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丢丢      更新:2021-02-25 03:44      字数:4761
  付春风手。喜入秋波娇欲溜。脉脉青山两眉秀。玉枕春寒郎知否?归来留取,御香襟袖,同饮酴醿酒……
  我大概能猜出这是司苑做的曲子,所以苏子禾本人有听过,师傅有听过,周王也有听过,他们想念的人是她,所以他们想听的曲子便是它。
  不知道弹了几遍,我才放下了手,指尖微微发疼,正当我准备入屋的时候,不远处就传来了悠悠笛声,听着挺近的,我四处一望,却没有任何的身影。
  曲子正是我方才弹的那首,同样的调子笛声更为凄凉,带着一股子的荡气回肠,我忍不住跟着弹了一口气,摸着琴弦,跟上了调子。
  绿琐窗纱明月透。正清梦,莺啼柳。碧井银瓶鸣玉甃。翔鸾妆详,粲花衫绣,分付春风手。喜入秋波娇欲溜。脉脉青山两眉秀。玉枕春寒郎知否?归来留取,御香襟袖,……
  我轻轻的哼着歌,不知道哼了几遍,觉得胸口一阵发闷,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喘不过气来了,琴声骤然停止,我费力的趴在琴上,指尖疼得厉害,我看到血从我的指尖滑落,落在了琴声上,竟然……
  我又昏迷了,这次昏得非常的彻底,没有做梦,没有遇到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没有任何的思想,就如三年前我死了就没有任何感知的那段日子,以至于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以为又是另外一个三年了。
  那时候,苏涟誉正在与我把脉,吓得我缩回了床上,他与苏子禾的恩怨我已经明了,因为司苑的原因,害得他家破人亡,我有些虚心,这么多年来他能忍着不杀了我报仇算是仁至义尽了,如今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公主,你没事吧!快让太医瞧瞧吧!”一旁传来小跟班的声音很是紧张,我想,我原来没有又死了三年。
  “公主,请伸手让臣把脉。”
  我狐疑的看看苏涟誉,这厮穿着官服,一脸正经,严肃得很,看我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蔑视。
  我伸出手,在他搭上来的时候,忍不住凑上前轻声说道:“我告诉你,你丫的别想公报私仇。”
  他倒是笑了一下,“看来你是想起来了。”
  确切的不是我想起来,而是我知道了,我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他嘴角一丝不屑,“我没蠢到找你麻烦。”
  我病了的事倒是省了我不少麻烦,只是可以当个缩头乌龟待在我的小庭院里不用去理会昨天晚上宴会发生的事,而东方易也忙,东方卿也忙,没有人管我。
  倒是苏涟誉什么时候成了太医?那师傅呢?我之前还看他在宴会上,位阶估计也不低。
  “太傅。”苏涟誉如是说道。
  我有些想笑,倒也名副其实,我现在是公主了,他身为我的老师还真是太傅,而且他毕竟是皇帝的小舅子。
  苏涟誉把完脉后也没说什么注意事项,默默的收了家伙儿就告退了,我一直都是雾蒙蒙的,我这都是生了什么病?
  下午东方卿还是没有来,按道理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他应该是要过来痛骂我一顿的,没有出现倒是意外了,小跟班说,十七殿下去会见西隅使者了。
  西隅这次带来了三道难题来“询问”东陆最聪明的智者,如今东陆上下都乱了套,题目听起来倒是不难,可答案却怎么也琢磨不出来,如今东方卿已经答了一题,还有两题大家正一筹莫展。
  我觉得甚是有趣,便让小跟班去搞来了题目,在听到题目的时候,我顿时哭笑不得了。
  第一题,现在有10斤蜂蜜;装在一个大瓶子里。要把蜂蜜平分,只有两个空瓶子,一个正好装7斤,另一个正好装3斤。怎样才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把蜂蜜分出来。
  第二题,你让工人为你工作7天,给工人的回报是一根金条。金条平分成相连的7段,你必须在每天结束时给他们一段金条,如果只许你两次把金条弄断,你如何给你的工人付费?
  第三题,现在小明一家过一座桥,过桥时候是黑夜,所以必须有灯。现在小明过桥要1秒,小明的弟弟要3秒,小明的爸爸要6秒,小明的妈妈要8秒,小明的爷爷要12秒。每次此桥最多可过两人,而过桥的速度依过桥最慢者而定,而且灯在点燃后30秒就会熄灭。问小明一家如何过桥?(秒为时间)
  这题目甚是熟悉,可不就是当年我还是太傅的时候出给小豆子他们的智力题吗?!
  “十三殿是答出了哪道?”
  “第一道,听说挺复杂的,这题目怪里怪气的,我看准是西隅故意刁难我们东陆,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答案呢。”
  我笑笑,怎么会没答案呢,反正闲着也没事做,便开始于小跟班解释。
  我拿了一块绿豆糕,“我们权当这就是那块金块,把它切两次分成七分一、七分二、七分四三块大小,第一天,给他们七分一,第二天给他们七分二,然后把七分一的收回来,第三天再把七分一的给他们,第四天把七分四的给他们,收回前面的七分三,第五天把七分一的给他们,第六天再把七分二的给他们,收回七分一,到了第七天,就把那最后的七分一给他们,这样不就分完了。”
  小跟班懵懵懂懂,看起来像是懂了,又像不懂,来来回回的把弄了几遍绿豆糕,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公主你太厉害了。”
  我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第三题,你要不要听。”
  她用力的点点头。
  第三题实在是不好解释,我便拿了杯子当演示用具,分别倒过来用毛笔写上数字,拿着一和三的先到一边,说:“我们先让小明和弟弟先过,用去了三秒,然后让小明再把蜡烛拿回对岸,总共有四秒,然后让爸爸和妈妈过去,又用去八秒,再让对岸的弟弟拿了蜡烛回来,又用去三秒,现在总的已经用去了十五秒,再让爷爷和小明过去,用了八秒,小明把蜡烛拿回来,用去一秒,再与弟弟过去,用了三秒,总共二十七秒,安全过关。”
  小宫女看我的眼神很是崇拜,我有点飘飘然了,就又翻了个题目考她,有10箱果子,这10箱果子每箱都是20颗,每颗有1斤,但其中有一箱每颗只有9两。现在只有一个秤;而且只准秤一次,就要把有问题这箱找出来。
  这道题我曾经想过很久,晚上睡觉做梦都是在想答案,想了三天才想出来,我得意的看向她,过来看到她一脸茫然的思考着,却没有头绪。
  在这里我遇到了太多聪明的家伙,各个欺压到了我的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正常人,我很有成就感,心满意足的就去了书房,却在晚膳的时候被招去了镇宇殿,那里正开着宴会呢,我对这一点兴趣都没有,心想用病弱推掉,却被亲自来接的公公给迎了回去,说是去去就回来了,我正纳闷,就看到小跟班一脸的兴奋,直到去了我才知道,我还真他妈的找抽,没事掺和这事做什么!
  下午与小跟班解的题被透露了出来,外加拿到附加题,现在也被提上了台面,几乎各国的智者都一筹莫展。
  大部分人的解释是,这是不可能的事。
  我翻翻白眼,说:“不可能就不可能,父皇,请原谅皇儿累了,先行告退。”
  东方易沉吟道:“既然来了,皇儿就让大家认识认识,方才听了你的解题,西隅的使者正不敢想象呢。”
  我侧过头就看到了佑生猜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看到我正看他,又急忙低下了头,“听闻姝韵公主自幼聪慧,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我很想笑,自幼聪慧?从哪里听的,才不久我还是那个愚蠢的十三公主。
  “不敢不敢,不过是误打误撞解的题,怎敢邀功。”我客套的答道。
  东方易好似很开心,招呼了大家坐好,我发现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非常怪异,是那种猜不透的,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的疑惑,其实我挺单纯的,可是没有人这么想。
  我对宴会没什么兴趣,想离开,可是若是不解了题,大概我是没办法脱身的,我的怨念直达小跟班,她忍不住抖了两下,问我,“公主可是有什么不适?”
  “你真是好本事。”我咬着牙说道。
  她不明所以,在她眼里,把我捧得高高的就是一件大功了。
  东方易就坐在我的一旁,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或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笨到不可救药的家伙,如今一晃眼就把他思前想后也解不开的题给解了,让他感到非常的疑惑,对我又是重新估量,我猜测,他可能觉得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装疯卖傻。
  我苦笑,把解题的法子告诉了小跟班,让她去与东方卿解释,然后又以不适为由退了场,在路上,我遇到了师傅,他好像从来都不会笑一样,对我行了个礼,我觉得全身发冷,跑回了小庭院,心里不断的想着,我要离开这里。
  东陆三十公主名声大噪,最愚蠢与最聪明的结合体,即是东陆子民骄傲,亦是东陆的耻辱。
  ☆、妹子的苦逼人生
  次日苏涟誉来替我针灸的时候;我看着那一根根扎在我手上的银针问:“你有办法把我搞出皇宫吗?”
  苏涟誉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活儿;“可以。”
  “那你会帮我离开吗?”
  “不会。”
  “哦。”和我料想的差不多,我本来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不是太失望;默默的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侧脸挺漂亮的,高鼻梁尖下巴;跟个女孩子似的,我突然想;要是他和师傅站一块儿,那不就一绝色受?
  不不不;我怎么又有种想法呢?
  刚吐了一口气,就又听到苏涟誉悠悠的说道:“如果你要离开,帮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咯咯的笑了一声,“你不方便的话也不用勉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苏涟誉不再说话,直到要离开的时候才轻松说道,“今晚。”
  我有些诧异,觉得这厮不可能白白帮我那么简单,提心吊胆的等到晚上的时候,一切都如想象中的那么安详,什么也没有发生。
  果然是我想多了吧。
  我靠在树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瞌睡,小跟班叫了我几次,都被我打发了,等到月上中空的时候,苏涟誉才慢条斯理的出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后还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抱着我,几个起落,躲过那些废材加炮灰的守卫,直接往宫外飞去。
  当然,皇宫的守卫对江湖上的那些高手可以说是如同虚设的,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戒备森严,又一次那么简单的出来了,我怎么觉得越发的不值。
  苏涟誉嫌弃的拍拍袖子,把我扔在宫外,指着不远处巷口的一辆马车,“你坐着它离开吧,不要再回来了。”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今晚的他有点不一样了,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快走,很快的就会有人发现你。”
  我磨磨蹭蹭的爬上了马车,发现马车上有一个包裹,大概翻了一下,是银两,而且不少,看了苏涟誉想得还算周到。
  车夫是个老大爷,那么晚了一直等在这里,看到我上来之后就驾着马车离开了,咕噜咕噜的往城门口跑去。
  “姑娘,这么晚了是要去哪里?”老大爷问道。
  “我要去西隅。”
  “西隅?!”老大爷吓了一跳,“做不得哟!西隅太远了,我只能送你出城。”
  “没事没事,您送我出城就成了。”
  我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城门还没开,我窝在马车内全身酸痛,看到外面开始在卖早点,便下了车买了两份,一份送了老大爷,等到我们吃完的时候,城门也就开了。
  告别了老大爷,我继续往西走,清晨的空气带着露珠微凉,风不算大,树叶也开始掉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学着电视里头的人喊了一句,自由!我来了!
  空气里传来的是一股粘腻的血腥味,我走了两步,就在这林子唯一的一条路上,那横陈了一地的是尸体吗?
  怎么说咱这么多辈子也是拜这些没死干净的身体的福,我抱着我不犯人人不犯我的理念,踮着脚尖从这群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旁边经过,看场景,这里经过了一场激战。
  就在我快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全身鸡皮疙瘩从头到脚都起了一遍,低下头,就看到一个满脸是学的人伸着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正抓着我,一双眼睛看起来倒是很平静,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我站在原地倒是没有踢开他,他坚持了没一会儿,就全身无力的倒了下去,没有声响。
  我等了好一会儿,见四周除了风声,就是我那粗重的喘息声,我小心翼翼的把他的手扒开,他抓得很紧,我废了不少劲儿,然后连跑带跳的急忙逃开,心里继续默念着《金刚经》。
  大概走了一百米左右,我的脚步就慢了下来,总觉得像是做了一件什么坏事,按照江湖经验,