听见，偷偷看了他一眼，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今晚的事情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发现我真的很窝囊废，随便一个人，只要他们想要，都可以将我宛转于手心。
  成衣店的老板看到我们两人的时候都吓了一跳，问道：“两位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外头也没见下雨。”
  我一愣，干笑道：“不小心跌水里了。”
  衣服是从里到外全部换掉的，我指着挂着展示的那套清新绿的流袖裙，老板直夸好眼光，说这是今年最流行畅销的款式了，就是宫里头的公主娘娘也穿这款式，这里的服装流行趋势和二十一世纪差不多，越来越露了。
  衣服的领口开得很低，束腰也高，看起来还算顺眼，正打算和老板说，清玉就拎了一件素白色的衣服给我，我一看不乐意了，说：“我想穿那件……来都来了……”
  二话不说，他把衣服塞到了我的手里，我一愣，还想反驳什么，可是一看到他一副淡淡表情的脸，还是垮了下来，委屈的说道：“白色的太素了……”
  “是啊是啊，现在的小姐哪个还穿白色的，我看这位夫人皮肤那么白，也就她穿绿的衬得起来，而且这衣服款式新颖，你们要的话鄙人还能给你们个好价格……嗯，其实白色也挺好的。”一开始老板讲得我挺认同的，跟着频频点头，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话锋一转，因为太快我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跟着点头了。
  不大情愿的去换了衣服，确切的说也不是纯白的，带着点乳黄色，面料也舒服，衣袖很大，领口也高，算是比较大众的款式，我们付了钱，直接把衣服扔给了老板。
  走了几步，我想到一件事，急忙又跑回了店，问老板要了衣服，翻了一会儿，才跑出去，清玉站在一棵树下，树上挂满了灯，映衬得他有点飘渺了，好像离我离得很远，好像，他不过是个假象。
  我不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急忙跑了过去，生怕他不见了，喘着气，说：“我……送你个东西，你把手伸出来。”
  清玉很听话的伸了手，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感觉就像是在求婚，生怕对方突然说句，不愿意。
  “之前答应了你，却一直没做好，昨天终于编好了，我自小手工就不怎么好，编得不好看，你若是不喜欢就扔了。”我边说边把那条红色带子编成的手绳套在他的手腕上，总觉得就跟给狗狗套了个项圈一样，套上了手绳，他就是我的了。
  清玉伸手看了一眼，我紧张的盯着他，却见他好像一点都不感冒一样，就放下手，手指了指路，意思是，可以回去了。
  好吧，我承认我失望了，我之前是想他称赞来着的，虽然我说得那么谦虚，那花样可是这个世界没有的诶！
  可能是赌气，我一路回去一句话都没说，他是哑巴自然也说不了什么话，而且他这人素来不爱搞什么动作，走在前面，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疑惑，刚才那一瞬间是咋回事？我喜欢上他了？
  开玩笑啦，按照大纲发展清玉是打酱油的，不会有事的。
  我抓抓头，也许我只是却少有人关怀了，有人对我好，我就会忍不住要加倍的还回去。
  回去之后倒是一夜无眠，我都忘记程衍之的事了，所以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在房里走了好几圈，惴惴不安，生怕程衍之杀过来。
  抓了包袱，刚打算立马离开，门就响起来了，我一惊，转身就去开窗，也不管这里是二楼，我压根就不会飞檐走壁，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门还在敲，站外头的赵越疑惑的自言自语：“怎么还不开门？是还在睡吗？”
  我腿摔断了，坐在大街上，被我砸到的那个人就是当地出了名的恶霸，我坐在他的身上，他差点没连肠子都让我给挤出来。
  我哀嚎，他哀嚎，然后四周乱成一片，紧接着就冒出了好多的家伙，架起我，对我又是瞪眼又是骂，见我是个姑娘，就嚷嚷着送到苏妈妈那里去换点药钱。
  恶霸同学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来，捂着肚子好半会儿都不说话，等到缓过劲的时候，怒气之下伸腿就踹向我，这人怎么那么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因为脚的缘故，疼得脑门冒汗，看到他踢过来的脚，吓得眼睛一闭，经验告诉我们，出事了闭眼睛必定有英雄来救美，所以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恶霸同学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我正要感慨是哪位英雄呢，才发现他是因为被我砸了那么一下，就差没脑震荡了，又做了那么大的动作，一个不稳就摔了，还摔得不轻，因为我看到他脑袋上在飙血。
  我急忙大叫：“清——玉！赵——小——越！朱——晓——君！救~命~啊~”
  “阿萱你什么是在那里！”我的窗口探出了赵越的身影，我认命的低下头，看到朱晓君和清玉走出来，我……
  最后解决无非就是钱，就这样我们又去了一笔，出乎意料的是程衍之竟然没有来找我，我一边疑惑的看着外头，一边看清玉替我包扎腿。
  看到他我就忍不住要想到我昨晚没脸没皮的事，清清喉咙，假装淡定的问道：“你不想问我昨天为什么会在成雅阁吗？”
  清玉头都不抬一下，意思是不想知道。
  我有点尴尬，闷闷的别过头，就看到朱晓君端了粥进来，“小姐感觉喝了吧，不然等会儿肚子要难受了。”
  比起他的主子，朱晓君可爱多了，就是有点盲目崇拜了。
  下午赵越回来，跟我说，昨天为难我们的知古斋的陈老板死了，是被杀死的，店里的古玩都被洗劫一空，初步认为是被抢匪杀了。
  我愕然，拿书的手都人不是松了一下，书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赵越看了一眼，不可思议的说道：“想不到你会看劝贤，真是天下奇闻了。”
  我懒得和他多说，这书我还是郭成渝的时候就翻过好几遍了，虽然给小豆子他们上课的时候我不会跟着书本的内容讲，却在很多故事与实践中透露出不少的学识，可以说就是让我背，我也背得出来。
  “衙门怎么说？不会和上回一样……”
  “没事，都说是被抢匪杀的了，与我们何干。”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一天下来还是什么事也没有，这很不正常，就忍不住让赵越去成雅阁问苏妈妈程衍之还在不在。
  赵越这厮对于青楼这种场所也是熟悉得很，在那里待了大晚上的，花光了我给我一百两情报费用，回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程衍之早就离开了，据说他昨晚发了好大的一场火，差点没把成雅阁掀了，后来因为有人来了，和他谈了一会儿，他就匆匆离开了，成雅阁的人到现在还是人心惶惶，说什么也不愿意透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离开，当然是好事，可是就这么放过我，那是不可能的，这就意味着，更可怕的他打算放在最后，秋后算账，这种人，我最了解了。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大家对男主是谁都有各自的想法，我好为难啊好为难……
  ☆、44妹子的苦逼人生
  我们又在路上费了三个月；遇到过土匪，碰见过强盗；会因为意见不合大吵一架；还会因为同仇敌忾一起咒骂街口那个卖鸡蛋的大妈；后来，我们到了当年我死去的那个地方；旧地重游感慨总是良多的。
  我提议在那里待了一天，一个人站在湖边，看着我因为贪嘴私自抓鱼掉落的地方；那里已经围了个栏杆；写了“水深危险”四字；我还记得，那时候小豆子跟着跳了，那个傻瓜，现在不知道如何了。
  因为不是季节，我没有如愿的吃到这里有名的鳜鱼烧，稍稍有点遗憾了，第二天我走的时候，还是买了鳜鱼干，打算路上做干粮。
  越是往西走，赵越的心情就越低落，话也少了，我问他是怎么了，这人难得的深沉，自己一个人坐在石头上，望着天空四十五度忧伤。
  我想，应该是青春期的缘故吧。
  之后我们按着当年我与小豆子逃亡的路线往西隅帝都走去，离得越近，就越是太平，等我们到达的那一天，已经是除夕夜了。
  我们进城的时候，城门口的守卫与我们说，再过半个时辰就关城门了，因为除夕夜的关系。
  我们找了客栈，这个时候的客栈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小二看到我们还算热情，“几位也是打算看明早的百官朝拜而来的？”
  “百官朝拜？”
  “难道不是？这个时候还赶来帝都的不是要看百官朝拜那还能做什么？今晚好好的团圆夜，也怪可怜的。”
  “我们是来访亲的，只是还没找到，只能上客栈站住一宿。”
  “那你们就是赶巧了，每年这时候我们都是不开张的，只是今年特殊些，这城里的客栈差不多也都要满了，明儿你们可得赶早上城墙那里去找个好位置。”
  “这百官朝拜是……”
  “你们外地来的不清楚，明儿就是太子殿下的十岁生辰了，又正直正月，皇上便恩准他出宫面见百姓，接受百官朝拜，是大事。”
  我一愣，“太子可是程昱？”
  这下子换得小二一惊，急忙四处观望了一眼，然后回头说道：“客官你可小点声，太子殿下的名讳可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喊的。”
  看来，程一绯但是虽然表现得不愿意屈服，到头却还是没有去动了小豆子，只是没想到还继续放他在身边。
  “你那么关心太子做什么，你认识他？”赵越也就那么随口一说。
  “谈不上认识吧，他现在应该不认识我……”我喃喃道，便爬上了楼。
  晚上小二送来了一盘饺子，说是掌柜的送的，今晚是除夕夜，算是讨个彩头，然后就离开了，我回想了来这里的这么多年头，还是第一次过新年，便端了饺子打算找清玉他们一起。
  清玉没有在房里，我走了两步，就看到赵越走了过来，“你找那个穷书生？我看他在后院的树下，一个人喝闷酒呢，你们是吵架了吗？”
  我脸一红，“关我何事？！”
  赵越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一只手捏了个饺子，“借我一百两吧，我想去买点东西。”
  “没钱。”我白了一眼，转身走了，任凭赵越在身后一直骂小气鬼。
  后院有个小亭子，亭子旁有棵歪脖子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外面风很大，空气又干燥，我缩了缩脖子，看见清玉穿着一套白色的袍子，长发就这么懒懒的扎着，没看到朱晓君那个跟屁虫，我走了过去。
  “这么冷的天怎么待在屋外，小心受了风寒。”
  清玉回过头，月光洒在雪上，投射出一种晶莹的光，照在他的脸色，却显得惨白惨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客栈送了饺子，好好的除夕夜，莫要浪费了。”
  我将饺子放在桌上，正好看到已经干掉一半的字“念”，我手一顿，坐在他对面，问他，已经到了帝都，什么时候去找他的亲人。
  他看了我一眼，沾水在桌上写下“两日后”。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明白的。”我笑笑，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我敬你一杯，一路上若是没有你，我们估计没能那么顺利的到了这里。”
  他一手就挡住了我的酒杯，意思是不要喝，我轻轻的推开，“这天气是冷了些，喝点酒暖身，一杯两杯没事的。”
  一口干的感觉非常带感，之前喝酒都是在没有意识里误打误撞喝的，自己这么干脆的喝下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于是我又倒了一杯，喃喃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很没用，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不过我会作诗哦，你要不要听听。”
  我厚着脸皮的剽窃古人的大作，企图当做是我的，我总是那么想把我最好的最有才的一面留给他，可是他总是看到我最糗最倒霉的那时候，这时候我才真的明白那句话有多忧伤，在遇见你的时候我总是不够美丽。
  他看着我，他的眼睛总是那样没有任何的情感，我苦笑着，“你是觉得床前明月光有意境，还是觉得一枝红杏出墙来有意思？我会很多，你喜欢那类型的？”
  他的食指写下“勿忧”二字，我一笑，“喜欢明媚忧伤的？有有有，让我想想……”脑海里，出现的全是那些哀怨惆怅的爱情诗句，甚是好笑。
  “呐，清玉，你投靠了亲戚后，会忘了我吗？”
  他摇头。
  “你可是有过娶亲或者定情？”
  继续摇头。
  我厚着脸皮，“那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你挺好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我这个人除了懒了点废了点，其实还是过得去的，我会赚钱养家，教夫生娃……”
  他突然一笑，这是我第一次看他笑，虽然很轻，还是很意外，很快的又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脸一红，呢喃道：“我也就是开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